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聞言愣住:“他們哪裏來的米?這些萬惡的大地主、大貴族都這麽豪橫了嗎?”
貴族是什麽?
寧願東西壞掉,也絕不會施舍給窮人,現在竟然發善心做好事,怎麽可能?
供百萬人領取的口糧,崔漁很好奇對方是哪裏來的糧食。
不單單崔漁好奇,宮南北更是心中好奇。
要知道,一人四碗糧食,那可是兩三天的口糧。
每日都要養活大梁城內的百萬人,這麽大的消耗,就算是一個國主也承受不起的。
遙遙的就見崔漁對門的鋪子,整條街都被包下來,無數的夥計興高采烈的散發著米麵的同時,不斷在印刷著各種文字。
毫無疑問,這些文字都是批評老儒生的。
對方光明正大的打擂台。
“他們舍得拿出這麽多米?”崔漁皺眉。
他察覺到了麻煩,要是對方當真如此狗的話,隻怕自己想要相助老儒生的手段怕是要破滅了。
“我去探察一番。”宮南北道。
宮南北遠去,崔漁站在院子裏,一雙眼睛看著對麵的車水龍馬,表情顯得格外怪異。
沒讓崔漁等多久,就見宮南北麵色怪異的走了回來。
“怎麽了?”崔漁看到宮南北的麵色,知曉其中有異。
“你的米不是真的米?”宮南北詫異的看著崔漁。
他還真不認識神魔米。
除了那些大勢力,誰見過神魔米?
“怎麽不是米了?那就是米啊?”崔漁一愣。
“你的米是用神通變化出來的對不對?”宮南北道了句。
“師兄知道了?”崔漁詫異道。
“師弟,你好本事啊。這麽多的神魔米,你找誰做的?”宮南北是絕不相信崔漁能製作出神魔米。
崔漁眉頭皺起:“有什麽問題嗎?”
他還以為百姓吃了物質轉化的米後,出現了不適應,有什麽後遺症。
“吃了神魔米,可以相助普通人覺醒祖上血脈。可以相助血脈者精粹身軀內的血脈,以更快速度到達巔峰狀態,你說有什麽問題。”宮南北無語的看著崔漁:“那公羊書院的人都是老狐狸,竟然將你的神魔米從百姓手中回收過去。然後再將神魔米賣到鎬京、天下各路諸侯的領地大賺一筆,你說有什麽問題沒有。”
“那些普通的米,就是他們用神魔米換的。神魔米價值無量,一碗神魔米,就算是幾十碗米飯也不換啊。”宮南北氣的捶胸頓足。
這都什麽事啊!
用崔漁的神魔米,換取普通的大米,來和崔漁做對。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哪裏知道神魔米和普通米的區別?
崔漁聽聞這話,也是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裏,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他娘的,這是誰出的主意?人才啊。”
確實是人才!
崔漁要是想不到解決的辦法,那就隻能被對方利用。
崔漁此時覺得難辦了,一雙眼睛看向宮南北:“怎麽辦?”
“咱們直接將神魔米去親自置換成普通的米,沒了對方賺差價,麻煩自然而然就解決了。”宮南北道。
“你有辦法換取大量口糧米?”崔漁看向宮南北。
宮南北聞言搖頭:“沒有辦法。”
然後二人大眼瞪小眼,樓閣頓時陷入了安靜。
“現在怎麽辦?”宮南北問了句。
崔漁吸了一口氣:“等。”
“等?”宮南北不解。
“咱們的活動停止。沒有咱們的供給,對方能支持幾日?對方總不能虧本做生意,到時候百姓察覺到上當受騙,可就好看了。”崔漁笑眯眯的道。
這才短短幾日,崔漁就算是神魔米不要錢的撒出去,可又能撒出去多少?
他雇用了二十幾個夥計,每個夥計一個時辰能服務兩百個顧客撐死了。
杯水車薪而已!
“還要想個辦法,將神魔米置換成普通的大米。”崔漁手指敲擊著桌子。
崔漁將米鋪停掉,思索解決的辦法。
他是能轉化出神魔米,但沒有銷路怎麽辦?
宮南北聞言沉默:“你有辦法?”
崔漁沉默,許久後才道:“沒辦法啊。”
他確實是沒有辦法,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崔漁在這裏心思萬千的思索破局的辦法,某一座酒樓內,顏渠看著手中的文書,不緊不慢的聽著應雄回報:
“大人,崔漁的鋪子停下來了。”
“是嗎?在我預料之中。崔漁不是傻子,咱們回收神魔米的動靜瞞不過他。”顏渠看書的動作頓住。
“大人,對方的鋪子停了,接下來該怎麽辦?”應雄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咱們的鋪子也停了吧,畢竟這年頭米麵也很珍貴的。”顏渠道。
“可是咱們要是將米麵鋪子停了,對方要是再重新開張怎麽辦?”應雄道。
“那就在重新開張就好了。”顏渠道。
“百姓會怎麽想?會不會覺得咱們在糊弄人?戲耍他們?”應雄小心翼翼的道。
“那又如何?百姓都是趨利的。我用三碗米換他們的四碗米,他們會拒絕嗎?”顏渠問了句。
“當然不會拒絕。”應雄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
“你記住了,咱們不是免費發米,而是要百姓拿神魔米,來咱們這裏置換四碗普通的米。那些百姓拿不出神魔米,咱們為什麽要置換?”顏渠巧妙的偷換了一個概念,聽的應雄目瞪口呆,萬萬想不到話竟然還能這麽說。
“而且,崔漁隻怕是要有麻煩了,他忽然停了神魔米的供應,那些被烙印了篇章的販夫走卒如何肯答應?隻怕是會聚集起來鬧事了。”顏渠意有所指。
“鬧事?”應雄聞言一愣。
“你說那些販夫走卒,會不會去找對方賠烙印的錢?”顏渠笑眯眯的道。
“師兄高明,小人這就去安排。”
應雄愣了一下,然後迅速下樓去安排。
崔漁才停下第二日,正在後院練武,忽然隻聽遠處一道道嘈雜聲響,然後就見小二從前院奔來:“老板,不好了。那些車馬老板、販夫走卒的來鬧事,說咱們違背合約,吵鬧著要領米。”
崔漁眉頭一皺:“混賬。我早就和他們清帳了?難道還要賴上我不成?”
“現在那些老板,都聚在外麵鬧事呢。”小二急的滿頭是汗,雙腿都在哆嗦。
崔漁眉毛抖了抖:“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能來硬的,畢竟以後還要繼續給老儒生打廣告呢。”崔漁心中無數念頭閃爍:“我能不能塑造出一種米,隻要是七八日沒有吃完,就會重新變成石頭。那公羊書院收取了無數的神魔米,必然都要砸在手中。甚至於賣給了遠處的大貴族,那大貴族察覺到被坑之後,也要反過來找麻煩。”
崔漁心中無數念頭閃爍,對著小二吩咐了句:“你去和他們說,就說咱們的米暫時沒有了,要依靠掌櫃的去進貨。還要個三五日,那些米才能進貨回來。”
將小二打發出去,崔漁開始嚐試控製力度,不斷的嚐試著轉化神魔米,將神魔米的永久轉化,化作短時間有效。
“就是物質轉化的作用時間需要控製一下。”崔漁若有所思。
時間匆匆而過
彈指間便又是三日時間
經過三日的實踐,崔漁終於找到了操控物質轉化顯化時間的辦法。
“師弟,可還有辦法?你要是再不想出辦法,隻怕街頭上那些馬車上的文字,都要被清除幹淨了。”宮南北急匆匆的走入屋子裏。
“想到辦法了,師兄莫要驚慌,我定要那公羊書院吃不了兜著走。”崔漁拿出乾坤袋,對著宮南北道:“你等著看好戲吧。”
崔漁又將那倉房填滿,然後邁步來到前院,透過門縫看著外麵冷清的街道,對麵緊閉的鋪子,整個人眼神中露出一抹耐人尋味:“對麵的鋪子關了?”
“回稟大爺,昨日就關了。”小二道。
崔漁撫摸著下巴,囑咐小二道:“告訴外麵,咱們重新開張。”
小二聞言一愣,然後也不多說,乖巧的打開大門。
顏渠小院
顏渠正坐在小院中看書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應雄從門外闖了進來:“師兄,不好了!那崔漁竟然又開門了。”
“又開門了?”顏渠一愣,手中書卷放下:“賣的是什麽米?”
“還是之前的那種米。”應雄道。
聽聞應雄的話,顏渠愣住:“怎麽會?不應該啊。”
“去,將那米給我取一碗來。”顏渠吩咐了句。
應雄轉身而去。
顏渠目光偏轉,看向了眼神有些呆滯的米豬,自從兩日前,米豬就開始越來越癡呆,常常一個人站在屋子裏神遊物外,看起來格外不正常。
“道兄覺得,崔漁此次重新開張,可是有什麽問題?”顏渠問了句。
“什麽?”米豬呆呆的轉過頭。
“崔漁此次重新開張,可是有什麽問題?”顏渠問了句。
“問題什麽問題?”米豬目光有些呆滯。
“咱們先前逼得崔漁關了鋪子,現在對方竟然又重新開張,難道是找到渠道,將神魔米置換成了普通的米?”顏渠眼神中露出一抹擔憂。
聽聞顏渠的話,米豬斷然搖頭否決:“不可能!絕無可能!天下糧米的調動,都在我米家的掌控之中。崔漁想要置換供大梁城內百萬人口食用的米糧,絕對無法瞞得過我米家。”
“那他怎麽有膽子開門賣糧食的?難道是飲鴆止渴?”顏渠不解。
米豬沒有接話,屋子內陷入了沉寂。過了一會,應雄端來了一碗米,顏渠接過米,送到了米豬的身前。
“道兄給我米做什麽?”米豬目光呆滯的看著顏渠。
“請道兄鑒定一番,是不是神魔米。”顏渠道。
米豬聞言低頭看了一眼:
“是神魔米沒錯!”
“和前些日子崔漁賣的神魔米一摸一樣嗎?”顏渠問了句。
“崔漁又開門賣神魔米了嗎?”米豬一愣。
“……”顏渠無語。
“道兄,你最近這半個月來,可是越來越不正常了。”顏渠憂心忡忡的道。
米豬目光重新收斂,一雙眼睛看向顏渠:
“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究竟哪裏不對勁,卻說不上來。”
“道兄要是不介意,我倒願意為道兄檢查一番。”顏渠看向米豬。
米豬沒有拒絕。
顏渠施展神通,下一刻不由得大驚失色:
“道兄,你三魂七魄丟了兩魂六魄。你是中了暗算,遭人算計了。”
“什麽?”米豬聞言大驚失色:“不可能吧,我好好的坐在這裏,誰能盜走我的魂魄卻不被我察覺到?”
米豬細細查看,果然自家的體內隻剩下一魂一魄,其餘的兩魂六魄不知所蹤。
“是誰算計了你?盜取了你的魂魄?”顏渠麵色大變。
“崔漁!”米豬忽然想到了那日崔漁施展的手段,毫不猶豫道:“必定是此人無疑!”
“該死的混賬,竟然敢悄無聲息間盜走我魂魄,要不是今日道兄看出端凝,我怕是已經要死了。”米豬氣的破口大罵,想要站起身,卻忽然腳一軟,竟然栽倒在地。
“米兄。”顏渠連忙上前,將米豬給扶起來。
“道兄救我!道兄救我啊!”
米豬此時終於察覺到了不妙。
這就是釘頭七箭的妙處,不知道對方手段,教你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道兄救我!道兄救我!是那崔漁施展手段暗害我!速去崔漁那裏,幫我將稻草人給搶回來。”米豬驚惶失色。
“什麽稻草人,你說清楚。”顏渠道。
米豬也不隱瞞,直接將崔漁詛咒自己的過程說了一遍。
米豬現在是真的慌了,整個人是真的怕了。
他忽然發現,現在自己體內隻有一魂一魄,就連神通之力都施展不得了。
眼下唯一的指望的就是顏渠了。
想他堂堂鎬京苟王,竟然莫名其妙憋屈的死在這區區大梁城,他豈能甘心?
顏渠聞言雙手插在袖子裏,一雙眼睛內充滿了嚴肅。
他能怎麽辦?
他現在也麻爪了!害怕了!
這可是米豬啊!
鎬京有名有姓的天驕,就這麽憋憋屈屈窩囊的死了?
別說是反抗了,就連掙紮都沒有!
他能不怕嗎?
他還不一定比得上米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