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劉三已經完全斷氣,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這口氣還沒鬆到底,我就看到那幾個被劉三從黃金棺裏麵召喚出來的陶俑居然再次衝著我圍了過來。
這一次,它們給我的感覺就少了許多的鮮活和靈動,隻剩下了機械和蒼白。
也許正是因為控製它們的人已經死了,使得它們失去了目標,不像之前那樣行動一致,變得各自為政。
這就給了我應對的時間和機會。
如果這幾個陶俑還跟剛才那樣,我估計自己一個人應付不來。
但現在?
它們隻是幾個會動的陶俑,除此之外,就跟死物沒什麽兩樣。
看到它們衝我圍過來打算攻擊我,我急中生智,跑到了石門邊上。
這個石門被劉三從裏麵鎖上了,但我不知道怎麽出去。
不都說人多力量大麽?
既然這道門我一個人打不開,那就多叫幾個人來開著試試。
陶俑算不上人,好在力氣大,還不懂耍心眼。
不過我不知道劉三之前是靠什麽手段把它們拿捏住的,更不知道它們現在的行動自如還能維持多久。
稟著有力不蹭過期作廢的原則,我這是卯足了勁兒把這幾個陶俑往石門那邊引,就盼著這幾個家夥能給點力,把那個開啟石門的機關找出來。
陶俑當然想不到我這腦子裏轉了這麽多個念頭,它們隻是憑著本能來攻擊我。
我三兩下躲閃,最終躲到了石門前。
而陶俑它們的攻擊,也到了。
眼看著陶俑的拳頭已經近在眼前,而那個被我拽掉了兩條胳膊的家夥居然還知道抬起腳來攻擊我。
但死東西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鬥得過活人的腦子。
就在它們對著我群而攻之的時候,我抓住一個空隙,一個矮身躲到了另一邊。
但是陶俑們的攻擊卻收不回去,於是拳頭也好,腿也好,那攻擊全都落到了石門上。
別看幾個陶俑身嬌體弱的,它們的拳頭落在石門上,居然在那上麵直接砸出了幾個淺淺的坑。
看著那上頭的石頭碎屑撲簌簌地往下掉,我站在後頭,有些緊張地看著它。
那時候剛進入這墓室的時候,我的注意力第一時間就被那口黃金棺給吸引了過去。
但即便是這樣,我依舊記得劉三是往這石門的某一處拍打了幾下,這石門才合上的。
但因為當時劉三的動作很快,而我的目光又不是在一開始就落在他那裏的,所以隻看了一個大致的方位。
但這道石門上並沒有什麽印記,門上全都很平整,想要知道那個開關在哪,得一點一點試。
隻是,這樣一來,耗費的時間會很長。
我現在什麽都有,就是沒時間,所以隻能拿出這種看著就不是很靠譜的手段。
瞎貓逮著死耗子,萬一呢?
但事實是,沒有這個萬一。
陶俑出手的那幾下,除了給這道石門留下了幾個淺淺的印子,以及震落了一點碎屑外,其他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對著那石門看了看,最終歎了一口氣。
看來走歪門邪道,還是不行啊。
真想要活下去,還得靠自己。
我的預感還是有點用的,陶俑們衝著我揮出那幾拳之後,就跟沒了電的玩偶似的,臉衝著那石門一動不動了。
然後,從它們的身上,爬出來幾隻肥胖的石蟲。
看到這幾隻玩意兒,我的心一下子就升到了半空。
別看這蟲子小小的肥肥的,好像沒有一點攻擊力,但隻有真正見識過它厲害的人知道,這小東西就是個催命閻羅。
更要命的是,這石蟲一旦認定了下一個進攻目標,不管對方躲在哪裏,都會追過去。
隻要被它盯上,到時候不搞出點缺胳膊斷腿的事來,這條小命估計是保不住了。
不過,這蟲子雖然恐怖,倒也不是沒有弱點。
這弱點就是在蟲子接觸到活體生物之前,就把它摁進血水裏,它會直接溺死在那裏。
說來也真是神奇,這石蟲侵入人體的時候就會挑破口流血處,並且拿那血液當養料,但是,一旦這血液離體,就成了反殺石蟲的絕佳武器。
世界真奇妙。
但現在的問題是,地上沒有血。
能威脅到石蟲並要它命的東西,沒有。
而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地上已經出現了三隻石蟲。
救命!
石蟲對人的氣味很敏感,幾乎是在它們落地的那一瞬間,就調整好了前進的方向,不約而同地全都衝著我所在的方向爬過來了。
躲是沒地方躲的,唯一的自救方法,就隻有放血。
但這個放血也不是那麽容易幹的,不能隨便拿刀子給自己身上開口子放血,得保證這血落下去正好能困住那蟲子。
不然血流幹了蟲子依舊堅挺,那真的沒地方喊冤。
不過現在石蟲的進攻目標十分明確,我也用不著想下套的路線。
隻要將血滴在我所在的位置四周,總不會跑空。
但是,這拿刀開口子放血又不是開閘泄洪,這個度很難把控。
放少了我怕不起作用,但放多了……我怕到時候蟲子還沒有被解決掉,我自己先它們一步去見上帝。
我的手裏有一把刀,這刀之前還用來割斷了劉三的喉嚨。
雖然在他斷氣的第一時間,我就已經拿他的衣服當抹布,將刀子擦拭得幹幹淨淨,但我總感覺這刀子很髒。
由裏到外都散發著一股子血腥味兒。
但沒辦法,我手上就這麽一把趁手的工具。
好在我的小背包裏還帶著一小瓶酒精,這是之前蔣麗麗準備東西的時候幫我塞進去的。
一看到它,我就忍不住想,麗麗姐,你們到底在哪啊?又落下我一個,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出去。
感慨就那麽幾秒,我的腦子還算在線,知道生死關頭什麽最重要。
拿酒精把刀子消毒之後,我就擼起袖子往小臂上劃了一刀,鮮血一下子就湧了出來,我連忙蹲下去,由著血液在地上匯聚成了一小灘。
而我,就這麽捧著那還在不斷滴血的手臂,蹲在這一小灘血液後麵。
隻是蹲得時間長了,眼前一陣晃動,整個人穩不住直往前栽倒。
好在身體反應比腦子快,一隻手第一時間伸出去撐在了地上。
好家夥,石蟲還沒逮到,自己的手先按了一手自己的血。
我搖晃著起身,因為離石門近,這隻沾滿了鮮血的手又重重地擦到了石門上。
手心裏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感,一定是手按到石門上被擦破皮了。
這都是些什麽糟心事啊!
我不由得暗暗吐槽。
隻是吐槽還沒有結束,我就聽到身後的石門處傳來了一陣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