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怪人不光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很怪,就連說出來的話也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

但你要說這人有什麽危險的話,倒也不見得。

他就站在那裏,手裏還拄著一根拐杖,那臉色陰沉沉的,看上去比我這個傷員還要氣血不足。

甚至就算是有了拐杖的加持,也無法真正能保證他在站立的時候保持住身體的安全平衡。

這人的一隻腳並不是被截肢,而是生了什麽怪病,整條腿自大腿根部開始那肌肉群就開始出現嚴重的萎縮現象。

越到小腿處這萎縮的情況就越嚴重,離腳背還有一掌距離的地方,幾乎隻剩下了皮包骨。

而且他手裏的那根拐杖也透著幾分古怪。

這拐杖並不是我們所熟悉的那些可用來做拐杖的材料,而是一種無名金屬會閃著類似於瓷器表麵散發出來的光。

更讓我感覺到哪裏有點不對的,是這拐杖上麵還分布著一些大小並不均勻的突起。

那些突起看著並不像是後續人工製造出來的,而像是之前就有的。

因為外形長得實在是有些古怪,所以我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正因為多看了這幾眼,讓我發現在這拐杖的幾處突起上,居然還爬出來幾隻極小的蟲子。

這蟲子比一般的螞蟻大不了多少,腦袋上卻長著一隻極為細巧的角。

我之所以能看得這麽清楚,就是因為這些蟲子頭上的角頂端處沾著不少瑩白的粉末。

而這些蟲子爬出來的地方,則是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小洞。

這些蟲子從裏麵鑽出來,不僅帶出來一些粉末,甚至還往外帶出來一點點**。

這**一出現,就帶著極為強悍的腐蝕性,落在那拐杖上,瞬間就搞出了好幾個孔。

但這個變化讓我有些想不通。

這腐蝕性極強的**原本就存在於這根拐杖內部,可之前我們卻一點都看不出它存在的跡象。

而現在這些蟲子的出現,才使得這種**存在的事被曝了出來。

更讓我對這**產生懷疑的是,這個拄著拐杖的怪人低頭間一看到自己拐杖的現狀,臉色當場就變得比之前更難看。

甚至,他還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動作。

而這個動作,就是將那拐杖往他身後藏。

雖然這個“藏”的動作隻是展現出了一個苗頭,然後又被這人給收回去了,但我還是看到了。

所以,這根拐杖真的有問題。

而且這**的古怪之處,對方心裏也很清楚。

不管是什麽,反正不是能隨便讓人看到的。

我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我不知道楚江尋他們有沒有注意到,現在這種狀態下,也不能明著去說明或者暗示。

這根拐杖不過大拇指粗細,長不過一米,按理來說,哪怕裏麵從上到下都填滿了那種不知名的**,加起來也沒有很多。

但我就是很緊張。

以前聽別人說過這麽一句話,人之所以會感覺到恐懼,是因為無知。

不知道底細,不知道那個邊界在哪裏,超出了認知範圍,就會出現莫名的恐慌。

而現在,我的狀態就源於此。

關鍵是我還不能胡亂應對。

畢竟這些都是我的片麵猜測,並沒有拿到什麽真評實據。

不過有人的反應速度比我快多了。

就在我思索著怎麽把眼前這個突**況跟楚江尋他們對一下思路的時候,就看到江延猛地上前幾步。

在我還沒有看清他的動作的時候,就發現那根拐杖到了他的手裏。

江延一下子把人的拐杖給奪了過去,連一個招呼都沒有打,不光把我們給看愣了,還讓那拐杖的主人嚇了一跳。

他下意識地就要過來把拐杖給奪回去,卻因為那條腿,大大影響了他行動的敏捷性,這身體一往前傾,原本該由腿和腰給予平衡力量的支持。

但他的腿有一條是廢的,這導致半邊身體受力不均,同時又用力過猛,以至於他居然抓了個空,然後直接就臉朝下向前撲倒。

這人不僅自己摔了,還連累了本是為了省力,而背靠著小區大門石柱站著的我。

我現在這半報廢的身體,能不讓人攙扶勉強站在這裏,已經算是祖墳上冒青煙,想要穩住自己還順道反擊?

那是想都不要想的事兒。

所以就在我還在愣神的功夫,就發現眼前的景物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等我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仰麵摔在了地上。

好在自己的腦子雖然懵著,但求生的本能卻沒有被丟棄。

在摔下去的時候,我的手就自動往後伸展,墊在了後腦勺處。

這樣一來,後腦勺是保住了,原本已經結痂的手背就再次遭遇到了重創。

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讓我不由得懷疑是不是手上的骨頭斷了。

但我來不及查看,卻又拿著這隻剛剛被傷了的手,使勁地把那人狠狠地往邊上一推。

隨著一道沉悶的落地聲響起,地上騰起了道道塵煙。

而我則是被人從地上直接拉了起來。

我再一次站穩之後才發現,把我拉起來的是蔣麗麗。

“你們幾個人居然聯手欺侮我一個殘疾人,你們可真是好意思。”

被我推倒在地的那個男人,掙紮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看到那根拐杖還落在江延的手中,他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又很快被遮掩了過去。

“麻煩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過來原本就隻是因為好心,誰知道這好心被當了驢肝肺。”

“是不是好心,那就得問問你自己的良心了。”

江延的目光從那拐杖上麵收回,轉到了那個男人身上。

“要我仔細說說這裏麵到底藏著什麽嗎?”

“你以為這東西被封在這‘骨瓷’裏麵,就不會被人發現?”

“什麽骨瓷,你在胡說八道!”

這人一聽江延的話,頓時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直接跳了起來,對著江延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江延將那根拐杖隨意地撈在手中,像拿著根十分普通的棍子一樣,還上下甩了幾下。

“既然你說這不是‘骨瓷’,那就當我是在胡說吧。”

江延說著,就把手裏的這根拐杖狠狠地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