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睜眼閉眼好幾次,那牆上的小人依舊在動。

他好像很意外自己能動了一樣,那個小小的腦袋甚至還低下頭去看了看那幾截已經斷掉了的裂縫。

好一會兒,他才重新舉起了小胳膊小腿,像是揮舞著的火柴棒一樣,動得幅度比之前更大了一些。

而隨著他的動作加大,整個身形也比之前大了一些。

“麗麗姐,看到了嗎?這牆上的小人。”

我這話剛說完,一句臥槽差點兒就衝出了口。

因為我發現就在我說話的這間隙,那原本隻有巴掌大的小人又變大了一些。

看著他,我始終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好像這小人不是在變大,而是在牆體內移動?

原本他所在的位置應該跟牆表麵有點距離,所以這身形看起來就不大。

但是隨著他不斷地往牆皮表麵活動,所以導致這身形看著也越來越大。

像是為了印證我的這一個猜測,下一秒,我就看到那牆麵上顯現出了一個黑黑的影子。

而大小,正好就跟那個小人一樣。

連模樣也一模一樣。

看著牆上那一塊陰影區域像是滲水了一樣越來越明顯,我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我怕自己一個沒忍住,直接伸出手去將這個黑影直接按死在牆裏頭。

這樣一來,恐怕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就無法再繼續實施了。

所以,我隻能一邊拿指尖掐著自己的手心,一邊拿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堵牆。

楚江尋和江延他們也跟我站在一處,我們全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那小人慢慢地頂破了牆皮,從牆體裏麵爬了出來。

不過這小黑人雖說是從牆體裏麵爬出來了,但他整個人都呈扁平狀態,就好像是個紙人一樣。

又因為他整個人都是黑色的,所以他這樣子,又好像是一灘黑水從牆體裏麵給滲了出來。

這黑水紙人一落到地上,就變成了一個充氣玩偶,原本扁平的身體,眨眼間就變得十分立體。

隻見他轉動著黑漆漆的腦袋,像是個三百六十度會旋轉的雷達,把我們四個從頭到尾“掃描”了一遍之後,發出一聲怪叫,然後噌地一下溜到了一邊。

“這玩意兒什麽來路?”

我看著那黑紙片人從我們腳邊溜過,有點搞不明白這東西的目的。

你要說他在嚇人吧,好像我們並沒有被嚇到。

可你要說他不嚇人吧,他偏偏一邊往邊上溜,一邊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著一股子無名**。

這**雖然隻有一滴一滴地,但氣味十分難聞,一衝入鼻腔,整個人都像是被無數腐爛的肉塊包圍了。

紙片人走到另一端牆角後,又停了下來,然後整個身體扭曲成一個十分怪異的姿勢,然後順著牆角就這麽躺了下去。

轉眼間就消失了。

“這就沒了?”

我走過去,往那牆角處摸了兩把,什麽也沒有摸到。

好像那個紙皮人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一切都是我們的錯覺。

但這一切,明明都是剛剛發生過的。

不等我們想明白這一出是鬧哪樣,蔣麗麗就發現,那個原本出現第一個紙片人的地方,又出現了第二個黑影。

“這不會是又來一個吧?”

眼看著那團黑影越來越明顯,然後分化出四肢和身體以及一個腦袋。

活脫脫又是一個紙片人。

然後又讓我們重溫了一遍第一個紙片人從出現到消失的過程。

緊接著,就是第三個、第四個……

循環往複,永無止境。

“這到底什麽意思?”

任誰看到這來來往往永不消失的黑紙片人,腦袋都會跟著疼吧。

本以為能找到點線索,誰知道這來來回回的,就讓我們看這?

楚江尋和江延卻是沿著那紙片人從出現到消失的路線走了一遍,從這一頭牆角到那一頭牆角都設了一下記號。

然後,兩個人分別蹲在兩邊牆角,又拿匕首開始刮牆皮。

“你們覺得這牆裏麵有什麽?”

楚江尋一邊動手,一邊頭也不回地問道。

牆裏麵有什麽?

“黑色紙片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一直表演著“出現、消失”的戲碼。

等等!

出現,消失?

我的腦海裏靈光一閃:“老板你說,這紙片人出現又消失,像不像那些人出現又失蹤?”

一樣詭異,一樣無從查起。

“你的猜測隻對了一半,還有一種可能是,這是一種暗示。”

楚江尋動了動手裏的匕首:“這牆裏麵有東西。”

說著,他又提著刀刮牆皮。

一邊刮牆皮還一邊拿手撚起那些牆皮粉末仔細觀察。

“江延,你來看看,這像不像骨灰?”

楚江尋說著拿起一撮牆皮送到了江延麵前。

骨灰?

這骨灰也能看得出來?

我十分好奇地湊過去,想要看看這骨灰和真正的石灰有什麽區別。

但任憑我怎麽看,我都看不出來兩者有什麽不一樣。

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楚江尋所謂的“骨灰”?

我其實好奇的是,楚江尋是靠什麽判斷出,自己手裏拿的不是石灰,而是那死人玩意兒?

“看著確實有些像。”

江延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打火機,又從牆上撕下一小片報紙,將那點粉末放在報紙上,拿火焰細細地烘烤。

漸漸地,一股細微的味道從那報紙上散發開來。

“方遠,你能聞出來這是什麽味道嗎?”

江延一邊小心地挪動著手裏的打火機,一邊開口問我。

“臭味,還有一絲絲的鐵鏽味。”

臭味,石灰粉在熬製成熟石灰的時候也會有,但不會帶鐵鏽味。

所以,這些真的是骨灰?

這是有多喪心病狂,要拿骨灰砌牆?

我不僅這麽想著,還把這想法給說了出來。

“而且這房子很久沒有人住了,但從外表上看也看不清有血跡殘留的痕跡。”

蔣麗麗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房子的主人,被人殺害在了這房子裏,屍體卻無法被帶走,但也不能置之不理。”

所以那個下黑手的人,就想了這麽個變態的主意?

這房子很明顯是有過簡單裝修的。

那麽問題來了,這房子裏麵到底有多少地方,藏著這樣的骨灰?

這個鬼域的形成,是不是跟這些骨灰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