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元青湊過來,小聲說:“姐夫,你是真不太行啊!我感覺我姐不怎麽喜歡你。”
就連芙蓉都說:“二小姐看著九殿下的樣子,確實不像有愛意。奴婢感覺你們兩個可能就是在一起待的時間久了,互相之間有點依賴。
但要說指望靠著這點依賴過一生,那是不太可能的。”
慕元青:“我姐愛自由,勝過愛你。”
芙蓉:“可能就是因為不夠愛,所以才選擇自由。”
蕭雲州一個頭兩個大。
單一個慕長離就夠他一嗆了,這還有倆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他能不知道慕長離對他愛意不多嗎?
用得著你倆提醒?
“出去!”他揮揮手,“本王要跟王妃單獨說話。”
慕元青不願意走,但芙蓉拉了他一把,小聲說:“讓他們談談吧!咱們又不是真的想把這樁婚給攪散,還是希望他倆能好好過日子的。”
慕元青一想也對,於是歎著氣點了點頭,又跟慕長離囑咐:“你上點兒心,脾氣別太倔。
這事兒雖然不怪你,但有的時候你也確實過於硬氣了,不夠溫柔。”
說完又去囑咐蕭雲州:“她年紀還小呢!你得有個大人的樣子,別把她給嚇著。
不管你倆到底是什麽關係,總之以後還得好好過日子,我不想看到你們和離。
行了,好好談談吧!要是談不好,我肯定得回去請祖母做主。
畢竟當初你在祖母麵前把自己吹的有點兒過於好了。”
慕元青不情不願地跟著芙蓉出去了。
看著房門關好,蕭雲州這才轉回頭跟慕長離商量:“你把那黃紙放下好不好?
咱們有話好好說,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慕長離一臉警惕地暫時把手放了下來,重新坐回椅子上,死死盯著蕭雲州。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但凡往前走一步,她立即就燒了黃紙開溜。
蕭雲州好生無奈。
“咱們在一起這麽久,我何時逼迫過你?
就算之前我說過我反悔了,不是也沒把你怎麽著麽!
你用不著對我如此防備。”
慕長離歎氣,“倒也不是防備,實在是剛才那個局麵,有點不想麵對了。”
“不想麵對就要逃跑?阿離,你可沒有這麽慫。”他走上前,兩隻手臂打開,按在她坐著的椅子把手上。就好像把她給環住了似的,慕長離不得不靠到椅背上去。
蕭雲州也歎氣,“我一直不是很願意承認現實,但有的時候卻又不得不承認,你確實不是很喜歡我。或者說,你確實不知道什麽叫喜歡一個人。
上次你去東關,回來時說你也想我了,我很高興。
我以為我們的關係再過些年,就可以有實質性的進展。
但今日你說你不想被束縛,不想去淩江國做皇後。
那這件事情我就要好好考慮一下。”
慕長離問他:“考慮哪件事情?我們的關係?你是想說和離嗎?”
他無奈,“我說的事情,是淩江國的事情。
慕長離,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們有一天要和離。
這個念頭從未動過!
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絕對不會有!
你說你不想要淩江國,不想被束縛,那我們就想個兩全的法子,總會有兩全的法子的。”
慕長離皺皺眉,“會有嗎?皇上一門心思想把皇位傳給你,你如果不要這個皇位,那新君勢必要忌憚你手中的兵權。
但是你能甘心交出兵權嗎?
那肯定是不能的。
就是你想交,我都得勸著你不要交,因為那是你的保命符。
兵權在手,你就是權力地位不可撼動的西疆王。
沒有兵權在手,你就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就算你離開京城退守西疆,你依然是新君心裏的一根刺。
所以其實除了淩江國,你沒有更好的退路。
這已經是你能為自己做的最好的打算了,還能有什麽兩全的法子?”
她盯著蕭雲州看,實話實說:“但是我真的沒有做皇後的打算,我幹不了那個活兒。
雖然我這人也挺懶的,待在西疆王府這半年多我也不怎麽出去。
但我不可能讓自己一輩子住在皇宮裏,更不可能麵對朝事。
而且說實話,如果去淩江國,那跟接手南盛有什麽區別?”
“還是有區別的。”蕭雲州說,“淩江國跟南盛不一樣。”
“哪不一樣?”
他坐下來,細細與她說起淩江國的事情。
“那是一個很隨性的國家,甚至有些散漫。除了皇族稍微有點野心之外,百姓的心思全都用在了吃飽穿暖,還有享受生活上。
他們可以為了想吃一條魚,坐在河邊守上兩天兩夜。
也可以為了吃上銀沙城的羊肉,想盡一切辦法混入進來,吃夠了再回去。
就算是皇族有野心,可是西關打了幾十年的仗,差不多也把那點野心給打散了。
再加上大年的時候,他們受人鼓動,舉全國兵力進攻西關。
被反攻之後,如今的淩江國,皇族王權岌岌可危。
這種情況如果放在南盛,那別說賀家這種存在,怕是民間組織也會立即起義造反。
但是在淩江國沒有,甚至淩江國百姓還覺得皇族被打到沒脾氣也沒本事了,這樣挺好。
誰讓他們吃飽了撐的去進攻南盛的,還連累了那麽多百姓,這種皇族他們最好半死不活的存在著就行了,讓淩江國名義上有個皇帝就可以了。
在淩江國,沒有百姓願意打仗,沒有誰真正想要開疆拓土。
他們覺得淩江國的地方夠大了,足夠百姓好好生活。
與其讓親人們去參軍打仗,不如讓親人們去出海打漁,那樣更有意思一些。
正好那次舉全國兵力的大戰,把國內的好戰分子幾乎都消滅掉了,所有人都覺得很高興。
所以這麽多年西關動亂,完全是淩江皇族在瞎折騰。
特別是上一任皇帝在世時,所有人都不喜歡打仗,隻有他喜歡打。
最後打到老將軍戰死,被譽為淩江國最最輝煌的戰績。
就在今日,大營那邊還接到了淩江國送來的求和信。
信沒有送到朝廷,而是送到了西關。
並且信使一再囑咐,一定要讓西關派人送到京城,親自交到我的手裏。”
他說著話起了身,去桌上將回來時帶的那封信取了來。
“本想吃完了飯給你看的,不成想吃著吃著鬧了這麽一出。”
他將信遞給慕長離,“看看吧!”
慕長離接過信,帶著好奇看了一會兒……更好奇了。
“淩江國這個新皇帝,他腦子沒問題吧?”
信裏居然求著蕭雲州把淩江國給收了,理由居然是他根本不會做皇帝。
但是他沒辦法不做,因為先帝就他這麽一個兒子,而且這一代也不怎麽的,男丁少的可憐,就連子侄中都沒有男丁可以過繼的。
皇位他如果不要,那皇族就隻能原地解散了。
他是沒辦法才接的皇位,但是幹了幾個月之後發現自己根本幹不好,他甚至連朝臣們在說什麽都聽不明白。
畢竟做皇子的那些年沒怎麽好好學習,光鬥蛐蛐了。
再加上先帝有權勢的癮,到死都把持著朝政不放。
還愛打仗,打得還挺好,至少在過去那些年裏,給南盛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但是給淩江國也造成困擾了,因為那仗打得滿朝文武都煩透了,甚至想著為什麽沒有人能推翻他,真想換個新君。
但淩江人就是懶到了這種程度,連換新君都沒有人願意挑這個頭。
他們覺得推翻一個王朝太麻煩了,還不如等這個皇帝老死之後,讓他這個廢物兒子上位。
反正看樣子也差不多快活到頭兒了,他這個兒子啥也不會,更不好戰。
這完全就符合了朝臣及百姓心裏的最高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