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猿看著崔漁,忍不住哀嚎一聲:“你將大自在天魔吞了,我怎麽蛻變?”
“你在召喚一條大自在天魔不就是了。”崔漁不以為然。
“在召喚一條?說的倒是輕鬆,可諸天無相世界,一眾生成道,就會有對應的天魔誕生阻道。也就是說,我能召喚出的天魔就隻有這麽一條,你將我的天魔弄死了,我的修行前路就斷了,再也無法蛻變成真正寄存於眾生心中的魔主了。我的前路就斷了,你知不知道?”心猿在哀嚎。
“哦?斷了不是好?省的禍害人了。”崔漁理所當然的點頭稱讚。
“活該!活該!誰叫你包藏禍心暗害大哥了,錯非如此也斷不至於落得前路斷絕的下場,你有現在報應,根本就不值得同情。”虞在旁邊嗤笑一聲。
“我不管,你賠我天魔!你賠我天魔!”心猿撞天屈,伸出手抱住崔漁大腿耍無賴。
“我怎麽能召喚天魔賠給你?”崔漁無奈,將心猿踹開:“左右不過是一隻大自在天魔罷了,你自己的天魔沒了,去搶一條別人的天魔就是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心猿一愣:“搶別人的天魔?怎麽搶?”
“怎麽搶是你的事,我哪裏知道。”崔漁沒好氣的將其踹開。
這是自己的心魔,實在是奈何不得,否則崔漁早就將他給弄死了。
“有人來了。”就在此時虞機警的抬起頭,一雙眼睛看向遠方。
崔漁身軀一震,站起身子:“誰?”
“對方疾馳而來,還有三裏路。八個人!”虞耳朵抖動,將風中聲音聽的清楚。
“對方一定是被先前天魔降臨的異象驚動。”心猿也不嚎叫了,整個人直接化作石頭,悄悄的隱匿在入口處。
崔漁握住腰間劍柄,拿住了木劍:“現在出峽穀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了,必定會撞見。”虞回了句。
崔漁拿著木劍,就見整把木劍直接化作了鈦合金,不緊不慢的扛在肩上:“去穀口等著。”
崔漁二人來到穀口,就聽空氣中傳來一道道破空聲,然後八道人影出現在眼前。
看著對方服飾,崔漁愣住:“陳家的人!”
真可謂不是冤家不碰頭!
“是你,那個賤種,想不到竟然在這裏撞見。此地荒山野嶺,真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陳六子冷冷一笑:
“早就去想將你那一窩賤種弄死,隻是當家的顧及大小姐顏麵,竟然叫你活到現在。今日既然在荒山野嶺被我撞見,咱非要將你千刀萬剮,一刀一刀剃幹淨身上的肉,教你活生生的痛死。不如此,難解我心中之恨,難洗我陳家恥辱。”
“是嗎?”崔漁看著陳六子:“誰死還說不定呢。”
“區區一個凡夫俗子,也敢大放厥詞。”陳六子嗤笑一聲,對著身邊七個陳家子弟道:“將他抓住,不可傷其性命,我要一點點將他千刀萬剮折磨死。還有那個妞,咱們兄弟今日有福了,能把陳勝那紈絝開瓢的妞,咱們可要好好享受一番。”
聽聞陳六子的話,崔漁目光冰冷下來:“聽到了嗎?”
“聽到了!”虞戴著鬥笠,聲音很冷,手中木劍不知何時化作了鈦合金寶劍:“主人稍後,看我手段。我要親自將這幾個無恥之徒,千刀萬剮!”
對麵七個人麵帶調笑怪叫圍了過來,猙獰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獵物,絲毫沒有將二人放在眼中。
也是,一個是窮小子,一個小奴隸,誰會放在眼中?
在這世道,平民、奴隸就是可以被隨意踐踏、糟踐的螻蟻。
幾人麵帶**笑的看向虞:“陳勝那廢物雖然紈絝,但看人眼光還是不錯的,他都能看中的小女奴,必定不一般,咱們兄弟今日有福了。”
“你們看看那鬥笠下的腰肢,細的能一隻手攥住。再看看那屁股,翹的想叫人狠狠抓一把。就是胸小了點,一隻手就能把玩住。”
“哈哈哈,那雙腿就和筷子一樣,這樣的腿都能玩一年。”
“我記得上次你虐殺的那個女奴,可是把對方的腿砍下來用蜜蠟做好,足足把玩了一年。”
“呸,我記得你上次直接就將那個女奴的胸給做成了餛燉……”
幾個人口中****言語噴出,臉上表情猥瑣至極。
虞麵無表情,然後一步邁出,接著空氣傳來一道音爆,八人腳步走出去三步後才頓住,然後喉嚨內血液噴出,八顆頭顱衝霄而起。
太快了!
虞的劍超過了音速!
快到叫人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崔漁愣住,他也是練劍的,而且還是和虞一起練劍,可是他連虞的出手都沒看到。
八顆腦袋在地上滾落,眼睛還在不斷眨呀眨,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可能!”峽穀口的陳六子愣住,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
然後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直接跑!
這出劍速度,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擋住的!
音速啊!
平日裏大家練劍,確實能達到音爆。但那也隻是練劍罷了。
就像是演習一樣,和真正的戰爭是兩回事。
能在真正出手時達到‘音速’的修士,堪稱是天下間最頂級的高手。
劍氣雷音啊!
“跑得掉嗎?”小女奴身軀一陣扭曲,化作一道音波,向著遠處衝去。
陳六才剛剛衝出峽穀八步,接著一聲慘叫,兩條腿停在原地,上半身直接衝了出去。
虞的身形顯化,倒持長劍在身後,再配合上一身鬥笠,顯得格外神秘,有一種十步殺一人千裏不流行的風采。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被血脈者統攝了!練氣士修行千百年,不敵血脈者十年之功。血脈者的起點,是無數練氣士畢生追求的終點。隻要血脈精純度足夠,年齡到了自然而然就可以掌握不可思議的力量。”崔漁一陣驚歎。
虞才覺醒血脈多久?
陳六子五歲練武,至少十五年之功,武道第一重天內也算是佼佼者,可是不敵人家幾個月,你叫他怎麽打?怎麽能不絕望?
“血脈者!你是血脈者!”陳六子匍匐在地,一雙眼睛看著虞,目光中充滿了惶恐:“不可能的!你隻是一個女奴,怎麽會是血脈者?”
“我要將你千刀萬剮!不將你剮夠三千六百刀,我是絕不會叫你死掉的。”虞隨手在樹上削掉一根手臂長粗細的木棍,然後洞穿陳六子的胸膛,將他釘在大樹上。
“我不服!我不服啊!憑什麽你區區一個女奴都是血脈者!我苦苦修行十五年,卻不敵你一夕之功,我不服啊!”陳六子痛的麵孔扭曲,在樹上不斷慘叫。
虞舉起刀子正要動手,陳六子已經用體內的大筋震碎了五髒六腑,就此氣絕身亡。
“可惜了,叫他死的太痛快。”崔漁感慨了一聲。
“下次就有經驗了,直接挑開對方的全身大筋。”虞眼睛裏滿是冷色。
看著殺人後沒有絲毫恐懼的虞,崔漁詫異道:“你沒有不適嗎?”
“不適?為什麽會有不適?”虞愣住。
“你可是殺了人。”崔漁又重複了句。
“和殺掉一隻小雞小鴨有區別嗎?眾生皆是芻狗,沒什麽差別。”虞看向崔漁。
崔漁愣住,殺人都上升到智商的層次上了嗎?
如果按照虞所說,那殺人與殺動物確實是沒有什麽區別。因為虞參悟天道,踏入練氣士之路,已經有了一顆超凡之心。
而崔漁卻依舊是以凡人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
“陳家!”崔漁眼睛裏殺機閃爍:“不知陳家家主有多厲害,不過武道二重天之下我亂殺。第三重天,未必不能殺!世家的人有點多,傳承幾百年,底牌一定有的吧!在穩妥一點!在穩妥一點!”
未知的永遠都比已知的更加可怕。
虞眼睛裏閃爍著危險光芒:“奴想要試試。奴有音遁,即便是打不過那陳家家主,也能遁走潛逃。”
“這裏是蠻荒,對於山中地形,咱們比他們熟悉,可是獵殺陳家族人的最好地方。”虞看向崔漁。
崔漁想了片刻,終究是搖頭否決:“不急!再等等!再等等!”
“還要等到什麽時候?難道等死不成?”心猿從石頭堆裏爬出來。
“等我挖穿那百米高台,或許還有別的收獲。”崔漁眯起眼睛。
他不可能叫虞去冒險!
一點危險都不可以!
這個世界太可怕了!
就算有起死回生大神通傍身,崔漁都沒有絲毫的安全感。
你以為對方隻是將你殺掉?
錯,對方會吃掉你的身體,吸幹你的精氣神,叫你連骨灰都做不成。
這麽危險的世界,起死回生你也得有屍體保留下才行啊。
現在老爹老娘已經躲入深山老林,隻要自己和虞不分開,就不會給陳家可乘之機。
至於說楊二郎?
不出時間禁區,崔漁不認為有人在時間禁區內能接得住他一拳。
崔漁的修為還沒有到極限,他還有潛力可以挖掘,犯不著冒險。
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戰,麵對未知之力的第一戰!真真正正的戰鬥,在如何謹慎也不為過。
而且還是和一個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家族戰鬥!
怎麽謹慎,都不為過!
失手,就是死!
崔漁不想死!
總之時間拖得越久,對他也就越有利。
“知道該幹什麽了吧?”崔漁踹了一腳心猿。
“知道,不就是監視陳家與石龍嗎?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現在咱們還是談談我那大自在天魔的事情吧!”心猿有些心塞,整個猿生都不好了。
天魔界的天魔,可是都有對應的。每一隻天魔,都對應著陸地上的一位眾生。
心猿的天魔也是對應的。
心猿生,天魔界的大自在天魔與之對應而生,化作了其劫數。
天魔乃虛無之念,介乎於有無之間,不死不滅的存在,可現在竟然被崔漁給憑空抹去了,最關鍵的是心猿根本就不知道崔漁用的是什麽手段。
這就有點毛骨悚然了!
那可是他的大敵天魔啊,就連他都要嚴陣以待,誰知卻被崔漁給抹去了。
不死不滅的東西都能抹去,那他呢?
峽穀中的黑煙依舊不曾散去,崔漁回身看了一眼地上屍骨,隻是道了句:“走!”
說走就走,絕不拖泥帶水。
峽穀有魔頭出世,這般異象必定會驚動來此巡視的各大家族。
看著崔漁與虞遠去,心猿在地上徘徊一圈,目光落在了屍體上,然後下一刻直接幻化出一隻大口,對著地上的屍體一吸。
接著就見地上屍體內血液、精氣神飛起,化作無數血紅色粒子被心魔吸收,然後心猿直接遁入地下:“他娘的,我的天魔沒有了,就要去奪取別人的天魔,誰那麽傻啊,會接引天魔降臨?”
心猿罵罵咧咧遠去,虞與崔漁走出峽穀,看著遠處群山間一道道疾馳而來的人影,具都是麵色嚴肅起來。
“看來大梁城的好手都來到兩界山了。”崔漁吧嗒吧嗒嘴。
“嗬嗬。”崔漁笑了笑:“來了又能如何?難道還真以為有什麽造化不成?”
“老爹老娘他們藏的地方不會被人發現吧?”虞看著崔漁側臉。
“他們藏身之地,雖然在兩界山,但卻依舊沒有出時間禁區。”崔漁解釋了句。
“時間禁區?”虞麵露好奇,眼神裏充滿了不解之色。
“李家村乃至於附近的山川、河洛,以及兩界山靠近李家村附近的山頭,都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籠罩。隻要動用詭異之力,就會惹來時間之力衝刷,管你千年妖王,還是萬年妖聖,麵對時間之力都不堪一擊,刹那間就會化作齏粉。”崔漁目光灼灼的道:“老道士叫你不在李家村練氣,緣由就是在此。在李家村催動練氣士的力量,會惹來時間之力衝刷,管你是何等強者,隻要承受不住時間之力的打磨,都要被化作塵埃。”
虞聞言動容:“李家村有大秘密!”
“李家村確實是有秘密,而且還是驚天動地的大秘密。”崔漁點點頭:“不過不急,以後有的是機會將那秘密挖掘出來。”
“心猿你就這麽放過他了?”虞轉移話題。
“不然呢?”崔漁反問了句。
是啊!
不然呢?
打又打不死,對方與自己同源而出,可以說就是自己欲望的化身,就是另外一個自己,不然呢?
對方要是詭異,自己憑借金手指可以將其抹去。現在關鍵是金手指認為他們兩個是一個人!
有的時候崔漁甚至會想,自己要是死了,心猿會不會繼承自己的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