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楚江尋他們都沒有掌握的訊息,卻被我掌握了。

這真的不是我的錯覺嗎?

而且,我所掌握的這些,還是莫名其妙得來的,真的沒有問題嗎?

想來想去,我最後還是決定跟楚江尋他們說一聲。

畢竟我們現在是一起的,哪怕我掌握了這個莫名的能力對我們目前的處境而言十分有利,我依舊打算把它說出來。

因為我無法保證這個能力的擁有,對我們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哪怕這“害處”隻有一點點,我也不放心。

誰知道這一點點的害處到最後,又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傷害呢?

反正我是賭不起。

楚江尋原本站得就離我比較近,於是我壓低了嗓音,盡可能用最快的速度把我剛剛遭遇到的稀奇事給說了一下。

然後又把高台上還在不斷飄散的祈禱詞也給解釋了一遍。

最後我說:“這個部族的祈禱詞,雖說是祈禱,但因為他們世代生活於深山,很多時候所要麵對的,都是非人類的傷害。”

“所以,他們會在遭遇到挫折或不幸的時候信賴向神鬼祈禱。”

“這祈禱的方式跟一般人不同,他們會以受難者的部族為祭祈求神明將災厄消除。”

這話乍一聽著好像沒什麽問題,但仔細想想卻能感覺到有一股寒氣自腳底一湧而上,直衝天靈蓋。

這種祈禱聽著像是祈禱,卻跟詛咒差不多。

相當於是一個人出了事,卻要攔著全族人一起受難。

這樣的方式,在我看來那是十分不可理解的。

畢竟誰也不是傻子,憑什麽別人犯的錯,要別人幫他一起承擔?

那不是傻子麽?

但這個原始部族裏的人,卻是選擇了這麽做。

在他們的理解裏,這樣的行為很尋常。

但這樣的舉動放在外人身上,就十分讓人不適了。

因為這“祈禱”有個很特殊的地方,就是哪裏起壇,那麽被拿來當“供品”的,就是這個“祭台”所屬的區域。

換句話來說,那就是現在這個小區裏所有的人,包括我們四個在內,都是高台上這三個還在忙著做法事的人眼裏的“祭品”。

而我們這些“祭品”能給他們帶來的,可是天大的好處。

“你說的,都是真的?”

聽完我說的話,楚江尋和一旁的江延他們臉上的神情當下就不對了。

“說是以我們這些人為祭不算很準確,應該說是將我們身上的氣運拿去做了‘祭品’。”

氣運這種東西,在一般情況下看不見摸不著,隻有依靠特殊手段才能將其引現。

而高台上這三個人口中所念的“祈禱詞”,恰巧就是屬於那“特殊手段”之一。

我說著又想到了一個之前被遺漏的點。

“還有,一旦這法事成功,以後這個地方就會被徹底地轉變成鬼府的區域範圍。”

成為鬼府的區域範圍後,那些非人類生物就可以借這個地兒來去自如,甚至連相關的措施都不需要做。

要說之前那個惡靈脫逃是因為有人在這個小區裏麵設置了一道轉生門,那麽升級為鬼府領域之後,連轉生門都可以不用了。

哪怕是人間地府兩頭的主管者追查下來,都無法行使對這個區域的管理權。

可想而知,到時候會有多少惡靈借此地生事?

而這件事的惡劣性在於,一旦這個口子被撕開,那麽很快就會被複製,會在華國各地出現。

那人間的秩序,真的要開始大亂了。

所以,不管會遇到什麽樣的阻力,我們都必須徹底破壞掉眼前這一場儀式。

我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全,所以跟江延一道留在了底下作為接應,而楚江尋帶著蔣麗麗則是迅速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然後撲到高台下,對著那搭著高台的柱子下了手。

這些柱子十分牢固,畢竟是要支撐著最頂上那些人的重量。

當發現楚江尋他們兩個人撲過去是為了破壞那高台柱子的時候,周圍突然間就冒出來好幾個人來阻攔。

明明這個高台周圍剛剛還是空****一片,除我們幾個其他什麽人都沒看到。

這眨眼間,就冒出來了好幾個。

這些人的臉上都帶著濃濃的煞氣,好像上手就要直接把人嘎在當場。

我還看到,這些人的背後腰上部位,都有一些突起。

那突起的形狀,很像是槍的形狀。

還有明顯的一點是,這些人的長相跟我們華國人有著很明顯的區別。

哪怕我當初在西北邊境那邊看到的少數民族同胞,都跟眼前這些人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這些人的眉眼更偏向於立體和凶悍。

這些人之前也不知道藏在哪,這樣一下子撲過來,倒是讓我們有些意外。

他們的分工十分明確,有幾個人圍住我們,還有幾個人則是撲向了楚江尋他們。

看這架式,是想逼我們老實下來,別亂動。

不然的話,這小命能不能保住就不好說了。

這些人的出現並不在我們的預料之內,但經曆過很多次生死相關,對危險的臨近有著一種潛意識的本能反應。

在這幾個人剛撲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將手悄悄放在了身後。

我的手現在拿不了匕首,但卻不妨礙我拿點別的東西。

我的身體狀況很不好,這是眾所周知的。

這是我的軟肋,但也可以說是我的優勢。

因為一個人會失敗,往往是因為太過自大和輕敵。

比如說,眼前這位。

這位老兄本以為對付我這個殘的廢物,就跟拿牛刀殺隻雞一樣簡單。

結果,他的手還高舉在半空,而眼睛已經瞪得不能再大。

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沉重的身軀向著我所在的方向轟然倒下,揚起一片塵土。

離他近的幾個同夥看到這個變故,都愣了一下,像是根本沒有料到結果會這樣。

這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趁著幾個人還在愣神的時候,我又飛速地揚了一下手。

手掌裏麵握著的,是一把細沙。

這細沙看似十分普通,但隻有在娘娘墳裏生死走過一遭的人才知道,這把細沙裏麵,另有乾坤。

而看到我手裏握了一把沙,跟我並肩的江延十分自覺地往邊上挪動了幾步,站在了上風口。

看到他站好,我一咧嘴,直接將手裏的細沙狠狠地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