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底下?

我扭頭張望了一下四周,真沒看到有什麽人影,更沒感覺到有什麽問題。

“有時候,想要監視某個區域,不一定需要眼睛。”

楚江尋說了這麽一句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

一開始我還沒想到他為什麽這麽說,但很快就意識到,跟我們打交道的,可不止有生人,還有陰靈,惡鬼等等一些非人類存在。

所以監視什麽的,也確實不一定需要人的眼睛。

不要說眼睛,這地方別看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其他一個活物都沒有,但這不代表著這裏沒有別的生物。

有形無形的都有,隻不過它們現在不打算現形而已。

也正因為這樣,所以那些實驗怪物們才會這麽放心地把我們幾個撂在這裏就跑吧?

反正我們的去向,它們掌握得一清二楚。

結果還是楚江尋給了我一個另外的答案。

他再次把餘明磊給叫了出來。

看著餘明磊憑空出現的那一刹那,我再次刷新了一下對這個人的認知。

敢情他之前一直就站在我們周圍,卻在我們跟那幾個實驗怪物打架的時候隱身了。

真“隱身”,連麵都不露的那種。

要不是楚江尋再次把他叫了出來,我又差點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現在看到他出現,我又不禁想著,老板還真是個耐心大的,就這麽看著餘明磊來去自如毫無組織觀念啊?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楚江尋在這個時候把餘明磊叫出來,是想讓他幹什麽。

餘明磊被叫出來的時候還有點睡眼迷蒙,很像是剛才藏在某個地方偷偷補覺去了。

楚江尋將他叫出來,他也沒有別的表情,而是幹脆利落地拿眼前的泥地為紙,地上的殘枝為筆,唰唰地開始在地上寫寫畫畫。

雖然我根本看不懂餘明磊寫的是什麽,但這不影響我看出來,他這是是畫一副陣圖。

畢竟之前好歹也接觸過古陣圖,也知道一些陣法的繪製。

雖然餘明磊所寫的字和符號,我有好些看不明白,但那些陣法的繪製不管怎麽變,都會留下一些明顯的記號。

而這些記號,就好像是陣法在俗世間的固定表相。

不管它外形怎麽變幻,懂行的人一眼就能認出這是一個陣法。

區別在於認識的深淺程度不一定一致。

就像我,我雖然認出了這是個陣法,但卻有點看不懂這個陣法的用途。

畢竟陣法本身都是千變萬化的,哪怕是同一個陣法,裏麵的布局稍作變動,就很有可能會變成另外一個陣,發揮另外一種作用。

餘明磊繪製陣法的速度極快,就跟小孩子塗鴉似的,東一點西一劃,看似毫無章法,但卻能清晰地看到那些點啊線之類的,在他的手下漸漸連成了一片。

最後,還沒等我看清楚那陣法的全貌,這陣法就化成了一道光,然後隱入了內院的院門門縫內,最終消失不見。

“好了。”

餘明磊一把扔掉了手裏的殘枝,然後慢慢站了起來。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一向張狂的餘明磊,一反常態,變得有些沉默寡言。

楚江尋也沒有追問,而是衝著我們擺了擺手:“現在出發。”

說完,他就帶著我們踏上了那條小道。

當我的雙腳踩到那些鵝卵石上的時候,我才真切地感覺到了從腳底傳來的那些硬度。

是那種真實的,一踩上去就感覺到自己跟這個世界還有著深刻聯係的真實。

之前我們不管在什麽地方,一旦進入跟人對戰模式,或多或少都有一種浮在半空裏的虛,就好像人體內莫名就缺了點什麽。

因為這種感覺不是很明顯,但多少讓人有點不太舒服。

之前一直以為是自己的神經太敏感,但現在有了對比,突然就明白過來。

不是我的神經敏感,也許我們之前確實遇到了一些我們沒有察覺到異常的東西。

隻不過我們之前不知道,也沒有參照物,所以不知道那裏麵的貓膩。

不過問題在於,就算我們進入過的那些地方有些地方失真,或者說是有問題,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說不定都是因為有些隱藏的幻境存在,隻不過到最後都沒有被我們發現而已。

而我們幾個從最初到現在,除了遭遇過一些不可避免的受傷外,其他也沒什麽了。

但現在,我感受著從腳底傳來的那些硬度,總覺得事情哪裏有些不對,但我又說不上來。

想了好一會兒依舊想不明白,我隻能無奈地將這點突如其來的想法扔在了一邊。

也許真的是我現在神經太過緊繃了,稍有點什麽風吹草動的,就容易過敏。

隻是此時的我萬萬沒有想到,人之所以能成為這世上唯一有靈氣活氣和生氣集一體的生物,就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一個與萬物不同的存在。

我能感覺到的那點異常,它其實並不是什麽我想多了的錯覺,而是人在遇到潛藏危險時的一種自我預警。

隻可惜我道行淺薄,根本沒有想到那麽深。

既然看不出,當然也不知道錯過了這個預警,會讓我們在接下來的任務進程中,遭遇到多大的損失。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

而此時的我們,都踩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慢慢地往前走。

其實說起來,這條小路並不長,如果按照正常的行走速度,大概用不了一分鍾,我們就能從這一頭,直接走到小路的另一頭。

但事實上,我們整整走了五分鍾,依舊沒能走完這條路的一半。

倒不是我們在這青天白日下遭遇了鬼打牆或者又進了某個幻境,而是這條路它居然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搞無限延伸那一套。

所謂的無限延伸,就好比是一個人在跑步機上走路,隻要跑步機運轉正常,就會一直在原來那個地方邁步。

除非我們離開這個跑步機,不然就算是累死都脫離不了。

眼前這條不起眼的小路,現在就成了一個大型的跑步機上的履帶。

也不知道我們這是又碰上了什麽妖蛾子,我在心裏默默吐槽。

隻是楚江尋和江延他們臉上沒有流露出半點不耐煩的意思,好像在這條破路上走了老半天,走得連汗都要出來了的不是他們一樣。

一開始我有點搞不懂這兩位大佬的用意,直到自己一抬頭,居然發現眼前的景物開始發生變化,這才恍然明白。

有些人之所以能成為大佬,就因為他能辦到一般人辦不到的事。

比如現在。

誰特麽能想到,一個並不起眼的小花園裏,居然還藏著這麽個機關呢?

隻不過,當我們看清變幻後的景物所最終呈現出來的樣子後,都開始有些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