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鼠貓定親直播記(四)中略01 新婚買房要注意
展昭和白玉堂回憶著剛見麵的場景,有些出神。
而同時,被踹進來的小六咕嚕嚕滾到了眾人腳邊。
“哎呦……”小六揉著胸口,“你幹嘛踹我啊?!”
眾人往外看,就見闖進來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而且貌似還不是漢人,一身的異域打扮,頭發蠟黃還卷卷的,長著絡腮胡。
“哼,你這店欺人太甚,我問你有沒有雅間,你說沒用,這些人分明比我來的晚,為何他們有,我沒有。”
“你講不講道理。”小六揉著胸口站起來,他這會兒也不怕,心說這裏這麽多高手呢,還怕你個外族?跟他爭辯,“這雅間是有客人長期定下的,你問當然沒有啦!”
“哼。”外族冷笑了一聲,“你們這些漢人,真真不老實,我買宅子被騙,如今吃個飯也要被騙,欺人太甚!今日我就好好教訓教訓你們這幫……”
他話沒說完,展昭忽然就問,“買房子被騙了?”
外族一愣,撇嘴,“是啊!”
展昭轉臉跟白玉堂說,“最近開封倒是真出了幾例置辦宅子被人騙的事情。”
白玉堂微微皺眉,最近他和展昭也想在開封府單獨置一間宅子,定親之後幾天住在自己的宅子裏,也免得在開封府或者白府被那一群家夥聽牆角。而且兩人既然已經定了終身,也該一起有些東西。
“你在哪兒買的宅子?”展昭最近對這事兒也挺留心的,主要是他看中了開封府和白府差不多中間段,離開趙普的九王府也挺近的,不過貌似這幾天出現的騙人事件都是在那一塊地界比較好的地方。
“就在所謂的皇城路附近。”大漢十分不滿,“別人的宅子,竟然轉手賣給我,交了定金又說有人搶,急急忙忙將銀子付了他竟然來個攜款私逃?!”
包延一聽這不是騙人麽,就問,“唉,你被騙了多少銀子?”
大個子一聽,氣更不打一處來了,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兩?”龐煜眨眨眼。
大個子一咧嘴,“不止!”
“一千兩?”包延驚訝,“趕緊報官去啊!”
大個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更多!”
眾人麵麵相覷,“一萬兩?!”
大個子臉皺成個包子,一臉的痛心疾首,“想我從西域遠道而來,做運輸賺錢雖然不少但那也是血汗錢,沙漠多胡匪,跑一趟那是冒著生命危險,讓我抓到那騙子,一定饒不了他!”
一旁小四子張圓了個嘴巴,“好多錢被騙喏!”
殷候失笑,看了看身旁一臉同情的天尊,“人好歹一所宅子騙走一萬兩,你一幅畫就一千兩了。”
天尊被戳到了痛處,“那要怪騙子騙人啊,跟我有什麽關係!”
殷候撇撇嘴,望天,心說——被騙的人通常自己也有些責任。
“你怎麽不報官?”包延皺眉。
“你們宋人都是一夥的!”大漢顯然火氣上撞。
包延和龐煜對視了一眼,問他,“騙你那人叫什麽?”
“姓魏,叫魏廣。”
龐煜仔細想了想,摸下巴,“魏廣……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包延對他招招手,“我帶你去開封府報官,包大人會幫你將銀子要回來的!”
“當真?”大個子驚喜,但又似乎有些將信將疑。
“唉,當然了。”一旁小六子添油加醋,“咱們包大人是公正廉明,騙銀子那是犯法的,自然幫你討回來!”
眾人坐下一談,大個子名叫遲洛,仔細一問還跟殷候以前的什麽朋友有些淵源,眾人就相處得熟絡了。隔壁還有幾個大個子的朋友,一問,都是被騙了銀子的。
展昭托著下巴納悶,“最近用賣宅子和地契騙人的那麽多啊?”
“那可不。”龐煜挑挑眉,“開封府可算寸土寸金啊,畢竟是天子腳下。”
“那宅子也很貴咯?”展昭盤算著自己那點存款。
殷候瞪他,“你怕啥?想要什麽外公給你買。”
展昭無奈,嘀嘀咕咕,“不是這麽說,這種房子當然自己買了。”
殷候還想說話,天尊拉他,“哎呀,你管那麽多小孩子的事情。”
小四子拽著龐煜認真問,“小小胖,房子很貴麽?”
“那是啊小四子。”龐煜拍了拍他腦袋,“這年頭,普通人家幹一輩子就買所宅子了,不然隻能上田裏自己搭個草棚過。”
小四子一驚,“那現在開封城裏帶瓦片兒頂的宅子多少銀子啊?”
龐煜見他小模樣像是擔心自己買不起房子,覺得好玩兒,就說,“那可貴,好歹有個千八百兩的。”
=0=,小四子震驚了,他每個月就幾兩銀子的零花錢,而且平日買吃的和小東西都花完了。
包延瞪了龐煜一眼,“少胡說八道你!”邊安慰小四子,“別聽他的小四子,就普通住的房子百八十兩就夠了,而且遠些的地方自己蓋房更便宜。再說了,你還有逍遙島和老家的宅子呢,以後還怕沒地兒住麽?開封府有九王府,不都是你這小財主的麽,而且你是世襲的小王爺,以後有大宅闊院給你。”
小四子聽了不明白,歪個頭,“為啥呀?”
龐煜笑了笑,“皇親國戚高官厚祿,當然有你的份兒。”
小四子撅個嘴,“我才不要呢,我要和小良子自己買房子,住在小草棚棚裏也嫑緊。”
“謔。”殷候伸手捏了捏他腮幫子,“行啊,有誌氣。”
“唉。”遲洛也歎了口氣,“我這房子就是想買來做婚房的,我媳婦兒是新娶的,想帶她來開封住,別老在大漠吹風。沒想到……這天殺的片子!”
包延和龐煜放下筷子,帶遲洛先回去開封府包拯那兒報案去了。
殷候拎著天尊和小四子接著逛街,小四子負責緊盯天尊不讓他被騙。留下白玉堂和展昭另有事辦,兩人要去挑宅子。
白玉堂從懷中掏出一張單子來給展昭看,“貓兒,我讓龐煜找的,他說這幾處地方的宅子都不錯。”
“嗯。”展昭拿了仔細看。
一路走,眾人就到了皇城路附近,這條大路十分闊氣,因為往前徑直走就是皇宮的正路大街,四周買賣鋪子不少,不過房子都在巷子裏挺幽靜,有那麽些鬧中取靜的意思。出入也方便,離開開封府和白府都近。
龐煜在開封那可是三教九流都吃得開的,白玉堂和展昭就根據他的介紹,挨家挨戶看起房子來。
第一家在路口,覺得地方還行,就是大門太招搖太欠揍了。
白玉堂覺著進去看看再說,反正大門能改,大不了都封死了,翻牆進去。
房主已經得著消息說這會兒有小侯爺的朋友來開方子,早早在宅子裏等著。
一腳邁進大門,展昭就有些傻眼,隻見滿院子的枯草,好嚇人。
白玉堂也皺眉,“這宅子都多久沒人住過了?
房主樂嗬嗬說,“哦,自從十年前主人家都死了之後就沒人住過了。”
展昭一驚,“主人家怎麽死的?”
房主指了指院子裏一口枯井,“跳井死的。”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趕緊換房看,婚房總不能弄個凶宅來住,雖然他倆也不在意,但架不住詭異。
到了第二家看房,宅子裏頭太過富麗堂皇了,一看是某官員落馬後留下來的房子,牆上估計都是民脂民膏之類。
兩人都搖頭——太俗氣了,一點沒意思。
又接著往前走,到了另一所房子。走進門,各方麵都不錯,不過白玉堂在地上看見了幾隻大水蟻,趕緊跟展昭說這房子要不得,遲早得塌。
兩人逛啊逛的,直逛到日落西山了,展昭找了路邊一個茶棚坐下,要了兩碗小餛飩,邊捶腿,“累死了,我抓賊都沒那麽累過。”
白玉堂也坐下,“這開封就沒好宅子賣了?!”
兩人正埋怨,就見一個中年男子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到了桌邊問,“二位,想買宅子麽?”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抬頭看那人,斯斯文文,似乎是個買賣人,就點了點頭,“是啊。”
“若是不在意價高,在下倒是有幾處十分好的大宅。”那男子一笑。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一起問他,“兄台貴姓?”
“哦,在下姓魏,單名一個廣字。”
展昭和白玉堂心下都咯噔一記——還有這麽湊巧的事兒?
“兩位如何稱呼?”魏廣自來熟,就坐下跟展昭白玉堂敘談。
展昭納悶,這人竟然不認識自己,那應該是個外鄉人?若說騙子,也估計是個拖,背後還得有人指使。
白玉堂回他,“我姓白,他姓展。”
“趁天色還早,不如我帶二位去看看宅子,我手頭倒是有兩間不錯的。”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答應跟他一起去,心中則是在冷笑,這叫地獄無門你偏撞,可算抓住你這騙子了。
兩人隨著魏廣往前走,果然,回到了皇城街的拐角,這裏比剛剛他們看宅子的地方更幽靜,造得卻更好。
“還有這地方?”白玉堂也第一次看著。
“這些宅子不是都有人的麽?”展昭心中納悶……這一帶都是些私人宅院,怎麽就拿出來賣了?
“嗬嗬。”魏廣神秘一笑,“房子不好,也不敢拿來給幾位大人看啊。放心,這些房子都是別人托我賣的,萬無一失。”
說著,帶著展昭他們進入了第一所宅子。
一進門,就瞧著花園裏頭是花團錦簇,地上一塵不染,這房子和之前展昭他們看的比起來,之前的就是鬼宅了。
白玉堂和展昭暗暗咋舌——心說還有這好地方呢?!
“大了點。”白玉堂四周圍看了看,問魏廣,“就我倆住,有小一些的麽?”
“有,有個十分精致的小宅子。”魏廣帶著兩人出門。
展昭小聲問白玉堂,“小宅子?你住得慣麽,不住慣了大房子的麽?”
白玉堂笑了笑,“自然住得慣。”
“你可別因為遷就我選便宜的啊。”展昭撇撇嘴,“我還是有些銀子的。”
白玉堂讓他逗樂了,伸手一搭他肩膀,“大宅子收拾起來多費勁,小宅子就不同了,反正就住我倆,你要是覺得不夠熱鬧,養兩隻貓唄。”
展昭一聽那句“就住我倆”,心情莫名好了起來——可不是就兩人住麽,自由自在!真正屬於他倆的天地。
隨著魏廣又往前走了幾步,天邊隱隱有了些雷聲,那樣子像是要下大雨了。
魏廣帶著兩人趕緊到了巷子的井裏頭,打開一所大宅子讓二人進去,然後關上門。
這所宅子的大門就給展昭白玉堂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首先,宅子門前沒什麽傻乎乎的牌匾,一點不張揚,門框和門,還有門前的台階都顯得十分精致幹淨。
一進門,就看到院子裏種的不是花,而是蒼鬆翠柏,屋簷牆壁都是那種外露式的建築,交錯的木梁有一種特別的美,還簡簡單單的。
院中有幾個石雕特別逗,是石頭刻著的貓兒戲鼠圖。
展昭一眼瞅見了,眯著眼睛對白玉堂笑,那神色像是說——就這裏吧,這裏吧!
此時,天空悶雷滾滾,烏雲壓頂。
魏廣回頭問展昭和白玉堂,“二位要這房子麽?這可是開封府獨一無二的好宅子了。”
展昭白玉堂裏裏外外前前後後瞧了個便,覺得太滿意了,這宅子各方麵都符合他倆的喜好,特別是在臥房之中的大床和大屏風。那大床夠人來回滾個十幾二十圈的,怎麽做了那麽大的床呢?床周圍的屏風竟然還是黑貓白鼠圖,怎麽看,怎麽就是特意給他倆定做的啊!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對展昭挑眉——好!
展昭也滿意,不大不小剛剛好,很有家的感覺,就問魏廣,“這房子什麽價?”
“兩萬兩紋銀。”魏廣開價。
白玉堂覺著貴了點,不過也過得去。
展昭盤算著自己貌似能拿出一萬兩來,不過得跟他還還價,“便宜點唄?”
“這位少爺,很多人都看重了這房子啊。”
白玉堂問,“什麽時候能住人?”
“隨時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房。”魏廣也爽快,“若是一下子籌集不到那麽多銀子,可以先付定金。”
“定金多少?”
魏廣伸出三根手指,“三成。”
“一次付給你就行。”白玉堂道,“我們馬上要,你地契拿來吧。”
魏廣一愣,展昭眯著眼睛瞄白玉堂,像是問——你隨身帶那麽多銀子啊?
白玉堂無奈一笑,其實他是帶著銀子出來以免天尊又看中什麽東西非要買。
魏廣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怪怪,就問,“幾位,莫不是這會兒就帶了兩萬兩在身上?”
白玉堂點頭。
“哎呦,那我可得去拿地契和房契去,二位稍等啊。”說完,他急急忙忙往外跑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沒動聲色,在後頭暗暗跟蹤他。
隻見魏廣三轉兩轉,跑到了巷子口的一個小樓裏頭。展昭和白玉堂落到了窗外偷聽。
從窗縫望進去,就見裏頭還有兩個男子。展昭一眼就認出來了,他還道是誰呢,原來是開封一帶的地痞。
其中一個叫二蛋,前陣子攔路打劫,被包大人關了半年,打了一頓屁股都開花了。大人下令他不準再在街麵上走動。
另外一個則是個慣偷,叫劉開,會開各種門鎖,跟二蛋是一個牢房裏頭的,估計剛剛放出來。
魏廣一進屋,就跟二蛋和劉開說,“老大,遇見肥羊了!”
展昭對白玉堂挑挑眉——叫你肥羊哦!
白玉堂伸手過去,要捏他臉,展昭趕緊捏住他手指頭。
“肥羊?”二蛋一下子就來精神了,一把操起刀,“走,幹他奶奶的一票,賺夠了銀子咱們就離開開封,弄個山頭占山為王,省的那包黑子陰魂不散盯著咱。“
展昭冷笑了一聲,對白玉堂一挑眉……兩人回到了小宅等著。
果然,沒一會兒魏廣就帶著兩人殺回來了,本想打劫一番,但一看到竟然是展昭和白玉堂,那二蛋與劉開“娘呀”一嗓子轉身就跑。
可哪裏還跑得了,被展昭好一頓揍,用繩子捆了丟到路口等開封府的人來領回去。
原來這一趟宅子,大多是無人的空宅。
劉開將門鎖打開,魏廣做個拖,騙人來看房。之前他們一直都是騙錢,這次起了歹念想打劫,於是被抓了個正著。二蛋和劉開因為是慣犯,街麵上的人都認識他倆,知道他們幹的不會是好事,所以二蛋特意找了他一個外鄉的親戚來幫忙,就是魏廣。不料魏廣不認展昭白玉堂,於是將要命的閻王請回家了,來了個自投羅網。
等人押走了,展昭回頭看看那小屋,有些遺憾,若是真賣該多好。
這會兒,天上淅淅瀝瀝就下起了雨來,白玉堂拉了展昭,“貓兒,在這裏避避雨吧。”
展昭讓他拉進了小屋,兩人並排站在屋簷下。
白玉堂想仔細再看看這房子,若是展昭真的很喜歡,他就無論如何去找找房主,想法子出高價買下來。
此時,雨水在屋簷上匯聚成雨珠落下來,原來屋簷有特殊的設計,水珠滾落正好打在屋子下邊的五個水缸裏頭。而水缸裏養著魚、烏龜和白蓮花……水珠落到了荷葉上左右滾動,特別生動。
一旁那些石雕也活靈活現,草叢裏竟然還隱藏著不少老鼠和小貓的石雕。
“這家的主人這麽喜歡老鼠和貓啊?”展昭納悶。
白玉堂也覺得奇怪。
“你看房間裏的裝飾也是,不是白色就是藍色,還有那些青花的瓷器,到處的鼠貓雕刻……”
正說話間,就聽到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似乎是有人準備推門進來,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可能是房子原來的主人回來了。為了避免尷尬,兩人悄悄躲到了屋簷下邊,以免被誤會。
果然,沒一會兒,門被推開。
展昭和白玉堂定睛一看進來的人,愣了——都認識!一個是趙媛,還有一個是開封府的小玉。身後還有兩個打傘的男人,張龍趙虎。
“還真有小貓的燭台啊。”小玉捧著兩個白玉的小貓燭台,“可惜沒有小老鼠的。”
“我定做啦,明兒個就送到了,能趕在定親酒之前給放進屋子裏。”
小玉和趙媛跑進了院子,張龍趙虎收了傘一抬頭,就見展昭和白玉堂對兩人,“噓……”
兩人一笑,心領神會,假裝沒看見他倆。
小玉笑眯眯拉著趙媛出來,“公主,展大人和白五爺肯定喜歡這份禮物的,還是包大人有心思,還知道找公主你來布置。”
“我想給他倆布置房間很久了。”趙媛一捂嘴,“能讓我參觀洞房就更好了……好想看!”
小玉捂著她嘴巴,“羞死了,別亂說。”
兩人樂嗬嗬鎖上門,和張龍趙虎一起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躍下了屋簷,站在走廊上繼續看雨水。
“小貓的燭台啊……”展昭自言自語。
白玉堂肩膀輕輕一碰他,“還有小老鼠的。”
兩人滿意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展昭戳戳白玉堂手心,“喜不喜歡這屋子?”
白玉堂點頭,“嗯……適合咱倆住。”
“咱們把銀子還給包大人哦。”展昭說。
“嗯。”白玉堂點頭,“咱們自己買,不過趙媛這設計不錯。”
展昭臉上一個大大的微笑,“我也這樣覺得。”
白玉堂接著自言自語,“尤其那張大床。”
“嗯?”展昭沒聽清楚。
“去看看廚房吧!”白玉堂笑著指後頭,說完拉著展昭往後跑。
“你剛剛說到床了沒?”
“沒啊。”
“可是你覺不覺的床實在太大啦?”
“還好吧。”
“真的很大啊!”
“還好還好,大的睡起來舒服。”
“也對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