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指了指頭頂的功夫,指尖上就被那鮮血砸了個正著。
我下意識地甩了一下手,那鮮血竟然逆著我甩手的方向,直接就落在了我的臉上,有幾滴甚至落在我的眼睛上,差點眼睛就要睜不開。
聞著那近在咫尺的血腥味,熏得我差點沒有吐出來。
便讓人崩潰的事情還在後麵。
自從那新鮮的血滴下來之後,迅速地順著地麵上那些之前並沒有顯現出來的紋路,全部集中在了一起,然後又齊齊消失在那擺著牌位的案幾底下。
那個案幾底下像是有一個無底洞,那些後麵滴落下來的鮮血量已經有點大,幾乎都匯成了一條小小的血流。
而這條小血流到了那案幾底下後,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楚江尋已經快我一步,蹲下去查看那案幾底下的情況,沒想到什麽也沒有。
那底下空****的,甚至連灰塵都沒有積累多少,跟外麵那些髒亂差幾乎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僅如此,那
但那些血液一流到這裏,就會直接消失,像水開了直接被蒸發了一樣。
楚江尋不再研究那案幾底下的貓膩,他跟我一樣,直接抬頭往上看。
看了幾眼之後,他突然出手往那白幡上扯了一把。
這些白幡掛在這裏都不知道有多久了,楚江尋扯上去的力氣並不小,但讓人意外的是那些看著破破爛爛的白幡居然紋絲不動。
不要說被扯下來,甚至那上麵連道指印都沒有留下。
看到這樣,楚江尋直接一把扯過其中兩條白幡,然後往上縱身一躍,幾下縱躍之後,他的身體就已經離地好幾米。
我看著那兩根白幡隨著楚江尋的動作劇烈地搖來晃去,很擔心它們會突然斷裂。
沒想到這白幡看著破,牢固度卻是杠杠的。
楚江尋都已經爬到那頂上了,那白幡劇烈地晃動了幾下之後,就再度變回紋絲不動的樣子。
也不知道楚江尋在上麵看到了什麽,他居然低下頭來衝著我們喊:“你們都上來!”
都上去?
這白幡真能當梯子使喚?
也不怕這玩意兒半路上罷工,把我們幾個都摔下來。
不過楚江尋都這麽說了,肯定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而且這事兒還不能敞開了明說,還得上去後才能知道。
江延示意我跟蔣麗麗一人一根白幡先上去,他來斷後。
我早就好奇那上頭到底出了什麽貓膩,江延的話音剛落,我就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攀住了其中一道白幡。
腳上的傷雖然還沒有完全好,但是已經基本上不會影響我的行動。
雖然攀爬的動作不是很好看,但好歹是爬上去了。
不過爬上去之後,我發現自己恐高的毛病好像又嚴重了不少。
離地不過一米,整個人就跟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越往上一點,這冷汗出得就越多。
手上的汗多到甚至連那白幡都差點抓不住。
好在我的腦子還算清楚,腦袋上出汗不管,手心裏出汗直接就把那汁液往褲子上抹了兩把。
整個人掛在白幡上每往高處攀爬了一點,我就發現周圍的景物有了一些新變化。
比如說那些被擺在祭台案幾上的牌位,從高處看,就會看得十分清楚,它們是以品字形進行排列,而那些牌位上的顏色,也有了其特殊的意義。
單獨的一塊牌位上麵或左或右都帶著一點紅漆,後麵發現是朱砂。
從高處看下去的時候,這些朱砂就被串連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極為美麗的圖案。
這圖案像一朵怒放的向日葵,又像是一個人的笑臉。
不過隻要一想到這笑臉是由朱砂加牌位組合慢慢顯現出來的,再好看的笑臉,看著都帶著一股子陰森森的味道。
我覺得楚江尋這麽大張旗鼓地把我們都叫到這半空中跟隻猴子似地晃來**去,肯定不會隻是讓我們上來看這些牌位上的貓膩。
我將注意力從牌位上方收了回來,轉而看向別處。
剛才我站在底下看到的那幾道詭異出現的大梁,我一抬頭就發現,它們居然近在咫尺。
離得近了,那上麵繪製地獄十八層裏的景象讓我有了一個更加直觀的感受,就好像身臨其境了一樣。
甚至,我都能看到那油鍋上方飄浮著的黑煙,正在不斷地往我這邊飄。
我的鼻翼間充斥著一股莫名的臭味,甚至還能看到那油鍋內有不知來曆的碎塊在不斷地上下沉浮。
沒過多久,我甚至看到有一個惡鬼被投進了那油鍋裏。
油鍋裏的沸油直接就滿了出來,流得到處都是,有些甚至往我這邊流淌。
這些油所到之處,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白痕,還能聞到一股有東西被燒焦了的糊味。
我下意識地想要往後退,身體一動才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半空中,就算是想要躲避,都躲避不了。
也正是因為這身體動了,才讓我注意到了一個之前在
那角落裏,擺著一具雕像。
這雕像呈坐姿狀,高度不過半米高,要不是我所在的這個位置實在巧,不然的話,以這雕像渾身漆黑的外形,一般情況下人根本就發現不了。
這應該就是楚江尋特意把我們叫上來看的真正目的了。
我回頭往楚江尋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他微微點了點頭,卻並沒有說話。
此時,江延和蔣麗麗也一前一後地攀著另外幾根白幡上來了。
他們跟我一樣,也在極短的時間內看到了那個詭異的雕像。
說實在的,剛才第一眼看到那雕像的時候,我就感覺它十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腦子裏麵隱隱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一想到那個答案,我又直呼不可能。
而這雕像的表層,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著血水。
而這些滲出來的血水,則是進入了那幾根橫梁之中,最終從那地獄圖中所繪刻的惡鬼身上滴落了下去。
之前我之所以會看錯,是因為那個惡鬼是整個臥伏在那橫梁上的,從底下往上看,就好像一個人趴在那裏一樣。
這時,已經安靜了很久的楚江尋開口了。
“想起這雕像之前是在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