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以為宮南北死了,在六十年前死在了米豬手中,卻不知宮南北遇見了老酸儒,被老酸儒在雪地裏撿回了一條命。

那個時候老酸儒落魄的從學宮中走出,遇見了同樣被人打成狗的宮南北。

宮南北雖然差點被米豬打死,但是他一點都不服。

這孫子太苟了,簡直是苟到了極點,自己被對方暗算,用神農鼎砸了一下。

不是米豬修為高,是那神農鼎的威力太強。

這些年來宮南北四處探尋,想要探尋一把能對抗神農鼎的寶劍,可惜始終都沒有下落。

好不容易大梁城內出現一把先天神劍,但是卻又不認可自己的劍道。

幾十年來,宮南北修為又有增益,此時見到米豬竟然主動送上門來,宮南北當然要新仇舊恨一起算。

隻要不被米豬埋伏,用神農鼎困住,米豬絕不是他的對手。

米豬奔逃,看著追趕而至的宮南北,心中卻早有打算。

他既然敢來大梁城尋找宮南北,那就絕不做沒把握的事情。

“六十年了,我的神農鼎早就祭煉的今非昔比,今日正要叫你看看我九州大陣的厲害。”隻見米豬手掌伸出,多了一尊古樸的小鼎。

然後就見米豬輕輕一拍,神農鼎竟然化作九尊。

“誰能想到,當年人皇神農早就為人族留下後手,九州鼎可以鎮壓我人族疆土,為我人道之至寶。尤其是九州大陣,可以調動整個九州地脈的力量。”米豬拿著九州鼎,正要布置九州大陣,可是忽然間冥冥中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又一次襲來。

這一次感覺比上次還要強烈,就連他手中的九州鼎都散發出一縷微光,想要阻擋那股力量,可是卻無能為力,那股微光直接穿透了他的九州鼎。

恍惚中米豬似乎看到了一個稻草人,在稻草人周身布置著九盞燈火,有一人站在稻草人前,對自己輕輕下拜。

準確來說,是對著稻草人下拜。

他覺醒神農血脈,掌握天下百草。就算是腐朽的草木,依舊掌握在他的手中。

“暗算我!此人竟然在暗算我。”米豬猛然驚醒,目光中充斥著驚疑不定:“這是什麽手段?竟然直接撼動我的靈魂?”

米豬慌了神,能隔著千百裏,直接撼動自己神魂的詭異手段,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要是不能破了對方的法術,就算是我能用天下草木替死,怕也難逃此劫。隻要對方施展詭異之術完畢,就是我身死道消之時。”米豬心中惶恐,他從未遇見過這等詭異的手段。

看著追蹤而至的宮南北,下一刻將九州鼎收起,接著腳下一棵小草扭曲,化作了自己模樣向遠處跑去,而他本體向大梁城內趕了去。

他要找到崔漁,破了這該死的詭異手段。

心中感應,想要感應崔漁院子裏的草木直接遁過去,可是不知為何,他竟然對崔漁院子裏的草木毫無感應。

就好像崔漁院子裏根本就沒有草木一樣。

“不可能啊。”米豬身形消失,再出現已經到了崔漁家隔壁,看著崔漁家院子裏灼灼盛開的桃花,眼神中露出一抹忌憚。

確實,他感受不到崔漁院子裏草木的氣息。

崔漁小院內

崔漁祭拜完畢後走出屋子,一雙眼睛看著院子裏的桃花,眼神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陰陽圖確實是好用,雖然沒有開天辟地,定天地地水風火的力量,可是卻依舊具備不可思議的神力。師兄說非五絕之地不能將他擒住,可我的陰陽二氣尚且在五行之氣上呢。”崔漁露出一抹得意。

而且他的陰陽二氣還是先天陰陽二氣,伴隨著小世界成長,建木的成長,陰陽二氣誕生的也越來越多,崔漁能調動的陰陽二氣力量也越來越多。

至少籠罩自己的院子,沒有什麽問題。

就在崔漁心中念轉之時,門外傳來夥計的叩門聲:“爺,那個來鬧事的胖子,又來拜訪了。”

“他還敢來?請他進來。”崔漁道。

不多時,就見米豬從院子外走了進來,隻是來到院子門口,腳步忽然頓住。

“怎麽不進來?”崔漁看著米豬。

米豬一隻腳站在門外,一隻腳站在門內,此時臉上表情變幻不定:“不可能!”

他能感受得到,崔漁院子裏的天地五行之氣被禁錮了,被一種奇怪的秩序鎮壓住。他就算是血脈者,也調動不得崔漁院子裏的五行之氣。

“五絕地。”米豬的眼神中滿是驚悚的看著崔漁。

崔漁笑了笑:“不敢進來嗎?”

“有何不敢。”米豬邁著大步走了進來,感受著院子裏沒有絲毫五行之氣的流轉,米豬的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悚:

“你是怎麽做到的?”

“化身?”崔漁看著米豬。

“是化身。”米豬道。

崔漁見此笑了笑,然後請米豬坐下:“就連見我這麽一個神通都沒有煉成的小輩,也要化身進入嗎?”

“我米豬的人生信條是絕不小瞧任何人。”米豬看著崔漁:“將那個稻草人給我。”

崔漁愣住:“你知道我的手段?”

“稻草人也是稻草做的。”米豬一雙眼睛看著崔漁。

“你要有本事搶走,就直接動手就是,我如今和你們米家可是沒有什麽好說的。”崔漁也不囉嗦,直接一拳砸在鼻子上。

“撲~”

下一刻一大口三昧真火噴出,在空中炸開,向著米豬籠罩了過去。

現在的崔漁,修煉了百滴神血,三昧真火倒算是小成了。

“神火!”

米豬一聲慘叫,竟然連反抗都做不到,刹那間化作了灰燼。

崔漁一愣:“這麽弱?不對,他操控天下草木,掌握青木不死身,那我的三昧真火乃是天地間最為厲害的火焰之一,豈不是專門克他?原來這廝不是沒有弱點,而是懼怕神火。”

站在院子裏,崔漁忽然笑了,大袖一卷竟然將院子裏的陰陽二氣給收起來。

隻見那陰陽二氣就像是一層灰白的輕紗,鋪在了院子裏的建築物、草木之上。

伴隨著崔漁的袖裏乾坤劃過,那一團陰陽二氣被卷起,被崔漁收入了袖子裏,重新送入小世界內。

“三昧真火!三昧真火!”崔漁忽然笑出聲,然後轉身走入屋子內:“不過這廝的天賦異能實在是厲害,就連枯朽的稻草都能操控,簡直可怕到了極點。”

隻是崔漁話語落下,屋子裏的稻草人竟然轉化為青綠色,然後猛然睜開眼,邁開腿就要跑出去。

崔漁看到那稻草人的動作,整個人不由得愣住:“釘頭七箭還能這麽破?”

下一刻袖裏乾坤施展,直接將稻草人給抓了回去。

“崔漁,你敢暗算我,我和你沒完。”稻草人怒視著崔漁。

崔漁笑了笑,下一刻拿出縛龍鎖,直接化作絲線將稻草人給綁住。

“等你有辦法破了我的三昧真火,再來和我說報仇吧!”

米鋪外

人群之中

某一個毫不起眼排隊等候印刷的略胖之人,身上穿著老舊的破衣裳,麵色謙卑的對著左右平民露出笑容,時不時的與身旁平民談笑。

就在某一刻,忽然其身軀一個哆嗦,猛的睜開眼看向崔漁的米鋪,一雙眼睛似乎能看穿城牆牆壁,將後院的一切盡數收之於眼底,猛然一聲驚呼:“三昧真火!三昧真火!”

“該死的,這世上怎麽還會有三昧真火這種可怕的東西。三昧真火不是太古時期的大神通嗎?據說早就消失在了時光長河深處,再也沒有人能精氣神三寶合一練就三昧真火了。”

“這神通專克我米家之人啊!此子留不得!”米豬也不領神魔米了,轉身就要走。

可是不等走多遠,忽然一道呼喚聲傳來:“可是米竺兄弟?”

米豬腳步一頓,扭頭望去,詫異道:“顏渠。”

“奧,我知道了,想不到這小子竟然將你也驚動了。”米豬看著顏渠,恍然大悟。

顏渠是禮聖人的弟子,名動鎬京。米豬是鎬京天驕,雙方自然有所交集。

看著顏渠,米豬笑了:“這是自己的天然盟友啊。”

“走,去喝一杯?”米豬笑眯眯的走上去,摟住了顏渠的肩膀,二人勾肩搭背的來到一處酒樓。

“這老酸儒似乎要出頭了啊。再不壓製下去,隻怕要成聖了。”米豬看向顏渠,端起酒水喝了一口。

“有孟聖人和宮南北盯著,想要壓製對方,何其之難?”顏渠搖了搖頭,聲音中充滿了無奈。

“不如咱們聯手如何?”米豬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你我聯手,必定可以踏平那區區一間小小的米鋪。”

“直接動手怕是不好,你不知道現在宮南北有多可怕。他在老儒生的旁邊聽經,修為突飛猛進,早就超過了你的預想之外。尤其那一手平衡神通,更是精進了幾分。堪稱無敵手,隻怕你我拿不下他。”顏渠搖了搖頭。

“區區六十年,有那麽邪乎?”米豬有點不敢置信。

“宮南北已經開始參悟法界了。而且現在宮南北是為浩然一脈辦事,你此時對付宮南北,就是壞了浩然一脈的事,你說日後孟聖人會不會找你麻煩?”顏渠道。

米豬聞言忽然沉默。

他想到了崔漁的三昧真火,他還真是狗咬刺蝟無法下口。

就算是他修為比崔漁高的太多,可是依舊不頂用啊!

天然克製!

活了再多年歲的樹木,也會懼怕火苗。

“你將我叫來,不會隻是為了和我說這些吧?”米豬問了一句。

“我想要求道兄一件事情。”顏渠咧嘴一笑。他現在所需要的契機有了!

“什麽事?”

“買米。對付崔漁!我想,咱們是可以合作的!”

崔漁的小屋內

看著屋子裏的稻草人,崔漁有些發呆:“也不知道老儒生能不能渡過這一劫,老儒生要是渡不過去,大梁城無人保護,到時候所有因果都要落在我頭上不可。”

崔漁也心中發愁。

時間悠悠,彈指間就是半個月。

崔漁躲在小樓內安心的修行武道,日夜祭祀稻草人,禮聖人一脈也終於開始出招了。

大梁城內的某一座屋子內

顏渠手中打著小算盤,小算盤劈裏啪啦作響,敲的都要冒煙了。

在其對麵,米豬昏昏沉沉,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對勁。

“師兄,您簡直是天才。崔漁要是知道你的辦法,肯定氣的肺都要炸了。”米豬看著窗子外匯聚起來的車水龍馬,驚歎於顏渠的手段,不由得歎為觀止。

就是如眼下這樣,顏渠也開始雕版印刷,也開始給普通百姓發米。

而且顏渠發放的米,比崔漁給的還要多一碗。

一時間現場火爆,無數的百姓蜂擁而至。

“叫你準備批判李銘的雕版印刷,可是準備好了?”顏渠問了句。

“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外麵開始印刷了。”米豬道。

“咱們是打不過宮南北,不好明麵上直接出手,但咱們可以和他文明競爭,注意調動米糧,可千萬不能出現問題。”顏渠叮囑了句。

“我已經聯係上了家裏的人,米家做糧食生意,操控三百六十五路諸侯國內的糧價,有家裏人的支持,咱們當然不會缺少米麵。”那米豬笑著道:“用崔漁的東西,去打敗崔漁,崔漁要是知道咱們的辦法,一定會氣急敗壞的。”

崔家鋪子內

崔漁正在小樓上練武,不斷錘煉身軀內的筋脈,忽然一陣急促的叫門聲傳來:“崔師弟,出大事了。”

崔漁練武動作一頓,然後緩緩收功,打開門就看到了滿臉陰霾的宮南北。

“發生了什麽?”崔漁看著宮南北的動作,不由得愣住。

在他記憶中的宮南北,可是一直冷靜沉穩,似乎天塌不驚,什麽時候有這種慌張的樣子了?

“你跟我來。”

宮南北拉扯著崔漁,一路來到了米鋪,卻見米鋪前如今門可羅雀,往日裏擁擠的車馬商販,此時竟然全都不見了蹤跡。

“發生了什麽?”崔漁問了句。

“有人和咱們做對,竟然用同樣的方式,去攻擊老儒生。那些人將攻擊老儒生的文章,烙印在車馬上。而且對方給的米,比咱們給的還要多,足足有四碗米。”宮南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