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正在參悟口訣的崔漁,均衡道:“徒兒,你且上前來。”“師傅。”崔漁停止參悟,連忙跑上前來看著均衡:“您叫我有什麽事?”
“你既然拜我為師,我需傳你一些保命的本事,免得你日後道果未成,喪了性命。”均衡看著崔漁,語重心長的道:
“同時也傳你一道化解黴運之氣的辦法。”
“請師傅賜法!”崔漁連忙道。
先天魔神賜下的寶物,就算是一根頭發也不寒酸。
“我倒是為你想到一個化解黴運之氣的妙法,喚做:李代桃僵法。”均衡手掌伸出,就見一隻渾身毛發烏黑的烏鴉,出現在了其手中:
“這是烏鴉老祖的先天身軀,乃是無上靈材,具有不可思議之力,不死不滅的本事。正好以仙道符文,為你煉製一道本命符咒。”
隻見均衡手掌伸出,那烏鴉老祖的肉身化作黑煙,在其手中不斷盤桓,然後均衡體內氣機閃爍,一雙眼睛看向崔漁:“造化玉蝶借我一用。”
“師傅,你該不是舍不得,想要趁機將造化玉蝶給訛回去吧?”聽聞對方要借造化玉蝶,崔漁一個激靈,整個人渾身一震,然後立即機警起來,眨巴著眼睛看向均衡。
“說什麽癡話,為師豈會貪圖你的寶物?為師是那種人嗎?”均衡氣的差點岔了氣,手中祭煉的寶物都險些炸開。
“是不是的您老人家自己心中沒有數嗎?”
二人目光相對,對視無言。
均衡老祖最終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而是認真的祭煉著手中寶物:要不是欠的因果太大,老祖我非要叫他知道花兒為什麽會這樣紅。
自己欠下的因果,含淚也要將其補上。
他均衡終究還是個要臉的人。
開天之初,先天魔神淳樸,還沒有後世那種道德淪喪,大家都很講武德。
伴隨著均衡的施展手段,隻見烏鴉魔神的屍體,化作了一道符號,亦或者說是一道符紙。
上書仙文:李代桃僵。四個大字。
“你上前來。”均衡吩咐了句。
“師傅。”崔漁眼巴巴的湊上前來:“這是什麽手段?”
“此乃‘李代桃僵’之術。”均衡撫摸著下巴:“你隻要催動此法門,便可叫身邊之人、身邊之物替你死去。”
“這麽逆天?”崔漁一愣。
“此法有傷天和,那替死之物何其無辜?害之必然有因果,如非緊要不可隨意施展。”均衡看著崔漁,叮囑著其中的禁忌:
“我傳你此法,是叫你渡劫用的。等到你黴運纏身,身上的黴運之氣匯聚起來,叫你害了性命之時,你尋一高德之人故意誆騙挑釁,叫對方出手斬了你,到那時你便可折損對方身上的功德氣數,來化解你身上的黴運,以對方的功德,衝和你身上的黴運之氣。”
“不過此法太過於缺德,不論叫那大德之人斬你,還是你尋人替死,都是有傷天和。轉移因果、命格非大神通大法力不可。視對方的神通、轉移的因果強弱,自身也必須要付出某種代價。法力神通不夠轉移因果法則,就必須要折損自家的精氣神。”
崔漁聞言一雙眼睛看著均衡魔神,心中怪怪的:“怪不得這廝如此倒黴,如此陰險毒辣詭計多端……”
眼見著崔漁看自己的目光有點不太對勁,均衡目光開始變得危險起來:“懂了嗎?”
“弟子不太懂。”崔漁連忙搖頭,還有好多細節沒有把握呢。
“也就是說,施展替死之術,你自身並非是毫無損傷的。”均衡看著崔漁:“一個魔神施展神通斬殺你,與一個尚未化形的妖獸斬殺你,神通偉力能一樣嗎?”
“對方神通的威力不一樣,你付出的代價也就不一樣。”
均衡對著崔漁敦敦教誨:“這替死之術,隻是為你增加一絲渡劫的機會罷了。對方有本事斬殺你一次,就有本事斬殺你第二次,學會了替死之術,不過是多死幾次罷了。你修為這麽弱,隻希望這替死之術能為你多爭取一線機會,好叫我有時間去救你。”
“就你這點修為,平日裏若是沒事,就老老實實的窩在家裏,哪裏也不要去,免得給自己惹上麻煩。”均衡看著崔漁:
“你這一陣風都能吹死的存在,還能招惹到誰?就算你主動去挑釁,神靈都不會注視你的目光。神靈怎麽會注意到螞蟻的挑釁。”
崔漁無言以對,對方說的好有道理,他竟然無言以對。
均衡看了崔漁一眼,然後走到陷阱前,將那符籙扔入陷阱內。
“叮,係統監測到您捕獲了一隻本命咒訣,請問是否煉化收取?”
“煉化。”崔漁心頭一動,咒訣化作流光,直接沒入其魂魄內。
伴隨著周天法力運轉,崔漁忽然心頭湧現出一股奇妙的感覺,就仿佛在那一刻自己可以轉移嫁接所有施加於身上的因果。
“你別膨脹!那都是錯覺,老夫的一口氣所帶來的力量,也不是你能嫁接轉移的。”似乎是看出了崔漁的狀態,醜八怪魔神斜視著崔漁:
“想要施展李代桃僵,有兩個關鍵。第一,就是替身之物。若平日裏身上有意孕養一通靈之物,那通靈之物越強大,你自身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小。若是以先天靈寶作為替身,就算是魔神的力量,你也能轉移豁免,而將所有的代價都轉移到你祭煉的先天靈寶上。第二,就是臨時替身,臨時以周身的活物做李代桃僵之物,所有代價全憑你身上的法力與精氣神血肉。”
說到這裏均衡揚起下巴:“老祖我這裏還有一篇口訣,是為你隱匿天機,躲避災難而創造出來的法門,喚做:天綱變。此口訣乃天道孕育,是一篇無上法門,若論重要性,還在你的大品天仙訣之上,你回去後用心揣摩,不可懈怠。”
均衡一邊說著,手指一點,崔漁隻覺得腦海一點,然後腦海中就多了一些東西。
“還有一門最後的手段,就是關於這造化玉蝶的,乃是你真正翻身脫劫的關鍵。”均衡眼神裏露出一抹凝重,壓在崔漁耳邊低語:“此項神通喚做‘天赦’,與你體內的那道得自於烏鴉老祖的本命靈光先天天憲倒是剛好配合。”
均衡的聲音直接響徹於崔漁的心底:“此神通喚做:天道赦。非十萬火急,情非得已之時,不可動用。”
一邊說著均衡開始傳授崔漁其中的關竅。
崔漁聞言不由的豁然一驚,抬起頭看向均衡,眼神裏露出不敢置信之色:“這豈不就是天道權柄?”
“這就是天道權柄,一旦動用必定十方皆知,到時候就算你脫劫而出,怕也依舊難以逃脫更多人的矚目。”均衡目光深沉:
“這可是最終手段了,一旦動用惹出來的後果,誰也無法預料到。”均衡道。
“天道雖然尚且在孕育,但天道的力量、天條的力量,卻已經貫穿周天萬界,隻是平時隱匿於周天之內,各自運轉沒有統一調合。而這赦令一出,便可臨時將天地意誌統一調和起來,到那時若惹的‘神天’注意,你怕是不得好死。就算脫劫而出,也會被神天追殺。”均衡壓低嗓子道。
“神天是什麽?”崔漁麵帶好奇之色。
“天道是什麽,神天就是什麽。”均衡道。
崔漁聞言有點懵:“既然有了神天,老祖還孕育天道做什麽?人家神天已經出世,在這個世界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你的天道就算出世怕也晚了吧?”
他前世聽人說過,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才是真正得利的人。
人家神天都已經運轉起來統攝這個天地了,哪裏還有你天道什麽事?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這個世界隻能有一個天。
就像是一個手機,隻能有一個係統。有兩個係統、兩個殺毒軟件,那就要打架了。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要殺上九重天,我要斬殺‘逆’,封印神天。”均衡眼神裏露出一抹野心。
“神天誕生於混沌,是屬於魔神的天,而我的天道是大荒的天。混沌的天怎麽能與大荒匹配?混沌的天已經過時了,無法計算統攝大荒萬物,維持大荒的完美運轉。”均衡聲音裏滿是震顫。
神天的大名叫‘大道’,運轉於混沌之中。
崔漁聞言腦子裏閃爍出一道靈光,忽然間想起一個詞語‘盤古開天,大道退天道生’。
“傻孩子,此事和你無關,你就不要打聽了。”均衡麵色唏噓,心中暗自道:這一次,我一定要掀翻大道的統治,叫我的天道成為大荒主流。以後大荒要以我的名字來命名,我要將大荒變成‘鴻荒’。
崔漁心中念轉,一雙眼睛看向醜八怪魔神,腦子裏可憐的腦汁在瘋狂攪動:“他要去挑戰大荒的神天?應該失敗了吧?或者是成功了,然後和神天拚的兩敗俱傷,所以便宜了後來的鴻鈞?這就是後來鴻鈞掌握天道,合道世界的轉折點嗎?怪不得後世沒有關於均衡的傳承,沒有關於均衡大魔神的傳說,他應該是挑戰神天的時候失敗了,然後死在了九重天上。”
想到這裏,崔漁看向醜八怪魔神,不由的眼神裏露出一抹憐憫:可憐!可憐啊!苦恨年年壓金線,卻為他人做嫁衣裳。
“既然是本世界主角鴻鈞繼承了醜八怪魔神的衣缽,獲得了醜八怪魔神的遺澤,那我算不算是鴻鈞的師弟了?以後要是碰見鴻鈞,分家產的時候,那天道是不是有我一半?醜八怪魔神身上的靈寶,是不是也有我一半?”崔漁腦海中雜念閃爍,看向醜八怪魔神的目光也越加詭異。
“你這廝是什麽眼神?”醜八怪魔神被崔漁眼神看得發毛:“有話說話,你這麽看著我做甚?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說?”
“沒什麽!沒什麽!就是在想一些事情的時候,想的有些出神了。”崔漁連忙否定三搖頭。
“你先前的表情,可不像是沒事情的樣子。”醜八怪魔神無語。
“你挑戰神天,勝算的概率大嗎?”崔漁忍不住問了句。“五五開!現在諸神中也有些人已經不滿‘逆’許久,我要是暗中勾結一番,倒也有五分勝算。”均衡道:
“尤其是心主,上次與‘逆’爭鬥起來,與‘逆’已經撕破臉皮。我要是與心主聯合,心主提前用心魔侵襲了神天手下的五方五天,到那時勝算可以達到六成。”
“六成啊!還是不高,太冒險了。”崔漁心有餘悸。
“不低了。想要改天換地,沒有收獲怎麽行?”均衡搖頭:“你不用擔心,我有天道護體,就算失敗,神天也奈何不得我。”
“不是……”崔漁看著均衡,麵色有些糾結:“我不是糾結那個,我是在想,你去討伐神天的時候,要不要提前立個遺囑?然後將財產交代一下?”
“要不然現在就立遺囑?”均衡聞言老臉一黑,胸腔開始顫抖。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你有什麽身價,身上有什麽寶物,全都交代清楚。還有,你的天道,要是死了後一定要留給我繼承,我會繼續秉承你的意誌,繼續討伐神天為你複仇的。”崔漁眼巴巴的看著鴻鈞,自袖子裏掏出一片葉子,遞給了均衡:“你將文書煉製好交給我,也算是做個憑證。”
看著崔漁遞來的文書,均衡臉都黑了:“孽徒!孽徒!休得放肆,你死了我都不會死。我已經煉製天道,與天道同在。就算是戰敗,也不過被神天放逐混沌而已。休得囉嗦,快上前來,為師替你講述天綱變與那李代桃僵法的關竅。”
崔漁嘿嘿一笑,上前恭敬聽講。均衡不講玄之又玄的仙文,此時講述具體的功法,崔漁聽懂了。
時間悠悠,大荒之中日月不轉,崔漁也不知過了多久,天綱變與李代桃僵法盡數掌握。
《天綱變》妙法與後世的《天罡變》隻是諧音而已,並不相同,根本就是兩種功法。
天綱變乃是依據規則變化、天條組合秩序推演而出的妙訣,想要施展變化之術,就需要先獲得對方的本源、血液、精氣神中的一種,然後將其煉化,推演出對方的一切信息,到那時就會具備對方的一切神通、一切法。
“這《大品天仙訣》才是根本。天綱變與替死之術,不過是小道而已,不可過度沉淪。”鴻鈞麵色嚴肅。
崔漁運轉天綱變,一雙大眼睛左右轉動,目光落在了均衡的身上:“師傅,弟子如今練成天綱變,卻沒有施展的機會,不知師傅可否將血液與我一滴,叫弟子嚐試一番天綱變的妙處。”
“別想了,我一口氣都能將你吹死,你還想煉化我的血液?你要是自身法力神通不夠,就算是變化成對方,也催動不得對方的神通,不過是空有其表的樣子貨。”均衡露出一副你別異想天開的表情。
崔漁看著均衡,越看越眼饞,尤其是對方的本命神通:平衡與均天。可真真是逆天的無上大法。
崔漁不說話,隻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均衡。均衡被崔漁看的有些頭皮發麻,無奈道:“我就算將精血給你,你也無法煉化。”
“那你給我能煉化的一絲絲精血。”崔漁眼色裏滿是倔強:“能煉化多少就煉化多少。”
均衡聞言一雙眼睛看著崔漁,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均衡老祖無奈:“誰叫我欠你的。”
說完話口中吐出一口白色氣息:“憑你現在的本事,也就能煉化我的一個‘表皮細胞’,你既然想要煉化,那就拿去吧。”
一邊說著鴻鈞看向不遠處的陷阱,眼神中露出一抹怪異:“還放在那陷阱內?”
“對。”崔漁連連點頭。
“其實我很想知道,咱們第一次見麵,老祖我被陷阱夾住,我要是不能從陷阱裏出來,會有什麽下場。”均衡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崔漁,等候崔漁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