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對於自己的壽數,從來都是心如明鏡,有一個精準的預估。這還是他以後不再修煉的前提下。他要是再修煉,汲取的五衰之氣更多,死的也就更快。
修為越高,死得越快。
當然
五衰之氣也不是沒有上限的,什麽時候侵襲到你根本壽數,就不會再繼續盜取你的壽數,而是化作病機,轉化為各種疾病。
簡單來說,就是五衰氣隻會吞噬你因為修煉而增長的壽數,至於你沒修煉之前的壽數,那叫本來壽數,五衰之氣是不會吞噬你本來壽數的,但是會化作病灶,折損你的本來壽數。吞噬的五衰之氣越多,病灶也就越厲害。
“我他媽這不是白修煉了?好不容易修煉到一百八十年的壽數,一下子給我打回到五十年前。難道說我要是不修煉的話,隻能活到五十歲?”崔漁有些懵逼,悔恨的腸子都要青了。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破罐子破摔,為了突破境界,大肆吸收五衰之氣,但你要看你身體扛不扛得住。
你要是不怕折壽,癌症什麽的找上門來,你隻管不要命的吸收五衰之氣就好了。
那些仙神為什麽會死亡?
就是因為五衰之氣而死亡。
“怎麽辦?”崔漁麵容枯槁,眼神裏露出一抹苦澀。
他的雄心壯誌啊!
他得報複啊!
全都沒了!
消滅於萌芽。
最關鍵的是他的金手指對於五衰之氣沒有反應!
“金手指對於五衰之氣沒有反應,是無法篡奪,還是認為我有力量對抗五衰之氣?”崔漁此時並不絕望,而是仔細思索推演。
“洪荒世界怕是沒有辦法了,洪荒世界要是有對抗五衰劫的辦法,天上的仙人也不會死的一個不剩,就連傳說中的先天靈根蟠桃樹、人參果都枯竭了。
“破滅之力呢?”崔漁心頭一動,他想到了自己還有破滅之力。
自己的金手指之所以無動於衷,莫非是因為破滅之力?
伴隨著崔漁心頭念動,精神世界內破滅之眼閃爍,下一刻就見冥冥之中一縷破滅之力流轉,向著那五衰之力絞殺而去。
破滅之力乃是負能量,是一切正能量的克星,可是孰料崔漁的破滅之力與五衰之氣接觸之後,雙方竟然涇渭分明,誰也不曾侵犯誰。
好消息是五衰之氣對破滅之力沒有侵襲,壞消息是破滅之力也不曾將那五衰之氣給湮滅。
“好奇怪!五衰之力究竟是什麽等級的力量,竟然連破滅之力都奈何不得。”崔漁心中無比震驚,怪不得諸位聖人要遠走他鄉呢,五衰之氣如此難纏,聖人不逃走才怪呢。
“隻能將希望寄托於得自於神秘世界的口訣了,不知道能不能撼動五衰氣。”崔漁此時心亂如麻。
隻是更麻煩的事情沒完,那一縷五衰之氣不但侵襲崔漁的壽命,此時竟然向著崔漁精神世界內的替死符文、金剛圈侵襲了過去,在侵襲上麵的先天元氣。
那替死符文道好些,乃是先天神聖肉身所化,黴運之氣流轉間叫那五衰之氣忌憚,將五衰之氣隔開,但是金剛圈卻沒有那麽好的運道了,先天元氣似乎對於五衰之氣來說乃是大補之物,一股腦的撲了上去。
麵對著五衰氣的侵襲,金剛圈竟然沒有任何反抗之力,隻能任憑五衰之氣侵襲。
雖然這一縷五衰之氣微弱,但隻怕是要不了百年,金剛圈就要淪為廢鐵。
“什麽!!!”見此一幕崔漁大驚失色,但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心中想不出任何的對策。
許久後崔漁似乎恢複了平靜,然後深吸一口氣喃呢道:“也是,五衰氣侵襲一切練氣之物,那先天靈寶當然也在其中。寶物沒了可以再去洪荒請那倒黴蛋魔神祭煉,倒沒什麽大不了的。”
崔漁此時語氣酸溜溜,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趙兄,你醒了?”就在崔漁陷入苦惱之時,門外走來一道高大的身影,手中端著藥碗,略帶痞氣的自門外走了進來。
青年高大英武,渾身上下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風流倜儻,說不出的邪氣,那種痞帥的邪氣,看了後不但不會叫人厭煩,反而會叫人覺得很有魅力。
撲鼻的藥味傳來,崔漁看著青年,眼神裏露出一抹呆滯。
眼前的人樣子有點熟悉,但他叫什麽來著?
他在大荒呆的太久,久遠到在大趙的記憶都開始模糊了。
“趙兄,恭喜你啊,修煉一年,終於誕生氣感,進入了小周天。”青年笑著來到崔漁身前:“先生說你突破小周天,氣機紊亂走岔了路子,給你開了個‘加減老安湯的方子’,承蒙回顧一百文錢,你以後可要記得還我。”
青年一邊說著,將老湯放在了崔漁的手中。
“那個……請問……你是誰啊?”崔漁看著眼前青年,眼神裏露出一抹尷尬。他在神秘世界呆了五萬年,哪裏還記得眼前之人?
青年動作一頓,一雙眼睛瞪著崔漁,眼神中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我是誰?你連我是誰都忘記了?你連我是誰都忘記了?”
崔漁聞言沉默,隻是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青年:“那個,我應該認識你嗎?”
“咱們在同一間屋子住了一年,你說你該不該認得我?”青年反問了句。
崔漁苦笑:“我可能是練功出了岔子,以前的一些記憶,都不太記得了。”
“行功出岔子,傷到了魂魄?”青年一雙眼睛看著崔漁,見到對方神情不似作偽,眼睛頓時亮了。
“我,劉邦!你最好的兄弟。”崔漁聞言狐疑的看著身前青年:“劉邦?這名字倒是怪。”
他想起了前世的漢高祖。
“據說在上古時期,有一位人族大帝漢高祖劉邦斬蛇成道,我父親時常讀史記,最是仰慕漢高祖,於是就給我起了個劉邦的名字。”
“不過這不是重點。”
青年指著崔漁,此時開始信口開河胡說八道:“你這一年來天天找我借錢,吃喝拉撒全都用的是我金子,你欠了我五百兩銀子,你可要記得還給我。”
崔漁聞言眉頭一皺,五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他隻是記憶有些模糊,並非完全不記得了。再說他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看不出眼前青年眼底的心虛?
“有欠條嗎?”崔漁問了句:“或者是憑證,有嗎?”
“咱們兄弟情,要什麽憑證。我說崔漁,你該不會是想要賴賬吧。”劉邦頓時急了:“我和你說,我當初是看你吃不上飯,才好心借給你銀子,你可不能耍無賴。”
“等我記憶恢複了再還你吧。”崔漁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欠青年銀子,此時含糊其辭的道了句:“我昏迷了多少天?”
他現在五衰之氣入體,哪裏還有心思和對方較勁那五百兩銀子。
“不多不少,七天。”劉邦道了句。
“快把藥喝了,你蘇醒的剛剛好,明德道長下午要講解道功的修煉關竅,講解小周天破入大周天的密法,咱們正好去聽。明德道長可是我斜月觀有數的高真大德,十年都未必講課一次,聽人說這次是有趙國的王室大人物在,明德長老想要表現一番,為道觀謀求發展,所以才親自設壇講法,想要將那大人物的子女留下。”
崔漁聞言念頭微動,不露聲色的拿過藥碗:“明德長老很厲害?”
“據說已經得了正赦,你說厲不厲害。”劉邦眼神裏露出一抹灼灼之色。
“正赦?那是什麽境界?”崔漁不解。
“我也不知道。”劉邦道:“我才不過是小周天,哪裏知道更高的境界。我隻知道,這明德長老大有來曆,至於說更多,卻不清楚了。”
“你好生歇著,咱們下去一起去聽道。”劉邦說完話就匆匆的走出屋子。
“麻煩啊!”崔漁吸了一口氣:“這個世界是有元神真人的,元神還算不得天道果位,乃是天道果位前的最後一個境界。但是元神之後的路子卻沒了,元神之後純粹是積蓄法力,然後隻修神通不求道果。”
崔漁心中無數念頭閃爍,看著體內的五衰氣,開始默默運轉功訣:“大周天乃是內煉,先將大周天的法力補全。”
一邊想著,崔漁已經出手,運轉口訣,開始修煉。
他修煉的不再是小周天訣,而是大品天仙訣。
大品天仙訣沒有境界,隻有五行、陰陽、混沌,然後直接成仙。
根據崔漁的了解,道觀內的功法大概也是如此,沒有所謂的境界,都是直指元神妙法。
元神之後因為沒有天道果位,所以大家都是隻修神通不修境界。
大家鬥法,比試的也是神通道法,與修為境界到幹係不大。
大品天仙訣乃是內練法訣,並非一蹴而就,根據崔漁的預測,想要補全大周天法力,還需要七日的時間。
“不錯!不錯!這大品天仙訣居然調動天地間的靈氣快了百倍不止!不愧是從天道中孕育出的口訣。”崔漁運轉功訣暗自稱讚,可是隨即回過神來,麵色詫異道:“不對啊,我從神秘世界獲得的口訣,居然完美契合了洪荒世界,沒有受到絲毫的壓製?這不太正常吧?”
崔漁此時有些不敢置信。
思索許久想不出頭緒,崔漁此時無奈,隻能安心下來修行,同時暗自下定決心,看看能不能找到磨滅五衰之氣的辦法。
太古仙神無數,難道就連磨滅一絲絲五衰之氣的法門都沒有嗎?
“我現在有了造化玉蝶,若是能找到前人對抗五衰之氣的資料,找到前人對抗五衰之氣的心得體會,也會加快我的推演,或許能殺出一條生機。”
崔漁此時心中無數念頭閃爍:“我或許可以走均衡魔神的路子,猶如均衡魔神一般,組建出一個天道。隻是就算組建出天道,天道能扛得住五衰之氣的侵襲嗎?”
“五衰之氣才是最大的阻礙,破除不了五衰之氣的影響,我就算是重組天道,怕也經受不得多少時間,就會被五衰之氣分解掉。”崔漁暗自嘀咕了句。
崔漁心中念頭閃爍,活動了一下筋骨,身軀有些發麻,氣血運轉不暢。
在屋子內走動了片刻,才邁著有些虛弱的步伐,向著門外走去。
斜月觀占地方圓三十畝,立於三星山上。
三星山是指三座大山,按照星空中的福星、壽星、祿星對應起來,呈現一字排列。
俗語雲:三星正南,就要過年。說的就是這三顆星辰。
三星觀略顯老舊,水榭樓台倒也別致,山中花草樹木時常有人修剪,顯得整齊有序。
三星觀在大趙算不得大,但也絕對算不得小,在方圓百裏都是出名的大觀。隻是與大趙那些頂尖的名山大川比起來,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在大趙,道觀分為上觀與下觀。
上觀是什麽樣,崔漁沒聽說過,斜月觀隻能算作是下觀。
崔漁在庭院內活動筋骨,將身上的血液活動開,方才眯起眼睛,一雙眼睛看向遠處山間的花紅綠柳,暫時將亂糟糟的心緒壓了下去。
本來有了金手指,而自己又修出元神,乃是一件好事情,可誰知因為五衰之氣的緣故,好事變成了壞事。
才剛剛理出頭緒,眼見著大好前程就在眼前,誰料到竟然被五衰之氣給侵襲,他心中能好過才怪呢。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啊!我有了如此大造化,掌握了天道的組成規律,未必不能在末法世界殺出一線生機,逆天成仙證道成聖!”崔漁雙拳緊緊握住。
就在崔漁心中無數念頭閃爍時,一道嘲笑聲在耳畔響起:
“喲,咱們看看,是誰在這裏練功呢!原來是你這個小廢柴。”
就在崔漁收工,緩緩吐出一口氣息,耳邊響起一陣陣略顯聒噪的嘲笑。崔漁動作停下,轉過頭去,就見七八個身披道袍,滿臉嘲弄的男子,此時站在一座高山上的涼亭內,此時滿臉嘲弄的看著自己。
對方雖然穿著尋常道袍,但頭頂的翠綠色玉冠,卻是一塊完整的祖母綠雕鑄而成,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光芒,整個腦袋都顯得綠油油一片。
“小廢物,還修煉什麽,一年了才誕生氣感,聽人說你第一次行走小周天,竟然還出現了岔子,暈厥了七天七夜?你要是再不醒來,咱們都挖個坑將你埋了。”青年男子冷笑:“趁早回去告訴你的主子,別癡心妄想了,乖乖地將領地讓出來,否則可別怪咱們不客氣。等我將耐心磨沒,可就不是領地的事情了,到時候將你那廢物小主子一起弄死。”
看著那滿臉戾氣的青年,崔漁一愣,眼神裏寫滿了問號:“你是誰?”
不知道多少萬年過去,他是真的有些記不得了。
“你……”青年聞言頓時麵色大怒。
“沈公子,這廝修煉燒壞了腦子,不但不認得您了,就連我都不認得了,你可千萬莫要放在心上。”就在此時劉邦不知自何處鑽出來,然後來到崔漁身前,對著上方的公子起手一禮,臉上堆滿了笑容。
“修煉燒壞了腦子?”上方的沈公子一愣,認真打量著崔漁,然後縱身一躍竟然輕飄飄的落在了崔漁身前:
“你果然不認得我了?”
“我該認得你嗎?”崔漁滿臉問號。
“不認得好!不認得好!你好生修煉吧,忘記以前的事情,是你的福分。”沈公子竟然莫名一笑,然後看向劉邦:
“照顧好他,他要是恢複了記憶,我唯你是問。”
“公子您放心,這小子交給我就是了。”劉邦滿臉陪笑的湊上前去:“隻是小的前日在賭坊裏輸了五十兩銀子,就連吃酒的錢都沒有了……”
“這裏有一百兩銀子,你拿去花。但這小子要是恢複了記憶,你不但要賠償我的可就不是這一百兩銀子了。”沈公子自身旁的道人腰間撤下一個袋子,將整個錢袋扔了過來,砸在劉邦懷中,然後整個人邁著大步離去。
“沈公子是誰?”看著離去的一行人,崔漁上去問了去。
“大趙第一諸侯:‘成陽侯沈天君’的三兒子沈玉。”劉邦壓低嗓子道。
“哦?”崔漁聞言刹那間腦子裏電光火石之間,陳舊的記憶翻湧而出:“就是太後的那個麵首?”
他想起來了!
修成元神之後,最大的好處就是,很多事情隻要你想,就都能想起來。
即便是過了千萬年,也依舊能想起來。
成陽侯,大趙太後的麵首,亦是號稱大趙第一劍客。
很強的劍客!
昔年乃是先帝身邊的貼身侍衛,曾經做過天子的劍術老師。
昔年先帝才登基,有叛徒謀反,十萬大軍殺到了大趙皇宮外,俘虜了先帝,眼見著塵埃落定,大局落下帷幕,謀朝篡位即將成功,成陽侯一人一劍,偽裝成刺客,混入大軍內,連斬三千叛軍,殺斷了三把寶劍,奪回了先帝,又百步飛劍將那叛軍頭領刺死。
自此後沈信直接封侯,並且成為了天子最為看重的心腹。臨終前更是以江山為托付,可惜成陽侯不但照顧了先帝的江山,更是將先帝的皇後照顧到了**。日日夜夜留宿宮閨,已經成為了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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