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管變成什麽樣,崔漁覺得自己的第一任務是活著,第二任務是想辦法好好的活著。
“真龍屍體上誕生的屍蟲,經過詭異的扭曲,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就是大虞國主體內的鬼東西。”蚩尤一雙眼睛看著崔漁。
“有辦法將那屍蟲鎮殺嗎?”崔漁是沒有辦法弄死那屍蟲。
聽聞崔漁的話,蚩尤上下打量著崔漁,過了一會才搖搖頭:“太乙屍體上誕生的生物,以太乙屍體為養料,要是論血脈之力,那屍蟲最差也是劫境的修為,你還是不要想了。”
“萬一那屍蟲吃了大虞國主,然後跑出來怎麽辦?”崔漁問了句。
“定仙神光。”蚩尤想都不想,直接回了句。
“???”崔漁滿腦子的問號。
“那屍蟲雖然血脈之力很強,但元神之力太弱,都沒有你強。隻要你能定住他的元神,他就算是聖人級別的血脈力量,也不過是被你一巴掌拍死的貨色。”蚩尤不緊不慢的回了句。
“不過你可千萬不要叫屍蟲鑽入你的身體,一旦屍蟲鑽入身軀,就算是金仙也奈何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一點點盜空吃光。”蚩尤不緊不慢的道。
崔漁聞言心頭一凜,暗道屍蟲太過於古怪,自己最好離遠一點。
不過自己要是能掌握一隻屍蟲,到時候豈不是可以暗算聖人?
崔漁心中思緒流轉,也不去智狐的院子,而是去買了一間屋子。
智狐也好,項莊也罷,屋子都不如自己的呆著舒暢。
不過半日,崔漁已經買好了屋子,是一間簡陋的小院子。
“你去替我探查大梁陳家的底細,把陳家嫡係人口都給我標記出來。”崔漁對著心猿吩咐了句。
心猿不情不願屁顛顛離去,留下崔漁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手掌伸出,五根何首烏化作了小娃娃,替崔漁打掃院子。
拿出大虞國主送給自己的資料,崔漁不緊不慢的翻閱著,大概過了十幾個呼吸後,崔漁忽然一愣。
他看到了一張圖紙,那是一張大虞國水脈的地圖,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竟然與那日唐周擺出的棋盤有九分相似。
崔漁看著手中的圖紙,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唐周究竟想要告訴我什麽?”
唐周費盡心思,乃至於用下棋的方式來告訴自己信息,那麽唐周究竟想要告訴自己什麽?
崔漁心中萬千念頭閃爍,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地圖,可是看了許久後依舊沒有任何的心得。
“為什麽呢?絕不是巧合。”崔漁拿著圖紙,仔細的觀摩。
眼見著華燈初上,汝楠端來一盞燈火,才將沉思中的崔漁驚醒,原來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可是看著上麵的文字,沒有任何的思路,崔漁將圖紙蓋住,繼續觀看手中的資料。
然而伴隨著閱讀的資料越來越多,崔漁的一顆心也就越來越顫抖。
“洞庭湖龍宮是埋在大虞國下沒錯,但想要打開洞庭湖下的太古龍宮,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水淹大虞國,就是唯有足夠的水脈之力,才能使得太古龍宮獲得足夠的力量,頂開鎮龍石,從泥土中懸浮出來。水淹大虞國,其實是為太古洞庭湖補充水脈能量,絕不是犧牲大虞國百姓性命那麽簡單。”崔漁看著手中的資料,心中滿是震驚:
“最關鍵的是,太古洞庭湖內乃是太古龍宮,其內必定有數不盡的太古龍魂鬼祟,一旦打開太古龍宮,裏麵究竟有什麽恐怖的邪祟,誰也不好說。所以眾人就決定,屠戮大虞國億萬百姓血祭,先將地宮內恐怖的詭異喂飽了再說。”
“龍三太子疑似是從太古洞庭湖內龍宮中逃出來的龍魂,轉世重生在東海。”
“太平道欲要取龍宮內的秘寶,完成黃天祭祀。”
崔漁看著手中那一條條信息,瞳孔不斷收縮,心中卷起滔天波瀾。
太狠了!
這才是掩蓋在世界之下的真相。
眾人覆滅大虞國,絕不僅僅隻是覆滅大虞國那麽簡單,就像是普通人不會出手去踩死地上一隻隻的螞蟻。
“項春倒是大方,所有信息盡數給了我。”崔漁翻閱著手中隱秘,眼神中露出一抹駭然。
大虞國的水,比他想象中要深。
這還僅僅隻是大虞國主給他看到的,大虞國主沒有給他看到的,不知道有多少。
直至天邊泛白,一夜過去,崔漁才放下手中的資料,腦子裏閃爍出無數念頭。
“洞庭湖的龍宮雖然找到,但卻被鎮龍石壓著,憑借眾人的力量竟然無法打開,唯有借助水脈之力,將那鎮龍石下的龍氣壯大,依靠真龍之氣將鎮龍石給頂開。”崔漁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確實是不可思議。
一件件一樁樁,無不是大手筆。
崔漁甚至於還在資料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這群人想要進入龍宮,就必須要定海神珠以及龍三太子。
“除非是我肯將定海神珠讓出去,否則我與各方大能一決雌雄在所難免。與其說是我幫助大虞國,倒不如說我借助大虞國的力量來對抗天地間的各路強者。”崔漁手指敲擊著膝蓋,看著泛白的天邊沉思。
定海神珠他是不會交出去的,他又不傻,怎麽會將定海神珠交出去?
龍三太子也在他的手中,東海龍君也被他給鎮壓,他現在手中的籌碼至關重要。
“想要打開洞庭湖下太古龍宮的太多,生死搏殺在所難免。我唯一的依仗就是金光大陣與先天神劍。”
崔漁開始思索:“還有項家兄妹,血脈濃度是不是該找個機會提升上去?將對方的血脈提前推升至成熟?到時候有項彩珠和項羽相助,自己未必不能逆轉乾坤。”
“最關鍵的是金光大陣,我要想辦法多多修複金光鏡。”崔漁心中萬千念頭閃爍,卻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道緩和的敲門聲。
“誰?”崔漁下意識問了句。
大門自動打開,守誠笑眯眯的從門外走進來:“崔信士,咱們可是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呼?”
“是你?”崔漁看到守誠,不由得一愣,連忙站起身請守誠上坐。
“你怎麽在大虞國都?”崔漁好奇的看著守誠。
守誠沒有回答崔漁,而是目光掃過了桌子上關於洞庭湖龍宮的資料,不由得微微一歎:“果然,你還是沒有躲過,被牽扯了進來。”
“怎麽說?”崔漁問了句:“你貌似知道,我要牽扯進來?”
“從公子獲得定海神珠,並且將定海神珠消息傳出去,我就知道公子與洞庭湖的龍宮已經結下因果,這場因果不論如何都是避不開了。”守誠笑眯眯的道了句,也不客氣,直接來到桌子前,將所有資料拿在手中打量。
崔漁也不阻止。
半響後守誠滿臉肯定的點點頭:“說的倒也算是全麵,不過關鍵的地方,一個都沒說。”
“公子可知道我這些年做了什麽?”守誠一雙眼睛看著崔漁。
崔漁搖頭。
“我知曉公子與龍宮之間,必定有因果,所以提前來到了此地,為公子打探洞庭湖龍宮的消息。”守誠看著崔漁,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陣感慨。
在他的眼中,崔漁更神秘了,就連命運和因果麵對著崔漁都不斷避讓開。
“你打探到了什麽?”崔漁看著守誠,守誠的體內有心猿,他對守誠還算信任。
“洞庭湖的龍宮絕不能打開。”守誠道了句。
“為什麽?”崔漁不解。
“公子可知道洞庭湖的龍宮下是什麽?”守誠意味深長的問了句。
崔漁搖頭,他當然不知道龍宮下麵是什麽。
“是一條通道。是一條繞過白骨長城,連接大荒妖族的通道。一旦鎮龍石打開,龍宮會出世,但是那條通道也會被打開。到時候億萬妖族大軍**,神州大地必然都會淪陷。”守誠看著崔漁。
“什麽?”崔漁聞言大驚失色:“那地下怎麽會有連接大荒的通道?”
崔漁不敢置信:“此地距離大荒億萬裏之遙,哪裏有那麽深的通道?”
“可是下麵的龍宮內,要是埋葬著一尊能掌握時空的龍族強者呢?”守誠看著崔漁。
崔漁沉默下來,整個人不再言語。
妖族入侵是什麽樣他不知道,但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曆史書中早就有所記載。
“你的消息可靠嗎?”崔漁問了句。
守誠略作猶豫,左右打量了一圈,才湊到崔漁身前,緩緩在桌子上以茶水書寫文字:“唐周在大荒臥底,已經查清楚,那地宮的另外一頭就是姥姆嶺。唐周的一尊分身,已經暗中進入地下龍宮探索了。”
書寫完畢,迅速擦拭。
崔漁瞳孔一縮,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的看著守誠:“你怎麽知道?”
他還真不知道唐周和守誠、張角的關係。
崔漁不知道,守誠也沒有回答。
見到守誠不語,崔漁沉默了下來,人都是有秘密的,守誠也不例外,所以崔漁沒必要深究。
“唐周去姥姆嶺,是想要在姥姆嶺內提前進入龍宮嗎?”崔漁問了句。
要是唐周提前進入龍宮,等到眾人費盡千辛萬苦的打開龍宮後,發現裏麵都被人搬空了,那可真是搞笑了。
“他不惜犯險,是為了人族掩蓋住這個秘密。”守誠一雙眼睛看著崔漁:“人類的貪婪最不可度量,他覺得人族高手定會不惜大虞國億萬百姓的性命打開地宮,他是想要為人族做一個保險手而已。”
崔漁沉默了,他現在有些看不清唐周了。
你說唐周這個人是惡還是好?
說他好?他起兵造反,還差點將崔漁給弄死。說他惡?為了人類,他竟然提前進入大荒布局。
“唐周早就在幾百年前就知曉了洞庭湖的秘密,所以親自前往大荒,為我人族消弭隱患。”守誠嘴角掛著一抹笑容。
那是為唐周驕傲!
唐周終究是他的師弟。
“你覺得,咱們可以阻止龍宮打開嗎?”崔漁問了句。
“所以我來找你了,隻要你帶著定海神珠躲起來,躲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那些人絕不會貿然打開龍宮。”守誠看著崔漁。
崔漁聞言沉默,搖了搖頭:“就算是為了太古神魔的造化,那些人也一定會打開龍宮。既然發現了龍宮,就算是沒有定海神珠,他們也絕不會放棄。”
說到這裏,崔漁看向守誠:“咱們要是將龍宮毀掉,或者是將龍宮徹底沉入地底,這些人是不是就放棄了打開龍宮的想法?”
“不能吧?誰有那麽大的神通手段?”守誠搖了搖頭:“就算是太古神魔出手,也絕沒有那般本事。”
崔漁沉默,他倒是還有共工之力,現在至少能動用兩次共工巔峰的力量。
那可是真正準聖人出手啊!
“道長可有辦法破局?”崔漁看向守誠。
“屠龍。”守誠道了句:“唯有屠掉那條老龍,破解了水淹大虞的災劫,咱們才有機會翻轉。七國聯軍雖然可怕,但隻要咱們屠龍成功,接下來未必不能擊敗七國的高手。”
“道長可有屠龍的辦法?”崔漁問了句。
守誠搖頭。
“唐周既然為人類謀劃,可是為何卻要相助那些人鎮守老龍王?”崔漁問了句。
他想不通。
“真的是鎮守老龍王嗎?”守誠一雙眼睛看著崔漁:“要是不小心被人混進去,幹掉老龍王,那也是有可能的。”
“我不信唐周真的會那麽好心。”崔漁一雙眼睛裏滿是不敢置信。
守誠把唐周都要誇讚成了聖人。
“而且,他為什麽不把消息傳給人類所有的高手?到時候人族所有高手必定拚盡全力去阻止七國的動作。”崔漁提出其中的破綻。
“那條通道,人族不知道,妖族不知道。要是人族知道了,妖族必定會知道。你說妖族要是知道有一條能越過白骨長城的路線,他們會怎麽做?”守誠一雙眼睛看著崔漁:“不能說啊!人奸太多了。”
不錯,人奸太多了。
有人說妖族可恨,到那時那些人奸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