第一百四十五章不死不休
“還沒有找到嗎?”
連澈倚著座位,等到傳話的近侍離開後,那黑衣侍衛才低聲問道。79閱.
“不僅仿製的幻雲戒沒有找到,柯總管剛剛來報,就連當王儲的時候戴的綠鬆石戒指也不見了。”
連澈總能將危機的事情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講出來。
“一個女人要是想要藏起一樣東西,十個男人都是找不到的。”黑衣侍衛若有所指地回答。
“知道是她。”連澈輕輕地應著,語氣還是一貫的從容,“這不還有你麽?”
一向自負於戒指的力量,他沒有隨身攜帶魔杖的習慣,何況作為連王,時時帶著魔杖就像塵界的皇帝上朝總握著劍一樣……畢竟魔杖不能像佩劍一樣佩戴在身上,隨身帶著總是有幾分怪異的。
黑衣侍衛輕輕應了連澈的旨意,將目光遠遠地投向試煉場內,卻沒忘記布置連澈周身之外的暗衛。
台上雲海帆和婁越不分上下。
和之前一樣,婁越依舊是無死角的防守,雲海帆卻拋卻了之前的式神守護,以攻為守。婁越周身的水之迷霧之所以防禦無死角隻是因為他將靈力均勻地排布在周身卻又讓其緩緩流動,比起之前的雲海帆直接的水流控製和環繞,水之迷霧更類似於一個魔法陣,婁越身處魔法陣中便似是置身於另一個空間,非一個平麵的施壓自然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
先前向可的指尖血穿透層層水幕不受阻力不是因為純靈力和水元素的抵觸,隻是因為對於任何魔法陣而言,血液都是不攻自破的,反倒是裹挾的靈力給鮮血作用的發揮造成了一定阻礙。那時候,雲海帆便已經發現無死角防禦的實質。
但她決計不會像向可一樣用咬破指尖的方式破陣,對於有太多經驗的她而言,這種方式實在太傷身體,就像用“幽暗之瞳”一樣,一次血契的完成便是一次靈力的浩劫,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再輕易使用的。
一道靈力直直打出,看似隻是普通的攻擊,卻是正中婁越的陣眼。水之迷霧在雲海帆一觸之下便轟然散去,仿佛大廈傾覆。婁越卻在瞬間出手,對著雲海帆乘坐的青鸞便是極強的一擊,青鸞躲避不開,正中心口,木質的傀儡瞬間碎裂,雲海帆隨著木屑高高地跌落。
婁越剛想出手去救,卻聽得一聲長唳破天而來,和先前那隻青鸞差不多體型顏色卻鮮紅似火的巨禽及時地拖住下落的雲海帆,雲海帆打了個響指便回轉到婁越麵前:“青鸞火鳳自古便是一對,誰告訴你我隻有一隻了?”
婁越啞然,末了才淡哂道:“你果然從來都教我猜不透。”
“多謝誇獎。”
仿佛之前的都隻是意外,雲海帆和婁越又恢複到先前的你來我往分毫不讓。婁越看似溫和實則陰狠果決不留餘地,雲海帆看似力量不足,卻靈活機動教人捉摸不定。看台但見靈力的碰撞和那穿插其間的鮮紅身影,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
不知過了多久,明明不是計分的比賽,雲海帆卻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賽末點的存在,她和婁越都隻差最後一式的輸贏,兩人在空中久久地對峙著,末了,隻見婁越嘴唇輕輕地翕動,還沒等雲海帆看清楚他在說什麽,一道強勁的黑色靈力便直直地逼上雲海帆的眉間,雲海帆連忙雙手抱肩,將式神聚集在周身,迫使黑色靈力不得靠近。
我要對他出手了,抱歉。
雲海帆這才反應過來婁越嘴唇翕動中發出的是怎樣的聲音,在第一時間明白婁越所說的“他”是誰。
阿越……果然是會暗魔法的。
而且一出手便是大招。
雲海帆確實能夠化解地縛靈,但對於如此強力直接的暗魔法卻沒有絲毫攻克的優勢,隻能喚出勉強掌握的光魔法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護在她的四圍不讓黑氣接近而已,對於如此破開,卻是半點辦法沒有的。
她身下的火鳳扇動翅膀悲鳴,若是雲海帆還有光魔法護著,但她的坐騎卻是無時無刻不在受著暗魔法的傾襲,她甚至可以感覺到火鳳已經有些用力不穩,她似是一片浮萍般在風雨中飄搖,搖搖晃晃中迷迷蒙蒙地有些後悔自己拆了整個試煉台的極端舉動。
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他出手了嗎?
自己果然還是太年輕了。
如此這般,她認輸的信號傳不出去,自是不能阻止婁越的出手。而魔法不止也不能算輸。她進退維穀,隻能留著力氣和黑氣對峙。
雲海帆被纏住的同時,婁越卻轉過身麵向身影高遠的連澈,此時的他清楚地知道他麵對的這個人,是他的世敵,從暗城的那場談判起到如今,他們如太極對推一般用力均勻,卻打心眼裏明白和對方的爭鬥,不死不休。
如今,連澈沒了戒指,僅憑風魔法是無論如何都擋不住他藏了暗魔法的水結界的,水結界本身便能消解風係魔法,而暗魔法……沒了純靈力的他又如何能抵擋。
傾盡周身所剩之靈力,他以之前從未用過的攻擊狀態,魔杖直指那高而遠的身影,明明隻是劃過天際的水流,卻仿佛有雷霆之力破開天際,飛過層層觀眾頭頂時饒是速度飛快也低壓瘮人。
一招過後,婁越便放下魔杖負手而立,他要親眼看著連澈死在他的魔法之下,讓整個離羽瞧見誰才是真正的強者。
連澈卻隻是微微欠身,沒有絲毫抵擋的意思。饒是所有的目光都集聚他的身上,他也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神色從容,似是視死如歸。
終於,靈力直逼他的麵門,一隻手卻從連澈身後伸出來。那樣貌不驚人的黑衣侍衛,隻手繞上水結界,仿佛隻是在為受傷的胳膊纏上繃帶,暗魔法在水結界中催動,黑衣侍衛的胳膊周圍卻是隱隱的光魔法,硬生生地壓住了暗魔法的散開。
驀地,她高高抬手,水結界隨著她的手勢被拋向遠方,如一道烏雲於晴天炸開,倏爾便消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