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差點兒就當了魚點心。”

我捧著被扯爛了一半的鞋子,心頭一陣猛跳。

剛才那一下,要不是老板和蔣麗麗以自身當墜子拖住了我,我現在怕是早就被拖進了水裏,葬身魚腹。

那條魚瞪著眼睛看人的時候,那冷冰冰的眼神,邪門得很。

“可是,剛才下去的時候,明明水裏很幹淨啊,也不深,這他娘的怪魚到底從哪冒出來的?”

這的確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眼前這個地下湖,我剛剛才下過水,當然清楚水裏的情況。

但它就是不聲不響地冒出來了。

而且看樣子,那些噬人魚跟這大怪魚之間關係還很近。

就在我跟老板和蔣麗麗他們說話的時候,不遠處的湖水突然間就跟煮沸了的水一樣開始冒泡。

一開始這氣泡很小,動靜不是很明顯,隨後動靜越來越大,那湖水翻騰得越來越厲害。

與此同時,這湖水也開始迅速往上漲。

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漫過人的腳踝。

“這湖裏怕是有大家夥,比剛才那條怪魚更大的家夥。”

不然的話,這湖水也不可能說漲就漲,還速度極快。

“快,快往高處……”

老板的話還沒說完,就頓住了。

“老板,咱們得往上跑,麗麗姐身上的傷可不能沾水啊,這一沾可是會要老命的。”

傷口沾水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事,更不要說這湖水裏麵什麽怪東西都有,真泡上了不得加速傷口潰爛?

“你看。”

老板抬手往那石台底部指了指。

“怎麽了?”

我抬頭一看,滿口髒話差點兒飆出來。

隻見那被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石台壁上,不知何時出現了十數個二十公分見方的孔。

從這石孔中探出了一個個麵目猙獰的青銅製成的龍頭,正不停地往外吐著成人手臂粗細的水柱。

這水柱的威力極大,砸到地上瞬間就砸出一個坑來。

有了這些水柱的加入,原本就沒多大的湖岸很快就被淹沒。

如今,這水已經漫過了我們的小腿肚。

他娘的,這前有水龍,後有沸騰的湖水,這是擺明了我們三個要命喪於此了?

“快,往那邊跳!”

老板突然伸手扯了我一把,示意我往那邊看。

我匆忙間掃了一眼,這才發現眼前這片地下湖如今已經成了一口沸水鍋。

湖水在不斷地翻騰,可以看到不久前剛出現過的怪魚正在再次蓄力往我們這邊發起攻擊。

但在這一片混亂當中,我看到就在湖的最邊上,貼近我剛才去打探那一條水下通道的地方,近兩米左右的水麵,依舊是一片平靜。

這平靜的水麵跟邊上那熱鬧得幾近翻了天的湖水就好像存在於兩個世界。

就好像這兩者之間存在著一條無形的界線,將它們分隔開來。

但這個界線,在漸漸地消失。

因為我發現就這一會兒功夫,平靜那方的水麵,又比之前縮小了那麽一點。

“這水底下肯定有貓膩!”

因為整個湖麵都在沸騰,發出來的聲音震耳欲聾,老板說話的時候,都刻意提高了嗓音。

“往那邊跳!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幹淨點的地兒!”

說得太有道理了!

“麗麗姐,我來帶你!”

我想起身後還有一個傷員,想去幫一把。

誰知道蔣麗麗的動作比我還快,我話還沒說完,她就搶先一頭紮進了水裏。

見狀,我跟老板兩個也不再猶豫,一前一後跟著跳進了水裏。

就在我們下水後,那一直在翻滾著的湖水,開始彌漫開一股濃鬱的血色,並夾雜著陣陣異香。

這異香,就是我們之前費了老大勁兒想要找到的,從那特異噬人魚身上發出來的。

但此時的我們,已經全都入了水,並沒有看到這詭異的一幕。

等到入了水,我才發現這水底下跟水麵上完全不一樣。

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水底下出現了一個旋渦,而這個旋渦正在不斷地擴大之中。

我們三個一入水,就直接被卷進了旋渦之中。

不要說相互照應了,我們連自己都照應不了。

隻知道一股強勁的力量襲來,整個人就被拖入了一片黑暗。

我們三個人就像三個掉入了一個巨大的滾桶洗衣機裏的倒黴蛋,被水流挾裹著打著一圈又一圈的轉。

轉到暈頭轉向,感覺腦袋裏的腦漿都快要被甩出來時,那股扯著我們旋轉的力量,突然間就消失了。

而後,因為慣性全都被甩了出去。

最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撞上了什麽東西,沒等我看清,自己就先昏了過去。

也不知道昏過去了多久,等到我再度睜開眼睛時,我居然發現自己的頭頂上,居然有光。

光?

我覺得一定是剛才被甩出去的時候撞到了腦袋,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這可是在地下不知道多少深的湖裏,這種地方哪來的光?

但我甩了甩腦袋認真往上看的時候,才發現那居然是一盞造型古樸的燈。

不,應該說是一個燈籠。

那光,就是從這燈籠裏麵散發出來的。

光並不是很亮,但在我看來,這點微弱的光,足以讓我震驚。

我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卻被身臂一側傳來的巨痛整得當場叫出聲來。

我顧不上看那盞不知道打哪冒出來的燈,忙著低下頭去查看自己的身體。

我的手臂卡在兩根木頭之間,正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耷拉著。

而這一兩根木頭,隻是一片柵欄的組成部件之一。

很顯然,我被甩下來的時候,半個身子正好落在了這柵欄縫隙裏,一隻手被壓住了。

隻是我一醒來被那燈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並沒有騰出心神來先好好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

以至於起身太急,反而傷到了胳膊。

忍著巨痛,我慢慢地將手臂從那木頭縫隙裏挪了出來。

不用看都知道,裏麵的骨頭斷了。

晦氣啊。

我捧著自己那根受傷了的胳膊,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眼前居然是一座看上去頗有些年代的房子。

而在這房子不遠處,還有好幾座大小不一,但式樣差不多的房子。

我又掃看了一下四周,也是房子。

中間還有小路相連。

這裏,竟然是個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