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使喚一個月

“潑婦,果真是潑婦……”陳十三叔大吼大叫道,拐杖戳的地麵砰砰直響,旁邊的人個個打起了精神,想要將柳氏這個害群之馬給揪出來。

當然其中不乏許多對陳含之看不慣的人,一個遺腹子憑什麽要比他們享受更多的待遇,若是世子爺的三個嫡子嘛,還湊合。

陳含之沈著臉看著,他現在雖然身體不好,但是論頭腦除卻老五卻很少有一個能及的上,老大是個憨厚的,老二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等著他打理侯府的聲音,侯府早就沒落,陳含之在對手陳蔚之的身上一掃,這位看起來吊兒郎當卻有幾分真本事,隻不過太過驕傲了一些。

陳含之苦笑,大概也隻有他可以為了利益出賣一切。

這陳家之所以陳老狐狸想要交給自己,自己在生意上的手段才華也是占一定優勢的,否則自己一個遺腹子早就被啃得渣滓都不剩了。

陳含之很不喜歡陳家,他討厭這些隻知道說話卻不知道勞動的蛀蟲,莊含煙讚成了他這個觀點,皇上大人支持了他這個觀點,而他似乎也快要成功了,卻殺出一個陳拂香來,一個自己從未瞧得上的花瓶,倒是有意思了許多。

柳氏還在鬼哭狼嚎,撒潑的沒有人敢靠近她。

陳含之唇角帶著淡淡的冷笑,“若是老爺子對我有什麽不滿,大可以說話,我陳含之還是有能力養活我母親的!”

“含之!你是咱們陳家的骨血,怎麽能夠向著柳氏這個外人呢?”

“外人?”陳含之細細的咀嚼了這句話,覺得真是好笑,“可我就是這個外人生的,如今我這身體也沒辦法打理生意了,就想和自己的母親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

“這……”陳景愣住了,陳含之說的這話**力有多大,他是深有體會,當初陳良為了將國公府交給陳含之,早早的就培養他打理生意的才能,他認為無論是做官還是做生意最重要的是有十分好的眼光,而這眼光就需要磨練,做生意就是最好的辦法。

所以陳含之手裏握得可是一筆十分可觀的財富,說不定就是半個陳國公府。

陳十三叔眸子裏滿是算計,笑話,他身體不好,還來跑這一趟就是為了撈點好處的,今日自己這一戰,許氏怎麽也不會虧了自己。

“含之,你可要想好了?”

“我陳含之指天發誓,如擅自動用陳家的家財,不得好死!”這麽重的誓言讓一直討厭陳含之的醴郡王妃也微微側目,陳拂香更是低頭思忖,莫非是自己看錯了他?不,這絕對不可能的。

陳家這尾大不掉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散開了,將這些蛀蟲都分了出去也是好的。

隻是不知道祖父舍不舍得!

陳拂香暗想,從那日一別,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祖父了,陳拂香正琢摸著,陳世子已經急匆匆的回來了,“十三叔,你這是做什麽?”

“碩哥呀,含之畢竟是個孩子,以後這陳國公府還是你得好好照料,至於什麽財產不財產的,含之既然在這上麵無求!我看就算了吧!柳氏雖然瘋癲了一場,念在她生了含之這麽個優秀的孩子份兒上也就饒她一命!”

“……”陳世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要發問,就又被陳十三叔打斷了,“畢竟他們都是我們陳家的人,若是驅趕了出去也不好看,你且收拾個安靜的院子,讓他母子好生安養吧,以後事以後在說!”

柳氏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放棄努力爭奪的錢財和地位來換自己一條命,突然之間冷笑了起來,眼裏還帶著幾分晶瑩的淚花兒,她雖然風流了些,可心也是肉長的,陳含之小時候,她就沒有好好的對待過他,更是沒給他找個好妻子。

瞬間這念頭像是紮在了柳氏的腦袋裏。

醴郡王妃看著柳氏蹙了蹙眉,不知道這個瘋癲的女人在想什麽,總是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陳世子目瞪口呆,按理說父親不在,十三叔輩分最大,自己這個族長也應該聽長輩的,但是這明顯的將含之與柳氏囚禁起來是什麽意思。

說是找個安靜的小院,還不是怕陳含之出去報複或者泄露了陳家的消息。

畢竟是自己給予這麽多年心血的人,陳世子還想為陳含之爭上一爭,當年他與硯弟都得過含之父親的照料,感情自然是沒的說的。

再說因為拂香的事情,他對陳含之有愧疚,就算是陳含之對陳府有恨,但是還有什麽讓一個男人斷子絕孫更痛苦了呢?

“伯父的心意含之領了,隻是這兩日含之也想了很多,更是不該意氣用事,希望能夠安安靜靜待一段時日,還望伯父能夠同意。”陳含之的聲音十分溫和。

陳拂香一皺眉,她實在是信任不過陳含之,這廝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就憑著這副純良的樣子將所有的長輩都騙了一個遍兒,瞧現在又戴上那假麵具了,讓人看得生厭。

陳世子歎了一口氣,“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對伯父說。”

“確實有個需要!”陳含之道,說著還瞟了一眼陳拂香,陳拂香被他看得毛骨悚然,這種順梯子往上爬的真是少見。

陳世子一愣,往日陳含之從不會這麽說話的,“你說吧,隻要伯父能夠做到的,都允了你!”

陳含之一笑,“我這身子是拜香妹妹所賜,好不好的起來都說不定了,我希望香妹妹能夠讓我這做哥哥的使喚一個月!”

“使喚一個月!”陳拂香猛地瞪大了眼睛,她就知道陳含之這個蔫狐狸從來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這……”陳世子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陳拂香,讓一個官宦之女當丫鬟確實有些侮辱的意思,但是拂香的做的這事情,陳世子猶豫了。

他的世界似乎從來都是你我分明,誰不欠誰,陳含之隻管挑釁的看著陳拂香。

好在蕭靖寒已經被陳蘊之與陳蓮之兩個兄弟架走了,否則還不得發飆。

“不行!”陳蔚之道,陳世子的臉色一變,這個老五從來就沒聽過自己的話,什麽事情都要橫插一杠子。

“這有什麽不行的?”果然陳世子變了話頭。

陳含之對著陳蔚之挑釁地一笑,陳蔚之恨不得上前就將他撕了,從小到大娘就是這副讓人欠扁的德性,醴郡王妃也被眼前這一幕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倒是旁邊看戲的良王裴燁彈了彈衣袖站起身來,“今日裴某真是長了見識了!”

“良王!”陳世子這會兒才反應過這兒還坐了一尊佛,而自家的醜事讓人家看了一場戲,老臉上頓時有些羞赧,知道這位和陳蔚之一起過來的,莫非是要替蔚之說話。

“我看香小姐知書達理,又多有才藝,也想要個這樣的丫鬟侍候一個月,若是陳世子答應,我良王府可以答應陳世子一個可行的條件!”

陳世子的老臉頓時一黑,這是什麽意思,一個兩個的拿著他嬌養的閨女當仆人使喚。

倒是陳景麵無表情的在陳拂香那張臉上一掃,也是今日這出亂戲,陳拂香臉上的麵紗早已不知所去。

隻見桃麵粉頰,唇不點兒紅,眉不畫而遠,尤其是這一身冰肌玉膚當真是有神女之相,難怪良王殿下也要摻和一腳呢,這丫鬟說得好聽,真要是在別人府中當一個月的丫鬟,恐怕這名聲早就毀了吧。

不過陳丫頭也沒有什麽名聲可毀的,若是能夠換回良哥來,誰還會給他們陳家臉色看?

陳景一雙老眸子裏滿是算計,陳世子卻氣的個倒插,暗道如果父親在就好了,但是畢竟對方一個是自己有所虧欠一個是位高權重卻也不好得罪,隻得訕笑道,“這事兒我還得問問子安的意思!”

陳世子一句話將事情推了出去,“我先去看看硯弟,就不陪十三叔多說了!”說著又留下了自己身邊最得力的管家陳明給陳含之使喚。

路過陳拂香的時候,還冷哼了一句,讓陳拂香有點莫名其妙,隻是一雙眸子卻是定定的看了良王一眼,不曉得他能不能將祖父救出來。

昭宣帝素來性情不定,陳拂香真是有些擔心祖父的身體。

蕭靖寒去了陳國公府一日,還住在了陳國公府這讓莊含煙十分的擔憂,“你說,這陳府是不是發生了什麽?要不然怎麽會把蕭於惜送回來?”

“奴婢也猜不出來!”司棋怯聲道。

莊含煙皺皺眉,司琴不在如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在扭頭看向劉奶娘,莊含煙隻覺得滿心的複雜,更無法想象自己會是這麽一個愚蠢的女人的女兒,父親那般文質典雅的人竟然會和一個粗俗的奶娘發生關係還生下了自己,也虧得這個女人偷龍轉鳳自己才有機會成為莊家的女兒。

對於劉氏,莊含煙一點都不擔心她說假話,就算說了,那點小計倆也會被自己拆穿。

劉氏嚇得一哆嗦,總是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會兒倒是讓她想起成滿枝的好來了,那丫頭雖然恨自己,但是從來不會做違逆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