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聞言一雙眼睛看著趙初顏,他很想說一句,他其實早就已經突破大周天了,不但突破了大周天,就連元神都凝聚了,直接將突破大周天與領地的秘密告知自己得了,但是崔漁沒敢開口,他才突破小周天,要是和人說自己短短一年就已經突破到元神境界了,隻怕會被人切了片研究。“領地和大周天有什麽關係?”崔漁試探著詢問了句,但是又怕對方不肯告訴自己答案,所以故意以退為進道了句:“當然了,如果涉及到什麽機密,你不方便說就算了。”
趙初顏終究隻活了十幾年,論見識和心智不敵崔漁這個老妖精,聞言連忙開口解釋道:“你莫要誤會,倒也不算是什麽隱秘的事情,我隻是說出來怕你對修行之路失望而已。你既然想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
趙初顏看著崔漁,開口解釋道:“練氣士突破至大周天後,想要繼續走下去,就要立下神靈的神位,擁有屬於自己的神靈領地,比如說是一座山、一條河,而自從昔年大趙先祖橫空出世,橫掃天下間的練氣士後,所有的山河都歸入大趙版圖內,分封給各路諸侯。而練氣士想要突破大周天踏入神靈之路,就少不得山水作為依仗,就少不得要求到各大諸侯的身上。練氣士要仰仗朝廷的鼻息生存,所以你現在知道,一片封地意味著什麽了吧?意味著成陽侯可以培育出屬於自己家中的神靈,乃至於成陽侯自己死後可以長生不死。”
“不對,如果按照你所說,舒女雖然家道中落,但是還應該有神靈守護才對,畢竟舒家地盤還有神靈聽候差遣。”崔漁眼神中滿是不解:“有神靈守護,舒家斷不至於落魄到這等地步。”
聽聞崔漁的話,趙初顏搖了搖頭:“如果舒家的神靈已經背叛了呢?舒家的神靈被成陽侯收買了呢?亦或者舒家神靈不甘心被控製,而是想要反過來控製舒家,舒家的落魄就是他們在背後推黑手呢?”
崔漁聞言心頭一驚,瞳孔不由得急速收縮。
“大趙的土地上,現在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已經沒有空閑的神位了。無數的神靈想要壯大,還有無數的練氣士想要獲得神位,其中的混亂可想而知。”趙初顏看向崔漁:“你有大好前程,犯不著為舒家陪葬,隻要你肯袖手旁觀,我可以出麵調和你與成陽侯的矛盾。我想要將你保下來,成陽侯還是得給我這個麵子呢。”
崔漁聞言看著趙初顏,見到對方眸子認真,心中感受到了對方的真誠,隻是他崔漁並非是忘恩負義的人。
“你意下如何?”趙初顏開口詢問了句。
“你知道嗎?我現在能站在你麵前,身上的銀子還是舒女砸鍋賣鐵湊的。他們姐弟身上已經三年沒換過一件新衣服了,現在每日裏靠著喝粥度日,眼巴巴的等著我能在斜月觀修煉有所成就,然後將他們救出火海。”崔漁幽幽一歎:
“我來的時候,他們姐弟都開始喝稀粥了!”
崔漁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隻是給出了自己的理由和立場,這個理由和立場叫趙初顏無法拒絕。
任誰都不會去輕視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值得嗎?成陽侯的勢力之大,遠遠超乎了你的想象,暗中不知有多少道觀、多少神靈為其所用,滿朝文武又有多少人是他的黨羽?各地邊軍,又有多少人效命於他?你覺得舒家那可憐的姐弟倆還有機會嗎?”趙初顏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眼神中滿是勸告,可以看得出她絕對沒有開玩笑。
崔漁笑了笑並不以為意,凡人眼中難以匹敵的勢力,對於自己來說未必沒有機會。
自己還有一個神秘的世界,隻要在神秘的世界內迅速累積原始資本,將自家的肉身給帶過去,到時候憑借自己半步聖人的境界,恢複修為也不過是短短的幾年時間罷了,足以擺平現實中的一切。
“是很難,但不能不做!不去嚐試一番,又怎麽會知道沒有機會呢?”崔漁一雙眼睛看著趙初顏:“而且,許多很難的事情,對於你們來說很難,但對於我來說卻未必了。”
說到這裏崔漁慢條斯理的將畫布卷好:“更何況,成陽侯如此勢大,我就不信他沒有敵人。”
“今日在下告辭,明日咱們再見麵。”崔漁說完話後腳步輕移,消失在了樓閣中,隻留下趙初顏看著崔漁的背影沉吟不語。
“公主,這小子不知死活,竟然還妄想逆轉局勢和成陽侯作對,簡直是不知死活!別說是他了,就算整個斜月觀下院,在成陽侯麵前也同樣不值一提,隻要成陽侯動動手指,就能叫斜月觀的下院灰飛煙滅,他竟然還敢與成陽侯作對,拒絕了公主的好意,簡直是……。”之前恭迎崔漁進入樓閣中的小婢女此時從一旁的偏殿中走出,聲音中充滿了不屑。
“不可胡說,斜月觀這個下院可不簡單,並沒有看上去那麽不堪一擊。尤其是那條大蛇,絕對是一大霸主,就算是大趙朝廷對這條真龍都很是忌憚,不願意輕易招惹。況且……”趙初顏說到這裏,話語頓了頓,想要說出來的話,又重新咽了回去,然後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的背影:“斜月觀的下院並不簡單,決不可小覷!否則我直接拜入上院就是了,又何必大費周折的來到下院呢?”
趙初顏想到了斜月觀下的那座太古神佛大墓,那座大墓內蘊藏著不可思議的存在,也是她未來能否逆轉命運的關鍵所在。
崔漁走下樓閣,回到自家的住處,卻見宿舍內一片空**,唯有劉邦盤坐在床榻上打坐。
斜月觀是七人一間宿舍,按照往常此時宿舍內應該坐滿了人才是,可此時竟然隻有劉邦一人在運氣周天,顯得很是怪異。
“你回來了?”劉邦睜開眼,看向了崔漁,目光中充滿了好奇:“你小子這幾日有點不太對勁,總覺得你和之前不同了,整日裏早出晚歸神神秘秘的。”
“你的錯覺而已。”崔漁笑眯眯的道了句,然後掃過其餘的床榻:
“他們幾個人呢?”
“聽說咱們得罪了大師兄,連夜搬著行李跑了。”劉邦沒好氣的道:“這群混賬,往日裏跟著老子沒少吃喝,老子可沒少給他們好處,結果一遇見事情就全都跑了,真是沒義氣。”
聽聞此言崔漁笑了笑:“在斜月道觀這一畝三分地,敢得罪大師兄的可沒有幾個人,他們有如此舉動,其實也怪不得他們。”
“就你好心!”劉邦沒好氣的道了句:“隻是你什麽時候攀上公主的?可否為我引薦一番?”
“你家中不缺錢糧,更不缺少官職,認識公主作甚?”崔漁好奇的詢問了句。按照常理來說,這些公子王孫的身邊,可都是匯聚著大麻煩,雖然有人投機取巧選擇站隊,但更多的人選擇明哲保身。
“我家裏的也不是我的,我要是真的能繼承家業,也不會被送到斜月觀來修行。能被送來斜月觀的,能有幾個是有出息的?當然了,公主除外!公主可是我大趙王朝的天之驕女,是大趙王朝唯一有封號、領地的公主。”劉邦壓低嗓子道:
“若能得公主青睞,未來必定平步青雲。你小子真是好手段,平日裏看你不聲不響悶葫蘆一樣,可誰知你竟然巴結上了長公主。”
崔漁看著劉邦:“你如果不怕皇室中的麻煩,想要巴結長公主,我倒是可以為你引薦一番。”
“好兄弟!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劉邦滿臉熱切的湊上前來和崔漁親切的抱在一起,目光中充滿了熱切。
崔漁沒有過多理會劉邦,而是笑眯眯的看著遠處夜色,卻見黑夜中人影綽綽,似乎有人在暗中監視著一切。
崔漁盤坐在床榻上繼續打坐修煉,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修煉法力,隻要法力的修為跟上來,憑借他的本命神通也能應付許多困難。
一夜打坐修煉,第二日沒有長老講道,崔漁再次來到藏書閣整理經書,此時遠處一道鍾聲響起,卻見諸位弟子匯聚過來,那童子田立此時板著臉,掃過場中眾人:“所有新人弟子可曾到齊了?”
“回稟師兄,崔漁不曾到來。”此時大師兄聞喜站出來道。
田立目光掃過人群,果然沒有發現崔漁,然後擺了擺手道:“崔漁整日打掃藏經閣,藏經閣的任務是重中之重,否則萬一裏麵的書籍出現一點紕漏,被蟲子咬了,被耗子磕了,咱們都擔待不起,所以還是要以藏經閣的任務為重。今日山下李員外家有三百畝田地需要開墾,你們隨我下山去鍛煉體魄吧。”
聽聞要開墾三百畝田地,眾位弟子俱都刹那間化作了苦瓜臉,大師兄聞喜更是麵色如土:“田立師兄,藏經閣如此重要,怎麽能叫崔漁這個新弟子看守呢?還是由我去親自看守,叫崔漁下山去鍛煉吧。”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田立頓時眉頭一皺,嚇得大師兄連忙退回隊伍裏。
“下山吧。”田立一聲令下,眾位弟子浩浩****下山而去。
遠處藏經閣內,崔漁站在窗子前,一雙眼睛看向遠方浩**人群,目光中充滿了好奇之色:“有點意思,想不到藏經閣的工作居然叫我脫離了苦海。”
正想著卻見田立向著藏經閣走來,待瞧見崔漁後,頓時滿臉熱切的湊上前來:“崔漁師弟,在藏經閣呆的可還習慣?”
崔漁麵對著田立的熱情一愣,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搞不懂田立心中所想,不知道這廝玩什麽花招。
似乎是看出了崔漁心中的疑惑,田立笑眯眯的道:“傳功長老吩咐過了,叫我日後對師弟多加扶照。您看看這藏經閣呆的可還滿意?您要是不滿意,我立即給您去換。”
聽聞田立這話,崔漁露出笑臉:“不必如此,這藏經閣有許多經卷,我喜歡得很。師兄客氣了,日後有勞師兄扶照。”
崔漁伸手不打笑臉人。
他和田立並無私仇,田立叫諸位弟子下山去幹活,乃是針對所有弟子,並非隻針對他崔漁一個人。
能做朋友的人,崔漁並不想成為敵人。
“師弟日後想要挪個地方,盡管和我說,整個下院我都能說得上話的。”田立笑眯眯的道。
田立這話沒有水分,傳功長老或許不是勢力最大的,但一定是修為最高深的,所以身為高手道童的田立,在斜月道觀內也有很大的麵子。
“師兄客氣,我日後若有需求,定會和師兄說的。”崔漁連忙道。
見到崔漁沒有記恨自己,田立心中放鬆下來,才湊上前來對著崔漁道了句:“那個聞喜,你日後能不得罪,還是盡量不要得罪的好。他有個兄長,在十年前進入上院,據說在上院內闖出了好大的名頭,你要是將他給得罪死,日後去了上院怕是不好過。”
崔漁聽聞聞喜的話,雙手抱拳致謝:“多謝師兄提醒,隻是您也知道,我不是個省油的燈,半點委屈也吃不得。”
“我知道你投靠了公主,但公主在斜月觀內待不了太久,不可能庇佑你一輩子啊。”田立苦心叮囑。
崔漁看著田立,心中若有所思,或許這一番話並非完全出自田立口中,更多是傳功長老對自己的提點。
“我知道了。”崔漁回了句。
見到勸說不動崔漁,田立隻能無奈回返。
而崔漁此時又拿起一張古老的書籍,那是一張古老獸皮,其材質不知,看不出來曆。
“這又是一本太古書籍?”崔漁翻閱書籍打量片刻後,最終目光落在了書籍的前方:“葬經?”
“這是一本記載著葬人法門的葬經?”崔漁拿著獸皮,眼神中露出一抹好奇:“洪荒時期也流行這個嗎?我倒是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