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看著笑眯眯的曹長老,眼神中露出一抹冰冷,當一個人和你說‘我隻是針對這件事,並非針對你個人’的時候,那麽你不用懷疑,他就是在針對你。“曹長老大公無私品德高尚在下佩服,麵對曹長老這等品德高尚之輩,我心中敬佩還來不及,哪裏敢怪罪呢?”崔漁笑眯眯的看著曹長老,臉上的笑容猶如花兒一樣,比曹長老更加燦爛。
看著崔漁那張不漏喜怒的麵孔,曹長老心頭一顫,盯著那張笑眯眯的燦爛笑容,整個人不由得心中顫了顫,一股不妙的預感湧上心頭:“糟糕,這小子不好對付,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日後怕是要麵對這小子的算計了,我以後怕是會有大麻煩。這小子就是個笑麵虎般的人物,怪不得會叫沈家吃虧。”
“你能理解老夫的苦心就好,畢竟這世上的事情,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斜月觀能維持運轉下去,少不得各種規矩的束縛,否則斜月觀也無法延續數萬年之久。”曹長老雖然心中‘mmp’,但臉上堆積著笑容,看起來正義凜然。
“崔漁,速速隨我去後山礦洞服役吧!”就在此時兩位執法弟子聯袂走來,對著崔漁開口道了句。
崔漁對著兩位執法弟子點點頭,扭頭看了一眼滿臉虛偽的二位長老,懶得繼續和這個老小子囉嗦,隻是笑眯眯的道了句:“長老放心,我日後定會好生報答長老的指點,今日長老可是好生為我上了一課。”
崔漁說完話不看曹長老的臉色,轉身直接離去,而曹長老看著崔漁的背影,整個人頓時麵色陰沉下來,瞳孔中流露出一抹殺機:“真以為自己還有翻身的機會嗎?簡直是搞笑!你若是識趣,乖乖的離開此地滾下山,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但是你居然不知死活的繼續留在山中,還自以為反敗為勝破解了我的陰謀,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成陽侯的手段豈是你能破解的?你的劫難才剛剛開始呢!成陽侯既然動手,又豈會給你反撲的機會。”
曹長老嘀咕完後臉上森然瞬間消失,露出一副溫和的笑容對著圍觀的弟子門人點點頭,向著自己的山頭走去。
此次事情就是他針對崔漁的一次陰謀罷了,沒成也就沒成,他身為長老並不會被深究。而且崔漁自己將把柄送上門來,被他抓住也是活該。
二位弟子押送著崔漁,一路上氣氛嚴肅的向著後山走去,隻是到了後山之後,崔漁看著那連綿起伏的群山曲線,不由得瞳孔一縮:“這怎麽看起來有幾分風水大陣的感覺?”
沒錯,就是葬經中說的那種適合埋葬屍體的風水格局!
此時遠處叮叮當當的挖礦聲音傳來,那二位執法弟子領著崔漁來到礦場邊緣的一座小屋,給崔漁分發了背簍和鐵鎬等工具,然後對著崔漁冷冷的道了句:
“所有犯事弟子,每日需要挖掘石頭一方,如果少了沒有飯吃,挖掘數量少於半方,需要承受鞭刑,一日一鞭子,直到扛不住被活活打死。每年那些頭鐵的長老、弟子不在少數,全都死在了咱們的鞭子下,咱們現在提前提醒你,免得到時候你沒飯吃來鬧事,到時候可別怪咱們兄弟皮鞭伺候。”
那弟子手中拿著鞭子揮了揮,鞭子上掛著一根根倒刺,看起來恐怖而又猙獰,若是被鞭子打中皮肉必定會刮去一大片,隻怕是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崔漁沒有多說什麽,拿著工具來到後山,一眼就看到了挖礦的項禽,此時的項禽身上破衣爛衫,臉上裹著一層石灰粉,看起來狼狽不堪。
崔漁看到了項禽,項禽當然也看到了崔漁。看著做曠工打扮的崔漁,項禽眼神中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幸災樂禍的道:“喲,我來看看這是誰啊?這不是修道小天才嗎?怎麽也來後山挖礦了。”
麵對著項禽的嘲諷,崔漁沒有多說,而是掄起鋤頭開始挖掘山石。
“你不是趙公主的寵臣嗎?你犯事了後趙公主沒救你啊?”項禽此時湊過來,冷冷的看著崔漁,眼神中露出危險的光芒。
崔漁這廝陷害他,將他給弄到這裏來挖礦,叫他堂堂王孫威嚴掃地,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勸你最好不要輕易動手,因為吃虧的不一定是我。”崔漁扭頭笑吟吟的看著項禽,眸子裏露出危險的光芒。
項禽想起了崔漁的定身術,於是心中的小念頭被壓了回去,拿著鎬頭來到崔漁的身旁,幸災樂禍的道:“在外麵犯了什麽事?”
崔漁沒有理會項禽,他也看得出來,這廝就是一個肢體發達的莽夫,和他計較簡直是浪費自己的精力。
“我不用猜就知道,必定是成陽侯背後的勢力出手了,你小子得罪了成陽侯還想有好?須知那成陽侯就算是我也要忌憚三分,你區區一個卑賤的奴隸竟然敢忤逆成陽侯的意誌,就算是趙公主也救不了你。真以為投靠趙公主就高枕無憂了?小子,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這個奴隸能理解的,權勢的博弈不是誰的地位高誰就一定占據優勢。”項禽站在崔漁旁邊不斷囉嗦。
崔漁看了項禽一眼,懶得理會這個弱智,開挖石頭並不簡單,要知道就算是有挖機想要挖石頭都很難很難,更別提人力了。
想要人力挖動石頭,最先做的就是用鑿子一點點鑿開縫隙,然後一點點的將縫隙撐大。
不過崔漁掌握破滅之力,想要挖掘石頭並不難,不過小半日就挖掘了一方石頭,然後優哉遊哉的坐在遠處看著項禽。
項禽的力氣很大,尤其是掌握金屬法則異能,可以將金屬化作**滲透入石頭的縫隙內直接將石頭撐開,乃至於石頭內的鐵礦也被項禽掌握,項禽挖掘石頭的動作也就隻比崔漁慢了一點點。
不多時項禽停下動作,然後扭頭看了崔漁一眼,眼神中露出一抹冷笑:“小子,有點意思!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咱們慢慢玩。”
當天崔漁用一方石頭換了幾個白麵饅頭,再配合一些野菜,就算是一日夥食了。
至於說夜晚休息的地方?
完全沒有!
眾位礦山受過的弟子隨意找個礦洞鑽進去,然後抓緊時間打坐練功,免得道行跌落下去。
一日時間平平淡淡沒有任何意外,直至第二日時,崔漁才剛剛挖掘,鎬頭才砸在山石上,忽然就見自己的鐵鎬鎬頭竟然直接化作了一灘鐵水,順著岩石的縫隙向著那岩石縫隙流淌而去,轉眼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見此一幕崔漁愣住,一雙眼睛疑惑的四處打量,很快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看戲的項禽,此時的項禽臉上充滿了得意之色:“小子,沒有了鎬頭,接下來看你如何完成任務,你怕是要餓死在了礦山上。”
崔漁看著項禽,心中已經確認是項禽搗的鬼,在礦山這種地方簡直是項禽的天然主戰場。
“瞅我做什麽?又不是我幹的,就算是我幹的你也要拿出證據來啊!”項禽拿著手中的鎬頭,滿臉嘚瑟的在山石上狠狠的刨了一下,然後得意的看著崔漁,手中鎬頭故意的在石頭上敲擊得叮叮當當作響,對著崔漁耀武揚威。
崔漁見此瞳孔一縮,但是卻沒有衝動,而是幹脆直接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項禽的動作。
鎬頭丟失了的話,可是會受到懲罰的,至少也要多挖掘十幾方的山石才能彌補罪過。而項禽掌握了操控金屬的神通,自己就算是領來了再多的鎬頭,也隻會一個下場。
項禽看著坐在一旁的崔漁,此時滿臉得意的吹著口哨,不斷挖掘著礦石,眼見著晌午將近,崔漁卻一塊石頭都沒有挖掘出來,項禽滿身灰塵得意的看著崔漁道:“小子,你今日不但吃不上飯,那一鞭子也少不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挨幾日,是五日還是七日呢?好像也沒有什麽區別,還真是一個可憐蟲呢!”
到了晌午,項禽拿著石頭去換了饅頭,然後故意坐在崔漁身旁吧唧嘴,使勁的啃著饅頭。
崔漁看著項禽動作,不由得搖了搖頭:“幼稚!”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你小子就是羨慕嫉妒。”項禽聞言反而更加得意的吧唧嘴。
隻是很快項禽就再也笑不出來,因為趙初顏來了。趙初顏不但來了,還提著一個食盒,誘人的烤肉香氣從食盒內傳出,引得周圍人頻頻側目。
“初顏,你是來看我的嗎?”項禽遙遙的看著趙初顏,臉上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拿著饅頭屁顛顛的趕了過去。
“你是誰?”趙初顏看著灰頭土臉的項禽,眼神中露出一抹疑惑。此時的項禽被灰塵籠罩,猶如是一個土人,完全看不出昔年王孫貴族的風采,和她記憶中那個舉手投足間王霸之氣流轉的少年簡直是判若天壤之別,也難怪趙初顏認不出人來。
“我是項禽啊!”項禽連忙道了句,一雙眼睛看著趙初顏手中的食盒,不斷的吞咽著口水。天天在這裏啃饅頭吃野菜,此時嗅到肉味,他已經挪不動腳步了。
“原來是項禽啊,你現在也太淒慘了。”趙初顏看著項禽道了句。
項禽聞言隻覺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感動得一塌糊塗:“公主,你是心疼我……”
隻是不等項禽說完,身前香風飄過趙初顏已經來到了崔漁的麵前,二人有雙修的印記,所以就算是崔漁已經灰頭土臉,但趙初顏依舊直接找到了崔漁。
“你怎麽來了?”崔漁看著趙初顏,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我是來給你占場子的,怕你在這裏被人欺負。”趙初顏笑眯眯的道,一邊說著拿起旁邊水壺,示意崔漁把手伸出來,然後用清水仔細的將崔漁手上灰塵衝洗掉,才打開食盒拿出裏麵的三菜一湯。
水晶肘子、一隻烤雞、一碗紅燒肉,以及大米飯。
“太油膩了。”崔漁看著大油大肉,不由得眉頭一皺。
“本宮怕你在礦山吃苦,虧空了身軀,你還嫌棄油膩?”趙初顏麵色一變,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崔漁看了趙初顏一眼,連忙道:“哪裏哪裏,我隻是說油膩,又沒說不好吃。”崔漁訕訕一笑,拿起筷子開始大快朵頤下來。
“你放心好了,要不了三日,你就可以從這裏走出去了。”趙初顏沒有和崔漁計較,而是低聲安慰道:“隻是事情的結果並不是太理想。”
崔漁不緊不慢的夾起一塊紅燒肉,然後看向趙初顏:“怎麽說?”
“沈玉不會放棄痛打落水狗的機會,這次雖然沒有將你趕下山,但是他也絕不會再給你出頭的機會。我聽人說沈玉一係的人馬暗中不斷活動,似乎要將你發配到趕屍學院。”趙初顏麵色嚴肅道。
崔漁聞言一愣,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整個人不由得眉頭皺起:“趕屍學院?那是什麽?沒聽說斜月觀內還有趕屍學院啊?”
“隻是比較小眾不出名罷了。”趙初顏回了句。
“趕屍學院又能如何?隻要叫我依舊留在學院內,就還有翻轉的機會。”崔漁不以為然。
“趕屍學院可沒那麽簡單,你可知道趕屍學院的來曆?”趙初顏問了句。
崔漁搖頭,拿起燒雞開始啃。
“你可知道如今天下間各大道觀的練氣典籍、各種造化都是從廢墟之中挖掘出來的,那麽你知道是什麽人從廢墟中挖掘出來的嗎?”趙初顏詢問了句。
“趕屍學院?”崔漁啃燒雞的動作頓住。
“不錯,趕屍學院就是專門從那些太古遺跡之中挖掘古物!我聽人說趕屍學院弟子折損數達到了八成!”趙初顏麵色慎重道:“要不然你還是離開道觀吧,本宮也會給你一個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