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有出路,那對於我們而言應該不算是個壞事。
不管怎麽樣,都比我們現在這樣不上不下地卡在半空來得穩妥。
隻是我們兩個人都處於懸空的狀態,以這樣的姿勢做出往前衝的動作,恐怕不太容易達到在平地上做出來的效果。
所以我用上了比平時幾乎是兩三倍的力量,狠狠地往邊上撞了過去。
原本以為空無一物的地方,因為我的撞擊,在瞬間就亮起了一片耀眼的光芒。
就好像我這一撞,直接撞進了一片光幕之中一樣。
不僅如此,那清脆的如爆竹炸響的聲音也此起彼伏,我甚至還能聞到周圍飄散的那點淡淡的硫磺味。
也不知道這股子味道是我的幻覺還是真的,很快就消散了。
在這炸裂聲響起的瞬間,我就想到了楚江尋身上的傷,立刻轉身想要擋在他的麵前。
雖說在這種狹小的空間裏麵對著這麽大一片光幕,光靠一個人的身軀,是擋不了多少的。
但我顧不了那麽多了,楚江尋的傷還不知道有多重呢,我能幫他能多擋一點是一點。
誰知道楚江尋的反應比我還快,就在那片光幕出現的同時,他就已經搶在我前頭往那光幕所在的地方一頭紮了進去。
他的速度之快,完全出乎我的預料。
在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的時候,我已經再一次被楚江尋拉了過去,跟著他一道穿過了那道光幕。
而眼前的這道光幕,也像是一層波光,在我們兩個人穿過去的時候,微微晃動了那麽幾下,就再度恢複了平靜。
沒有意料之中的攻擊,身上也沒有感覺到什麽痛感,要不是身後那道光幕還在閃著微光,我都要以為自己根本就沒有從那一頭穿過來。
從光幕另一頭穿到這一頭之後我立刻就感覺到了區別。
最大的區別就在於,身上那種失重感消失了,那片無邊無際的黑色也消失了。
還有一個意外之喜是,我發現自己居然是雙腳落地的狀態。
雖然被我們踩在腳下的這塊區域坑坑窪窪的十分不平整,甚至還以為那些碎石渣子太多差點害我們剛落地就摔倒,我卻還是笑出聲來。
天知道,能再度感受一把腳踏實地是一件多麽令人開心的事情啊。
不過,楚江尋到底是怎麽看出來這空間的機關所在呢?
還沒等我開心完,原本拿手扣著我肩膀的楚江尋整個人往前踉蹌了幾步,最終單膝落地。
“老板,你怎麽樣?”
看著楚江尋摔倒,我才回過神來,想起他可能還受了傷的事。
我本以為楚江尋應該是受了很重的傷,所以狀態才會這麽差,但我卻沒從他的穿著上看出他哪裏受傷。
因為他這身衣物除了上頭沾了點灰之外,其他一點破損都沒有,更不要提有什麽血跡。
要不是我跟他離得近,聽到了那呼吸聲中帶著不穩,我還真要以為自己之前的猜測出錯了。
楚江尋隻是背對著我微微搖了搖頭,很快就穩住了身形,然後慢慢站了起來。
他站直了身體,然後朝著四周打量了一下。
這四周依舊是石壁,上麵覆蓋著一層水汽,摸上去十分陰寒,同時也帶著一絲很明顯的海腥氣。
所以,我們努力拚搏了這麽一把,最終還是在這海底轉悠?
隻不過這轉悠的地點,從那個幻境到了另一個不可知的區域而已。
不,也許並沒有脫離那個區域,隻不過我們不知道而已。
因為之前並沒有過什麽先例,所以就連楚江尋也不敢打包票說,我們確實突破了那個折疊空間的屏障,來到了安全地方。
但還是那句話,來都來了,往回走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想要回也回不去,剛剛我們可是從上方掉下來的,再從那個地方出去,恐怕得一掉到底或者一直被困在那裏直到死。
“我之前的推測有可能是錯的。”
就在我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辦的時候,站起來後就沒挪過腳的楚江尋突然開了口。
“嗯?什麽錯了?”
不過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楚江尋居然會說自己推測錯誤?
要知道在我們這個行動小組裏麵,楚江尋一直是以一個百科全書般的存在,哪怕是身為京都玄事局組長的江延,都沒有他見識廣博。
可以這麽說,一樣東西或者一件事一個人,隻要是楚江尋說過話蓋過章的,基本上就不會有說錯的情況。
但現在,楚江尋十分直接地說自己錯了。
這個認錯,比他說對還要讓人感覺到驚訝。
“我收回之前所說的,我們應該身處於兩個折疊空間的說法。”
楚江尋一點兒沒有猶豫,就把他想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可明明我們從那個詭異的酒樓離開時,所闖的地域就跟那個傳說中的折疊空間沒什麽兩樣啊。”
而且要不是我們拚著小命要沒了的決心撞向那道光幕,說不定到現在我們還被困在那個黑漆漆的通道裏,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呢。
但我也知道,楚江尋一向說話正經。
他說自己搞錯了,那就一定是有了什麽證據。
像是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楚江尋也沒多說,而是直接朝我伸了伸他的手腕。
一開始我並沒有理解他伸手腕這個舉動的含義,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想讓我看看他手腕上的那隻手表。
我們身上的手機都已經因為在海水裏浸泡過而暫時用不了了,但這手表是深度防水的,所以還一點事情都沒有。
現在是下午三點十分。
不過楚江尋讓我看手表是什麽意思?是想讓我關注一下時間?
見我一直盯著那手表,楚江尋接著說道:“我在闖過那道光幕前曾經看過時間。”
他這麽一說我才真正反應過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來到這裏後,這時間上麵也沒有出現什麽特別的變化?”
“不光是這樣,你應該還記得上次我們不小心被卷入折疊空間後發生的事情吧?”
那次的經曆實在太過令人難忘,哪怕都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那些場景還曆曆在目。
“我記得,在那個折疊空間裏,我們身上所攜帶的任何電子或者機械類的物品,或多或少都出現了故障。”
像手機、手表之類的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楚江尋手腕上所戴的這個,還是後來新換過的。
“但這一次,它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才是最大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