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善看著崔漁,覺得崔漁說的話很有道理。

那些壽命將盡的老古董,怕是會去找大漢國和大秦國周旋調節,若實在調節不了,隻能痛下殺手,將擋路的崔漁給除去。

至於說諸位老古董威脅大秦和大漢?

那可是諸侯霸主國,眾位老古董也是心存忌憚。

柿子當然要挑軟的捏。

崔漁看起來厲害,但畢竟是孤家寡人。

而那大秦和大漢可不一樣,內中高手無數,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那七大諸侯國弄死了項莽子,管咱們什麽事情啊?

你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何必將大家給拖下水?

崔漁看向妙善,妙善也在看著崔漁:“趙牧已經知道了你的破綻,他是絕不會妥協的。”

“他不會妥協,我當然也不會妥協。”崔漁笑著道了句:“小師姑還是離遠點,免得濺了你一身血。”

見到崔漁勸說不動,妙善無奈隻能轉身離去。

妙善轉身就走,崔漁一個人站在祭台前,靜靜的恢複共工魔血,灼燒趙括的靈魂。

但見趙括慘叫不斷,卻始終不肯鬆口。

時間匆匆

半日之後

伴隨天空中的雀鷹一陣嘹亮清脆的鳴叫,崔漁腦子裏一道畫麵出現。

烏泱泱的大軍,不知道幾百萬還是千萬,此時猶如洪水般洶湧而來。

“六國聯軍嗎?六國最後的底蘊嗎?趙牧用什麽辦法說動了六國的強者?”崔漁心中好奇。

他確實是好奇的很。

六國聯軍又能如何?

他崔漁也不是吃素的。

“去給我埋下火藥。”崔漁直接將袖裏乾坤暫時交給蚩尤。

蚩尤也不囉嗦,拿著火藥開始悄悄的潛入地底布局。

崔漁站在祭台上,靜靜地看著。

在他看來,所謂的軍陣,其實也是洪荒陣法的一種應用。

就見那六國的軍隊在一聲令下的指揮中,竟然化作了龜蛇法相,盤踞方圓數百裏,猶如一隻恐怖猙獰的怪物,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崔漁。

“大虞國士!”趙牧的身形出現在大陣外。

“你是來找死的嗎?”崔漁靜靜的問了句。

“我要與你做交易。”趙牧一雙眼睛看向崔漁。

“做交易?”崔漁看著趙牧:“你肯放了項家兄妹?”

“你交出趙括的魂魄,然後退開路,讓開洞庭湖的入口,我將項家兄妹還給你。”趙牧麵色陰沉。

崔漁一雙眼睛打量著趙牧,不曉得對方在玩什麽花樣,一開始不肯答應,但偏偏在死了那麽多金敕後才鬆口,簡直是搞笑。

所以此時對方說的交易,崔漁是半點也不相信。

雖然他不相信,但並不妨礙他順勢救出項家兄妹。

“你憑什麽做保證?”崔漁問了句。

趙牧一拍手,就見大陣內兩個推車被士兵推出來,上麵綁著的正是項羽和項彩珠。

二人此時陷入了昏迷狀態,身上纏繞著道道鎖鏈,轡頭散發狼狽至極。

是項羽和項彩珠沒錯,崔漁有起死回生的神通,看不錯。

但是趙牧肯交出項家兄妹,他怎麽就那麽不相信呢?

“你將趙括的魂魄給我,我將項家兄妹給你,如何?”趙牧騎在馬上問了句。

崔漁眉頭緊鎖:“我怎麽相信你?萬一你要是反悔,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你先將項家兄妹還給我,我再將趙括的魂魄還給你。”

“你這麽說可就沒意思了。你我互不信任,這交易做不下去。”趙牧冷冷一笑。

場中氣氛嚴肅起來。

“你先將項彩珠給我,我再將趙括的魂魄給你,如何?”崔漁道了句。

項羽有不破金身,就算自己稍後翻臉,對方一時半刻也斬殺不得項羽。

而且將趙括的魂魄交出去?崔漁又不傻,給自己增添大敵。

“這幾日叫你辦的事情,你辦的怎麽樣了?”崔漁在心中問心猿。

這群血脈者就是難纏,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源源不斷,崔漁必定要想個辦法,一勞永逸的辦法。

比如說,控製了趙括。

“我已經在趙括體內種下魔種,隻是趙括有人道氣運護體,想要完全操控趙括的思想,還需要一年的時間。”心猿有些苦惱。

人道氣運確實是好東西。

多虧趙括此時還僅僅隻是一個大趙國的王子,要是大趙國的人王,隻怕他也侵襲不得。

這些老家夥打死一個,湧來一窩,崔漁覺得還是要找個辦法製止了。

要是能借助趙括的手,擺脫了後續麻煩,吃一點虧也值得。

甚至於未來將趙括推到國主的位置上,到時候自己就能將整個趙國為我所用,趙國的高手也為我所用。

心猿可不單單是心魔,心魔強大了後,更能形成第二人格取而代之,左右趙括的思想。

這幾日趙括被崔漁給折磨的精神都要崩潰了,心中恨意滔天,給了心猿發揮的機會。

他本來是想要借助心猿讀取趙括的記憶找到項家兄妹,但沒想到現在還有意外驚喜,似乎自己可以再做布局。

崔漁精明,但趙牧也不傻。

“嗬嗬,項彩珠留下,項羽給你。”趙牧看著崔漁,露出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崔漁看了趙牧一眼,點頭應下。別管怎麽說,先糊弄回來一個再說。

有士卒戰戰兢兢的推著小車,來到了崔漁的身前。

崔漁看了一眼項羽,從袖子裏掏出稻草人。

交換的時候,崔漁腦子裏忽然閃爍出一個奇怪年頭:如果我此時反悔,拿了好處就跑……

打了個哆嗦,崔漁將這個念頭熄滅,他如果此時想要反悔,趙牧絕不是那種任人揉捏之輩,說不得趙牧會直接痛下殺手。

崔漁將稻草人扔過去,那士卒戰戰兢兢的放下小推車,接住了稻草人後,一路狂奔來到了自家的陣營前,將稻草人遞上。

趙牧拿著稻草人,一雙眼睛上下打量,確認是趙括的魂魄之後,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怎麽?你要反悔?”崔漁問了句,一邊說著,來到小車前,將壓製在項羽身上的鎖鏈破開。

“那倒沒有,老夫不是那種背信棄義之輩。”趙牧搖了搖頭,下一刻有士卒推著小車,將項彩珠送了過來。

崔漁斬斷二人身上的枷鎖,一滴甘霖落下,兄妹二人睜開眼睛,然而還不待崔漁開口說話,項羽已經氣勢洶洶的蹦起來,轉身怒視著趙牧:“狗賊,給我納命來。”

下一刻項羽直接衝入了對方的大陣內。

項彩珠才睜開眼,看到這一幕,也是不由得焦急呼喊一聲:“哥!”

然後緊隨其後,追了過去。

轉眼間兄妹二人已經衝入了那趙牧的大陣內。

看到這一幕,崔漁頓時麻爪了,項家兄妹什麽時候這麽沒腦子了嗎?還是說根本就沒有清醒過來?

崔漁生怕二人遭受意外,連忙追了上去。

才進入大陣內,下一刻大陣運轉,崔漁就看到了大發神威,與兩尊金敕爭鋒的項家兄妹。

“砰!”

然而千萬人的大陣可不是那麽簡單,雙方交手數十回合,就見大陣蛇頭伸出,噴出一口火焰,項家兄妹倒飛而出,跌落在崔漁的身前。

崔漁麵色一冷,拿出公羊聖人的拐杖,十二萬九千六百斤的力道下,所有擋在身前的小卒都猶如雜草一般被挑飛出去。

崔漁在大陣內健步如飛,不多時就來到了項家兄妹麵前,卻見項羽懷抱項彩珠,此時目光悲憤,忍不住仰天咆哮一聲怒吼:“混賬!你們敢殺我妹妹,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莫要吵了,這裏是對方的大陣,咱們衝出去再說。”崔漁連忙上前,就見項彩珠胸前出現一個大洞,氣息已經奄奄。

崔漁一把奪過項彩珠,仔細檢查著項彩珠的傷勢,雖然重創,但卻沒有傷及性命。正要將項彩珠收入袖裏乾坤內,可誰知下一刻胸口一痛,崔漁猛然低下頭,眼神中露出一抹不敢置信之色。

發生了什麽?

項彩珠雙手血肉脫落,骨骼猶如利劍一般,順著崔漁上次裂開的傷痕,直接穿了進去。

直接將崔漁給洞穿。

項家兄妹怎麽會對自己動手?

就在此時,忽然一陣冷笑傳來,就見項家兄妹胸膛破開,兩隻鋼鐵機關獸從項家兄妹的胸膛內鑽出來。

“蠢貨。”趙括不知何時已經恢複,一雙眼睛瞪著崔漁,眼神中滿是刻骨銘心的仇恨:“項家兄妹早就死了,你居然還妄想找到項家兄妹,簡直是異想天開。”

“項家兄妹死了?”崔漁一愣,就連胸膛處的傷口都沒有理會,整個人如遭雷擊,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對麵趙括。

“當然!”趙括滿臉譏諷的看向崔漁:“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寧肯被你燒得魂飛魄散,也絕不肯吐露項家兄妹的秘密?你現在既然落入了我的軍陣內,也隨項家兄妹去吧。”

“慢著,我有疑惑!為什麽他們身上會有項家兄妹的氣息?”崔漁不敢相信,自己的起死回生可從未出錯過。

“也罷,就叫你死個明白,項家兄妹在戰場上可是流過血的,我不過是將他們的血液收集起來了而已。”趙括冷冷一笑。

“殺!”

趙括一聲令下,大陣運轉,天地之力加持而下,一隻太極圖在虛無中形成,向著崔漁籠罩了下來。

“我不信!我不信!項家兄妹怎麽能死?項家兄妹戰力如此逆天,怎麽會死呢?”崔漁眼神中滿是呆滯,似乎對天空中垂落而下的太極圖視作不見。

太極圖落下,崔漁被籠罩其中,那黑白世界猶如牢籠,將其牢牢的困住。

項家兄妹怎麽能死呢?

“也不怕告訴你,那項羽的金身確實厲害,但那又如何?他的壽命是有限的,這廝直接被我施展神通剝奪壽命,活活的磨死。至於說項彩珠,那女子倒是剛烈,可惜了!”趙括聲音得意,看著被困在大陣中的崔漁,露出一抹笑容:“我也不瞞你,那項彩珠垂死重傷,竟然直接撕裂大地,逃入了洞庭湖的龍宮內。想來是死在了地下龍宮之中。”

這太極圖乃是他師傳絕學,門中秘術,一旦被太極圖籠罩,就算是金敕也要隕落。所以他此時也不怕和大虞國士說真話,他料定大虞國士今日必死無疑插翅難飛。

崔漁聞言眼睛一亮,項莽子死就死了,項彩珠活著就行啊。

就算項彩珠死了,自己也能將她給救活。更何況項彩珠還不一定死在洞庭湖的龍宮內。

陰陽二氣流轉,不斷侵襲著崔漁體表的神魔皮。

一旁趙牧也是麵帶得意,他當初請孫武出山的時候,就已經提前布局。

孫武要是來了,那也就罷了。孫武不來,他就將趙括先救出來,然後再叫趙括調動陣法,困住崔漁。

“死到臨頭,還有何話說?你要是肯將師門中的秘術交出來,叫我種下靈魂印記,倒也未嚐不可饒你一命。”趙牧看著崔漁,他還惦記著崔漁的先天神劍。

當初崔漁被他追的沒辦法了,不得不施展出極有可能暴露出自己身份的先天神劍。

“嗬嗬,你想的倒是很美,當真以為吃定我了嗎?”崔漁莫名一笑。

低頭看著自家胸口的傷勢,那又算得了什麽?

隻要自己心髒不滅亡,自己就不會死亡。

“弄死他。”聽聞崔漁的話,趙牧瞳孔一縮,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

可惜遲了。

下一刻共工真身施展,崔漁身形一陣扭曲,化作了蟒頭人身的怪物。

他的共工真身經過大半日的休息,已經恢複了八個呼吸。

八個呼吸,已經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比如說:破了這大陣。

亦或者,將這趙家人全都拍死。

“法天象地!”

一個呼吸。

崔漁身形暴漲,化作萬丈高,那太極圖如影隨形,跟著漲大,崔漁的法天象地竟然沒有將大陣撐破。

第二個呼吸,崔漁抬手,神力施展,法天象地一掌穿透了太極圖。

第三個呼吸

天空中的**咬了下來,崔漁法天象地一掌拍出,**崩碎。

第四個呼吸

蛇頭散發出恐怖吸力,化作無底黑洞,似乎要將崔漁吞噬進去。崔漁一巴掌伸出,將那蛇頭碾碎。

第五個呼吸

崔漁看向趙家祖孫二人,眼神中露出一抹猙獰。

就在此時,心猿發動,趙括精神呆滯了一刹那,趙括想要變換大陣,卻已經來不及了。

“在絕對力量麵前,一切的手段,都隻是笑話而已。”崔漁麵帶冷笑,手掌拿日月縮千山。

“快走!”麵對著鎮壓而下的手掌,趙牧眼神中滿是絕望,下一刻大手一把抓住趙括,就見趙牧整個人直接化作了血霧,鑽入地下不見了蹤跡。

趙括被崔漁有意放走,但是趙牧卻走不了。

大手鎮壓而下,趙牧來不及施展神通,整個人直接被力之法則震碎,就連靈魂都隕滅。

第六個呼吸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地下,此時那趙括化作了一滴血液,混入了千萬人的血液之中,除非是崔漁將千萬大軍全都拍死,並且將天地間的所有血液全都煉成灰灰,否則休想找到趙括的蹤跡。

很顯然,剩下的三個呼吸,根本就不足以支撐崔漁繼續下去。

此時趙括已經沒有蹤跡了,但是通過心猿鎖定,他還能知曉趙括的蹤跡。

但是崔漁沒有揭穿。

殺趙括容易,利用趙括才符合利益最大化。

“得給這小子一點壓力,叫他恨意滔天,擔驚受怕才行。”崔漁心中暗自道。唯有這樣,才能加快心猿的侵襲。

崔漁眼神冰冷,聲音傳入趙括耳中:“跑得掉嗎?我釘頭七箭書能咒殺你第一次,就能咒殺你第二次。”

這話一出,躲在暗處的趙括身軀一個哆嗦,一股絕望湧上心頭。麵對崔漁那詭異的神通,就算自己逃到天涯海角又有什麽用?崔漁不死,自己永無出頭之日啊!

自己的小命就永遠都不屬於自己,永遠都在別人的手中攥著!

說實話,趙括低估了崔漁,高估了自己,就算不用釘頭七箭書,難道他還奈何不得一個趙括不成?

隻要自己施展神通,冰封了整個戰場,趙括必死無疑。

“趙括看你往哪裏跑!”

崔漁一聲怒斥,正要繼續恫嚇,加大趙括負麵情緒,可是下一刻崔漁勃然變色。

冥冥之中,時空之中,一股恢弘浩**的氣息出現。

天下水流沸騰,一股太古蠻荒的氣息,貫穿整個大千世界。

“是汝在召喚我嗎?”

崔漁的精神意誌似乎被凍僵,共工真身褪去,整個人麵色嚴肅的站在戰場上,一雙眼睛似乎看穿時光長河,一道蟒頭人身的人影,自時空深處降臨而下。

共工的真靈碎片!

崔漁不斷施展共工真身,終於將時空深處沉睡的共工真靈碎片驚醒了。

那人影逆著時空而來,所過之處浩浩****無可阻擋,就連天地都似乎臣服於那人影的腳下。

崔漁身軀僵硬,就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樣,任由那一道人影,撞入了自己的魂魄內。

強的無法反抗!

就像是趙括無法反抗他。

強!

太強了!

那股契機貫穿時空,自己麵對著那股契機,就像是凡人麵對神靈。螻蟻麵對著人類一樣,那是一種源自於本源層次不講道理的強!

在那氣息複蘇的時候,崔漁覺得自己的思維都已經停止了流動,念頭停止了波動。

“共工!共工!”崔漁駭然失色。

施展共工真身的代價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