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直指段家寨

吳林爺孫的出現,無疑為包拯此行增添了一大優勢,可謂開門大吉。吳林詳細敘說了賀正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實在叫人咋舌。再加上他有理有據,且熟悉蜀中地形,包拯等決定跟他好好聊聊。

吳林的小孫兒叫吳豆豆,跟小四子呆呆的性格不同,這小孩兒神神叨叨,是個機靈鬼兒,而且嘴巴還很囉嗦。

小四子很快就和他成了好朋友,小四子說一聲,吳豆豆霹靂巴拉倒豆子似的說出一堆,小四子再一聲,聊天的樣子都逗人。

“小豆子,五命真可愛,我家石頭和剪子也很乖的。”小四子一直正在用力蹭白玉堂小腿的石頭。

展昭蹲在石頭身邊戳它,“石頭,以後不準蹭了啊,不讓你蹭了!”

石頭轉個向,跑去蹭展昭,白玉堂拽住它推給了剪子。剪子按住還要撒歡的石頭,不讓它再撲上去。

公孫問吳林,“吳老爺子,你怎麽會有這賬本?”

吳林歎了口氣,“跟我兒子,也就是豆豆的爹爹有關係。”

說著,看了看一旁在和小四子玩耍的豆豆。

展昭比較體貼,站起來,“豆豆,小四子,我們出去坐坐怎麽樣?”

說著,將眾小孩兒帶了出去,白玉堂見縫插針,反正他現在對什麽都不在乎,粘著展昭就行了!

出了屋子,簫良帶著小四子和吳豆豆去玩了。

白玉堂伸手一拉展昭,“什麽情況?”

展昭回頭看他,“你來的時候沒聽案情啊?”

白玉堂一聳肩,“我一到開封聽說你們來了蜀中,我就趕緊趕來了,到半路瞧見爺孫倆跟蹤你們,就給抓來了。”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剛剛包大人講案情,你也沒有聽到?”

白玉堂一笑,“剛才顧著看你麽。”

展昭伸手捏著白玉堂的下巴按了兩下,“哈,幾天不見嘴更甜了啊!”

“那是。”白玉堂一笑,“特地吃了半斤蜜棗才來的,嚐不嚐。”

展昭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嚐!”

白玉堂笑著湊過去。

展護衛心情大好,剛一撅嘴,就聽那頭小四子喊了一嗓子,“喵喵,外頭好多人!”

展昭和白玉堂本能地一揚臉,尷尬地看著小四子。

小四子發現似乎是打擾兩人親親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

這會兒,吳豆豆也跑進來了,“爺爺,劉縣令又來了,還帶了一幫人,一定是聽說五命出現了!”

“這狗官真是陰魂不散。”吳林皺眉搖頭。

展昭問他,“那個劉縣令,是個什麽人?”

“哦……大人有所不知。”吳林歎回話,“這州城府縣現任的官員,都是賀正手下。金棺鎮隸屬姚縣,這縣令大人輕易不來,一定是知道五命出現了,所以怕我們爺孫還沒死,就帶著打手來查看了。

“劉縣令全名叫什麽?”包拯問。

“叫劉喜貴。”吳林回答,“是賀正的爪牙,一個十惡不赦的狗官。”

白玉堂聽著了,冷笑一聲,“這名字起的好,劉西歸,是嫌自己命長不成?”

王城過來問包拯,“大人,一會兒他們定會進來搜查,倒不是怕他,就是怕到時候打草驚蛇。”

眾人也覺得是個事兒,看樣子賀正真是很小心。外頭的人據影衛說快進巷子了,眾人還一籌莫展。這時候,龐煜忽然舉手,“包相,我有鬼主意!”

眾人都無語,他還知道自己的主意是鬼主意。

包拯一笑,心說帶你來就是讓你出鬼主意來的,“小侯爺請說。”

“咱們嚇唬嚇唬他們唄?”龐煜搓搓手,看了看蹲在石桌子上舔爪子的小黑貓,“這貓聽話不?”

豆豆點頭,“五命最最聽話了!”

包延在一旁催龐煜,“你什麽法子?快說啊,人快來了。”

龐煜一挑嘴角,壞笑,“我要幾個影衛幫忙,其他人都躲到房間裏去,關門閉戶別出來。

包拯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倒是知道這會兒仔細說估計來不及了,就都退到房間裏,留下龐煜挑人。

龐煜留下了八個影衛,還留下了小四子。

小四子抱著五命,仰著臉問龐煜,“小肚子,什麽鬼主意?”

龐煜讓王城準備了桌子出來,將小四子抱起來,讓他抱著五命坐在桌子上,然後又叫人拿來白粉和香灰,給影衛們化妝。

夥計拿出八卷炕席來,八個影衛換上破衣裳後躺下,仰著臉瞧著龐煜,有些莫名其妙。

龐煜拿香灰抹了眾人一臉,又要來一碗雞血抹抹畫畫,搞得巴爾影衛跟活鬼似的。他又讓嚇人出白色的被單來給他們蓋上,當死人裝扮。

眾影衛都看龐煜,紫影眯著眼睛,“哎呀,香灰就眼睛裏去了。”

赭影趕緊給吹,龐煜怕挨揍,“喏,我不是故意的啊……”

赭影笑著搖頭,他也是鬼靈精,知道龐煜的用意,眾人都躺下,安心裝死。

此時,天近傍晚,天色也暗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美,頭頂陰雲密布,像是要下雨了。

白玉堂看了個大概,“龐煜要影衛們搬死人,嚇唬那地方官?”

展昭搖頭,“不曉得,不過他向來有鬼主意。”

白玉堂聽展昭說話,湊過去低聲說,“餓。”

展昭一聽白玉堂這話,竟然還帶著幾分跟他撒嬌的意思,驚訝加心疼,“你沒吃飯啊?!”

白玉堂一聳肩,“顧著趕路了,今天一天都沒吃。”

展昭立馬一瞪眼,拉著白玉堂到後頭廚房去了,親手給他做炒麵。

包拯站在窗邊無奈,看著完全狀況外還在甜蜜中的展昭和白玉堂,搖頭——是不是叫他們回來得早了?

公孫笑著安慰包拯,“大人,他倆這狀態估計就是常態,習慣就好了。”

一旁趙普幸災樂禍,“包相,展昭可算讓人拐跑了。”

包拯也無奈望了望天,不過……他心裏其實是挺高興的。展昭是個愛笑的人,從十六七歲跟著自己破案,到現在長大成人,可以說是親如子侄。他雖愛笑,但現在臉上的笑容,包拯卻從未見過。那種出現在展昭臉上的,無法形容的幸福和愉悅,是包拯第一次看到的。白玉堂就更別說了,對著別人是冰山的話,對著展昭就跟一鍋沸水似的,看著都叫人高興。

沒一會兒,龐煜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展昭也做好了炒麵,躲在廚房裏,和白玉堂邊吃麵邊看前邊情景。

說起來也怪,白玉堂嘴巴極刁,一般山珍海味都吃不慣,最愛吃三樣東西,展昭做的炒麵、展昭做的蛋炒飯,展昭做的雞蛋湯。

龐煜最後對眾人囑咐了一遍,門口就傳來了鬧哄哄的人聲,隱約能聽到有人在說,“就在裏麵!就是這裏!那些人帶著五命貓進去了。”

小四子抱著五命不解地望向外邊,龐煜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早先來的時候,眾人就覺得奇怪,龐煜帶了一箱子衣服隨行。打開一看,原來是他跟相熟的戲班子老板借來的一箱戲服,三教九流幹什麽的都有,十分方便。

龐煜換上一身道士服,粘了三根胡須,手握拂塵,邊對遠處白玉堂比手勢。

白玉堂正吃麵呢,就見龐煜對他比擊掌的姿勢,還有扇人耳光的動作,猜到大概是讓自己用隔空掌幫著嚇唬一下來人,就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展昭往他嘴裏塞一筷子菜,“別光吃飯,乖乖吃菜。”

白玉堂皺了皺鼻子,對著眼前一盤子魚撇嘴,繼續專心吃幹炒麵,展昭細心挑出魚肉來給他塞嘴裏,他不吃就捏住下巴往裏塞。

趙普瞧著特羨慕,公孫掐著他耳朵讓他看前頭,嫑分心!

一切準備就緒,龐煜一手拿著鈴鐺搖來搖去,另一手甩著拂塵,嘴裏神神叨叨,跟在做法似的。

小四子抱著五命瞧著龐煜真想樂,不過按照龐煜說的,他要裝菩薩,不能動彈。

外頭砸門的聲音傳來,王城跑去開門,門一打開,劉縣令就帶著人凶神惡煞闖了進來,扯著公鴨脖子喊,“我聽說,這裏匿藏妖物……哎呀。”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腮幫子上一痛……出現了五個手指印。

“誰……誰打老子?”話音一落,又一個耳光。連著啪啪啪,白玉堂賞了他十三個耳光,打得劉喜貴腦袋腫起一圈來,捧著臉退後了一步,才不再挨打了。

他捂著腦袋說話都變音了,驚駭地問王城,“這……這是幹什麽呢?!”

有幾個本地人眼尖,一眼看到貢桌上的小四子了,伸手指著他懷裏的五命,“看!在那兒呢!”

劉喜貴也有些納悶,心說這些人搞什麽鬼呢?再一看,好麽……滿地死人

“喵。”五命叫了一聲。

這是豆豆教給小四子的,隻要摸一下五命的肚子,它就會叫一聲,貌似是很怕癢。

龐煜剛剛囑咐小四子了,在對方說話的時候,就摸一下五命,讓它叫。

劉縣令身後那些跟班和百姓,自然都懼怕五命,紛紛後退了兩步。劉縣令也不明白,他捧著臉,剛剛誰打自己?沒看見人啊,莫非見鬼了不成?

龐煜嘴裏“天靈靈地靈靈”的念叨著,有模有樣。他拂塵一甩,後頭內勁身後的白玉堂、展昭、趙普等,就幫他拍上一掌,於是一陣陰風掃過,人群發出驚叫聲。

劉縣令皺眉問王城,“王掌櫃的,你這怎麽回事?”

王城說,“回稟大人,那位是我特地從天山請來的得道高人,張天師,有通天徹地之能,說這黑貓乃是不祥之物。”

“那是。”劉縣令一撇嘴,“當年多位大師都曾經說過,此貓邪靈附體,乃是來取命的妖孽。”

王城十分機靈,按照龐煜事先教給他的,不慌不忙回答,“的確,此貓被邪靈附體,但是作惡的是邪靈,而非貓本身!”

眾人都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

“張天師說,此貓會再在金棺鎮現身,說明它已經識破了金棺騙局,這會兒它已經十分憤怒,會抓住一切時機前來報複,你看,它到我這裏不到一天,已經死了那麽多嚇人!”

王城此言一出,門口好奇來看熱鬧的百姓都大驚失色,竟然又死人了!

劉縣令得著的命令是將城中百姓都看住,特別是金棺鎮的人,不準讓他們出鎮子。可至於具體原因,他官階太低,也無從打聽去。如今聽王城幾句話弄得人心惶惶,就怕百姓一哄而散,跑去外邊胡說八道去,到時候他可官位不保,說不定賀正還要摘他腦袋嘞!

“唉,胡說八道!簡直信口雌黃”劉縣令一擺手,“哪裏來的妖道妖言惑眾,來啊,給我抓了!”

他話音一落,幾個衙役就要上前驅趕龐煜,展昭趕緊端了白玉堂手裏的炒麵碗。

白玉堂運內力一揮袖。

那頭,幾個衙役就感覺陰風一陣,隨後順著圍牆竟然騰空而起飛了出去……這風來曆不明橫衝直撞,幾個衙役重重落地後都差點嚇得尿了褲,紛紛跪地求饒,讓鬼爺爺饒命。

連那縣令劉喜貴都感覺出了不同來,四處看,直覺一股惡寒從腳底升起直衝腦門——別說總裝神弄鬼,真出來鬼怪了。

就在這時候,龐煜忽然神神叨叨地念了幾句,“惡靈驅散……”之類完全聽不懂的經文,隨後伸手一指那幾具影衛假扮的屍體,“邪靈上身!”

他話音一落,就看到那幾個躺在地上蓋著白布的影衛忽然劇烈抖動了起來。

這一下子,衙役們嚇得大叫一聲,百姓們驚叫連連,劉喜貴就覺得自己腦門冒虛汗,腿肚子轉筋動不了了。

龐煜又神神叨叨喊了幾句,就見三個裝死的影衛一躍蹦了起來,直挺挺跟僵屍似的站在院子裏,隨後隨著龐煜揮動拂塵的動作,繞著小四子所在的貢桌轉著跳了起來。這場景,別提多詭異了。

白玉堂一口麵差點嗆住,展昭趕緊撫他胸口,給他捏著鼻子灌茶水。

白玉堂無奈地看展昭,明知道他使壞呢,但怎麽看怎麽順眼!太順眼了!

“娘啊!”

金棺鎮的百姓們大喊了一嗓子,劉喜貴都受不了了,驚嚇過度,哪兒跑來的僵屍啊,於是跟著受驚的百姓一轉身,那是撒腿就跑。

跑出去半裏地,劉喜貴回過神來,心說自己跑什麽?趕緊帶人回到王城的藥鋪門口,擦了把汗。此時,就見那三個“僵屍”還圍著小四子轉圈呢,小四子忍笑認得都快不行了,伸手戳著五命的肚皮,五命翻著也樂呢,喵喵直叫喚。

劉喜貴狐疑地就問王城,“我說王掌櫃的,你們折騰什麽呢?那天師這是在幹嗎”

王城一笑,“回稟老爺,天師說,這貓原本沒那麽邪乎,但是沾染在身上的亡靈太多,這不,那些亡靈都是意外死去的冤魂,纏著這貓,於是變本加厲的更加邪惡。”

劉喜貴有些心虛,心說王城說的可沒錯啊,這原本不過就是隻普通的貓,他們想對付吳林才故意給它造假安了殺人害命的罪名。若說那些在陷害吳林計劃中枉死的人來報仇,可不就是通過附體這貓,最好實現麽?!

王城見火候不差,這劉喜貴果然相信,就接著說“天師說將這惡靈都從黑貓身上引出來,讓它們附在死屍上,這樣跳族七七四十九天,怨靈就會消散,從此之後,五命就不會再害人了。”

劉喜貴聽著倒是覺得不賴,虧心事做多了總會害怕人報仇的,若是能讓那些冤魂往生不再找自己麻煩,還真是件好事。就問,“天師有把握?”

“有,不過要十分小心。”王城說,“這僵屍現在千萬碰不得,也不能接近,一旦有生氣衝撞了,要詐屍咬人的。一旦屍氣外露,那整個金棺鎮恐怕就會毀於一旦。”

“有這種事?”劉喜貴摸了摸剛剛被狠揍的臉麵,也有些膽怯。

這時,剛才飛出去那幾個衙役都來低聲告訴劉喜貴,“大人!真的陰風陣陣啊,我們剛才都跟被鬼打了似的感覺。”

劉喜貴點點頭。

廚房裏,白玉堂冷笑,“打的就是你。”

展昭拿了帕子給他擦嘴,“吃飽沒?”

白玉堂點頭,瞧著展昭心裏頭舒坦。見遠處劉喜貴等人還磨磨蹭蹭,他索性一抬手……

“啪嗒”一聲,劉喜貴愣在門廊下邊,就見剛剛從院牆上落下一片瓦片來……隨後,劈裏啪啦往下掉瓦片,都險些砸到他。

門口圍觀的百姓都嚇壞了,紛紛後退。

劉喜貴對著王城嚷嚷,“你……你這屋子裏頭豈不是鬧鬼了?”

王城陰森森笑了笑,“不怕,小得出生就在天山真慶觀,從小見邪靈見慣了,還開過天眼,不害怕,見著些妖魔邪祟都見怪不怪了。”

“你能看到髒東西?”劉喜貴問。

“可不,大人的身後就跟著個中年的男子。”王城戳了戳劉喜貴空****的肩膀,“是個女的,趴在你背上呢。”

“啊!”劉喜貴大叫著跳了起來。

王城遞過去一片護身符,“大人待在身邊,可讓它看不到你。”

“哦,多謝多謝!”劉喜貴趕緊接了,戰戰兢兢地看四周圍。

“大人。”王城打斷他繼續說,“近期金棺鎮的人宜關門閉戶安分守己,切不可到處走動,以免撞著這怨靈。”

劉喜貴原本生怕有人出去給自己惹麻煩,一聽王城的話,正中下懷!既然沒人會走,他也不擔心頂頭烏紗帽了,於是點頭,囑咐身後金棺鎮居民要安分守己,以免撞到死屍。

宅子陰風陣陣,劉喜貴也不想多待,就帶著屬下走了,晚上他還要去怡紅院喝花酒呢,哪兒有空管這事情。

等人成功打發走了,王城趕緊關門,眾人重新返回了書房。

包拯誇獎了龐煜機智,眾人落座,都對吳林的來頭十分好奇。

原來,吳林的兒子是個書生,十分能幹,在成都府謀職,主管賬目。他細心地發現,賀正等人正在暗中謀劃什麽,並且賬目有假。

於是,吳公子就悄悄複製了幾本賬目,沒想到越到後來越驚人,吳公子就感覺到事情不妙,而且他察覺到賀正似乎已經懷疑他。料定自己可能有殺身之禍,他就悄悄將賬本交給了了老父,讓他小心收藏。

果然,不出幾日,吳公子就遇害了,吳林帶著孫兒拿著賬目東躲西藏,對虧了五命這貓極聰明,救了他們幾名。兩人隻想有朝一日可以為子報仇,將賀正繩之以法。

包拯一聽,爺孫遭遇,也是十分生氣,那賀正處心積慮,似乎是還在隱瞞什麽……為的是拖延時間麽?不然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趙普也笑,“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趁他還未完全準備好,先將他挑個底朝天,不然等其羽翼豐滿,說不定就遲了!”

吃過晚飯,公孫和趙普到院子裏,就見展昭白玉堂在桌邊坐著,正研究五命呢。

那黑貓趴在兩人跟前的石頭桌子上,輕輕喵一聲,舔著爪子洗臉。

展昭捏捏它軟軟的尾巴,對白玉堂晃了晃,“白玉堂看著他笑。”

趙普一個激靈,“媽誒,白玉堂還會這樣笑啊。”

公孫也摸脖子,“你瞧他倆膩歪的。”

趙普伸手一樓公孫,“親親,咱們不能輸給他倆!”

公孫瞥他一眼,“這有什麽好比的啊……”

趙普還是摟著公孫過去,跟展昭白玉堂對坐下。

此時,小四子和豆豆也坐在桌邊,簫良坐在剪子背上,正認真問吳豆豆,“這蜀中那麽多門派和山賊呐?”

“嗯!”吳豆豆老頭老腦的,告訴眾人,“要知道,金棺鎮是蜀中的大門,門後步步都是危機!”

白玉堂捏著五命的耳朵,皺眉想了想,“蜀中最大的門派是峨眉派,不過那群老道姑向來不問世事,其次就是唐門……如今也比較沒落。”

“對啊!”吳豆豆點頭,“現在最厲害的是那些山賊!”

“這一帶窮山惡水,哪個山頭若是駐紮上百來人弄個山寨,可不是好攻打的,費時費力。”趙普搖頭,他在大漠住慣了,喜歡平原戰最煩這種山溝溝捉迷藏,憋屈得厲害。

“金棺鎮後頭有個段家寨,那大寨主是賀正的外甥,叫段大山。”豆豆跟眾人介紹,“那人壞得都沒譜了……搶男霸女無惡不作。”

展昭眉頭都立起來了,“賀正怎麽這種親戚啊?也不管束管束!”

“所有經過金棺鎮進入蜀中的人,都要經過段家寨的地盤。”豆豆搖頭,“他們比官兵查得還嚴格呢,而且有貴重物品還會被打劫。”

趙普抱著胳膊,“幸虧遇著你們爺孫倆了,不然還真不好辦,我們不熟悉地形又不好雇向導,容易落陷阱裏頭。

“賀正根基穩固,他才不怕什麽青天大老爺呢,我看皇帝他都不擺在眼裏。”豆豆撇撇嘴,“要進蜀中,先要過了段大山這一關,而且啊……段大山知道很多賀正的秘密。”

“既然躲不過,就硬碰硬也無所謂。”白玉堂摸著下巴想,“索性端了他的寨子,換我們的人。”

趙普一拍巴掌,“和我意!”

“會不會打草驚蛇?”公孫有些擔心。

“不怕,官兵打山賊這算打草驚蛇,可是山賊打山賊,隻不過是爭搶地盤,賀正未必能顧得過來!”展昭狡黠一笑,“咱們也占山為王一回。”

他的話一出口,眾人的興頭也都起來了——做山賊占山為王,還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