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初覺得他九哥真厲害,這種事情都能分析明白。
他感歎:“這可能就是我與人類的不同之處吧?這些事我是根本繞不清楚的。”
蕭雲州搖搖頭,“跟是人類還是精怪沒有一點關係,你之所以不懂,一是因為你還小,二是因為你始終沒有在世俗裏麵生活。”
蕭雲初似懂非懂,但是他說:“以後我也想在外麵有個宅子,出來生活,我覺得住在皇宮裏還是不太方便。這事兒我跟母後提過,母後答應了,但她說就是有點兒舍不得我。”
“那就多回去看看。”蕭雲州支持他搬出來住,“住在京裏不比外省,在京裏你天天想進宮都行,沒必要非得留在母後身邊。男子漢大丈夫,總是要自立門戶的。”
蕭雲初用力點頭,“我聽九哥的。就是到時候可能得跟九哥借銀子,這京城裏的宅子可不便宜,我手裏一點銀子都沒有。”
“會給你分個府邸的。”蕭雲州說,“這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皇上要是連個宅子都不分給你,那你就不要再跟他叫父皇了。”
謝家的案子無人報案,但大理寺依然悄悄地忙碌了起來。
張易做了記錄,但是大家說好這件事情不要聲張,主要是不能打草驚蛇。
一般來說,詭案的動機方直覺會相對敏感,一個不小心就會逃跑。
這樁案子有原始案件的遺留,本身就相對複雜,那沈玫經曆了一次詭案,若再讓她逃脫,怕是下一次會更難。
張易說:“我們不能一直偷偷地查,畢竟無論是沈玫還是謝夫人,都是女眷,跟咱們很少有接觸。沒有接觸怎麽查案呢?除非等案發,可案發就會有損失甚至是傷亡,那樣的話,咱們這麽早去懷疑就沒有意義了。”
蕭雲州想了一會兒,叫了大理寺一名官差,跟他說讓他去一趟西疆王府,找府裏的芸香。
再讓芸香去一趟長寧侯府,把大夫人秦莊儀給請到王府去。
官差走後,他又道:“請慕家大夫人想辦法辦一場宴會,邀請謝夫人跟沈玫。
如此,我們都到侯府去,接觸不就有了麽!
至於男賓女眷的問題,倒是可以不用男女分席,而且也可以請慕大夫人協助我們。”
這件事情說辦就辦,芸香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去請大夫人,但既然是九殿下的吩咐,她就也不用管為什麽,執行就是了。
彼時,秦莊儀正在惜錄軒的書房裏,“慕江眠”也在。
秦莊儀是不知道慕江眠是怎麽回事,二爺也應了年妙的囑咐,沒有對秦莊儀說破。
但當他第一眼看到秦莊儀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然後脫口而出:“你怎麽老成這樣了?”
秦莊儀當時兩眼一黑,差點兒沒氣死。
就是到現在她也沒緩過來,不明白慕江眠為何突然冒了這麽一句話出來。
這是嫌她老了嗎?那你納妾去啊!也沒人攔著你納妾啊!
納幾個年輕的進來不就完了,至於拿這種話給她添堵?
今日有了慕江眠跟著一起來,惜錄軒暢通無阻。
文四還親自給開的門,邊開門邊說:“昨兒大夫人也來了,在裏麵待了挺長時間,好像還翻東西來著。奴才攔了,沒攔住。”
秦莊儀氣得肝兒疼,當麵告狀可還行?
但是她也沒說什麽,因為她總感覺慕江眠不太對勁,當時心裏的想法是,這怕不是慕元青弄了那種江湖上的易容術啥的,做了個贗品回來?
所以盡可能的讓他少說話,少跟家裏人接觸,以免露出馬腳。
可偏偏文四話多,問慕江眠:“侯爺這幾日去哪了?怎麽都沒回府呢?”
慕江眠想說話,秦莊儀趕緊把話搶了過來,喝斥文四:“怎麽就你話多呢?侯爺自然有侯爺的事要做,難不成做什麽還要跟你匯報?”
文四趕緊道:“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聽說侯爺那天是被三少爺接走的,不知道……”
“三少爺還能害侯爺不成?他是侯爺的親兒子,他們是父子,你還不讓他們見麵了?
文四,你如今是半點都不將我這個大夫人放在眼裏了。
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也不將老夫人放在眼裏。”
文四趕緊低頭,“大夫人言重了,奴才不敢。”然後就再也不說話了。
“慕江眠”這時說了句:“本侯在外有事要做,你莫要多問。”然後扯了秦莊儀一把,再回身關門,同時吩咐文四,“看好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門終於關上時,秦莊儀鬆了口氣,然後往裏走了幾步,離門口遠了,這才衝著慕江眠招手:“你過來。”
二爺看了她一眼,又瞅了瞅她站的那個地方。
嗯,是裏間兒,再走幾步就是床榻了。
他有點兒不想過去。
“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吧!我進去……不方便。”
秦莊儀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之後,倒是長長地鬆了口氣。
“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要不然我還納悶,為何侯爺感覺不像侯爺了。
但你可得小心些,惜錄軒的下人都十分警覺,但凡讓他們意識到你有一丁點不對勁的地方,他們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二爺擺了擺手,“那不能,我原本就是長寧侯,談何像與不像?要說不像,你家那位男人才叫不像!算了算了,不說這些。元青讓我回來配合你在這裏翻東西,你翻吧!我就在這兒坐著,你翻完了告訴我一聲。”
他說坐就真的坐下來了,隨手拿了本書在那翻看,瞅都不瞅秦莊儀。
秦莊儀皺眉看他,總感覺他話裏有話,而且已經說出來的話也存在著很大的信息量。
什麽叫“你家那位男人”?
她家哪位男人?
她的男人不就是慕江眠嗎?
為什麽這個人說他原本就是長寧侯?
無數個問號在她腦子裏畫了出來,但眼下她也沒工夫多琢磨這件事情,找錢才是要緊事。
隻是秦莊儀也有些猶豫,她把銀票都給翻出來了,等真正的侯爺回來,能不能整死她?
她一邊翻找一邊念叨這個事情,念叨得二爺有點兒心煩,就放下書來跟她說:“你就放心吧!這地方是我帶你來的,少了東西也是我拿的。我都說了,我就是長寧侯,你還有什麽可怕的?我拿了自己的銀子,誰又能說出什麽來?
我就算把這個家都給敗了,誰又敢說什麽?”
秦莊儀想掐死他,“差不多得了,你還想把自己演成真的?那也太入戲了!
真不知道元青從哪找來的你,你可千萬別露餡,我不想被你害死!”
二爺“嘿”了一聲,想爭辯,但又想起年妙臨走前的警告,於是改了口說:“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過過嘴癮,你別聽不就完了。至於會不會被發現拿了人家的銀票,你不是他的大夫人麽!那他的錢就也是你的錢,你拿自己的銀子,一點毛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