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不會自己跳出來。

我們幾個人盯著那幾個詞都快盯出一朵花來了,卻依舊想不通它們之間的關聯。

蔣麗麗開口道:“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廟會隻是提供了一個場地?”

提供了一個場地?

什麽事情需要在廟會上做?

廟會上不就是那些吃喝玩樂麽?

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詞,交易。

對,就是交易。

我說:“有人在廟會上進行了某項不可告人的交易。”

聯想到那個鬼孩子,我甚至還有了一個更可怕的猜測。

我扭頭看了看楚江尋他們,發現他們跟我一樣,神情微微有些凝重。

我想,應該是跟我想到了一塊去了。

“杜萬才是第一個被暴露出來跟這個鬼域相關的人,那麽其他四個呢?他們又做了什麽?”

楚江尋帶著我們分析:“那四個人肯定也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所以才會在事情過去那麽久之後,又被人報複了回去。”

被整得生死不明,不就是被報複了嗎?

可能對方根本不想讓他們痛痛快快地死,隻想跟貓捉老鼠一樣吊著他們,戲耍他們。

“鬼域應該可以隨主人心意而變幻,我們再努力一下,說不定就能觸及那個開關。”

如果真的能讓場景變幻到二十多年前的廟會,說不定我們能找到線索。

也許是因為聽到了我們的心聲,又或者是,想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就在我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們就看到,那周圍的環境變了。

一陣接著一陣熱鬧的聲音傳了過來,而我們已經身處在一條小巷當中,那聲音,就是從巷子口傳進來的。

鬼域跟幻境不一樣,鬼域是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按照一定的順序循環呈現,而幻境則是將人內心最為恐懼的一麵召喚出來。

一個是曾經發生過的,一個是憑空捏造出來的。

“我們真的到了過去?”

我有些好奇外麵的場景。

畢竟是二十多年前啊。

蔣麗麗回頭看了我一眼:“好好找線索,不然的話,你想想看吧,你將永遠被困在這裏出不去,直到死。”

一直在廟會裏遊**出不去?想想就讓人感覺到害怕。

“知道害怕就好,好好表現。”

“不過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可以分幾個方麵去找?”

蔣麗麗道:“哪幾個方麵?”

我說:“既然有五個人失蹤,那就去找那五個人的下落。”

雖然隔了二十多年,但是我想,可能在這時光回溯裏,隻要那幾個特定的人物出現在我們麵前,我們依舊能夠在第一時間認出來吧。

“要找也得一起找,分開找,在這種鬼地方,你整個人被吞了都沒有人知道。”

我是想我們分開找或者速度會快一點,不過這個想法被否決了。

蔣麗麗說的也有道理,在這種鬼地方,不能單獨行動。

不然真的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反正那報道上翻來覆去地提到廟會,那五個人如果真的跟那件事情有關的話,他們應該都來過廟會。”

“不僅如此,他們應該都跟某個或者某些人有過接觸。”

而那某個或者某些人,就是導致鬼域主人怨恨多年的罪魁禍首之一。

我們四個慢慢地從小巷子裏走了出去。

本以為像我們這樣突然間出現的人,多少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誰知道出去後才發現,外麵每個人都忙著自己的事情,根本沒有人關注人多了還是少了。

好在進入時光回溯之後,我們身上的衣服也相應地變成了過去的款式,這讓我心頭的石頭又放下了一點。

說實在的,二十年前的廟會真沒什麽好看的。

雖然很熱鬧,但很老土。

隻是為了尋找那五個人,就算再不感興趣,我們也隨著人潮慢慢地往前挪。

不得不說,我們幾個人有時候是有一些運氣在身上的。

我們往前走了沒多久,楚江尋就小聲對我們說道:“前麵五點鍾方向,杜萬才。”

杜萬才這麽快就出現了?

這也太巧了吧?

第一個被我們發現跟鬼域有關聯的失蹤者。

現在也是第一個出現在我們麵前的人。

我們悄悄地走過去,不動聲色地靠近了杜萬才。

二十年前的杜萬才,當然要比我們之前在照片上看到的杜萬才要年輕許多。

但這種年輕,隻體現在外貌上。

整體而言,二十年前和二十年後的他,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不過是二十年前更胖一點。

此時,杜萬才正在擺攤賣衣服。

各種各樣的土布洋布衣服,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進的貨,花花綠綠的一堆,有直接放在地上油布上的,也有被掛在一個小架子上的。

在我們看來老土的衣服,居然還吸引了不少人過來挑挑撿撿。

有些人一邊挑一邊跟杜萬才討價還價,而杜萬才十分熟練地跟人介紹衣服款式和做工,一邊你來我往地抬價。

看著這一幕,我們覺得並沒有什麽異常。

而且我覺得像我們這樣根本不打算買衣服的人站在人攤位前老半天不挪窩,這說出去很容易引起人的懷疑。

就在我打算跟蔣麗麗說往邊上走一走的時候,蔣麗麗扯了我一把,示意我往前麵看。

我順著她暗指的方向看過去,心頭猛地一跳。

這,這不是那個獨自去爬山後失蹤的女人李瑞雪嗎?

她果然也在這裏?

而且看她的樣子,是在盯著杜萬才?

這麽一會功夫,我們要找的五個人就自動出現了兩個,這真讓人感覺到興奮。

楚江尋靠了過來:“我們往後退,退到能看到他們兩個舉動的地方。”

廟會舉辦的地方,就是一條街。

現在我們三方的站位分布,差不多就是一個“三角形”,杜萬才和李瑞雪差不多在一條直線上,而我們處在那個“頂點”。

要想不引起他們的注意,隻能往人店裏麵坐了。

但一旦走進店裏麵,視野就沒有在外麵好了。

就在我們猶豫的當口,蔣麗麗突然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怎麽了?”

“方遠,你看那杜萬才的腳下。”

我連忙探頭去看,卻看到就在杜萬才的腳下,出現了一個無頭鬼。

而那個無頭鬼,正慢慢地仰起身子,往杜萬才手裏的一條裙子裏麵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