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聞筆錄
我心中一緊:“三十年前怎麽了!”三十年前我都還沒出生呢,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瞎緊張什麽。
方君岸眼底的懼色越來越濃,似乎很不願意去回憶。難道三十年前……發生了什麽靈異的事,能把一個鬼給嚇成這樣的,那能是怎樣的窮凶極惡之徒。
見方君岸沒有作答,葛飛也問了一遍:“三十年前……發生了什麽?”
他的臉色也不像剛才那樣和善,看著就跟……就跟審問小鬼的閻羅王似的。我忽然覺得方君岸挺可憐的,明明是個鬼,還讓倆人那麽欺負。呃……我忘了,葛飛他又不是人,他欺負起鬼來自然是欺負得心安理得。
方君岸空洞的聲音瑟瑟:“方知盼……她不是人……”
“方知盼不是人?她不是方老爺子的女兒,方知伶的雙胞胎姐姐麽?”我困惑不解道。
方君岸蒼白的小臉微微抬起,雙眸凝視著我和葛飛,一字一頓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三十年前,她想禁錮方知伶的靈魂,被我發現,她就想要殺了我!”
我更困惑了:“殺了你?”方君岸已經是鬼,方知盼還能怎麽殺他。
方君岸頓了頓,神色凝重:“她想吃掉我,提高她的道行。”
吃鬼!那不是鍾馗的活兒麽?這年頭,連這種飯碗也有人搶。不過,如果真如方君岸所說,方知盼不是人,而且想要禁錮方知伶的靈魂,那麽方知伶的死極有可能和她有關係。
“難道方知伶的死是方知盼造成的?”方才一直沉思的葛飛忽然開口,生生的將我想說的話搶了去。
方君岸未作答,隻默默的點了點頭。方知盼害方知伶的原因,難道是因為何以初?兩姐妹同時愛上一個男人,所以姐姐害死了妹妹。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從方知盼留給方君儒的那封信的內容看來,很有可能是這個原因。
如果是這樣,那麽方知盼又去了哪裏?她現在並沒有跟何以初在一起,而且何以初說根本就沒見過她。這事兒還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葛飛的臉色越發的沉重,沉沉開口:“難道方知盼和食怨靈有關係?”
“食怨靈?那是什麽?”方君岸眨巴著半透明的大眼睛問道。
葛飛淺淺瞥了方君岸一眼道:“就是……以吸食怨氣來提高自身修為的魔物。”
葛飛說得有板有眼的,方君岸一臉詫異的盯著葛飛:“我在人世飄**了快一百年都不知道這東西,你怎麽會知道。”
“因為你蠢唄!”葛飛賤賤的說。
方君岸氣憤的瞪了葛飛一眼,便不再說話。葛飛也沒在意方君岸是什麽表情,有意無意的問:“小鬼,我看你也不是什麽怨氣重的鬼,怎麽這麽多年都沒投胎。”
葛飛話一問出口,方君岸的眉頭瞬間皺成一團,頗為困惑:“我也不知道……自從我離世那年,我就一直在家裏飄**……直到現在。”
聽方君岸說了這番話,我感覺事情似乎不那麽簡單了,我的直覺告訴我,或許有什麽陰謀從一百多年前就開始了。
葛飛眉頭緊鎖:“這就奇怪了,難道食怨靈在一百多年前就盯上你們方家了?難道我也……”
說到這裏,葛飛忽然停了下來,似乎並不打算再說下去。我張了張嘴想問他,但終究還是沒有開口,他若是願意說,早就說了。況且……我又不是他的什麽人,他憑什麽跟我交代。充其量,我和他的關係也就是老校友外帶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他的事我沒必要管太多,我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麽做?找到方知盼?還是去找何以初?”我對鬼怪之事並不了解,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麽,就隻能問葛飛了。
葛飛沉思片刻,忽然抬眸盯著站在對麵的方君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宛若月牙的眼睛裏透著絲絲算計:“小方子,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不得不說,葛飛這人還真是自來熟,尤其是有求於人之時。小方子……怎麽聽怎麽像是太監,小方子麵部略微抽搐,大概是被葛飛‘親熱’的稱呼給嚇到了。小方子一雙大眼睛警惕的掃著葛飛良久之後,嚴肅道:“什麽交易?”
葛飛笑得人畜無害:“你幫忙把方知伶引出來,我助你投胎如何?”
一聽說投胎,小方子眼睛都亮了:“你真能幫我投胎?”
“你認為呢?”葛飛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自信滿滿。
小方子表情十分糾結,盯著葛飛道:“交易是可以……,不過我憑什麽相信你,到時候萬一你不幫我怎麽辦?現在的人都太不守信用了……,三十年前有個女人答應幫我投胎的,可我幫她辦了事之後,她居然失蹤了……”
小方子的話還未完,葛飛便冷聲打斷:“我許世唯向來守信用,你若不願交易也可以,我保證你連鬼也做不了。”
葛飛的話讓我心中泛起一陣寒意,這話聽著不像是葛飛說的,倒像是他那個……那個死鬼弟弟說的。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坐在我身旁的男人不是葛飛,而是他死去的孿生弟弟。
小方子怔了怔,稚嫩的嗓音中很是不情願:“你說話算話,可不能像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你……你跟那個女人好像!不!是一模一樣!”小方子話說到一半,忽然盯著我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