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臨時改變行進路線,要去的那個村落,名叫汪家屯。

這裏的村民十分排外,上百年來村民們遵循著女不外嫁,男不外娶的風俗。

所以村民之間隔得再遠,多少都沾親帶故。

“這個村子裏是有什麽祖傳的寶貝要繼承嗎?居然會選擇這種詭異綿延子孫的方式?”

就算我是個小山村裏出生的,都知道這種在一個小範圍內選擇婚嫁的結果其實很嚴重。

不管雙方感情多好,第一代影響不大,但第二代第三代甚至更多代依舊在這個小圈子裏選擇與人共組家庭的話……

那就是個傻缺。

腦子有坑。

誰不知道這樣的後代嫁後代的最終結果,就是近親得不能再近親啊。

這是覺得活膩歪了,想著法子毀滅麽?

我聽完江延他們的介紹,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一點。

還一直延續了上百年。

嘖嘖,那這個村子裏的正常人,還剩下幾個?

“那我們現在就這麽過去,還不得團滅?”

那個村子既然這麽不正常都存續了不止百年,想必自有一套它的生存法則。

難怪說極為排外。

這個“排外”,排得應該是相當徹底。

所以,我就更加覺得,先前那些去了這個村落附近賞景的那些人,情況十有八九很糟糕。

那麽,我們現在去,一個不小心,也是去送菜的。

不過,就算我是去送菜的,車上另外幾位,想讓人送菜還得問問他們同不同意呢。

這麽一想,我就又支棱起來了。

就是,怕什麽呢!

就算我打不過,這不還有三個能打的呢。

“反正想活命就別亂跑。”

蔣麗麗提醒我。

我連連點頭。

那肯定啊,誰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

不過,這個村子裏肯定不止近親結婚這一個秘密吧?

人家喜歡搞親上加親,又妨礙不了別人。

除非……

近親這個秘密,不過是個幌子。

那個村子裏的人,在拿這個秘密,掩蓋一個更大的秘密。

不然的話,為什麽會有那麽多外來人員在那裏失蹤?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但越是這樣,心裏那點好奇心還是越來越明顯。

咳,雖說感覺那裏很危險,但也很刺激,不是麽?

我們要去的這個汪家屯,就在一處山窪裏。

因為周圍群山圍繞,還有好幾處斷崖飛瀑,景色十分迷人,所以才會吸引那麽多的旅行愛好者前來。

“我倒是聽說過一個跟汪家屯有關的傳言。”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楚江尋突然開了口。

“以前沒想到會是在這個地方,但現在兩方一對比,我覺得那件事情說的,就是這裏了。”

楚江尋這話說的,很是繞口。

但是我知道,能引起楚江尋注意的,隻有靈異事件。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靈異事件。

因為一般的靈異事件,上升不到被特調處工作人員銘記的地步。

“大概是五年前吧,那時候我剛剛升任處長一職。”

楚江尋慢慢說道:“新上任,肯定需要熟悉一下卷宗,理一下還有哪些懸案沒有解決。”

“我記得那卷宗上就記載著這麽一件事。”

楚江尋的聲音有點低沉,但車裏麵很安靜,所以我們幾個都聽得清。

他說的是有一戶人家去派出所報案,報的是人口失蹤。

這家的小兒子才五歲,從家裏走失了,家裏人出去找,找了一天一夜都沒有找到,就報了警。

但報了警之後,這個孩子也沒有找到。

不管是查監控還是查這家子的社會關係,都沒有找到什麽可疑點。

那個孩子,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從此失去了蹤跡。

好好一個孩子就這麽沒了,家裏人當然很難過。

但再難過,日子也還是要過。

這家人一開始還在堅持著四處找孩子,但等到女主人意外有了第二個孩子後,找孩子這事,慢慢就被放下了。

畢竟人活著總是要生活。

更何況,這個家庭有了新的生命加入,幸福的感覺是可以衝淡一切悲傷的。

本來,故事到這裏就結束了。

但,意外發生了。

就在這家人第二個孩子五歲那年,之前那個莫名失蹤的孩子居然自己回來了。

他雖然已經十歲了,但記憶還停留在五年前。

就好像這五年時光在他身上一點兒都沒有留下痕跡一樣。

大兒子回來了,這家人當然高興壞了。

誰知道還沒高興幾天,小兒子又失蹤了。

還是跟之前那樣,一點征兆都沒有地突然就不見了。

好麽,敢情失蹤這種事兒,還能遺傳?

小兒子跟大兒子一樣,也是怎麽找都找不到。

就在一家人都急得不行的時候,剛剛回家來的大兒子又不見了。

“這家的孩子是失蹤上癮了嗎?”

聽著這話,我總感覺哪裏有點不太對。

這一個個地接著失蹤,是不是有什麽髒東西盯上這家子了?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幾年後,有人說曾經在一個小山村裏見過這對兄弟倆。”

楚江尋道:“隻不過這個時間離那個轟動一時的新聞被報道出來已經好幾年,又站得遠,所以那個人也不確定。”

剛聽到這個話我還有些轉不過彎來,但很快,就想到一個點。

“老板,你不會想說,那個人最後看到這對兄弟倆的小山村,就是這個汪家屯吧?”

這也太巧了吧?

“那時候也有人說這家人是惹了髒東西,但一直沒查到線索。”

誰知道多年前的一樁舊案,會因為“汪家屯”這個地名而再次被想出來呢?

“難道說,這個汪家屯背地裏還幹著拐人的勾當?”

可這也不對吧?

如果真的是在拐人,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就沒一個人懷疑呢?

除非……

我的腦海裏又浮上一個更加可怕的推測。

那些對汪家屯產生過懷疑的人,都消失了。

威脅消失了,當然就不存在什麽泄不泄密了。

這簡直太可怕了。

“到底是不是跟這個地方有關,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楚江尋說著,倒是衝江延笑了一下。

“說起來,還得感謝一下江組長。”

“沒有這次臨時改道,我也沒有想到,還有機會去解決一個舊案。”

江延道:“楚處長難道就不擔心,這次去很可能什麽都查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