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離開我身邊,鬼醫傻後,五度言情

雲禎見雲笑如此說,臉色才緩和一些,不過卻再也沒有說什麽,心底隱有懊悔之意,看到笑兒的疏離,更是難受,可是讓他放手,由著那個慕容衝出手,他一輩子都不會舒服。

兩個人不再說什麽,吩咐了人去打探情況,押解雲墨的囚車現在到什麽地方了?

雲禎手中有數十人,雲笑這邊有流星追月,還有驚雲和婆婆,她和婉婉兩個人,至於陌塵,雲笑阻止他參與到這件事中,另外為怕追月把這件事稟報給他主子,很多事,大家都避開了他,所以追月隱約知道出什麽事了,卻無從打探出來,他們究竟在做什麽事。

峰牙關離東秦的京城,有一千多裏遠的地方,囚車走得並不快,但雲墨已被押走幾天了,所以按腳程計算,也應該行了一半的路程下來……

雲笑和雲禎兩人帶著手下的一幫人,一路迎了上去,日夜兼程的趕路。

最後得到消息,囚解已行到臨山鎮。

這一晚,他們一行人守在臨山鎮不遠的大山裏,明日囚車必經過此地,他們隻要牢牢的守著山腳邊的大道,必然會攔得囚車。

夜色涼薄,月色如霜。

高大茂密的枝葉,在夜風中偶有一兩片落地,飄飄悠悠,淺淺的月輝,從枝葉的縫隙穿透,照在雲笑微瞼目的臉上,斑駁迷離,她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璀璨閃光的眼睛,周身的冷漠,坐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休息,表麵平靜無波,心下卻是波潮暗洶,哪裏還休息得了。

不知道明日的情況怎麽樣?

她心底隱有擔憂,那上官曜為人極端的狡詐陰險,既然讓人拿了爹爹,斷然不會輕易讓人劫得囚車,本來她是想讓慕容參與到這件事裏,至少勝算大一些,誰知道雲禎竟然反彈,還揚言要揭穿她的真麵目。

她隻能瞞著慕容,不知道他好不好?上一次才和他說過,要他何事都要讓自已知道,可是這一次,自已竟然單獨行動,若是他知道,隻怕又生氣?

可是她有什麽辦法呢?雲笑低低的歎息,隻能祈禱明日一切順利。

這一路上,她一句話也沒有和雲禎說,有事也是讓婉婉傳話。

夜越來越沉,霧氣越來越濃,繚繞在四周,不時有野獸的嘶吼聲,瑩瑩散光的綠色瞳仁,嗜血的冷寒彌漫在林子裏,月影婆娑,碎了一地的月光。

這一隊人全部都按照雲笑的命令,夜宿在樹上,以防夜晚有野獸的攻擊,雖然她們不怕野獸,但要保存實力,準備明天劫人。

婉婉在雲笑身側不遠的大樹上,緊張的抱著粗壯的樹枝,聲音微微輕顫著。

“主子,那綠瑩瑩的上下晃動的東西是什麽啊?”

“狼瞳,它們聞到了人的氣息,所以會越聚越多,你抓牢了,別掉下去。”

雲笑未睜眼,淡然的叮嚀婉婉,此次最不該帶著的就是婉婉,她不懂武功,雖然有音殺,可是行動仍然不是很方便,可是因為人手不夠,她隻能把她帶著,幫幫他們這些人。

“嗯,我知道。”

婉婉的聲音裏,有濃濃的鼻音,雖然不斷的給自已壯膽,可是仍然有些害怕,那綠瑩瑩的晃動著的眼睛,可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密密的一片,一想到下麵有一大群狼等著,她的雙手下了死命的抱著樹枝,就怕自已掉下去。

離他們不遠處的地方,追月躺在樹梢的最頂端,抬頭便可見月亮,星星耀眼,不時的閃爍著。

追月的心情並不平靜,就在之前,他終於從驚雲哪裏打探出這一趟來要做什麽事了,竟然是劫囚車,他一得到這個消息,趕緊閃到了僻靜的地方,給主子發了信號,隻是這裏離煙京已經很遠了,他們幾個行了三日,不知道主子明日能不能趕過來,如若趕不過來,一定要保佑他們這一行人平安無事啊。

遠遠的樹林邊,雲禎睜著眼睛緊盯著頭頂上的綠鬱微黃的枝葉,眼瞳深處隱有傷痛,他沒想到和笑兒之間變成眼前這樣,現在,他不禁懷念以前單純的相處,如若自已不心生魔魅,笑兒還是他最愛妹妹。

思緒沉沉漂浮,似睡非睡,就這麽一直煎熬著。

早晨,天邊的青芒浮起,淡淡的煙霧深幽,潺潺的水聲輕流。

遠處有水花四濺的白練,好似一片華麗銀色壯錦,近處有碧湖,朦朧而夢幻,岸邊是枝葉茂密的樹林,夾雜著五顏六色的小花。

夜裏凶險的一幕,在白日煙消雲散,眼前的一幕是多麽的溫馨。

這時候,大家都醒了,有人取出了幹糧,也有人去采了野果解渴。

一時間,林子裏,人聲輕語,受驚嚇的鳥雀在半空中啾啾的飛過,其聲清脆悅耳,可是大家隻覺得心頭沉甸甸的,今日不知道是怎樣的情況。

雲笑和婆婆坐在不遠處的一塊幹淨的高垛上,輕聲細語的安慰她。

“笑兒,我們一定會救了王爺的,你別擔心。”

“嗯,隻要他沒事就好……”雲笑點頭,想起先前雲禎所說的話,如若她膽敢讓慕容知道,就會讓爹爹知道,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笑兒,雲笑不由得苦笑,抬眸望過去,迎上一道黯然的視線,正是雲禎的眸光,雲笑飛快的轉首,也許她說出自已是千年後的靈魂時,雲禎便不再當自已是他的妹妹,而她一直把他當成親哥哥,這感覺很不好受。

眾人吃了一點東西,便隱在茂密的枝林間,等候著。

光線一點一點的移動,從東方升上來,雖是初秋,可是日光仍然很炎熱,晨起的輕風,竟然消逝無蹤,空中是沉悶的氣息,連一點的風都沒有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流出汗水來。

但這時候,誰也不敢亂動,因為一動便輕易露出目標。

車終於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出現了。

最前麵是兩小隊,約二十多個兵將,後麵是並排而行的高頭大馬,馬後拉著的是巨大的鐵籠,籠中坐著一個手腳戴著鐵鏈的人,那人披頭散發,囚衣上斑斑的血痕,甚是猙獰,雲笑一看到這樣的慘狀,整個人控製不住的血往上湧,腦海中浮現出那個俊朗偉岸的男子,即便已入中年,仍散發出成熟英挺的魅力,而現在這個人竟然成了階下囚,還如此的落魄。

雲笑的眼瞳氤氳一片。

不遠處的雲禎,也不比她好到哪裏,漆黑的眼瞳噴射著洶湧的火焰,狠狠的射向那些押解囚車的人,隻要他們再靠近一點,他就不會放過他們的。

一行人不動,雲笑和雲禎在最短的時間內,看清了眼前的狀況,押解的兵將一共有百十號人,這囚犯除了雲墨,另有兩個被押著,那兩人都受了重傷,一看他們的麵容,雲笑便認出正是爹爹的手下兩員大將,慕青慕白二人。

他們三人的武功,如若聯手,一般人根本不容易製住,所以說一定是內部出了叛徒,才會被出其不意的抓捕了。

雖然有上百號人押解,可算是朝廷的重犯,可是雲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但是眼下已經沒時間多考慮了,慕青慕白二人現身,說明他們確實是被抓了,如果真的是這百十號人,他們倒可以劫了這囚車,就怕暗處另有人手。

可是時間已容不得他們多想,囚車已滑過她們身邊的山道,雲笑一揮手,眾人飛躍而出,直撲那被押解著的囚車。

雲笑冷冽的聲音響起來:“婉兒,立刻彈琴。”

“是,主子。”

婉婉一甩手,人已席地坐在山道邊的草地上,雙手輕按上琴弦,雲笑掉首命令跟來的人,屏息斂住戾氣,眾人運力消散心中的戾氣。

如水的嫋嫋輕音響起,從山道中響起,直上九曲雲宵。

婉轉輕靈的琴聲,繚繞在空中。

押解囚車的一百號人沒想到半空竟然撲出來一隊人,一時間沒反應,等到回過神來,雲笑等人已躍至他們麵前,耳光劍影,殺戳頓起,那一百號人,都是軍中精挑細選的人,本沒有如此弱,可是婉婉的琴,能魅惑人心,所以等到他們發覺的時候,周身無力,腦子迷幻,使得自已很快便身首異處。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一行二十人左右,人人如猛虎下山,手起刀落,絲毫沒有憐憫。

眨眼便有數十人倒下,其中為首的副將,立刻指揮剩餘的人團團的守著囚車,大聲的叫起來:“什麽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囚車?”

也沒人理會他,繼續揮舞著利器,殺入陣營。

他們人人臉上罩著一塊黑色的方巾,看不真切神容,所以不必擔心這些押解的人發現他們的身份。

這些官兵眼看要瓦解,那為首的副將忽然一揚手,隻見一支通天響發出去,吱的一聲,簌簌而來的衣袂飄飛的聲音,眨眼從半空飄過來一隊黑衣人,隻是這些人沒有蒙臉,全都麵無表情,從半空低飛而過,如一隻隻巨大的鴉雀,拈葉而過,一看便可看出這些人身手極端的厲害。

眨眼間包圍了他們,而正在彈琴的婉婉被其中一名黑衣人飛起一掌擊飛了,連人帶琴如同破碎的娃娃,雲笑一看大驚,心疼至極,飛身而起,躍到半空,一伸手緊抱住婉婉,隻見婉婉的臉色蒼白如紙,唇角溢出一抹血來,這一眼,雲笑便看出她受了很重的傷,控製不住的叫起來:“婉婉?”

兩個已落到中間地上,婉婉睜開眼,那蒼白的肌膚映襯得那雙黑色的瞳仁分外的耀眼,她咳嗽了一聲,兀自笑了:“主子,婉婉真的好無能啊。”

“不,婉婉,你不會有事的。”

她斬釘截鐵的開口,伸手拿出丹丸,護住婉婉的心脈,自已站起了身,望著周圍層層進逼的黑衣人,這些人全都麵無表情,連眼瞳都沒有波動,就好像是一個機械人,完全操控在別人的手上,雲笑一看,心驚不已。

這些人是死士。

死士,一生下來便被放在密封的空間裏,訓練他殺人,服用各種提升內力的丹丸,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全無血肉之情,和山中凶猛的野獸差不了多少。

沒想到此次一下子來了這麽多的死士,可見那人是下了殺手的。

雲笑掃視一圈,心沉到穀底,望著身邊的這些人,婆婆,流星,追月,驚雲,還有受了重傷的婉婉,如果拖延下去,隻怕她就會沒救了,看著她強撐著的笑臉,雲笑眼瞳中終於滑落了一滴眼淚,落在婉婉的臉上,婉婉心疼的伸出手:“主子,我沒事,你別擔心。”

從頭到尾,雲笑都沒有看雲禎一眼,如若今天這些人裏,死了一個人,從此後,她不會原諒雲禎。

直到此時,雲禎才感受到深刻的悔意,不是因為怕死,他死不足惜,可是卻連累了笑兒和爹爹,他心知肚明,如若今天這裏死了一個人,笑兒都不會再原諒他,可是眼前,原諒不原諒都不重要了,他們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

押解囚車的人往後退去,那些黑衣人反而逼近前,中間團圍了雲笑等人,還有兩輛囚車。

雲禎慢慢的往後退,靠近前麵的囚車邊,心痛的叫了起來:“爹,你沒事吧?”

那一直垂著頭的人,慢慢的抬首,雲笑一揮手,身側的流星和追月上前,迫人的視線緊盯著對麵的黑衣人,雲笑卻慢慢的往後退,想看看爹爹好不好?

正午的陽光從枝頭晃動著,閃爍刺眼,雲笑微眯了一下眼,看見囚車上本來艱難坐著的人,忽然動作神速的站起來,翻手從衣袖中摸出一柄利刃,對準雲禎刺了過去,而這時候雲禎隻顧著傷心,竟全然的沒有注意到囚車中的變化,雲笑尖叫一聲,撲了過去,一步推開雲禎:“哥哥,小心?”

那囚車中的人,根本就不是雲墨,而是一名兵將假扮的,本來想殺了雲禎,沒想到被雲笑一推,那利刃直接刺進了雲笑的肩胛,血色飛濺,白衣斑斑點痕,雲笑身子一退,疼得她眉緊蹙起,身子晃了一下,扶住馬車站定,而周遭的人同時叫了起來。

“主子。”

“笑兒。”

所有人都驚得臉色變了,雲禎呆住了,沒想到囚車裏的人竟然不是爹,而是別人的一幕煙霧彈,用慕青和慕白做引子,他們的目的隻不過是為了抓住自已。

而笑兒既然惱他,為什麽要救他,就讓他死了不是更好嗎?

“笑兒……”雲禎衝了過去,離得雲笑一步之遙站定,他不敢靠前一步,怕看到她厭惡他的神情,心痛難受,剛才看到笑兒為他擋刀,他的心幾乎停了,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忽然明白一件事,不管笑兒是別人,還是他的妹妹,他都不希望她有任何的意外,他隻想她活著,永遠的活著。

“你這是何苦呢?”

雲禎痛苦的開口,他寧願傷到的那個人是自已啊。

雲笑抬首,蒼白的臉色閃過一抹淡若虛無的淺笑,縹緲得就像抓不住的一抹雲彩,雲禎忽然想起,笑兒本就是一抹來自異世的靈魂,她會不會再回到原來的世界中去。

那麽他和爹爹再也沒有了她,這一刻好恐慌,原來是笑兒給他們帶來了真正的安定,如若不是因為她,真正的笑兒死的時候,他們該多傷心呢,哪來以後的種種快樂,還有爹的開心。

是她,挽救了雲家,可他做的是什麽事啊?

“也許這是我欠你吧,你對我的疼愛,對我的關懷,我不能眼睜睜的眼著你被別人殺。”

雲笑說完又咳嗽了一下,她蒼白的臉色,使得那些關懷她的人,心都碎了,這時候,隻顧盯著她,誰也不去關注外麵包圍著黑衣人了,婉婉躺在地上,掙紮著坐起來,叫了一聲:“主子,你沒事吧,快服下止血的丹藥。”

雲笑聽了她的提醒,總算反應了過來,飛快的拿出一顆止血的丹丸服下去。

這時候,外圍的黑衣人已往上攻,而他們這些人裏,有兩個受傷了。

流星和追月已和那些死士打起了來,因為對方的人手太多,而他們幾個太少了,很快便被人衝散了,雲笑本想給對手下毒,可是現在不論是風向,還是場地都不對,而她因為失血,頭越來越暈,眼看便要不行了,雲禎再也忍不住衝過來,欲扶住她。

正在這時,遠處一聲如雷的怒吼,好似響徹九宵的驚雲。

馬蹄聲如踏浪而來的狂風,飆起層層的灰塵,眨眼翻滾而至,那騎得最快的馬匹之上,一人白衣勝雪,銀色的麵具,在栩光之下,散發出瑩瑩蝕骨的冷寒之光,他黑如寶石的眼瞳,翻騰著嗜血戾氣,眸底是深邃的幽光,深不可測,卻在觸及正中一人白衣之上的血跡時,好似瘋顛,馬上一個騰空,人已如一隻白色的靈鳥,穿透層層的濃霧之林,飛奔而至,直撲到雲笑的身側,連帶的一掌翻飛出去,擊到雲禎的身上,把他打飛出去。

他的大手一伸,如天神降臨,緊緊的抱住雲笑,隻見她臉色慘白,滑落到他的懷中。

“笑兒,笑兒,你怎麽樣?”

慕容衝麵色遽變,冰冷凶殘的眼睛,握緊一隻手,指尖青白,青筋暴突,陡的一掉首,怒瞪著受了傷的雲禎。

“你這個混蛋,你在做什麽,為什麽做事不動動腦子?”

雲禎臉色慘白,受了傷的他,還能說什麽,而且慕容衝打他的這一掌還不夠重,他恨不得自已把自已捶死了,可是爹爹現在在什麽地方?還有眼下所有人都還被圍困著,不過幸好,慕容來了,笑兒和她的手下不要死了,雲禎蒼涼的苦笑,看來他做什麽事都是失敗的。

慕容衝的吼聲,使得雲笑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一眼便看到緊抱著自已的人,他一向深不可測,波瀾不驚的黑眸,此時罩著傷痛,心疼,濃烈得讓人的看一眼,便能感受到他心底的痛。

“慕容,你來了?”

雲笑扯唇淺笑,毫不意外,他會出現在這個地方,她就知道他會來的。

慕容衝一看到雲笑醒了,一雙寶石般深沉,冷情的眸子裏,是深不可測幽光,霸道的叫起來:“如果不是你受傷了,我真想打你一頓屁股。”

這話於幾百人麵前,雲笑還是鬧了個大紅臉,這人,怎麽就能不分場合呢,不過心裏很甜,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窩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當天地萬物即將化為烏有的時候,她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後麵緊隨而至的馬蹄聲響起,從馬上騰騰的飛躍出數道人影,都是神龍宮手下的大將,數十人如淩空而飛的蒼鷹,驕健萬分,這其中還有雲笑熟悉的人,北太子燕昱竟然來了,一身絳珠色的華麗錦袍,張揚得如一道風,周身的狂妄傲慢,緊隨他身側的,還有緲緲青衣的夜無昀,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可是眼裏的關切卻假不了,直到確定雲笑沒事了,他才放下心裏,警戒的盯著四周的黑衣人。

還有上官霖,更是義不容辭,周身的淩寒,斧雕細琢的五官上,是嗜血的戾氣,沉著的一揮手,命令:“上,一個都不留。”

他身後的一眾人如死神降臨,鋪天蓋地的直撲到那些死士中。

同一時間,雲笑身側的人都動了,加入了打鬥,雲禎不顧身上的傷,衝了上去,一掌拍開那囚車的門,狂怒的拽出裏麵的人,淩厲的刀鋒無情的刺穿那人的身體,先前他隻是太傷心,覺得對不起笑兒和爹爹,所以才會大意了,此刻想到笑兒所受的傷,他隻想把此人千刀萬剮了。

慕容衝抱著雲笑,衝進黑色的陣營裏麵,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強大的殺氣,鋪天蓋地的峰湧而至,雲笑忙出聲:“慕容,讓我下來。”

要不然他放不開手腳,有他們這些人在,她相信,此次他們可以躲過一劫了。

可惜慕容衝根本不理會她的話,兩手輪流抱著她,一邊攻擊對手,一邊沉聲命令:“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再離開我身邊了。”

“你?”

明明是霸道得要死的命令,可是雲笑卻感到心頭很甜蜜。

一句話也沒說,婉婉也有專人保護了,雲笑總算放下心裏,她心裏有些惶惶的,頭暈暈的,慢慢的靠到慕容的胸前,像一隻無力的貓。

“慕容,我睡會兒,好累。”

“笑兒,別睡,笑兒,給我說話,這樣我才有精神殺了這些人。”

慕容衝一瞬間有些害怕,大聲的命令,雖然知道她不會有大礙,可是仍然害怕,尤其是看到她身上那件被血染了的長衫,想到若是他們再來晚一些,他的笑兒就會不見了,香消玉焚,這是世上最殘忍的事了,那麽他要江山,要皇位何用。

以前是為了父皇,現在是為了要讓心愛的女人成為全天下,最受人敬重的女人,這是他的動力。

雲笑被他的吼聲驚醒一些,不滿的嘟嚷。

“慕容,專心對付別人,別受傷了。”

“那你說話,一說話我就認真了,要不然我會受傷的。”

慕容衝沉著的開口,他的話落,順手又解決了一個死士,雲笑歎息,費力的睜著眼睛,無奈的開口:“你啊,真狡辯,好吧,我給你說話,你要把這些壞人全都殺光。”

“好。”

兩個人,一個說話,一個殺人,分工合作。

場上所有人都被眼前的畫麵渲染了,這永恒的一幕,將永遠的沉浸在別人的心底,即便是不甘心,也會真心給他們祝福。

血氣彌漫在山林古道旁,陽光是氤氤紅色,迷了所有人的眼,大家隻顧著殺殺殺。

斷肢殘臂,不時的發出去,刀器相撞發出叮咚的聲音,還有鈍器磨擦的刺耳聲,火花四射中,不時有罵人的聲音響起。

這一群人裏,很多人都有厲害的身手,再加上實踐經驗豐富,所以行動收放自如,那些死士雖然蠻拚硬幹,可是和這些人一比,立馬現出一麵倒的形勢來。

他們的致命傷是沒有經曆過戰鬥,這是他們出關來第一次任務,所以出手生硬,防範意識太差隻知道硬拚,而慕容衝這些人中,每一個都精明得像條蛇,很快便殺了一大半的死士,還剩一半的人,麵麵相覷。

這時候,林中響起了一道古怪的竹笛之音,這聲音一響,那些死士,像被操控的木偶人一樣,直往後退,眨眼不見蹤影,而押解囚犯的兵將,更是唬得臉色大變,落荒而逃。

慕容衝等人也不追趕,因為除了笑兒和婉婉兩個人,還有不少人受傷了,這些人需要盡快醫治。

神龍宮的人中就有精通醫術的,所以一等到那些死士退了下去,即有人上前救了慕青慕白二將。

大家轉移了一處幹淨的地方,開始給受傷的人救治。

雲笑並沒有受多大的傷,隻是因為先前連著趕了三日的路,再被刺了一刀,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了。

之前她自已服下了止血的丹丸,現在隻要處理一下傷口,以免發炎什麽的,另外大夫也給她服了一些提神的丹丸,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醒過來。

不過在處理肩胛傷口的時候,起了一點小小的衝突。

慕容衝不準大夫處理,自已親自動手來給她清洗傷口,上藥,然後包紮,這其中從頭到尾臉色都黑沉沉的,包紮一下,抬頭便瞪向不遠處的雲禎一眼,以示自已的心底有多憤怒。

周身冷冽嗜血的殺氣,如若不是念著他是雲笑的哥哥,估計這雲禎早就沒命了。

這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一件事,這位慕大俠是相當寶貝那女人的,所以他們所有的人最好悠著點,離那女人遠點,別自找麻煩。

雲禎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苦笑,他心底湧起釋懷。

這個男人確實愛笑兒啊,比他的濃得多深得多,他該為笑兒高興不是嗎?

雖然感覺有什麽東西被奪走了,可是相比於先前的恐慌,他倒寧願她活得好好的,開開心心的。

夜無昀站在雲禎身邊不遠處,看他蒼白的臉上,有無力的笑,夜無昀不解其中的意思,以為他看妹妹被別人霸占著不舒服,緩緩的走過來,輕輕的開口。

“他隻是心疼她受傷了,你別怪他。”

雲禎一抬首,看到這煙京人傳得很厲害的無昀公子,經過一場打鬥,他的臉色不比他好看多少,一向冷漠的人,此刻眼瞳難得的浮起了暖意,連整張俊雅的麵容,都溫潤得如暖玉,光澤灼灼。

“嗯。”

雲禎看到夜無昀,有點同病相鄰之感,沒想到他們兩個,都成了階下囚,這是什麽世道啊,不由得苦笑,點頭示意夜無昀坐下來。

兩個人臨水而坐,靜靜的望著澄清的湖麵,似一麵清光琉璃鏡,光滑無痕,美麗妖嬈。

等到給所有受傷的病患治療完,天色已不早了,慕容衝指揮著眾人分批離開,回頭在山莊內會合。

一隊由上官霖帶著,裏麵有受傷的婉婉和雲禎等人。

另一隊由神龍宮的掠花帶領,裏麵有受傷還沒好的燕昱和夜無昀,另外神龍宮的一部分人隨行保護他們。

至於慕容衝,自然是和雲笑,流星和還有驚雲等人一處。

一共是三路人馬,分頭而行,這麽多的人,隻怕很容易成為別人的目標,所以隻能分成小股而行,眾人議定在山莊會合後,兵分三路而行。

紛紛往神龍宮郊外的莊院,他們要等慕青慕白二將醒來後,打探王爺的情況,方能製定接下來的計劃。

馬車輕輕的晃動著,廂內柔軟的長榻上,鋪著長毛刺繡的軟毯,那白色中勾勒出紅色鮮花的毯子,映襯得雲笑臉色蒼白,她臉上的麵具,已被慕容拿掉了,露出她本來嬌俏逼人的麵容,可是此刻那張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陷入在沉寂中,慕容衝伸出手緊握住她,讓她輕倚在自已的胸前。

雲笑慢慢在車的顛晃著醒了過來,神思恍惚,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自已是在一輛馬車上,一輛裝潢豪華的馬車上,車內一點不昏暗,一角吊著一顆大大的夜明珠,照耀著車內的情景,一個長方形的軟榻,占了一半的位置,此時這軟榻上鋪著柔軟的被褥和長毯。

而她便睡在這柔軟的床榻上,身側有人緊擁著她。

雲笑眨巴著眼睛,望向那一動不動,緊盯著她的人:“慕容,謝謝你。”

看來她們是脫險了,真是太好了,忍不住開口問:“沒出什麽事吧?”

慕容衝開始磨牙,一怒之下摘掉了臉上的銀色麵具,露出他那一張絕色的容顏,肌膚凝滑,目光深幽,氤氳悠遠,狹長的眉峰輕挑了一下,薄唇邪勾,冷魅中隱有怒意升起,清潤溫釀的聲音沉沉響起。

“你說,是不是該打,為什麽不給我送信?”

“我是?”

雲笑眨眼,她是想去找他商量的,可是雲禎,但現在她什麽都不想說了,如若說了,隻怕慕容和雲禎之間的仇更大了。

雖然生氣雲禎所做的事,所說的話,但他倒底是雲笑的哥哥,又是雲王爺的兒子,即便他不承認自已,她也不能抹殺掉他。

“慕容,當時太急了,我一急便忘了去找你了。”

雲笑伸出手摟著慕容的脖子,現在她是知道了,隻要她一撒嬌,慕容就沒辦法生氣,這就是書上所說的柔能克剛吧。

果然,她一撒嬌,慕容衝便是一臉的無奈,先前憤怒的眸光,怒意淡然隱退,湧起的卻是心疼,立體完美的五官,罩著一層清絕的姿態,白色的寬袖繡半枝蓮的雲袖揚起,輕輕的擦了雲笑臉上的一絲灰塵,動作溫柔細致,嘴裏卻忍不住嗬責。

“以後隻許待在我身邊,別到處亂跑了,一離開便惹事兒。”

明明是抱怨,但她聽得甘之如殆,心裏暖暖的,用力的點頭:“嗯,好。”

至於以後做的事,以後再說嘛。

不過她心思一起,頭頂便射來一記陰冷的寒光。

“別動什麽歪主意。”

“我知道,慕容……”雲笑是徹底無語了,現在這男人根本就是她肚子裏的蛔蟲,為什麽她一有什麽心思,他立刻便知道了呢。

雲笑鬱悶的想著,慕容衝好笑的抿緊唇角,一瞬間,眉眼如畫,白衣勝雪,肌若冷玉,那粉唇水光澤澤。

這絕色姿容,連女子都自歎不如,可是卻該死的沒有一點的脂粉氣,相反的冷峻之色罩在周身,疏離冷漠,還有那收自如的霸氣,黑色的眼瞳隨意的一掃,便是嗜血冷肅的戾氣,懾人心魂,使人不敢輕易多說句話。

可在他一低首間,卻**出另一樣的風情,滿臉的輕輝,波光瀲灩的黑眸,唇角是清絕的淺笑,讓人恍神間,似乎聞到了花開的幽香。

如酒,如歌。

“慕容真是一個妖孽。”

雲笑笑起來,伸出手觸摸他的臉,這樣的出色的人,竟然那麽深愛著她,這讓她恍若這是一場夢。

“不知道是誰比較妖孽……”慕容低迷的笑語,車廂內全是輕暈的柔媚。

先前自已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好和夜無昀還有燕昱在一起,那兩個男人一聽到這丫頭遇到了危險,便義不容辭的跟他來了,想想那兩個人,一個是冷漠疏離之人,一個是狂傲不可一世的人,兩個同樣出色的人,可偏偏聽到她有危險時,便不顧一切,他們兩個人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呢?

可見他們笑兒是多麽的有魅力啊,慕容感歎的同時,越發的加深了先前的念頭,從現在開始,他要牢牢的守著她,和她在一起。

不給別人留一點的空隙,這是他長久以來的生存之道。

兩個人輕聲細語的說著話,馬車一路往京城奔去。

因為擔心雲墨的情況,所以雲笑堅持,馬不停蹄的奔波,幸好一路上有慕容細心的照顧,雲笑的傷竟然好得很快,並沒有因為日夜兼程,便有所加重。

兩日後,他們到了京城郊外的莊園,順著曲折婉延如蛇的山路上山。

很多人已迎在門前,雲笑和慕容衝一到,便得到了消息。

慕青和慕白二人已醒了,確定了雲王爺確實被那些人抓了,開始的時候一點預兆都沒有,他們三個人便被防不及防的抓了,雖然有很多人準備救他們,但是王爺阻止了,因為兩幫人打起來,正好給了西涼軍空子,那些人一定會乘虛而入的,他被抓前,唯有一樣請求,就是封鎖自已被抓的消息,千萬不能讓西涼軍知道這件事。

正因為他的要求,所以這件事一直秘密行動著,沒人知道王爺已被抓了。

流星得到的消息,也是峰牙關內一個和他常聯係的人,偷偷發出來的,否則大家還蒙在鼓裏呢。

莊園的大廳,上首坐著慕容衝和雲笑,下首兩邊分坐著雲禎,上官霖,夜無昀和北太子燕昱,還有神龍宮的掠花護法,和落日護法。

這落日護法,麵罩一拿,雲笑便發現,這人竟然是自已在客棧裏救過的那一位老者,沒想到他竟然是神龍宮內的人,難怪慕容可以輕易的冒充他的名進宮,不知道他那時候怎麽會那麽落魄?

不過雲笑也懶得問以前的事,眼下是如何救出爹爹才是正事。

慕容衝周身罩著冷光,深幽的瞳仁在銀色麵具的輝映下,越發的漆黑,好似深潭中的一塊磁鐵,讓人看一眼,便吸附到其中。

他的眸光掃視了一圈,沉釀的聲音響起。

冷且寒。

“既然人落到他們手裏,那麽我們就要劫牢,在計劃未周詳前,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

慕容衝這話就是衝著雲禎說的,說完斜睨了過去,這一次雲禎沒有說什麽,這兩三日過後,他似乎沉澱了很多,和從前一樣淡然恬靜,一動不動的聽著。

其餘的人對於他的話,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夜公子和燕公子還是安心養傷吧。”

在莊園裏,慕容衝沒有泄露燕昱的身份,隻以公子相稱。

夜無昀和燕昱微點了一下頭,這種時候,講究的就是團結,不能擅自行動,否則就會壞事,稍有腦子的人都會知道的,因此兩個人不反對。

慕容衝又望了望一側的雲禎和上官霖。

“你們兩個去打探情況,記住切不可暴露身份。”

雲禎和上官霖沉著的點頭,算是應了,不過上官霖很擔心雲墨,緩緩的開口:“上官王爺會被關在什麽地方呢?”

雲笑想了一下,目前隻有兩個地方可能。

“我想,一,可能在刑部的大牢,這樣的案子必須由刑部和兵部連同重刑司三部會審,二,可能在兵部,或者在重刑司內,因為這兩個地方有重兵把守。”

“嗯,笑兒說得對,很可能就是這三個地方,所以我們著重打探這三個地方,我和笑兒去兵部和刑部,你們兩個去重刑司查探,如若有重刑犯,必然增派人手。”

“是。”

雲禎眼神深幽,對於這慕容,似乎又認識得更深一層,這個人究竟是誰,一直罩著臉,做事睿智精明,大局方針更是一絲不苟,很有帝皇之風,又有大將的沉穩。

上官霖和雲禎領了命便帶著人閃身離去。

慕容衝吩咐其他人該休息的休息,該治傷的治傷,都散了吧。

雲笑又吩咐了婆婆和驚雲回酒樓去,以免陌塵心裏不安,亂了陣腳,露出蛛絲馬腳,兩個人應聲,便被人送了下去。

慕容衝和雲笑帶著幾個手下,準備去京城查探雲墨現在在什麽地方?隻要一查清確切的位置,他們便要劫牢,臨離開山莊的時候,雲笑去看了婉婉,婉婉已經好多了,一看到她,便有些激動。

“主子,你沒事吧?”

雲笑搖頭,伸出手摸著婉婉的頭,當時她真的好害怕婉婉會出什麽意外,在她的心目中,婉婉等同於她的姐妹,她不希望她有一丁點的意外,她還等著把她嫁出去呢。

“我沒事,我要和慕容下山打探我爹被關在什麽地方?你一定要安心養傷。”

婉婉知道主子是跟慕容衝下山,心裏便放心得多:“你去吧,我沒事。”

兩個人分別後,雲笑和慕容衝下山,一來摸摸情況,二來想見她爹爹一麵,想到他此刻所受的罪,雲笑心裏很難過,沉甸甸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慕容衝拉著她下山,輕聲的安慰她:“沒事,你別擔心,兵部有我們的人,很快就知道他被關在什麽地方了?”

沒錯,兵部尚書藍清倫是他們的人,所以不用擔心兵部的事,如果真的被關在兵部,便好辦多了,不過恐怕事與願違。

一行人下山,進了城,天色已晚了,正好去藍府。

藍清倫自從當上了兵部的尚書,風光無限,高大的府門也顯得格外的氣派。

朱紅鐵環門,石獅坐鎮,門前有守衛數人,高門深戶,奢華無比。

可這一切都是表相,藍清倫其實隻是慕容衝救回來的人,天賦極高,而且會武,為人極有義氣,自從慕容衝救了他,他誓要報答他的恩情,便成了神龍宮四大護法的弄影公子。

弄影公子是私下裏的身份,明麵上,慕容衝花了巨資給他在京裏謀了一個小官,一路花錢結交,然後慢慢的爬到了兵部侍郎的職位,現在終於如願以償的得到了尚書的位子。

藍府,很靜。

慕容衝揩著雲笑從後院進去,穿亭過閣,分外的熟悉,一路直奔藍清倫的書房,書房內隱隱燈光亮起,一道瘦挺的身影映在窗欞上,藍清倫正伏在案前看書,聽到門外有輕叩門的聲音,忙出聲:“進來。”

慕容衝和雲笑一現身,他倒是吃了一驚,忙站起身迎了過來。

“出了什麽事?”

如若不是出事,主子怎麽會親自過來,藍清倫把兩個人領到書房一角坐下,恭敬的開口詢問。

雲笑打量了一眼藍府的書房,和前門不一樣,這裏很簡潔,除了必要的書架,圖書,並無他物。

這一路行來,她發現藍府的下人也少,看來這藍清倫倒不是個奢侈貪圖享受的人。

“兵部有沒有什麽重刑犯關起來?”

藍清倫立刻搖頭,眼神深幽如潭,一聽到主子的話,不由得挑了眉,那黑色的瞳仁閃爍著栩栩的光輝。

“昨天,皇上下了旨,讓兵部派出重兵配合刑部,一定要嚴加防守,我派了手下去做這件事,以為皇上怕那出逃的夜無昀救夜思源等人,而下的聖旨。”

慕容衝和雲笑相覷一眼,然後掉頭沉聲開口:“遠在邊關的雲王爺被秘密的押進京了。”

“什麽?”

藍清倫顯然被驚到了,臉上立刻罩上一層冷光,幽寒涼薄。

一襲淡藍色的錦袍,袍擺輕盈的劃過,在室內來回的踱步。

“那麽讓兵部派兵,並不單純是因為夜家,而是因為多了一個重刑犯。”

雲笑肯定的點頭,想到爹爹果然被關在刑部的大牢裏,恨不得立刻飛過去看他怎麽樣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想見我爹爹,藍大人有辦法嗎?”

雲笑清冷的開口,眼瞳閃著冷光,陰驁狠厲。

上官曜,你給我等著,這筆帳,我會和你算的。

“這?”藍清倫挑起眉,這種事頗有些難度,因為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會暴露自已的身份,不由得掉頭望向主子,四年來的努力和精心布局,總不能因為一個雲墨而犧牲掉吧……

不想慕容衝卻對著他點了點頭,唇角一挽,冷魅之聲而起。

“你按排一下吧。”

他一開口,藍清倫不再說話,但是雲笑知道藍清倫顧慮的是什麽,害怕他們的計劃被打亂了,確實,沒人會想到爹爹這時候竟然被抓了,如果冒然行動,會影響整個布局,現在慕容讓藍清倫幫她,但是她即能害他們,所以雲笑沉聲。

“你可以要求夜審夜家的人,我們幾個人扮成你的手下,混在你的身後,等到你們把人提走,我們留下來,其餘的事情我來處理,不會輕易露出馬腳的。”

雲笑說出計劃,藍清倫讚同的點頭:“好。”

幾個人火速的離開藍府,往刑部而去。

天黑沉沉的,看不到半顆星辰,半空籠罩著一層霧氣,樹影婆娑,枝葉斑駁。

看來老天也是幫助她們的,雲笑輕歎。

她和慕容還有流星等人穿了普通的兵服,跟在藍清倫的身後,往刑部而去。

慕容拿掉了麵具,易了容,是一個很尋常的人,擺在人堆裏很難讓人發現的那種。

雲笑沒想到他會易容,而且看上去不錯。

刑部牢房,十步便是一隊兵將,不時的有人走動,戒備盛嚴,裏外多少層兵將把守,倒是最裏麵的兵將少了很多。

藍清倫連同刑部侍郎等人,把夜思源從牢房裏提出來,那人一路罵罵咧咧,倒是給了她們不少的便利。

慕容和雲笑還有流星等人,慢慢的退到最後麵,等到前麵的人全走了,陡的躍起,貼在牢房的屋頂上,如一隻隻爬行的壁虎,一動不動的依附著牆。

遠遠的仍然聽到那夜思源叫囂的聲音,大都是罵藍清倫的。

什麽混蛋,王八蛋,什麽見利忘義,什麽不要臉的家夥,總之怎麽難聽怎麽來。

守兵的幾個牢卒小心的掃視了牢房一眼,確定沒人了,才鎖了門走出去。

慕容衝和雲笑等人無聲息的落地,站在長長的通道上,打量這刑部的大牢,暗沉無邊,火把插在牆壁上,照得那牆壁上斑駁的血跡,格外的紫黑,還有各種刑具,顯得猙獰而恐怖。

一行幾個人輕手輕腳的一路往裏走,夜家的人關在最外層,他們剛才是看過了,根本沒有雲墨的影子,那就說明,他被關在裏麵了。

刑部的大牢,裏外多少層,越往裏走,越陰森恐怖,血腥味濃烈。

雲笑看著昏暗陰森的牢房,腳步千斤重,一步也走不了,最後慕容一伸手抱了她,往裏麵走。

幾個人分散開來,一間間的找。

重刑房,基本都是空的,夜家人也隻不過關在外麵的牢房裏。

忽然一道咳嗽聲傳來,流星在對麵,飛快的叫了起來:“快,這裏有人?”

慕容衝身形一閃,奔了過去,雲笑緊張得雙手用力的緊掐在一起,不知道一向偉岸英挺的爹爹會變成什麽樣子,她幾乎不敢去看他了,可是卻不能不去。

隔著昏暗的燈光,幾個人立在牢門之外。

隱約可見牢內一人,穿著白色的囚衣,正端端正正的坐在牢裏,即便身為囚犯,可依舊保有軍人的硬朗堅挺,雖然他的鬢發很亂,臉很髒,衣服更是淩亂不堪,還有一條條的鞭痕,手腳全部都被鐵索鎖著,可是那傲然立於牢中的姿勢,沒有一點的恐懼,畏縮,相反的挺直了脊梁骨,一臉的大義凜然。

這人不是雲王爺又是何人?

隻見他咳嗽一聲之後,微瞼目,似乎在休息,對於牢門外的響聲,並沒有太在意,直到雲笑緊抓著牢門,一聲輕喚:“爹爹?”

牢中人陡的睜開眼,黑瞳射出懾人的光華,緊盯著門外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