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是沒有遁法,但是天蓬有啊!
天蓬生而神通,具備掌握天下間各種水的神通,生而能禦萬水。
水遁自然也不在話下。
隻是施展天蓬變,就會有天地異象相隨,影響百裏天地氣象,太過於拉風引人注目,就算是崔漁也壓製不住天蓬的神聖氣息。
先天氣息是遮掩不住的。
崔漁遁水而去,心魔真君一愣,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有點意思。你為何能化作太古天蓬?”
這其實不單單是心魔真君心中的疑問,更是天下間各路強者心中的疑問。
變化形體的異能神通不是沒有,但那都隻是樣子貨。
像他這種化作太古天蓬,就掌握了太古天蓬的種種神通,還是前所未見。
崔漁施展天蓬變,氣息更改百裏天象,頓時惹得八方大能紛紛矚目。
待瞧見一追一逃的二人後,不由的眼神中露出一抹亮光,然後紛紛追了過來。
昆侖洞天墜落,雖然還存有造化,但山河元胎才是最大的造化。
各路強者都是不知修行了多少年,自忖本事、氣運不會比任何人差,此時化作一道流光,紛紛向著崔漁追了過來。
崔漁化作太古天蓬駕馭水汽在前方跑,心魔真君在後麵追。在之後姬無雙與玉先生,此時騎跨龍馬緊隨其後。
還有魔後等人,此時也紛紛出手,緊緊跟隨而來。
唐周、吳起等人也聞風而動,暗中紛紛緊隨其後。
崔漁化作天蓬的遁速絕對不慢,眼見著千山萬水在眼前劃過,崔漁四個蹄子極速彈動,刹那間便是數十裏,三十多個呼吸後,便是五百裏距離。
然後忽然眼前迷霧遮掩,崔漁一時不察,撞入了迷霧之中。
眼見著崔漁撞入迷霧,追隨而來的心魔真君停下腳步,站在迷霧前麵色遲疑。
“這似乎是一個陣法?”玉先生來到迷霧前,看著那遮掩方圓三千裏的迷霧,不由的瞳孔一縮。
隻見那迷霧在空中盤旋,凝聚而不散,內有一股奇妙之力,阻止眾人施展神通探查。
那迷霧之中,有神聖之光流轉,若隱若現異常惹人矚目。
“不對!這迷霧不對勁!”就在此時唐周趕了過來,看著眼前三千裏雲海,眸子中露出一抹嚴肅。
心魔真君看向唐周,抬起雙手詫異道:“閣下莫非是太平道唐周真人當麵?”
“正是貧道,不知閣下是哪位?倒是眼生得很。”唐周回了一禮。
“在下心魔真君。”心魔真君笑眯眯的道。
“原來是真君當麵,請恕在下眼拙。”唐周聽聞對方自報家門,不由的瞳孔一縮,然後抬起雙手回了一禮,心中提起一絲絲戒備。
“道長說這迷霧不正常?”
天空中雪花飄舞,白玉尊從風雪中走來。
“騷包。”唐周看著白玉尊出場的威風,心中忍不住暗自罵了句。
對於天生自帶出場buff的人,他心中能升起好感才怪。
裝逼犯!
用他的話來說:
所有白玉京的人都是裝逼犯!
三千裏雲海,內有金光繚繞,祥瑞之光翻滾,不論眾人怎麽看,都是一副仙家做派,好一副仙人景象。
“之前追擊崔漁的時候,你們可曾看到這三千裏雲海?”唐周問了句。
眾人回想起來,方才反應過來,這雲海先前在遠處看,根本就沒有任何痕跡。待靠近十丈之後,猶如峰回路轉,眼前景象驟然開闊起來。
眾人此時腳步紛紛後退,待退出十丈外後,身前景象盡數消失不見,哪裏還有什麽雲海?眼前不過是尋常花草樹木而已,一座座大山在天地間挺拔聳立。
而眾人前進十丈,眼前豁然開朗,卻發現已經換了新的天地,三千裏雲海在不斷翻滾。
“這是天地大陣?”吳起走上前來,看著眼前翻滾雲海,眼神中露出一抹謹慎。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大陣,這是溝通了法界的先天大陣,隻怕其內有大恐怖。”公羊羽站在雲海前,仔細研究著大陣內奇怪的韻律。
“這是傳說中的仙家聖地,昆侖山的真正造化所在:瑤池。也是西王母的道場!”守誠親自下場,來到了雲海前。
眾人聞言呼吸一頓,然後俱都是猛然轉過頭,一雙雙眼睛看向守誠。
“師弟知道雲海的來曆?”唐周看到守誠到來,開口問詢了一聲。
守誠輕輕一笑:“聽師傅說過,在教中的典籍內也有所記載,隻是師兄平日裏忙於教中事物,沒有時間查看典籍罷了。”
守誠笑著道:“昆侖洞天隻是泛指,就像是大周一樣,指的是整個人族地界。瑤池勝境,才是西王母的休憩之地,猶如人類的鎬京。據典籍記載,瑤池勝境內,西王母指畫雲天,布下一座先天大陣,用來守護昆侖洞天,防止外人闖入。昆侖洞天內的生靈,隻是西王母的子民,而真正的造化之地,蟠桃、甘霖、不老泉,全都在西王母的宮闕之中。”
“道長的意思是說,這迷霧內是西王母的休息之所在,內有瑤池不老泉、蟠桃樹等傳說中的神物?”姬無雙的眼睛賊亮,就像是一雙大燈泡。
“不單單如此,若是西王母在昆侖洞天內坐化,咱們或許有幸目睹傳說中神祇的尊榮。”守誠道。
“那還等什麽?咱們直接衝進去就是了。”張角興致勃勃的從遠處趕來,顯然也是知曉了此地造化,所以才想著來分一杯羹。
“哪裏有那麽簡單,這可是西王母布下的陣法,足足扭曲籠罩三千裏時空,上接法界,下連黃泉。其內時空詭異莫測,現實與法界重疊,稍有不慎就會惹來劫數與詭異。”唐周對張角訓斥了句,就像是長輩對晚輩的教導。
事實上唐周也確實是張角的師兄,貌似教訓起來也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但放在眼下二人的關係上,張角整個人麵孔憋紅,頓在守誠身邊不說話,臉紅脖子粗的站在那裏,一時間竟然被堵的不能言語。
反駁?
貌似反駁不得!
怎麽反駁?
人家說的在理!
但他現在才是太平道掌教,唐周如此說話,和訓兒子一樣,在天下群雄麵前故意折損自己的威風,就是叫自己下不來台,在天下群雄麵前出醜,打擊自己的自信心。
他就是故意的!
想要奪取太平道,摘他唐周的桃子,還要問他唐周樂不樂意。
“嗬嗬,唐周師弟此言倒也在理,不過張角師弟才修行不足三年,哪裏會知曉這等上古隱秘?不知情倒也理所應當。”守誠不著痕跡的為張角化解尷尬。
張角是南華老仙選定的繼承人,他當然要毫無保留的支持南華老仙。
南華老仙選定張角,雖然守誠不以為然,但張角代表的是太平道臉麵,可不能叫張角丟人。
場中眾人俱都是目光詫異的看向太平道三人,心中無數思緒流轉。
姬泰看著場中爭論,心頭泛起一絲絲詫異:
“看來太平道也有麻煩了啊。太平道內部並不穩定,已經開始出現繼承人相爭的事情了。一旦內部出現爭權奪利,隻怕距離衰敗不遠了。沒了南華老仙的彈壓,太平道內部再爭權奪利,必定會將太平道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想到這裏,姬泰心中嗤笑:“區區太平道不成氣候。”
他覺得太平道確實是不成氣候!
除了一個南華老仙、唐周算得上是人物,其餘者不過是莽夫罷了,根本就不是守天下、鎮守乾坤的料。
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場中眾位大能竟然已經將太平道的底細給摸清。
太平道雖然是現在天下間第一大宗門,看似強盛無比,但卻也是烈火鼎烹。一旦南華遭受劫數,太平道必定各自為政,四分五裂。
“現在怎麽辦?道長要是知道這昆侖勝境的事情,不妨都說出來,教大家一起參謀參謀。”玉先生此時笑眯眯的道了句。
守誠到也不藏著掖著:“你等不知,這昆侖秘境被大陣籠罩,我等想要進入其中,還需要想辦法鎮壓了這昆侖山的大陣,阻止了昆侖山大陣的運轉。這迷霧不單單能困住人,更能將人化作大陣中的傀儡。諸位要是有本事的,不妨施展出來,將這大陣給破了。”
此言落下,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沉默不發一言。
“我來試試他的大陣。”唐周身形扭曲,刹那間場中多出一具分身,那分身一步邁出,徑直向大陣深處走去,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才走出五步,忽然迷霧中一股寒風劃過,那分身竟然被冰封住。
大陣外的唐周眉頭一皺:“才走五步?這不可能!”
然後默默運轉神通,下一刻大陣內被冰封的分身竟然化作了一道金光,然後衝出飛回唐周體內。
眾人俱都是眼巴巴的看向唐周。
“法界!”
唐周指了指虛空:“這一片虛空,法界與現實世界的屏障被打通了,那些法界恐怖的詭異將會毫無阻礙的降臨陽世。咱們想要進去,除了破開大陣,就是直接殺進去。”
“那崔漁此時怕是已經遭遇劫數,法界的恐怖存在就連我等遇見也棘手不已,更何況是那個混賬?”唐周的聲音中露出一抹惋惜。
玉先生扭過頭,眉心眼睛開合,一道金光迸射出,徑直向雲海照射了過去。
就見那金光過處,雲海竟然變得透明,迷霧在逐漸散開。
可是散開的迷霧中,露出一道道恐怖猙獰的人影,那來自於法界的扭曲、混亂規則所化成的無序生物,更是叫人看的毛骨悚然。
有白色毛茸茸的影子,在迷霧中漫無目的的穿梭,所過之處虛空都似乎凍結。
還有那奇形怪狀,血紅色的蚊子,在迷霧中飛舞。
有一條蜿蜒流轉的河流,河流內流淌的是殷紅血液,似乎有不知多少餓鬼在其中咆哮掙紮。
還有長著四個腦袋的怪物,散發出奇怪的聲音,音波過處萬物化作齏粉。好在那音波觸碰到迷霧邊緣,竟然自動消失不見。
還有一道道若隱若現的怪物,在迷霧的更深處走著。
可惜
玉先生就算是有神明的眼睛,卻也隻能看出十裏地。
十裏之外,一片迷霧。
人群中
朱悟能看著迷霧,眉頭不由的皺起:“崔漁呢?崔漁怎麽不見了蹤跡?崔漁難道被法界的那些詭異給弄死了?不會吧?那小子太邪門,比法界的那些詭異還要邪門,會被法界的詭異給弄死?”
要說別人死了,他倒是有幾分相信,可要是說崔漁那個禍害死了,他可是親身感受到過攪屎棍的威力。
崔漁身上的詭異,沒有經曆過的人,是絕不會相信的。
“崔漁死了,山河胚胎就在崔漁的身上,諸位想要山河胚胎,隻能親自前往雲海大陣走一遭了。”姬無雙笑了。
崔漁死了,他正好將鍋扣在崔漁的身上,到時候死無對證,誰能說自己的不是?
“嗬嗬,都是你一家之言,故意混淆是非想要迷惑咱們。崔漁都被你搜身了,咱們可是親眼所見,那廝身上根本就沒有山河元胎,這世上也沒有人能造假山河元胎。你想要混淆黑白蒙蔽是非,咱們可不答應呢。”心魔真君看向了姬無雙:“那山河元胎分明落在了你的手中,你是什麽眼光?假貨能騙得過你的眼睛?你身旁的那位,可是神魔眼睛呢!能瞞得過你,還能瞞得過他嗎?”
玉先生無辜躺槍,收回了目光,心中不由的一突:“神魔眼睛?他怎麽知道我有神魔眼睛?”
神魔眼睛的事情,他可是除了崔漁之外,第二個人都沒有提起過。
“我的眼睛要是神魔眼睛,早就直接化作半神了,哪裏還用得著被那小子戲耍?”玉先生不承認,打死也不承認。
心魔真君輕輕一笑:“諸位,你們既然進不去,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話竟然直接邁步走入迷霧內,身軀化作了一道黑煙,消失不見蹤跡。
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抬起頭看向遠方,目光裏露出一抹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