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手段,簡直將風水大陣之力運用到了極致。”崔漁看著不周山石上迸射出的土黃色大地之力,此時化作浩**雲霧灌入山巔,不由得暗自驚歎對方手段神奇,已經將風水大陣運用的出神入化。

“以五嶽山石為陣,天下山石為用,再以不周山石鎮壓,堪稱可以調動方圓數十萬裏的地脈之力為己用,以方圓數十萬裏的大地之氣滋養自身的屍體,山巔上的那具仙神屍體本來就是神仙出身,再經過如此龐大的地脈孕養數十萬年,究竟會有何等恐怖的造化,簡直是難以估量。”崔漁一雙眼睛落在了不周山石上,眼神中露出一抹心動,此物不論煉製為法寶也好,還是日後用作布陣也罷,都是上等的材料,但是他卻沒有輕舉妄動,免得引起風水大陣變化,驚動了山巔仙神屍體。

崔漁看了一眼大陣,然後化作穿山甲爬了出去,待回到山腳下後現出原形,下一刻就要直接騰空而起向著山巔趕了過去,隻是崔漁的身形才剛剛離地,下一刻一股強大的重力驟然出現,崔漁隻覺得仿佛冥冥中有一座大山壓在身上,刹那間口鼻噴血,直接摔落在地。

“這是大地的重力?”崔漁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液,麵色驚疑不定的爬起身,一雙眼睛感應著天地間的氣機變換,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這已經不單單是風水大陣,更是將土行之力運轉到了極致,對方在土行一道的造詣很是驚人,竟然借助不周山石改變了此地的力場,形成了一股龐大的鎮壓之力。”

“想要登臨山頂,還需要找到上山的入口才是。對方既然修建了龐大的風水大陣,那必定也會留下登山之路,這也是風水大陣格局的一部分。”崔漁爬起身,一雙眼睛左右打量周邊山川地勢,借助風水大陣來推演登山的入口,不過片刻就已經有所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登山入口應該在東南方向。”

崔漁縱身而起,猶如施展輕功一般,在山間茂林中趕路,不過一個時辰就已經繞過大山,來到了東南方向。

才到東南方向,崔漁就已經看到了那登山之路。

登山之路猶如‘一線天’峽穀,有流水從高山上流淌而下,順著那一線天台階衝刷而下。

崔漁幾個閃爍,就已經落在了台階下,抬起頭看向一線天峽穀,那衝刷台階的流水衝擊力並不大,似乎隻為了維持台階的清潔。

“好一座‘升龍大陣’。”崔漁看著從高山上俯衝而下的流水,不由得暗自誇讚一聲,有了這條流水之路,將整座大山都給盤活了,使得這風水大陣多了一種奇妙變化。

“這水可不是一般的水,其內蘊含著殺機,隻是被我的紙錢給安撫陷入了沉睡而已。”崔漁打量片刻,注意到了水流的不同尋常,在水流中似乎有無數細小的蟲子,伴隨著流水而流動,蟲子此時陷入了沉睡狀態,並沒有被驚醒。

崔漁一步邁出直接踏上台階,下一刻崔漁麵色一變:“重力居然變強了?”

崔漁腳步不停,一路向著山巔而去,隻是走了片刻後崔漁就察覺到,從山腳下至山巔籠罩著一層強大的大地力場,其重力居然呈現幾倍的增加。

“也是,上方可是棺槨所在,那神靈怎麽會容忍有人輕而易舉的就接近自己的棺槨呢?”崔漁道了句。

“一個台階就是一倍的重力,此地距離山巔怕不是有數千台階,就算是仙道強者降臨,也要極盡升華才能有希望登臨山巔。而一旦極盡升華,必定會驚動此人暗中布置的後手,如此算計簡直堪稱完美,將一切變化都算了進去。”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但是可惜,你遇見了老祖我!老祖我施展手段將你布置的各種陷阱都安撫了下去。”

崔漁嘴角咧開,眼神中露出一抹得意,下一刻身形直接扭曲變化,化作了均衡魔神的樣子,然後一步邁出身形一陣扭曲,再出現時已經到了山巔。

崔漁當然不會走尋常路,怎麽會完全按照對方的布局走下去?

崔漁在山巔由均衡魔神的樣子化作了本來麵目,一雙眼睛掃過山巔的景象,不由得微微一愣。

整座山頭都被削平,化作了一個三十米的石台,石台上擺放著一個純玉石打造的棺槨,那棺槨上雕刻著延綿起伏的大山,似乎將整個洪荒世界的大山俱都刻印在棺槨上。

尤其是群山之中的不周山,此時竟然閃爍出一道亮光,與大山底部的風水大陣相呼應,接引那浩**的地脈之力灌注於棺槨內,滋潤著棺槨內的屍體。

“好手段!”崔漁暗自稱讚了一聲:“真不敢想象,棺槨中的那個大恐怖,究竟修行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崔漁沒有去動棺槨,而是目光掃過山巔,整個山巔一片光禿禿,除了棺槨之外,唯有一塊巨大的墓碑聳立。

“墓碑?”崔漁邁步走向墓碑,卻見墓碑正反兩麵都刻印著洪荒時期的先天文字,崔漁來到石碑的正麵,一雙眼睛落在了那數千文字上,然後整個人不由得心頭一驚:

“居然是他的墳墓!”

你道是誰?

居然是闡教二代弟子土行孫的墳墓。

“此地居然埋葬著土行孫,此人土遁術登峰造極,對於‘土行’掌握也非同凡人,能有如此造詣也是常理之中。”崔漁看著那墓碑,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畢竟當神話傳說映照入現實,而且還是以如此悲涼結局落幕,他又豈能不悲愴?

土行孫乃是闡教二代弟子,在天下練氣士的眼中,那就是長生不死的仙人,但是長生不死的仙人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更顯得格外淒慘。

崔漁目光落在了石碑上,仔細閱讀著上麵的文字:‘吾乃闡教二代弟子土行孫,尊崇玉清元始天尊為祖師,拜師懼留孫。吾修行大道一路坎坷,拜師後修行不足百載,恰逢天地殺劫,不得不下山應劫,可惜身上殺業太重,殞命於山下,幸得祖師相助,得留一線生機,受封土府星君,被困於天宮億萬載,蹉跎億萬載歲月道行不得進。後又逢末法殺劫,封神榜崩碎,吾有幸從封神榜中脫身而出,隨即轉世輪回,受師傅接引重新踏入練氣之路。’

崔漁一雙眼睛看著石碑,也不由得感慨這些闡教二代弟子都是倒黴蛋,按理說這些人拜師闡教,都應該是獨領**的天之驕子,可惜偏偏遭逢神仙殺劫,一個個喪命於大劫之中,豈不是悲慘?

“原來土行孫在末法大劫之時脫離了封神榜,也不對,我記得封神榜貌似被鴻鈞老祖煉化入彼岸天舟了吧?”崔漁心中細細推演:“或許鴻鈞老祖為了煉製彼岸天舟,需要封神榜的某種功能,所以才在末法大劫的時候,將這群倒黴蛋給踢出了封神榜。”

崔漁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真相,然後繼續向著石碑上的文字看去:“吾轉世輪回之後精修土之大道,欲要重新證就大羅,脫離末法時代,可惜……終究是遲了!吾修行三萬六千載證道太乙,此時聽聞教祖與諸位聖人欲要煉製彼岸天舟,用以超度天下修士,脫離末法苦海,於是吾心頭大震,後祖師召集眾位門下弟子言稱此事,祖師言:‘唯有大羅強者才有資格踏上彼岸天舟隨祖師走通天之路’,於是吾心頭大震,發誓必定要在彼岸天舟煉製出來之前突破大羅金仙之境。”

“隨即祖師講法,言稱教祖鴻鈞為使得門下弟子度過末法大劫,傳下一無上大道,喚作:‘屍道’,此大道另辟蹊徑向死而生,門人弟子若能修持,若死在末法大劫之時,或許有希望重生。吾聽聞此道之後不由嗤之以鼻,什麽度過末法大劫之道?還不是僵屍大道?居然將自己給煉製成僵屍,吾乃堂堂仙人,不屑為之!待到講道結束後,吾立即回去閉關,欲要早日突破大羅金仙境界,好隨祖師踏上通天之路。”

崔漁看到這裏不由得一愣,眼神中露出一抹愕然:“教祖鴻鈞竟然傳下了屍之大道?難道說葬經是教祖鴻鈞開辟的?”

崔漁心中暗自道:“真是巧合,我在那個神秘世界布局,叫均衡大魔神將我的屍道有機會傳遍天下,沒想到教祖鴻鈞居然和我想到一起了。試想一下,天下間所有的仙神都按照我的風水格局葬下,這些強大的風水格局對於我來說猶如無形之物彈指可破,那豈不是所有仙神的造化都等著我挖掘?我和教祖鴻鈞還真是同一類人,怪不得在大千世界能結下交情。”

崔漁口中不斷稱讚,然後繼續向下看:

“洪荒曆無量劫四萬八千年,吾突破大羅金仙之境,吾之天資堪稱天下頂尖。餘欣喜若狂,連忙出關欲要將此事匯報給祖師,可是吾走遍昆侖秘境,不見祖師等人蹤跡,隨即吾前往天宮打探線索,一個驚天霹靂猶如炸雷一般在我的頭頂炸響:於八百年前,祖師與諸位大羅強者,俱都脫離洪荒世界,踏上了彼岸天舟,追尋新的世界。我恨啊!隻差了八百年!隻差了八百年!”

崔漁看著土行孫的字跡,寫到這段話的時候,字跡一陣扭曲,看得出來土行孫的情緒波動不是一般的大。

就差八百年而已,對於仙神級別強者來說,也不過是喝個茶、下個棋、打個盹的功夫,但是土行孫居然就差了這麽一點時間沒有踏上通天之路,被扔在了洪荒世界內,他又豈能不氣急?

“真是個倒黴蛋!”崔漁看著土行孫的字跡,不由得暗自搖頭歎息,這廝簡直是完美的踩踏到了所有的雷點。

修行的時候遇見了神仙殺劫,突破大羅的時候遭遇末法大劫被拋棄,倒黴的一直都是這批倒黴蛋。

崔漁想到了石磯娘娘等人,倒黴的可不都是這批人嗎?

“吾仰天長嘯悲憤莫名,但卻無從宣泄,所幸在祖師洞府內察覺到祖師留下的通天之路地圖,於是下定決心想要踏入混沌,在混沌之中尋找生機,走上那通天之路,追尋祖師的腳步而去,可也不知是哪個該死的王八蛋,這個挨千刀殺的,竟然將洪荒世界的胎膜給封印住了,將我等困在此地。我等不突破混元大羅金仙之境,根本就無法打破天地屏障,吾恨啊!”

崔漁看著土行孫的手書,隻覺得眼前一陣恍惚,似乎看到了一個悲憤莫名的仙人,此時正在仰天咆哮發泄心中的不滿。

崔漁看到這裏想到了外界那些老家夥,一個個藏匿在世界屏障之外,似乎在等候著什麽。以及那世界屏障上的無數封印,不由得替土行孫感到悲哀,那等封印尋常混元大羅金仙也突破不了,非要在聖人境界走了極其深遠境界的大高手,才有機會撕破屏障走出去。

“大概是魔祖等人的後手,這些人生怕自己在通天之路遭遇不測,所以在洪荒世界留下了希望,隻是卻苦了土行孫等人。”崔漁不由得暗自搖頭歎息,土行孫也是一個苦命的娃啊,所有雷點精準踩中。

“吾恨啊!悲憤莫名!”崔漁看到了被土行孫單獨列出來的一行字。

“吾輩被困在洪荒世界內不能掙展,所幸還有一些同輩,吾等合計一處,居然發現了一處漏洞,於是暗中出手擊穿漏洞,可誰知吾腳步慢了一拍,被那該死的石磯娘娘用石頭砸中麵孔,拖延了速度。待我想要再衝出去的時候,已經被擋在了屏障內,那些該死的背後黑手竟然重新封印了世界屏障。”崔漁看到這裏的時候,整個人忽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土行孫實在是太倒黴了,簡直是一個天選的倒黴蛋。

“原來石磯娘娘和土行孫居然還有這等恩怨,可惜石磯娘娘雖然踏上了通天之路,但卻也功敗垂成。”崔漁有些想笑,但是卻又覺得不禮貌,所以還是決定不要笑了。

但是土行孫的遭遇實在是叫人唏噓。

崔漁繼續向石碑看去,此時土行孫筆畫勾勒之間,多了一股恨意:“吾被困在此三千年後,忽然天地變遷,有一日吾忽然多了一縷白發,吾心中大為惶恐,知曉是天人五衰降臨。吾雖然是大羅金仙修為,有萬丈道行在身,但是卻也抵擋不得冥冥之中的五衰大劫。吾不甘心死亡,遍尋靈山大川,走遍各路仙人洞府,踏金鼇、入兜率、闖昆侖、衝雷音,**平福祿壽三仙島嶼,欲要尋找延續壽命的靈藥,但是此時天地間靈藥枯竭,各家福地靈藥紛紛莫名枯死,靈丹妙藥化作了廢丹。”

崔漁看到這裏後不由得一愣:“我似乎是想錯了,五衰大劫降臨之時,各路強者為了續命,早就將天下間所有的物資搜刮一空,所有能用的物資消耗殆盡,怎麽會有造化流傳下來?”

那些活著的強者又不是傻子,在聖人走後怎麽會不去搜刮聖人的遺留?

“這些仙神大幕內,還真是未必有什麽造化。”崔漁心中有些恍惚,扭頭看向土行孫的棺木,不知那棺木內會不會有什麽造化,若說有造化,也就隻能寄希望於棺槨之內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崔漁眉頭皺起的嘀咕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