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高手重要,還是普通人更重要,這個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但崔漁此時竟然覺得對方說的話貌似很有道理啊。
普通人再多,也不能更改人族的大局,唯有頂尖高手的存在,才是人族的架海紫金梁,通天支柱。
沒有頂尖高手坐鎮的人族,隻會被詭異欺壓,作為口糧。
崔漁忽然理解了對方的心思,並且覺得很對。
但你不是弱者,你沒有站在弱者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這對於弱者來說,何其不公?
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對方說的很殘酷,但確實是符合種族發展的規律。
一個沒有頂尖高手的種族,想要培育出一個頂尖高手有多難?
人家不會給你成長起來的機會,在你剛剛出頭之後,就會將你給掐滅於萌芽狀態。
要不是人神結合,人族的體內誕生了諸神的血脈,人族永無翻身的機會。
“我覺得你說的對,可是那又如何?”崔漁看著白玉量,說出的話差點將白玉量給氣死。
就好像是有個人在和你說‘我知道你說的都對,但我就是不聽’。
“你何苦為那些螻蟻出頭?”白玉量苦笑:“洞庭湖龍宮內極有可能隱藏著太古長生不死的大秘密,如今天下大變,所有老古董都受到了大限的威脅,打開太古洞庭湖龍宮乃是大勢所趨,無人能抵擋。甚至於周天子都在覬覦洞庭湖龍宮,你憑什麽阻擋?就憑你和金光怪嗎?別說是你們,就算再有四位聖人,也要被撕成粉碎。”
“我沒說不允許打開洞庭湖龍宮,但洞庭湖的龍宮在大虞,想要如何打開洞庭湖龍宮,應該由我等說了算。”崔漁的聲音強勢霸道。
你打開洞庭湖的龍宮就打開洞庭湖的龍宮,你丫的滅掉大虞國是什麽意思?
聽著從法界內傳來的一聲聲哀嚎,老龍王求救的聲音不斷響起,再看看崔漁強硬的態度,白玉量知曉,今日要是不動手,怕是無法化解局勢。
“閣下想要伸張正義,為大虞國的億萬百姓做主,還要看看你有沒有這等手段。”白玉量似乎是在看傻子,不曉得崔漁為何崔漁為了一群螻蟻出頭。
崔漁心中也無奈,他是想出頭嗎?
他就想要打破力之法則極限的寶物而已,隻要能打破力之法則的極限,他才懶的理會其中的因果。
白玉量看著崔漁,周身雪花開始飄**,白玉京的領域已經開始擴散。
麵對著白玉量的法界,崔漁也不囉嗦,隨手扯下遮蓋住鏡子的布袋。
下一刻大陣內金光萬丈,尤其是那修補完好的鏡子,迸射出的光芒猶如一道瀑布傾灑而下,根本就不是那破碎鏡子可以媲美的。
白玉量感受到了金光的恐怖,下一刻周身暴雪匯聚,想要將自己給包裹住。
蚩尤在崔漁的影子裏搖頭晃腦:“可笑,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天仙修為罷了,就算是金光陣再如何殘破,也絕不是你能對抗的。”
蚩尤話語才落下,隻聽白玉量一聲慘叫,整個身軀都化作雪水融化開。
麵對著金光陣,白玉量入敕的第二境界,竟然擋不住三個呼吸,就已經被金光大陣融化。
好在這個世界有許多不可思議的東西,漫天雪花匯聚,白玉量的身形再次出現,一雙眼睛麵色惶恐的看著站在高台上的崔漁,想要說些什麽,崔漁根本就不給對方開口的時間,漫天金光就又一次鎮壓了下來。
這一回白玉量死的更快。
“不死不滅?”崔漁看著漫天再次匯聚的雪花,眼神中露出一抹羨慕。
不死不滅啊,誰不羨慕?
“那是天道的力量,流傳於太古洪荒的天道碎片,隻要不毀了那碎片,對方就可以在天道之力下無限重生。不過也不是沒有破綻,隻要你有大神通,就可以將對方封印住。”蚩尤解釋了句。
崔漁感應金光大陣,兩次掃殺白玉量,雖然沒有將對方給殺死,但是金光大陣的力量卻依舊消耗了一層。
此時白玉量已經嚇破了膽子,身形才剛剛恢複,不等崔漁催動陣法,下一刻已經從金光大陣內遁了出去。
有雪的地方就有白玉京,此時外界大雪紛紛,白玉量麵色蒼白的站在大陣外,眼神中充滿了惶恐。
他終於知道昔年武王和文王為何拿不下那金光怪了!
就算是麵對聖人,他也不是沒有反抗之力,可此時麵對著金光大陣,他隻能選擇退縮了。
沒有反抗之力!
他根本就連出招都做不到,他的神通發動需要時間,而那漫天金光根本就不需要時間。
“這老泥鰍愛誰救誰救,我他娘的總不能將自己給搭上。”白玉量站在大陣外嘀咕一聲,轉身就跑。
白玉量跑回法界,此時法界內的眾人也紛紛看著那金光大陣,在旁邊暗中窺視金光大陣的弱點。
“可能看出金光怪的手段?”魔後問了句:“這手段實在是太厲害,白玉量麵對著其中的力量,竟然連反抗都做不到,簡直是聳人聽聞。這手段豈不是有著屠滅聖人的力量?”
聽聞魔後的話,張角等人搖頭,唯有唐周擁有太歲魔神的力量和記憶,此時已經看出金光陣的一些底細,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此時一旁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朱悟能不曉得何時來到了混沌內:
“你們注意看那金光,金光雖然厲害,但每一次滅殺了白玉量之後,威能都會減弱一分。他這手段雖然厲害,但也並非沒有破綻,隻要叫人去消耗,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將那力量宣泄出去,然後破了對方的手段。”
朱悟能的話語點醒了眾人,回憶起金光大陣的兩次出手,可不是如此?
但現在就算知道了破陣的手段又如何?派誰去破陣呢?
叫誰去泄了那大陣的威力呢?
送死的事情,可沒有人願意去幹。
此時白玉量從大千世界返回法界內,此時白玉量轡頭散發衣衫狼狽:“出大事了!那人手段十分厲害,我進入那金光中,隻覺得漫天金光晃的睜不開眼,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被金光給擊碎,成為了齏粉。”
“那大陣我是破不掉,爾等還是另請高明吧。”白玉量的聲音中滿是抱怨。
他總不能為了破陣,為了洞庭湖龍宮,將自己給搭上吧?
對於白玉量的抱怨,眾人自然是不會怪罪,那金光之力眾人親眼所見,就算是削減了三次,也絕非眾人能扛下來的。
金光張開,籠罩方圓百裏,那等力量真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就連法界都被那萬丈金光所影響。
“既然用人命可以削減大陣的威能,咱們直接驅趕一群百姓,破了他那陣法。”老龍王的龍魂開口提議。
眾人聞言沉默不語,用凡人的血液去破開陣法的力量,眾人雖然不覺得如何,但卻也不屑去做。
“仁慈要不得,那幾個混賬,已經將鎮龍釘釘入了河床內,鎮壓了我的肉身,我現在真靈已經與肉身失去了感應,你們要是無法阻止他的動作,不出三日我的肉身將會被釘死,到時候水淹大虞國的計策也將泡湯了。不能水淹大虞,你們如何打開洞庭湖龍宮?”老龍王看著眾人那一張張無動於衷的麵孔,頓時急眼了。
“我等身為堂堂大修士,卻要以凡人的血液祭祀陣法,實在是有失體統。”顏渠麵上掛不住。
“叫陳家去。我記得,大虞國陳家還是咱們的人,叫他驅趕一批奴隸過去。”張角有了主意,然後將報更鳥放了出去。
大虞國陳家
陳家此時俱都是縞素,陳氏家族的嫡長子身死,對於整個陳家來說,絕不是一個好信號。
那人既然對陳家嫡長子都不留情麵,更何況是眾人?
此時陳家人風聲鶴唳,翻來調過去的在大虞都城內尋找真凶,可此時大虞城內哪裏還有凶手的蹤跡?
崔漁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陳家
棺槨前
陳家家主麵無表情的站在大堂內,一雙眼睛看著身前的棺槨,眼神中隻有殺機,沒有痛苦。
“有那人的消息了嗎?”陳家家主問了句。
“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任何蹤跡。”有侍衛上前回了句。
“那人手段太過於詭異,直接化作虛無離去,下麵的人本事有限,就算是那人當麵,怕也難以察覺到對方的蹤跡。”侍衛道。
陳家家主袖子裏雙拳緊握,但是他也沒有辦法。
對方殺完人直接藏起來,而且還有化作空氣遁走的手段,他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找!一定要找到!將陳家往日裏所有結下過梁子的人,全都給我翻出來,任何有嫌疑的人,都絕不能放過。”陳家家主的眼神中充滿了怒火。
就在此時,報更鳥來,陳家家主看著手中的報更鳥,眉頭緊鎖:“帶一批奴隸去送死?”
不過無所謂了,一群奴隸罷了,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努力。
“來人,叫上三千奴隸隨我走。”陳家家主吩咐了句。
既然是太平道來信,而且還是新任大賢良師親自點名陳家辦事,這對陳家來說是一次機會,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
能在太平道露臉,對於整個陳家來說,乃至於對陳勝來說,都有益無害。
陳家家主悄悄的率領三千奴隸,一路上打著修建陵墓的幌子,來到了回山水脈,遙遙的就看到了渲染得一片金黃的天空。
看到了那萬丈金光,陳家家主就已經知道,那就是大賢良師所說的金光陣。
信中所有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陳家家主也不磨嘰,直接一聲令下:“我兒選定的墓穴就在此地,爾等進入那萬丈金光中開辟墓穴。”
此時那三千奴隸俱都是沉浸在金光浸染雲霞的美麗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雲霞之中的危機。
眾人隻覺得那金光流轉著祥瑞之氣,猶如仙家聖境,沒有任何的遲疑,提著工具紛紛衝了過去。
金光陣內,崔漁正調動神血,恢複體內的共工之力。忽然聽見外界一陣喧嘩,不由得一愣:“這是想要利用凡人血祭大陣?簡直是異想天開。”
崔漁搖頭,金光陣要是依靠凡人血祭就能削減威能,那當年大周何不直接用人命去填?
上天有好生之德,崔漁也不想多做殺孽,袖裏乾坤張開,刹那間三千奴隸被崔漁收走。
他現在一個呼吸三百滴神血,豪橫得很。
收取了三千奴隸後,崔漁一雙眼睛看到了躲在人群後的陳家家主。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對方竟然自己主動來到這荒郊野嶺的求死,那我又豈能不成全一番?”崔漁笑了。
那陳家家主也不過是神通境界的修為,崔漁此時掌控金光陣,心中豪氣衝霄。
然後就見崔漁直接提著竹棍,走出了金光陣內:“陳家的人?”
崔漁明知故問。
陳家家主一雙眼睛看著崔漁,見到對方忽然從金光陣內走出,不由得心頭一突,湧現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雖然崔漁看上去也不過是武道二重天的修為,但那可是大賢良師都要血祭的人物,絕非看起來那麽簡單。
陳家家主轉身想跑,可此時崔漁一步邁出,手中竹棍裹挾著十二萬九千六百斤的力量已經砸了下來。
既然遇見了陳家的家主,崔漁又豈能放過?
不過陳家的血脈,倒也值得崔漁忌憚一二。
畢竟陳露的時光之力,崔漁至今依舊記憶猶新。
崔漁這一棒可謂是不留餘地,力求一棍將對方給悶死,那陳家家主見了,猛然一扯身後的長刀,抬起手招架起來。
可是長刀與棍棒才碰撞,陳家家主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妙。
對方的力量,猶如無窮無盡的大海,而自己三萬斤的力量,不過是一杯水而已。
眼見著崔漁手中棍棒一撥,連帶著大刀向陳家家主砍過來,驚的陳家家主渾身冷汗,猛然發動了血脈之力。
“時光遲緩!”陳家家主絕非簡單之輩,伴隨著血脈發動,時間之力在一刹那變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