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拐杖被甩出去,這個怪人就跟瘋了一樣,也顧不上自己一條腿不方便了,整個人朝著那拐杖飛出去的方向撲了過去。

既便他已經離那根拐杖有點遠了,就算這豁了命出去,他距離那根拐杖也始終有著一巴掌的差距。

更何況,那根拐杖飛到一半,居然還能掉頭。

這人根本沒有料到江延還有這麽一手,拐杖被一根透明的天蠶絲綁著,就跟塊遛狗的骨頭似的,一下子被甩出去,一下子又被收回來。

拐杖能收放自如,這人卻不能辦到。

因為慣性的緣故,這人衝出去之時,那是咬了牙地想要把那拐杖給攔回來。

誰知道江延這一招不過是個虛晃一招。

這人已經衝出去了,但那拐杖卻已經被收了回來,人也無法在半路上掉頭,還是往前衝了過去。

而他衝過去的方向,正是小區大門口另外一根氣派萬分的柱子。

這柱子可全是由花崗岩打造而成,別的優點不說,就是一個硬。

人腦袋再硬也不可能硬過那石頭。

就算這人知道自己上當之後已經有了防範自保的心,那也架不住這是真拿血肉之軀去碰石頭。

就在江延再次將那拐杖拿在手裏的時候,這拐杖的主人也已經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雖然有了防護手段,但依舊被撞得直接從半空中摔了下來。

這一摔比之前那一下可嚴重得多了。

這人摔在地上,老半天都沒能重新站起來。

“不用理會他,我們走。”

楚江尋隻是扭頭朝地上那位身上看了幾眼,隨後就轉身向著小區裏麵走去。

“如果小胡之前所說的那情況全都屬實的話,這前頭不知道還有多少麻煩事兒在等著我們呢。”

楚江尋的聲音很冷:“留給我們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了,那就更沒必要浪費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楚江尋的話說得很清楚,雖然我們心裏也很清楚,這個特意站在小區門口的家夥,肯定是背負著某個任務,根本不可能是什麽‘無關緊要’的人。

但我們心裏也清楚,楚江尋之所以這麽說,本就是在提醒我們。

這個人的出現,很有可能,就是為了把我們阻擋在小區大門口。

可能阻攔的時間越長,對他們越是有利。

這一點,在楚江尋突然開口示意我們加快速度往小區裏麵走的時候,才慢慢被我想通。

這個出現怪異,行動舉止也很怪異的人,也許他就是故意整得這麽怪異,好讓我們歪掉那個重點。

甚至連他那隻殘廢了的腳和那根一出現就處處透著詭異的拐杖,都有可能隻是為了配合他把這出戲給演好的道具。

他並不是為了要我們的命,也許單純隻是為了拖住我們的腳步,不想我們這麽快進入小區。

至於為什麽這麽做?

還能是為什麽?

當然是為了不讓我們去破壞某些人的計劃。

隻可惜,他的盤算,被楚江尋和江延識破了。

不過,雖然楚江尋他們的反應夠快,但是我們的行進速度多少還是受到了影響。

等到我們繞過小區大門,就遠遠看到在這小區的林蔭道上,架起了一座高高的台子。

這座台子大概有五六米高,但最頂上的那個平台,卻不過一兩個平方見方,四周光禿禿的,要是人站在上麵,稍有不慎就會摔下來。

這麽危險的地方,卻讓我看到上麵足足站了三個人。

那三個人還不是站在高台的中間,相對安全點的地方,而是緊挨著那小平台的邊緣站著。

這姿勢看得人心頭一陣發虛。

要知道這高台上什麽安保措施都沒有,要真摔下來了,當場小命就沒了。

我又看到,這三個人不但站在上麵,還在上麵來回走動,嘴裏還念念有詞,時不時還晃動一下手裏的鈴鐺。

這樣子,很像是在做法事。

但我遠遠地看到這上頭三個人身上所穿的外袍一點兒都不像以前看到過的那些玄門中人所穿的款式,而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款式。

不要說款式很特別,連顏色也是我所沒見過的七彩色。

還是頭一回看到有玄門中人會把這麽多的顏色穿在自己身上。

更讓我感覺到驚奇的是,他們念叨著那些話,音調極為特別。

隻是引起我注意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明明我之前這麽多年都沒有接觸過這種語言體係,除了中文勉強好一點外,英語都是一塌糊塗。

除了能顯擺幾句“好啊油?”“三克油”之類的中式英語外,啥都不會。

但這次,一點準備都沒有,卻讓我聽懂了高台上那三個人轉著圈時到底在念叨些什麽。

這是一種流傳於華國西南深山老林部落裏的語言。

這種語言沒有文字,居住在那裏的人們,世世代代靠口耳相傳。

哦,其實也算不得完全沒有文字,不過也跟鬼畫符差不多了。

他們會在一些特定的節日裏,拿各種草木染料代作“墨水”,用特製的“筆”蘸著往那土布上、木頭上甚至是石頭上寫下特定的符號。

這些符號,除非他們本部族的人,外人沒有一個能看得懂。

而且這些原始部族的人,他們也很排外,數百年來,都嚴格遵守著不與外界往來的規矩。

他們的族人之間,有著極為嚴格的通婚和交往的規矩,一旦有誰違背的話,輕則挨板子,重則喪命。

有關這個部族的一切,都是一些傳說。

畢竟外麵的人誰也沒有親眼見過。

但現在,我卻從這三個人口中,聽到了那個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語言。

那是一首極為古老的祈禱詞。

我的腦袋裏到現在為止都是嗡嗡作響的狀態。

因為我完全搞不明白,自己的腦子裏為什麽會出現有關這些東西的記憶。

這些知識的儲備,明明不是我自己的能力所能辦到的。

就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往我的腦子裏硬塞了這麽多東西進來。

我下意識地轉頭往楚江尋他們那裏看了幾眼,卻發現楚江尋的眉頭微微擰著。

這是楚江尋一貫的動作。

隻有在他感覺到事情有些難辦的時候,才會短暫地出現這樣的表情。

我的心頭一動:所以,連楚江尋都沒聽出來,這高台上的三個人到底在說些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