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不低,很快就通過石洞門傳到外麵去了。
上麵頓時響起一陣陣“火,給我火”,“你往哪燒?”,“我受不了了”等等雜亂無比的喊聲。
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還有人從那上麵掉下來。
但聽著那惡毒無比的哭喊和咒罵,我才明白,這些人居然是被上麵的人給推下來的。
僅僅是為了減小那恐怖的長毛鬼蛛的攻擊範圍。
在真正的生死麵前,什麽親情友情愛情,全都化成了一句空話。
更不要這些人不過是在一起居住,僅此而已。
相比於我們幾個好歹還能有組織有紀律地進行反擊,這些被推下來的人,完全就是亂成了一鍋粥。
有些死命地扒著那洞壁往前爬,爬了半天卻發現自己根本隻是爬了個寂寞的。
有些則是將自己的同伴往那些長毛鬼蛛麵前推,好讓自己逃過一劫的。
我隻是看了幾眼,就沒什麽閑心思去管別人了。
因為我們幾個都被那些鬼蛛給包圍了。
我雖然沒有直接受到鬼蛛的攻擊,但是這種被圍得密不透風的模樣,也很不好受。
更不妙的是,這些鬼蛛好像知道我這身上有它們的克星一樣,派了很多的蟲子圍住我。
這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真是糟糕透了。
因為視線受阻,所以我也看不見周圍其他人的情況。
我看了一眼手背上繁複依舊的花紋,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鬼使可號令驅使眾鬼,這僵屍雖然超脫五行之外無法被我的力量所影響,但我可以召來那些受影響的啊。
這裏既然有墓,肯定不止這一座。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辦法可行,於是暗暗地向外釋放出鬼使之力。
很快,我就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很明顯地降了下來。
而那些鬼蛛們也像是受到了什麽驚嚇一樣,突然間開始四散。
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的身體周圍就出現了一圈真空。
我隱隱覺得這不是什麽好兆頭。
果然,還沒等我好好看一看周圍的情況,就聽得一個離我很近的道長衝著我大喝一聲。
“你果然有問題!”
“身上鬼氣纏繞,生氣皆無,卻又保有人樣,你這害人的心思不淺啊!”
說著,不分青紅皂白,直接衝著我砸過來一個瓶子。
這瓶子蓋已經被拔掉,裏麵一股其腥臭無比的氣味隨之飄散。
我所處的位置正在下風口,這味道撲麵而來,熏得我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他媽的死道士,居然往我身上潑黑狗血!
老子好端端一個人,居然被當成了鬼!
“媽的,好好看清楚,老子是人!”
這黑狗血對我當然沒有用,但一旦沾上身,我這人還能不能要?
但罵歸罵,我不得不承認的是,這黑狗血的質量上佳。
為了不浪費,我把這狗血瓶子重重一拍,將其灑散了其中一個僵屍。
這僵屍反應不及,被潑了個正著。
嗤嗤一陣聲響,僵屍的臉就焦了半邊。
連肩膀處都被削下來一大塊皮肉。
可惜沒能燒掉脖子。
不然的話,這僵屍就動不了了。
但很快我就想到了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
之前那詭異的能指揮這一群長毛鬼蛛的小蟲子,就是從這僵屍身上爬出來的!
這僵屍都被我燒掉了半邊,是不是又會出現第二隻蟲子?
想到這,我看了看四周,發現原本除了這些僵屍,這甬道裏麵還算得上“幹淨”。
但現在已經是鬼氣洶湧。
影影綽綽間,多了數道鬼影。
它們就像是皮影戲裏的皮影一樣,一動不動地顯形於那甬道壁上。
像是在無聲地窺探著什麽。
又像是在等待著什麽時機。
這些鬼影,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難不成,真的是被我召來的?
我又釋放了一些鬼使之力,果然,這些鬼影開始動了。
它們就像是被從牆上揭下來的畫一樣,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然後,又慢悠悠地衝著這些僵屍圍了過來。
好家夥,我這召來的到底是些什麽玩意兒?
靠它們,真的能對付得了僵屍?
我暗暗歎氣。
隨後想到,這是不是因為我這人太弱,才使得發出去的指令都沒有多少能量?
就因為沒有多少能量,所以隻召來這些歪瓜裂棗?
我很想好好看看,但那幾個正義感爆棚的道長們卻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那個衝著我扔黑狗血的道長看到一擊落空,居然又發起了第二波攻擊。
他身上本來就背著一把極為沉重的桃木劍,下了石洞之後,就被他握在手裏對付僵屍。
現在倒好,他把這桃木劍拿來對付我了。
這桃木辟邪沒錯,對我產生不了物理傷害也沒錯。
可他娘的這玩意兒打在身上那是實打實的疼啊!
“老板,我們可是一起的,你要幫幫我啊!”
一個道長攻擊我也就算了,竟然有好幾個都跟著他一道攻過來了。
“喂,你們看看清楚!我們可是一路的!”
“你們不想想辦法解決一下身上的蟲絲,跑來對付我幹什麽?”
要知道這絲絮如果真的成繭了的話,那是真的刀槍不懼,水火不侵了啊。
一個大活人被裹在裏麵,等到救出來,大概也已經成了個木乃伊了。
這麽一想,我又想起了那個掛在懸崖邊上的蟲繭。
“老板,我可是冒過大險去救過你的!你可不能對我見死不救!”
我身上有鬼使之力,但這種力量又不能拿來對付玄門中人,不然到時候我可就真的得遭天譴了。
但除此之外,我的戰鬥力在這些人當中,屬實算是弱雞的那一種。
因此,我除了在這些道長們之間來回閃避之外,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
眼睜睜地看著幾個道長身上的絲絮越來越多,已經有了成繭的趨勢。
“快拿火燒啊,要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
那些紙片鬼影們如願包圍了一個僵屍,然後將它逼到一個角落的時候,一隻蟲子從他那隻剩下半隻的眼眶子爬了出來。
嗡!
翅膀一振!
一道沉悶的聲音,自地下傳來。
隨後我們幾個天旋地轉,摔到了更深的坑洞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