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成功,鬼醫傻後,五度言情

雲笑冷若冰,寒若潭,周身的戾氣,就好像索命的修羅,挾風帶雨而來。

太後隻消一個眼色,便感受到心裏升起窒息,腦門上冒出冷汗,輕顫著手指指著雲笑。

“你,你怎麽回來了?”

雲笑直起腰,勾唇而笑,狂放冷魅,恬然而語:“我為什麽不能回來,我來,是想跟太後要一個人。”

“什麽人?”

太後警戒的望著她,整個人汗毛都豎了起來,全身貫注的望著眼前這個看上去似乎很恨自已的女人,不知道自已是做了什麽惹惱這傻子的事了,不,現在她看上去一點不傻,而且比一般人更聰明。

雲笑卻不再說話,她自然不會當著這滿殿的人說自已要誰?

而是抬首望了一邊的夜素雪,夜素雪的一雙眼睛,在太後娘娘的身上轉來轉去,然後又望著雲笑,止住了哭聲,飛快的開口:“母後,雲姑娘就是冷月公子啊。”

“什麽,冷月。”

太後再次一顫,她感覺到自已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臉色越來越白,冷汗涔涔,她纖細可比枯枝的手指緊掐進軟榻的靠墊上,揉成了一團,方止住自已心中的絕望,漫延無邊,像海水一樣鋪天蓋地的覆蓋著她,淹沒著她。

原來一開始就是一場局,從她進宮來,到易容成鳳官,易容成冷月,所有隻怕都是雲墨的一場局。

太後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透著無盡的滄涼。

說不出的絕望,似乎看到了漫天烈日之下,明晃晃的斷頭刀,毫不留情的斬下了滾滾的人頭,有她的,有景奕的,還有傾天的,夜家的,漫天的紅,刺激了她的眼睛。

她忍不住像一隻小獸般的喘息起來,頻臨瘋狂的顫抖。

她不怕死,可是景奕怎麽辦?傾天怎麽辦?

“母後,母後,你怎麽了?”

夜素雪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縹緲,離自已那麽遠。

太後終於昏了過去,殿內響起了驚慌失措的聲音,平安和大太監林安不明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太後為什麽一看到皇後娘娘就會昏了過去,皇後雖然很冷,很駭人,但什麽都沒做,太後娘娘就被嚇昏了,這真有點讓人匪夷莫思。

平安看著眼前的一切,仔細聯想眼前的一切,不由心頭大喜,難道說,這人就是太子要見的人。

心裏暗暗記下來,如果說皇後進宮是為了太子,那麽太子就有救了。

禦醫被傳了進來,忙碌一片,夜素雪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還沒來得及和母後說皇上可惡的行徑,母後便昏了過去,現在的她看起來自身都難保了,還有能力為她出氣嗎?現在的她該怎麽辦?

雲笑冷眼望著這一切,自此至終不再說一句話,像看一場笑話。

不過她注意到平安一連望了她幾眼,那眼神中似乎有欲言又止的話,雲笑不由得了心,難道說平安知道慕容的下落,而她的神情是否表示她想說什麽。

雲笑這樣想著,不由得激動起來,不過當著這滿殿的人,她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和夜素雪緩緩的退了出去。

外麵的天空不知道什麽時候陰沉下來,黑雲彌漫,似乎要下雨了。

一場真正的暴風雨要來了嗎?雲笑唇角擒著冷笑,緩緩的踱下石階,身後跟著宮女太監數人,大家誰也不敢說話,隻見貴妃娘娘麵如死灰,腿腳發軟,走路全靠身側的婢女挽扶著,望著欲離去的雲笑。

“雲姑娘?”

雲笑回身望她,她滄然一笑,那笑當真有紅顏將逝淒美。

“是不是生在皇權之下,便注定了是一場可悲。”

“也許吧……”雲笑歎息,轉身離去,身後浩浩****的跟著一隊人,往金華宮而去。

夜素雪抬首望著天,恨依然存在著,無邊的漫延,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直以來,就是為了當上皇後,讓夜家爬起來,這些信念支撐著,如今這些支撐盡數瓦解,她不知道自已還有什麽,滿心的滄涼,空洞。

“娘娘,回去吧,起風了,待會兒會下雨的。”

月梅扶著她,柔聲開口,如今的局麵還能說什麽呢?

太後似乎都自身難保了,皇上根本不理她,她還有能力為主子討說法嗎?重要的是,就算有了說法還有什麽用。

她都不能生育了,夜家也就從此湮滅了,落於塵埃之中。

“走吧。”

長信宮地下密室內,昏暗陰沉,雖然有燭火的光芒,可是因為沒有陽光,所以顯得潮濕冷寒,不大的空間裏,慕容衝剛剛睡醒了,睜著眼望著頭頂黑洞洞的空間,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自已進來多久了,反正是吃了睡,睡了吃,和一隻困在牢中的野獸差不了多少。

一座鐵籠困著一隻獅子,可想而知他的焦燥,正因為這樣,他多少次試著解身上的毒,卻反受其害,使得自已昏迷過去,體內的內力流失得很快,可是讓他全不反抗,簡直像要了他的命。

這昏天暗地的日子裏,幸好還能想想笑兒,這足以壓抑下他心頭狂燥,所以還能有所自製。

門響了一下,帶動一絲的光亮,這是唯一有光亮來源的地方。

慕容衝翻身坐起來,那光也消失了,隨之是平姑姑走了進來,這一次和以往不同,她手裏空空的沒有提任何的東西,整個人似乎有些激動,飛快的奔過來,欣喜的開口。

“太子,宮裏有人進來了?皇後娘娘回來了,聽說她原來就是那位冷月公子,正是他盜了皇上的玉龍符,她是太子的人嗎?”

“笑兒?”

慕容衝一聽平安的話,早一把抓住了平安的手,力度之大,使得平安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呼。

他立刻醒過神來,手下的力道減輕了些,看來他是太激動了。

“她進宮來了。”

“嗯,她是太子的人吧……”

平安同樣很高興,如果皇後是太子的人就太好了,因為既然她是冷月,又能進宮盜了玉龍符,一定極厲害,所以要把太子帶出去,一定是易如反掌的事。

“平姑姑你能送個信給她嗎?她會布置好一切的。”

隻要笑兒來了,那麽一定帶了人進宮的,所以他一定會出宮去,不過此事一定要快,否則會生出枝節來的。

“送信出去嗎?”平安蹙了一下眉,說實在的,現在她出不去,而且她知道好多人盯著她,若是自已送信,隻怕便露出綻了,不過她會想想辦法的。

“好,我會想辦法的,太子別心急了,既然有人進宮來了,也就這一兩日,定會把你弄出去的,奴婢會送信給皇後的,你等著。”

平安說完,掉頭走了出去,暗自想辦法,如何能見到皇後一麵,現在的她真的是寸步難行,她曾嚐試過走出去,但是身後總有太監跟著,她知道那是葉大人的手下,葉大人手中有一批高手,很是厲害,若是自已冒失的去找皇後,一定會露出馬腳的。

平安不知道,雲笑為人一向機警,她先前的動作,她已看在眼裏了,知道慕容一定在長信宮內。

而且還知道平安一定想幫助慕容,所以才會欲言又止。

所以她立刻派出了流星,調了上官霖和伊玉軒進宮,暗中潛伏在皇宮內,等候她的命令。

金華宮內,雲笑歪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其實是在思慮,該如何著手去救慕容。

午後的陽光從殿門外灑進來,鋪了一地的金光,那光芒輝映著滿殿的古董,更顯得奢華。

一道高大俊逸的身影從殿門外走進來,隻聽見太監和宮女的叫聲:“參見皇上,皇上萬安。”

“起來吧。”

溫潤如水的聲音,不了解其人,隻當這是一個儒雅兼兼君子,了解他為人的雲笑不屑的挑了挑唇,現在的她是真的鄙視這個男人,他怕死,而且卑鄙無恥,真不知道葉傾天是怎麽教養自已兒子的。

生了這般不要臉的狼子野心,貪慕虛榮,貪生怕死,偏偏還長得人模狗樣的。

那高大的身影穿光而過,走進大殿後掃視一圈,慢慢的走到雲笑的麵前,腦海中浮起她靈動的眼睛,還有那巧笑嫣然的樣子,如果說之前以為他是男人,冷月,他便有心動了,現在知道她是他的皇後,他一定要努力的爭取一把,隻要她交出玉龍符,給他解藥,那麽他一定給她東秦的皇後位置,而且恢複雲家的地位,讓他們家執掌東秦一半的兵權。

上官曜打著如意算盤,緩緩的挨著雲笑身側坐下來。

雲笑陡的睜開眼,黑瞳淩寒,冷骨森森,嫌厭的望著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他還真的給她來這一套啊。

隻見上官曜根本不理會她臉上的神情,伸出手執起雲笑的手,深情款款,柔情蜜意,三月春風似的開口:“雲笑,如果你幫朕一把,你永遠是東秦的皇後,這個位置除了你誰也不配坐,而且朕會恢複雲王府的聲譽,讓雲王爺執掌東秦一半的兵權,你看?”

雲笑麵色一沉,陡的站起了身,遠離了他的範圍,不緊不慢的從袖攏裏的抽出五色絹巾,把上官曜碰過的手擦了又擦,皮笑肉不笑說:“皇上,這寶貴的位置還是留給別人吧,我怕你手上有細菌,嘴裏有細菌,全身上下全是細菌。”

雲笑的眼光從上移到下,不屑鄙視,連後一甩手施施然的離開大殿。

身後,上官曜的臉鐵青了,沒想到這女人真是軟硬不吃,不由氣急敗壞的中也了起來:“雲笑?”

雲笑停住身子,回望過來,臉色冷得好似挖地三尺寒潭之冰,陰冷徹骨,一字一頓的說。

“皇上有這心情還不如想想如何給我一個交待,別忘了,過了今夜,就是交人之時,否則你就等著被廢,連後被抓起來砍頭吧。”

“雲笑,若是真有那麽一天,朕一定會拖著你一起死。”

雲笑忽然就笑了,笑得誌得意滿,雲淡風輕。

“上官曜,你不覺得可笑嗎?說這樣的話隻會使你像個跳梁小醜,還是想想自已該做的事吧,別搞這些有的沒的,浪費時間。”

這一次她頭也不回的離開,走進寢宮去了,留下上官皇帝一個人在大殿上,臉色黑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後整個人像瘋了似的,在大殿內混砸一通,借以發泄自已的怒氣。

為什麽這女人願意幫慕容衝那個男人,就是不願意幫自已呢,難道說那男人就真的那麽好?

上官曜越想越氣,又砸了一些東西,才氣狠狠的出了金華宮的大殿,他還是去想想明日如何交出人來,換玉龍符和解藥,現在他感覺到自已的內力正流失,再這樣下去,恐怕真的變成廢人了。

夜晚,無月,黑漆漆的,繁星密布,點點隱晦的光芒從半空灑瀉下來,照著雕梁畫棟的皇宮。

皇宮內宛,精雕細琢的樓廊下,樓閣間,琉璃宮燈發出栩栩的光輝,照得周邊十尺見方的地方清晰可見,一處一處,相接交輝,遠遠的望去,倒也清明悠遠。

隱有走動的宮人太監,皆輕手輕腳的,不發出一點聲響。

皇宮內宛,如若無人之地。

幾條清影飛快的穿過,閃身進了清風閣。

清風閣門外,有太監和宮女守著,忽的幾粒細小的石子挾風帶雨的穿過,瞬間擊昏了幾個人,隨後有人閃身出來,動作俐落的把幾個宮人和太監擺了個或坐或睡的姿勢。

這時候,寢室內有如水的聲音響起。

“你們來了。”

“是……”屋外的人閃身走進來,卻是得了信的伊玉軒和上官霖二人,身後跟著他們的侍衛,一行幾個人,悄然無聲的走進寢室。

寢室內,燈光微弱,燈下立著一人,三千青絲如墨,簡單的盤在頭上,鬢發邊壓著一朵紅豔嬌小的花朵,如一團小小的紅霞,染在墨雲之間,膚若凝脂,纖眉微挑,眼若寒星,往桌邊一站,如臨風謫仙,幽靜清雅,曼妙動人,周身卻罩了一層寒芒,好似罩了一層青色的流紗,冷冷婷婷中,殺氣窄起。

她的身後另立著三人,高大沉著,俊逸的五官同樣沉浸在這暈黃的燈光裏,齊齊的望過來。

上官霖和伊玉軒一怔之後飛快的回神,走到雲笑的麵前。

“找到(皇兄)宮主了。”

“嗯,如果我猜得不錯,應該在長信宮內,現在我們就過去,有一個人知道他關在什麽地方,我想她會告訴我們的。”

雲笑微轉首,雙眸望著桌上的燭火,在她黑若子夜的瞳子裏跳躍著,妖豔冷寒。

眾人不動,聽她的吩咐行事。

“流星,這是兩包藥,下到椒房宮呂昭儀茶水裏,另一包下到椒房宮柳昭媛的茶水裏,這兩個女人必除,我要斷了上官曜那個男人的後路,讓他動都動不了。”

後宮之中的妃嬪,隻有這兩位還有些份量,至於夜家和葉家,想要動,現在也沒有那個能力。

流星領命,接了兩包藥過去,轉身往外走。

雲笑喚了一聲:“記著,一定要親眼看到她們喝下去,然後到長信宮那邊去。”

“是,主子。”

流星閃身退了出去,雲笑抬首再望其他的人,眼底一片森寒,說她殘狠也好,說她毒辣也好,既然惹到了她,她就會做得讓他們全無退路,至於呂映寒和柳冰蓮兩個女人,隻怪她們命苦,而且上官曜落馬,她們也未必活得了。

“長信宮外麵有皇上的人,這些人武功都十分厲害,怕還有葉傾天的人,所以我們一定要小心行事,否則今晚隻怕走不了,一定要一舉成功。”

幾個人聽了她的話,都是神色凝重,他們這些人雖然武功不錯,不過這皇宮不比別處,而且葉傾天手裏有一批人,若是處理不當,真的很可能失敗,如果失敗,就泄露出慕容藏身點了。

“上官霖領著三個人在前麵守著,追風著領著人在後麵守著,至於伊玉軒和我一起進寢宮去救人,如果宮裏有動作,你們一定要同時動手製造混亂,如果我得手了,會發信號給你們,你們各自出宮去。”

上官霖和追風對皇宮十分熟悉,而伊玉軒對皇宮並不十分的熟悉,所以雲笑才會如此分派。

“好。”

寢室內幾個人同時的應聲,雲笑已掉轉身往外走,餘者隨後,一起閃身往外去。

今夜天很黑,雲沉低壓,有一觸及發的陰驁。

數十道的身影悄無聲息的一路往長信宮而去。

宮中,除了長信宮,別的地方相對要薄弱一些。

對於他們這些身手,那些人要發現他們是不容易的,所以一路順利到達長信宮,但是長信宮卻是警備盛嚴,四周有無數身影不時的隱動著,還有殿門外的石階上,那些太監站得身姿颯立,眼神炯炯,一看便知道是練家子。

雲笑點了點上官霖,又點了點追風,前後一揮手,無聲的下達命令,兩個人同時一點頭,轉身揮手,領著幾個人跟著自已身後一閃,沒入暗夜中去。

雲笑則領著伊玉軒,從長信宮偏門而進。

偏門也有守著的太監,幾個人身影一落地,便聽到一聲喝:“誰?”

幾乎是同一時間,葉玉軒便動了,手一伸,五指像金鉤,一把掐住這人的脖子,使得他說不出一個字來,同時手下一用力,竟生生的掐斷了這人的脖子,而雲笑在另外幾人挨近的時候,陡的欺身,灑了一些粉沫過去,這些人撲通撲通的倒地,雲笑一揮手,身後的追月和另外兩個人,手起刀落,那些人便成了刀下亡魂。

雲笑一揮手命令:“走。”

幾個人跟著雲笑的身後往長信宮的偏殿閃去,順著幽徑小道,還有青鬱的喬木一直往長信宮的寢宮而去,這時候,平安一定在寢宮內侍候太後娘娘,隻有見到那女人才能知道慕容藏身在何處?

寢宮內,平安柔曼的聲音響起來:“娘娘,今兒個太子又強行運力了,照這樣下去,隻怕他真的會性命不保,不如給他解藥吧,我們把他關著,不放他出來不就行了。”

平安的話音一落,太後抬眸冷盯她,慢慢的開口。

“平安,哀家知道你想放了他,哀家也想放,可是他不交出玉龍符的話,哀家沒辦法給他解藥,要不然死的不是我一個,如果你真的心疼他,就勸他交出玉龍符。”

“可是那玉龍符說不定不在太子身上,若在皇後身上呢,不是說她盜符了嗎?不如娘娘和她談談吧。”

平安耐心的勸著她,無奈太後根本不理會,垂了眼睫休息。

殿門之外,雲笑一身的煞氣,她已聽寢宮內說話的聲音了,而她的腳邊正躺著幾個人,都被她用迷一藥迷一昏了,雲笑抬眸一揮手,命令追月等人在門前守著,自已和伊玉軒兩人閃身進了寢宮。

雖然腳步聲很輕,但周身的淩寒,還是讓人輕易感到了,躺在**的太後娘娘陡的睜開眼瞳,恐慌的開口:“誰。”

“我。”

雲笑人已現身,身形陡快,欺身而上,玉手一伸便掐上了太後的脖子,眼瞳鬼魅,淩寒至極,陰森森的怒視著太後娘娘,手下力道加大,看著這女人被掐時的痛苦,垂死掙紮的樣子,她心裏總算舒坦一些。

這個該死的女人,讓你見鬼去吧。

太後先還能掙紮,抗拒,可是慢慢的一動也不能動了,一側的平安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撲通一聲跪下來,哀求聲不斷:“求你們饒過娘娘吧,奴婢知道你們想要什麽人,跟奴婢來吧。”

一聽平安的話,雲笑也無暇理會**的半死不活,隻有進氣沒有出氣的人了,還是盡快動手帶走慕容,時間長隻怕要生變。

“好。”

雲笑和伊玉軒跟著平安的身後往寢宮後麵而去,隔了兩道牆壁,便是一座供奉神像的殿堂,平安機靈的走過去,把神像擺動了一下,便聽到轟的一聲響,竟有半邊石門掀動了,平安走了進去。

雲笑跟著她的身後往裏走,心裏激動欣喜高興,什麽樣的滋味都有,眼淚不知覺的流下來了,隻到此刻她才感受到自已有多害怕,多害怕他出了什麽事?

暗門的響聲,驚動了裏麵的人,慕容衝,他的陡的翻身而起,一雙清瞳黑潭中映出一個嬌俏的女人,此刻雙眼淚瑩瑩的望著他,他激動的起身,輕喚一聲:“笑兒。”

這一聲輕喚,恍若隔世,似乎承載了三生三世的情緣,重重的落在了這呼喚上。

“慕容。”

晶瑩的淚珠落下來,千言萬語隻化做一聲深情的呼喚。

所有的話都哽在喉頭間,什麽都說不出,什麽都說不了。

雲笑飛快的衝過去,慕容衝張開雙臂,迎接著她嬌小玲瓏的嬌軀,緊緊的摟在懷中,她是他的福星,幸運星,還是他的愛星,老天對人還是公平的,至少還讓他擁有了她。

“笑兒。”

兩個人之之間的深情看得人涕淚,但現在不是流淚欣喜高興的時候,他們是要盡快的逃出去,所以平安趕緊催促了一聲:“太子,你們還是快點走吧,要是有人發現就麻煩了。”

“嗯。”

慕容衝應聲,大手拉著雲笑的手往外閃去,他一握雲笑的手,雲笑便感應到他體內虛弱,空虛無力,不由得大驚:“慕容,你的功力怎麽會?”

慕容衝若無其事的開口:“沒事,我被下了化功丹。”

“是她下的。”

剛才真該掐死她,這個該死的女人,但現在時間緊迫,已容不得他們多想了。

“走吧。”

雲笑開口,不過在經過平安身邊的時候,揚起手一掌劈了下去,平安的身子軟軟的,伊玉軒一伸手接住了,雲笑沉著的命令:“把她帶出去,以免她惹禍上身。”

“是。”

三個人出了佛堂,把平安安置在太後的身邊,幾個人動作俐索的出了寢宮,宮門前,追月等人一看到主子早激動了,眼淚汪汪,不過看主子的神色似乎不太好,不由緊張的追問:“宮主,你怎麽樣?”

“沒事,走吧。”

幾個人抬腳往外走,本想依舊從偏門而出,誰知道忽然聽到外麵叫了起來:“有刺客啊,有刺客啊,殺人了,殺人了。”

“不好……”雲笑和伊玉軒對望了一眼,很顯然的是先前在偏門殺了的人被發現了,還是從後門而出吧,一想完,便領著人往外後麵閃去,慕容拉著雲笑,伊玉軒在後麵護航。

現在慕容身體虛弱,內力全無,一點沒有攻擊的能力,他們要把他帶出去,並不是容易的事。

雲笑凝眉深思,飛快的從懷中取出一粒解毒丹,這種丹藥,雖不能解百毒,但多少應該有些用處吧,而且不和任何藥物相衝。

“慕容,來,服下這解藥吧,不管怎麽樣,先衝出去再說。”

“好。”

慕容想也沒想,伸手服下了解毒丹,雖然他功力全失,但是周身的霸氣淩寒卻沒失,依舊狂傲,沉著的吩咐:“殺出去吧。”

“是。”

一行人飛快的往外走去,長信宮的後殿,守衛加上那些隱身的太監相對要少一些,幾個人一路而去,遠遠的竟也聽到了打鬥聲,看來追風聽到了外麵的喊殺聲,倒是主動動手了,他是個機警的人,因為後麵也打起來,敵我難明,幾個人飛快的閃身出去,便看到後殿很多的人被引走了,隻剩下少數一部分人守著。

伊玉軒立刻領著人衝了過去,回身叮嚀雲笑:“快,帶著主子走。”

“嗯……”雲笑來不及多想,拉著慕容便衝了過去,因為她輕功極好,拉著慕容,避開那些人出了後殿門,皇宮內,遠遠近近的一片殺聲。

長信宮的前殿也打了起來,他們的做法就是混淆方向,使得敵人分不清哪裏有人,這樣有利於逃脫。

本來慕容的武功高強,這些人即能攔得了他們,可是現在他全無內力,逃起來十分的困難。

雲笑拉著他飛快的往皇宮一角奔去……

皇宮有刺客,還是在長信宮這邊,此事早驚動了上官曜,他本來正想主意如何說法母後把那人交出來,沒想到竟得了稟報,說長信宮有刺客闖進去了,幾乎不用多想,他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領著人往長信宮衝去。

長信宮內,寢宮裏,太後已醒過來,正無聲的流淚,平安正跪在一側聽著太後的指責,什麽都沒說。

忽然從殿門外衝進來一道明黃的身影,人一進來,便撲到太後的床榻邊,大聲的叫起來:“母後,你把人呢?究竟藏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

“這時候你還不說嗎?那些刺客就是為了這個人,難道你真的要兒子死在你的麵前嗎?好,我就成全你。”

上官曜快瘋了,陡的站起身往旁邊衝去,當真要死給太後娘娘看,太後眼淚立刻下來了,扯著嗓子尖叫:“不要啊,曜兒,他被人劫走了。”

太後沒有說平安帶人進去的,要不然平安必死無疑。

“什麽?”

上官曜陡的停住手腳,眼瞳血紅,掉轉身望著太後,毛發倒豎,那模樣是太後從沒看過的,似乎不是一個人,是一頭魔鬼了,猙獰的盯著她,陡的撲過來,抓住她的身子,用力的搖晃起來,嘶心裂肺的吼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當初你不是把朕推上了皇位嗎?現在又是你推我下去的,我恨你,恨你,真是一個壞女人,壞女人。”

太後臉色白得比像紙,禁不住上官曜的一搖,身子軟軟的往旁邊一栽,再次昏了過去,但那眼角的淚還是湧出來了,這就是她所做的,她的下場啊,她的報應啊。

平安一看,早叫了起來:“皇上,皇上,娘娘昏了。”

上官曜陡的鬆開身,掉頭對著平安吼叫起來:“還有你,如若他真的逃出去了,我不會過你們兩個的。”

說完大踏步的奔出了寢宮,留下身後平安的哭泣,撲到太後娘娘的身上。

“娘娘,你醒醒,娘娘。”

皇宮內,好似彌漫著遍地的腥風血雨,夜風淒涼,燈籠搖曉,喊殺聲不時的傳來。

因為上官曜發現慕容衝不見了,所以加多了人手,整個後宮就像一座鳥籠,這加大了逃脫的難度,偏偏這時候雲笑發現慕容有些不對勁,他的手燒燙得嚇人,瑩冷的光芒下,臉色更是紅赤一片,有汗珠滾了下來。

雲笑嚇了一跳,飛快的掃視了一眼,扶著慕容避到一處假山之後,此時他們身邊隻有一個手下了,是經常跟著追風和追月活動的另一個手下叫金劍。

金劍看主子不對勁,緊張的開口:“主子似乎發熱了。”

黑暗中,慕容眼瞳灼亮,緊握著雲笑的手,柔聲的安慰:“笑兒,別急,我不會有事的。”

處在這樣的困境裏,依舊雲淡風輕,其色不改,確實有帝皇的風範,不過雲笑卻由不得他,趕緊伸手給他號脈,脈像有些急促,卻並無大礙,這解毒丸的衝擊太大,而慕容的體力太虛了,兩下衝撞,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現像,此時如若睡一覺,便會沒事了,可是眼下?

雲笑扶著他,他用力的睜大眼,想阻止自已的昏劂,但是很吃力。

“慕容,你別撐著了,不會有事的,我會帶你出去的。”

她柔聲開口,像一道和緩的風,很能安撫人心,慕容緊握著她的手,輕聲的說:“笑兒,千萬不要讓自已有事,放我下來,你一個人出去吧。”

他說完,便昏迷了過去,眼下什麽狀況,他們都心知肚明,帶著他是很難逃出去的,但是雲笑她自已出去,倒是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雲笑怎麽會放他不管呢,她伸出手抱著他,貼著他的耳朵,輕輕的開口。

“要死我們死在一起,我絕不會放下你的。”

雖然陷入昏迷,他還是聽到了這句話,心底輕輕的歎息,笑兒啊,你怎麽這麽傻呢。

身後的金劍,一個大男人,竟然忍不住落淚了,宮主和雲姑娘真的很相愛,老天啊,你一定要保佑他們啊。

雲笑也不理會金劍的感概,一邊摟著慕容衝,一邊探出頭注意外麵的打鬥,不時有腳步聲走過,都是宮中的侍衛暗衛,還有太監什麽的,總之不時有人走動,看上去有點插翅難飛的感覺。

雲笑和金劍相視一眼,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再樣耽擱下去,天就亮了,天一亮,他們是逃不出去的。

正在這時,不遠處響起窸窣的衣袂之聲,雲笑和金劍望了過去,心下大喜,看來老天不絕人,來的人正是上官王爺和他的手下木離。

雲笑立刻發出聲音:“上官霖,快過來。”

上官霖回首,心下大喜,飛快的閃身過來,一看到皇兄早已激動的緊握著他的手,可是一看他昏迷不醒,不由得大驚失色,緊張的追問:“皇兄是怎麽回事?”

“他中了毒藥化功丹,我給他服了解藥,但他身子太弱,兩相衝擊,所以昏了過去,沒什麽大礙,隻是現在要把他帶出去,有些難,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你。”

“我知道這裏是皇宮最薄弱的地方,你一定會從這裏出去。”

這條道是冷宮偏後,他們知道,自然上官曜也知道,所以現在這裏的人手增多了不少。

雲笑把懷中的慕容往上官霖的手裏一放,沉著的開口:“我和金劍來引開這些人,你和木離帶他出去,連夜出城。”

“不,這怎麽行?”

上官霖立刻拒絕,又把慕容推回到雲笑手中:“我來引開他們吧。”

雲笑冷冷的望著他:“我不希望慕容失去他的兄弟,以後還有很多事要你幫助呢,而且上官曜不敢拿我怎麽樣,他中了我的毒,還想要玉龍符,你若落到他的手上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

“別說了,這是毒藥,如果遇到宮裏的侍衛,就下藥毒死他們,一定要盡快出宮去。”

雲笑一邊命令,一邊把身上的所有毒藥全掏了出來,遞到上官霖的手上,連後又接著說:“快,把他的外袍脫下來,給金劍。”

這種情況下,上官霖不好反駁,而且他心頭哽濕,這個女人和皇兄的感情真的很深,深到骨血裏了,為了皇兄,她是再所不措的。

金劍很快穿上了衣服,雲笑伸出手扶著他,回首盯著上官霖:“出城後,他若是醒過來,千萬阻止他進宮來救我,我會想辦法出宮去的。”

她說完頭一掉絕決的離去。

身後,上官霖和木離,緊盯著她的背影,明明那麽嬌小,可是卻幻化出一座大山的風姿,令他們心頭沉重而敬仰。

雲笑扶住木離,不時的有話傳出來:“快走,別被抓了。”

很快便被人發現了,有人叫了起來:“在這裏,刺客在這裏。”

雲笑頭一掉,往皇宮裏跑,那些人哪裏在意這女人的反常,既然出宮去,怎麽又往裏跑呢,後麵跟了很多人,盡數追了過去。

上官霖一看人走遠了,一伸手扶起皇兄,木離在前麵帶路,兩個人飛快的順著冷宮旁邊枯寂的小道往宮牆邊奔跑,路上也遇到了一些侍衛,隻不過都被他的毒粉給解決了,很快兩個人帶著慕容衝,出了內宮門,這時候,外麵的甬道上竟然隻有少數的幾個巡邏的人,所有人都被調了進去,上官曜大概不相信他們會逃出去,所以大意了。

這正是他們的機會,上官霖和木離很快帶著慕容衝出了皇宮,照原來出城的路線,從高牆之上翻出城牆。

一出了城,心裏的提著的一口氣的落地了,回首遙望了一眼身後的地方。

兩個人都有著深深的感動,忽然皇城方向,竟燃起了一道信號,那是神龍宮專用的信宮,沒想到雲笑竟然有這東西,她是以此通知,宮內的其他人,趕快出宮去,而她隻怕?

上官霖想也不敢想,趕緊和木離兩個人帶著慕容衝一路狂奔,直奔出五十裏開外,方停下來休息。

皇宮深宛,一大群的侍衛團團包圍了雲笑和金劍。

上官曜從侍衛後麵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出金劍根本不是慕容衝,即便他拿掉麵具,他也能肯定他隻不過是一個小人物,而他們中了雲笑的調虎離山計。

上官曜的臉色要多難看便有多難看,冷冷嗜血的開口。

“雲笑,莫非你當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我說過,我不怕死,現在慕容想必已出城了,你的皇位也不保了,你就是殺了我這也是事實。”

雲笑冷冷的開口,狂傲至極,一旁的金劍的眼中全是敬佩,這女人身處險境,不燥不亂,夠狂夠傲。

反正她已發了信號,想必伊玉軒他們會殺出去,自已就算被抓住又怎麽樣。

上官曜短時間內不會殺她的,因為他中了她的毒,還有他一定會拿下她,到時候威脅慕容,這樣她短時間內不會有事的。

若不是身上的毒藥沒了,她還想殺死幾個呢,冷冷的瞪視過去。

上官曜聽了她的話,差點吐血,這女人真的有氣死人的本錢,他現在真的想殺了她,但是如果慕容衝被救了出去,那麽她就是一個最好的人質,如果那男人敢亂動,他就要了這女人陪葬。

“來人,拿下他們。”

“是。”

上官曜往後一退,身側的侍衛暗衛還有太監,齊齊的衝了上來,雲笑手中的銀芒一閃,便有刀飛了出去,淩寒銳利,對準身側的一個侍衛便刺了進去,快狠準,令人防不及防,眨眼便殺了一人。

而金劍也不含糊,寶劍一揚,便好似掀起一道銀,和身邊的人打鬥了起來。

不過兩個人略顯單薄了一些,眼看便要被人生擒了,忽然從半空躍過數十人,為首一人黑袍翩飛,頭上戴著一頂黑紗鬥篷,若隱若現間,竟襯得十分的高雅,隻見他一出現,便一揚手,空氣中立刻浮起濃鬱的香味。

“快,閉氣……”雲笑一聞便知道眼前這香味是一種強勁的迷香,而那些侍衛和上官曜防不及防,便中了迷香,雲笑和金劍退後一步站定,警戒的望著從半空翩然而下的人,冷冷的瞪視著他們。

是敵是友,還未可知,還是小心好。

“你們是什麽人?”

雲笑沉著的問,此時竟停下了裏的動作,因為那黑蒙麵人帶來的手下,武功十分的厲害,一出手便解決了很多的侍衛,照這樣看是用不著他們動手了。

為首的黑衣人手一揚,一道白光劃過,竟然是一幅畫像,微弱的燈光下,那畫像之上的人物清晰可見,竟然是,就是自已?

“你是什麽人?”

雲笑驚叫,不明白為什麽自已的畫像在這些人的手裏,可是那黑衣人身形一動,竟快若輕風,人已閃到雲笑的身邊,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他手中多了一方錦帕,捂住了她的嘴巴,雲笑一瞬間頭有些暈,一伸手擊向那黑衣人,一來她是大意了,二來這人武功太高,自已根本就不是對手,冷冷的怒視著他。

你給我等著,別落到我的手裏,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個殺千刀萬刀的家夥。

一側的金劍陡的叫了起來:“你們想幹什麽?”

整個人欺身而上,那為首的黑衣人身形一偏,讓了過來,一伸手攬著雲笑,身形一拭,已如大繃鳥似的展空而起,領著一幫人閃身離去。

金劍緊追著他們的身後而去,可是很快就不見了那些黑衣人的蹤影,他隻得趕快回雲水山莊去稟報主子。

等到上官曜等人醒過來,已是早上了,他躺在**,身邊跪了一地的太監和宮女,更有妃嬪數人,禦醫正在他的身邊忙碌著。

上官曜想到自已功力全失,玉龍符又不見了,心底絕望至極,幾乎看到了自已的末日,揮了手發怒:“滾,全都滾出去,不準任何人進來。”

嚇得一殿的人全都落荒而逃,不知道皇上受了什麽刺激,雖說昨晚上的刺客沒抓住,可也犯不著發這麽大的脾氣啊。

一輛馬車上,慕容衝慢慢的醒過來了,睜眼望了一下身邊,皇弟上官霖還有木離都坐在他的身側,他掀唇笑了一下,那張絕色如玉的臉上,溫潤如水,更添夢幻,慢慢的掉頭望向另一邊,沒看到想見的人,然後滿車廂的張望著。

最後臉色陡沉,翻身急促的坐了起來,朝著上官霖怒喝:“這是怎麽回事,笑兒呢?”

“雲笑她讓我們帶著你先出宮了,她,我們不知道怎麽樣了?”

上官霖沉著的開口,他並不想瞞著皇兄,雲笑為他做的一切,他認為有權讓皇兄知道。

可是沒想到慕容衝身形一動,便朝前麵命令:“馬上掉頭回煙京城去,立刻。”

他俊美出塵的麵容一瞬間由天堂墜入了地獄,眼瞳嗜血殘狠,陰森恐怖,那臉上閃爍著的是蝕骨的寒氣,大手更是緊握成拳,狠狠的捶了下去,身側的高幾應聲而碎,卻沒有像往常那樣發出巨大的威力。

上官霖不動聲色的望著他,皇兄說了這些話,就已經氣力不均了,他怎麽能回去呢,而且想到雲笑在宮中所說的話。

不準讓他回來,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回去。

想到這,上官霖不動聲色的點頭:“是,皇兄。”

人已欺身而上,一掌揚起從後勁打下去,隻見慕容衝怒睜著雙目冷瞪著他,使得上官霖忍不住輕顫了一下,直到皇兄不甘心的閉上眼睛,他才鬆了一口氣,伸手抹著臉上的冷汗,明知道他功力大損,可是仍然讓人膽顫心驚。

“王爺,這?”

“回雲水山莊……”上官霖朝前麵的馬車夫催促,馬車快如閃電,眨眼消失成一個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