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大虞國都外聽到的可不是這些啊?
看著崔漁難以置信的表情,項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任憑誰聽說這件事,第一個念頭都是不敢相信,一個國家的王,怎麽會毀滅自己的國家呢?毀滅掉祖宗五千年的累積呢?”
“你都不相信,更別提項家那些早就被大虞國主洗腦的老家夥了,現在大虞國唯一清醒的人就是我。”項莊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他能怎麽辦?
他也很無奈啊!就連崔漁這種親眼看到天災,親眼看到經曆過一切的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話,那些常年呆在大虞國的老家夥,怎麽會相信外麵的變化?
“現在呢?你的計劃呢?”崔漁看著項莊,他覺得項莊和自己說這麽多,泄漏了這麽隱秘的事情,絕不是說說那麽簡單。
“我不能坐視大虞國覆滅,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祖宗基業毀在我們這一輩。”項莊一雙眼睛看向崔漁:
“你之前問我有什麽計劃,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要造反!我要推翻大虞國主,然後重整大虞國的力量,破了危局!我一定要將祖宗的基業保下來。”
說到這裏,項莊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對著崔漁叩首:“還請先生助我,事成之後,願拜先生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國,懇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崔漁聞言沉默,許久後才道:“你有幾分把握?”
“造反有三要素,一者宗人府。項家的諸位耆老,一個個修為高深莫測,乃是項家的定海神珠,必須要獲得項家諸位耆老的認可。否則即便是謀逆篡位,那也是要遭受項家老祖的清算。”項莊看著崔漁:“我已經掌握宗人府數十年,早就得到項家耆老的認可,隻要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了大虞國主,那些耆老就算是有些微言,我也能安撫下去。這一點你不要擔心。”
項莊此時開始和崔漁交底:“至於說第二點,就是對大虞國朝臣的掌握,如今八位王子,兩位嫡孫爭奪,在朝堂內劃分陣營,我就算是想要插手其中,也會被人排斥,倒是難辦。現在朝廷已經旗號插滿,我也難以插手其中。”
“至於第三點,就是大虞國內的軍權,牢牢掌握在大虞國主的手中,也是難辦!”
宗人府不可能掌握兵權,所以項莊此時不斷伸出手掰扯,發現自己的勝算其實並不高。
一旦自己弄死大虞國主,那其餘幾位強有力的繼承者豈能善罷甘休?
“大人想要造反,勝算不大。”崔漁看著項莊,搖了搖頭。
掌握天下並沒有那麽簡單,宗人府沒有幹涉朝政的權利,也沒有調動軍隊的權利,所以現在事情不是一般的麻煩。
“可是我沒有選擇了,隻能搏一搏。”項莊眼神中充滿了嚴肅。
他能怎麽辦?
他也很無奈啊!
“或許可以施展陰謀詭計,叫幾位王爺互相殘殺,乃至於叫幾位王爺謀朝篡位,到時候大人再出手撥亂反正,順勢接管朝堂,然後在逐步登臨大統。”崔漁一雙眼睛看著項莊。
“大虞國經不起內耗了,一旦幾位王爺互相殘殺,真的引起奪嫡之戰,隻怕正中外麵那些人的心意,他們是不會給我收拾殘局機會的。”項莊毫無疑問是個清醒的人,聽聞崔漁的話搖頭拒絕。
屋子裏陷入了沉默,許久後才聽崔漁道:“要是從所有的繼承人中,扶持一個呢?”
“沒有人心甘情願做傀儡。”項莊搖頭。
二人你來我往不斷探討,否決了一個又一個的提議。
“如果說,將大虞國主變成傀儡呢?借助大虞國主去掌握整個大虞國呢?”崔漁忽然想起來一個靈感,他可沒有忘記,這是一個詭異的世界,什麽詭異的神通沒有?
“國主身邊可是有無數高手守護的,想要暗算國主,談何容易?”項莊沉思一會,搖頭否決。
“終歸是有機會的,可以嚐試一番。一旦真的掌握大虞國主,到時候咱們想要辦事,可是容易多了。大人不妨和朝廷合作,大周朝廷內什麽稀奇古怪的寶物沒有?”崔漁為項莊指點迷津。
項莊聞言沉默,許久後為崔漁斟酒:“此事容我周旋布局一番。”
要說暗算大虞國主,項莊覺得自己還真不是沒有機會,大虞國主需要無數的生機續命,自己就有機會接觸大虞國主。要是能暗中做一些手腳……
項莊一雙眼睛看著崔漁,忽然覺得崔漁才是真的牛,不單單實力高深莫測,就連想計謀都是超乎人的預料。
“那就這麽說定了。”
二人推杯換盞,項莊拍著崔漁的肩膀:“今晚我就要將你介紹給項家的所有掌權者,我項家千年之後,又增添了一位無雙國士。”
眼見著華燈初上,燈火照亮了屋子,此時屋門外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大爺,賓客都到了,就等您過去了。”
看到來人,崔漁不由得雙目圓瞪,瞳孔內滿是不敢置信置信的看著眼前十五六歲的青年,雖然對方的容貌變了,年紀變了,但崔漁是誰?
崔漁掌握起死回生的大神通,看一個人根本就不是看表麵。
之前的響暮氣沉沉老態龍鍾,就連步子都邁不動,可是現在看起來青春年少,真真正正的是一個少年人,從骨齡更改的少年人。
這是一個連起死回生都騙過去的少年人。
“你居然看出來了?”項莊瞅著一副驚掉下巴表情的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本源都更改了,怎麽做到的?”崔漁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宗人府不養閑人,每個人能在宗人府立足,都有一手拿得出的本事。”項莊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眼神中充滿了笑意,扭頭看向響:“你在這裏陪他,稍後聽我指示,前往大堂。”
聽聞項莊的話,響恭敬的站在崔漁身邊伺候著。項莊看向崔漁:“先生稍後,我去去就來。”
項莊遠去,崔漁坐在屋子內,眼睛看著身前沸騰的茶水陷入了沉思。
很顯然,項莊的野心不小啊。
崔漁不喜歡摻合進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中,但是他又沒有什麽選擇,他能怎麽辦呢?
他也很無奈啊!
挽救了大虞國,他就可以獲得突破力之法則極限的寶物,領悟關於力之法則的神通,到時候可是大有作為了。
一旦突破力之法則,到時候崔漁的摰製就會減少許多,到時候也算得上是天下間有名有姓的高手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崔漁對響很好奇,能真正意義上,從本源層次上改變壽命,崔漁還是第一次見到。
就連他的起死回生都騙了過去。
聽聞崔漁的話,響很認真的看了崔漁一眼:“先生真的很想知道我的秘密?”
“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說。”崔漁看著響:“作為回報,你可以問我一個秘密。”
響略作沉默,然後才將煮的滾燙的茶水端起來,不緊不慢的拿在手中:“倒也簡單,我可以奪取萬物的生機、靈性本源,也可以賜予萬物靈性、本源,這一切對我來說,都不過是尋常的事而已。我不但可以奪取萬物,就連我自己的壽命、根骨狀態,我都可以修改。”
“那你豈不是長生不死了?壽命永遠都鎖在了某一日?”崔漁被到嘴邊的茶水燙到了,一雙眼睛看著響。
他以為自己的神通已經夠變態了,可誰曉得竟然還有人比自己開的掛更大?
一步到位,長生不死!
“從某種理論上來說,隻要我不被人殺死,就可以長生不死。”晌一雙眼睛看著手中的茶杯,然後就見茶杯化作了風沙。
“茶杯也是有壽命的,茶杯的壽命被我給收走了。這個茶杯的壽命理應存在世上三千年不朽,所以能給我帶來三千年的壽命。”響一雙眼睛看著崔漁。
崔漁瞳孔一縮,他想起來後世神話傳說中的兩種神通:花開頃刻與胎化易形。
晌的能力在崔漁看來,就是胎化易形+花開頃刻。
這神通簡直是堪稱恐怖。
胎化易形其實就是從生命的最初形態來改變自己,使得自己達到完美狀態。
擁有如此能力,那此人的天賦豈不是爆了?
能隨意修改自己的天賦,那豈不是練氣和武道的天賦拉滿?
宗人府果然不養閑人。
“我可以問先生一個問題嗎?”響一雙眼睛看著崔漁,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什麽問題?”崔漁靜靜的看著晌,料想對方也問不出自己的底細。
“我的能力在懼怕先生,不知先生掌握了什麽手段。”少年人看著崔漁,眼神中滿是期待。
他能察覺到,自己的異能之力似乎是在懼怕對方體內的一股獨特力量。
崔漁聞言沉默了,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是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作為超越天地法則的力量,其等級高到不可思議。
起死回生的神通,崔漁所能掌握的神力,亦不過是皮毛罷了,唯有真正成仙作祖,才能將其不可思議的力量發揮出來。
響很好奇,為什麽自己的能力麵對著崔漁竟然誕生一種敬畏,似乎是敬畏到了骨子裏的恐懼。
聽聞響的話,崔漁笑了:“其實不瞞你說,我也掌握了一種關於生命的法則。”
崔漁覺得自己沒有說謊,起死回生是不是關於生命的法則?
起死回生當然是關於生命的法則。
晌聞言一愣,瞳孔急劇收縮,自己的神通尚且如此逆天,更何況是崔漁?
那崔漁的修為到了何等恐怖的境界?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崔漁笑了一聲,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我對你的神通倒是很好奇,你當真可以掠奪萬物的生機?”
“目前來說,還沒有碰到無法掠奪的。”晌恭敬的道。
“可惜了。”崔漁惋惜一聲。
晌擁有如此不可思議的手段,但卻偏偏是個奴隸,你說可不可惜?
此等人物,本應該有一個大好前程,叱吒天下舞弄風雲。
崔漁有些惜才。
“識字嗎?”崔漁問了句。
晌聞言沉默,好一會才道:“小人一個奴隸,哪裏有識字的機會。”
崔漁聞言看著晌,好一會才從袖子裏掏出一本印刷好的書籍,遞給了晌:“我這裏有本書,送給你了。”
晌聞言誠惶誠恐的跪倒在地,雙手捧著書籍:“小人不識字,平白浪費了大人的心血。”
看得出來,晌很敬畏知識,很敬畏學識,激動的跪倒在地。
“這本書是詭異,他可以自動教你讀書識字。”崔漁笑眯眯的道:“這就是我的能力,我能夠賦予萬物生命。”
這本書是崔漁的一個嚐試,他想要試試自己能不能叫書籍成精,結果證明他做到了,書籍確實是成精了。
晌聞言熱淚盈眶,捧著書籍哽咽,然後恭敬的叩首:“先生大恩,小人銘感五內,永世不敢忘懷。”
晌麵色恭敬的將書籍小心翼翼的塞入袖子裏。
“人隻有讀書,才能知天下事,才能明事理、辨真偽,尋找到真正的自我。奴隸不是你的命,是別人強行施加給你的命。眾人的命運就是做自己。”崔漁對著晌意味深長的說出一句話。
晌聞言愣住,整個人如遭雷擊,口中不斷喃呢:“奴隸不是我的命,是被人強行加給我的。我的命生來就是做我自己。”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竟然呆愣在原地,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他本來就是一個聰明人,在宗人府內耳濡目染之下,缺少了一個清醒的認知、打破思維的機會而已。
汝楠看著崔漁的背影,心中疑惑:“崔漁什麽時候這麽好心了?竟然開口點化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崔漁確實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此時崔漁的內心深處,已經開始和心猿頻繁交流。
“你確定嗎?”崔漁對著心猿問了一聲。
“八九不離十。”心猿嘀嘀咕咕的道:“不過是與不是,你試試就知道了,反正又沒有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