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下怎麽會有村落?

難不成原來有村落,後來因為某種原因被沉入水底?

我這不會是又在做夢吧?

但手臂處傳來的陣陣痛感提醒著我,這不是夢。

我的眼睛也沒瞎。

我又拿腳跺了跺地麵。

幹燥,結實。

我跺了兩下腳,甚至還揚起了一片塵土。

這不是在水底下嗎?為什麽這裏的地麵是幹的?

四周的房屋看著覆滿青苔和塵土,就是沒有沾上一滴水。

難不成剛才那水下旋渦其實是又一個隱形通道,是它把我們卷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我抬頭向上看,卻發現那上頭**漾著粼粼波光,分明都是水。

但這些水隻存在於距離地麵三四米高處之上,就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屏障,將它與這底下的村落隔絕開來。

這個地方,是被刻意保存起來的。

這也太詭異了。

我收回目光,一邊托著那條受傷的手臂,一邊開始慢慢地順著小路往前走。

既然我們三個都掉進了旋渦,那麽老板和蔣麗麗應該也是被卷到這裏麵來了。

隻是不知道他們會掉落在哪裏。

我的速度不快,神情也一直緊繃著。

這個地方看似很多年沒有人活動過的樣子,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剛才離得遠,倒是也沒仔細看看這周圍的房子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現在,我就穿梭於這些房子周圍的小巷之中,看得當然很清楚。

這些房子的戶型基本上都是一樣的。

都是兩層木結構的小樓,前麵帶個小小的院子。

有些院子裏有井,有些裏麵種著花花草草。

可能是長時間無人打理的緣故,這些花草長得十分茂盛,幾乎爬滿了整個院落。

但讓人想不通的是,花草再茂盛,都隻在院落中搶占地盤,卻沒有哪怕是一根花藤伸出院外。

我十分好奇地湊上前去,觸碰了一下其中一片緊貼著院牆柵欄上的葉子。

卻見那片原本顏色十分鮮活,充滿著生機的葉子,被我的手指觸碰了一下之後,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轉眼間的功夫,就從一片綠葉化成了枯葉,碎成幾片,掉落在地。

我被這變故給嚇了一跳,很是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

好端端的葉子碰到我的手指後就枯萎了?

難不成是我手指上有毒?

我不信,又去碰了碰另外幾片葉子。

無一例外,都成了一地的碎渣。

看著眼前這一幕,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很久之前聽來的傳說。

說的是有些東西看著像活的,其實是死物,支撐它們存在的,就是鬼氣。

而這種由鬼氣支撐著而存在的東西,一旦沾染上了活人的氣息,就會立刻顯出原形。

我很是小心地湊過去,觀察那些花草。

離得近了,果然發現這些花草看著生機勃勃,卻一動不動,沒有半點靈動的感覺。

我的心頭重重地一跳,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遠離這遍地的花草。

原本感覺還算是賞心悅目的東西,現在看著,都透著一股子陰森森的味道。

我不再嚐試去觸碰這裏的任何一樣東西,隻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隻是越往前走,越是感覺膽戰心驚。

四周一片死寂,隻有我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地回**在這小巷中。

也不知道老板他們掉在哪了。

讓我一個人流**在這裏,真的很考驗我的膽量。

好在這裏除了安靜得讓人心頭發毛外,一路過去倒也沒出什麽事。

就是這一路走來我都沒有看到另外兩個人的身影,不由得心裏有些著急。

不會吧?

我不會又那麽背吧?

明明是三個人一起掉下來的,偏偏又隻有我一個人掉在這麽個鬼地方。

那樣子我真的會瘋!

一個人單打獨鬥什麽的,真的一點兒都不英雄樣好嗎?

我正一邊走一邊碎碎念,突然聽到邊上那間房子裏傳來吱呀開門聲。

這聲音在四周一片寂靜之中顯得那麽突兀。

更讓原本就神經處於高度緊繃中的我,被嚇得幾乎是當場跳了起來。

隨後,我看到,一個人從那門裏慢慢走了出來。

“你,你……”

我已經將那匕首緊緊地握在手裏,就等著看這剛剛冒出來的家夥是人是鬼。

這個房子背光,所以那人從裏麵出來的時候,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麵貌。

直到他往前走了兩步,我才看清原來是老板!

在看清出來的人是老板後,我整顆懸著的心都放下了。

“真是太好了,我以為又隻有我一個倒黴催的被送到這鬼地方來了。”

老板快步走過來,看到我托著的那隻手。

“受傷了?”

“就走黴運吧,沒注意周圍把胳膊給整折了。”

老板順手抽了一根柵欄上的樹枝,又拿出一卷繃帶,幫我將受傷的胳膊固定住了。

“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家院子裏,所以進去裏麵看了看。”

老板一邊幫我固定手臂,一邊跟我說話。

“麗麗姐沒跟你在一起?”

蔣麗麗身上還帶著傷,當時落入旋渦之中時,我跟老板都想護著她。

隻可惜漩渦的力量太強,在水裏我們也沒有可借力的地方,到最後三個人還是被衝散了。

不過,既然老板在這裏,那麽蔣麗麗應該也在附近。

“沒有,這裏就我一個人。”

“一起去找找。”

我們兩個並肩而行,我忍不住道:“老板,你覺得這到底是個什麽地方?”

老板眼裏暗芒一閃:“你好好看看這些房子,有沒有覺得眼熟?”

眼熟?

這不就是很常見的鄉村民居麽?

這外頭臨山鎮上走過去滿大街都是啊。

不是,臨山鎮民居?

我猛地抬頭打量了一下四周。

果然發現這裏的房子跟臨山鎮上的那些房子很像。

“臨山鎮上的房子樣式,就跟這裏的差不多……”

我嘶了一聲:“難道說,這個地方,跟上麵的臨山鎮有什麽關係不成?”

老板點點頭:“這是我的猜測,但也隻是猜測,並沒有什麽證據。”

如果這裏真的是跟臨山鎮有關聯的話,那麽這個村落屬於原來的臨山鎮嗎?

因為某種原因,這裏被遺棄了。

臨山鎮的村民們都搬到上麵去了。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剛剛進入那個臨山道長墓的時候,看到的那幅壁畫?”

“其中有一個畫麵,就是畫著許多的百姓跪在家門口衝著天上飛升的臨山道長跪拜的場景。”

聽老板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裏或許就是當初那些村民們跪拜臨山道長的地方?”

“有可能,不過傳說總是傳說,也不是說一定就是真的。”

我們兩個一邊走一邊說著話,走著走著,突然眼前天光一亮。

就見不遠處,出現了一口井。

而這口井的四周,整整齊齊的,又出現了十來口以鐵索緊縛著的懸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