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姬無雙聞言心中好奇,能被姬無心冒大不諱直接在鎬京城內動手燒死的人,可絕不是一般人。
自家這個弟弟絕不是省油的燈,能叫姬無心壞了規矩的人,絕不是一般人。
“崔漁!您還有印象嗎?”玉先生不緊不慢的問了句。
“崔漁?是他?”姬無雙聞言驚呆了,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驚得手中棋子落下:“被燒死的是崔漁?那小子不是很有手段嗎?怎麽會就這麽死了?”
他當然記得崔漁,不但記得而且還記憶深刻。對於崔漁的手段,姬無雙記得太清楚了。
此時場中氣氛一陣沉默,許久後姬無雙才歎了一口氣:“可惜了。可惜我沒能親自將他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屋子內恢複了平靜,唯有棋子不斷落下的聲音。
第二日
崔漁清晨起床吃過早飯,然後跟隨觀瀾前往榮國公府。
喜國公府的早飯很精致,就算是喜國公府走下坡路,崔漁的早飯依舊是七個碟子八個碗,一樣不差一餐不少。
“榮國公夫人金懷柔,也是大周王室之人,是上上代帝王留下的子嗣,誕生出的郡主。之前金懷柔和榮國公孕有三子,然而三子全部都在三歲那年夭折。”觀瀾靜靜的為崔漁介紹。
觀瀾說得輕描淡寫,但崔漁卻聽得心驚膽顫,不由得為其中的驚險之處感到膽寒。
金懷柔乃是大周王室血脈,為何姓金?
其實倒也好解釋,不過是被剝奪了大周王室姓氏罷了。
金懷柔是大周王室的血脈,不可能害死自己的孩子,那麽金懷柔的三個孩子都死在了誰的手中?
毫無語疑問,是榮國公暗中出手了。
就算不是榮國公出手,那也必然與榮國公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所有人都在努力,榮國公府努力的將勢力延續下去,不被大周王室這個龐然大物吞噬,而大周王室努力的想要奪回自己的先天靈寶。
僅此而已!
有錯嗎?
沒錯!
不過大家立場不同罷了。
崔漁覺得大周王室沒有錯,要是把他換成周天子,也非要將神家挫骨揚灰不可。
神家和大周王室的博弈,堪稱是血淋淋,誰都甭想脫離出去,沒有一個人會好受。
“走吧。”觀瀾見到崔漁穿戴好衣衫,然後領著崔漁出了大門,一路徑直來到榮國公府。
榮國公府內的丫頭婆子早就聽到消息,此時見到神祈竟然當真回來了,一個個驚得張大嘴巴,顫顫兢兢的上前問好。
崔漁一雙眼睛掃過府中侍衛,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之色,嘴角微微翹起,神家乃是高門大戶,規矩森嚴得很。
一路上來到大堂正中央,卻見一三十歲左右的絕色少婦,正靜靜的端坐在大堂上。
“此人就是榮國公府大夫人,你可千萬要小心些,這女人不是好惹的。”觀瀾走在崔漁身旁,壓低嗓子道了句。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大堂內,就見少婦容顏絕美,一張瓜子臉上盡顯雍容華貴。僅憑外表很難看出,眼前的少婦竟然已經有幾十歲的年紀。
“金懷柔是練氣士,而且還是天資絕頂的練氣士,據說已經踏入了災的境界,壽命以千年計算,但是從未有人見過她出手。”觀瀾道了句。
“見過夫人。”觀瀾介紹完後,連忙上前稽首一禮。
崔漁見此也跟著行了一禮:“見過夫人。”
金懷柔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眼底閃爍出一抹精光,然後不動聲色的道:“快起來吧,咱們都是一家人,不興如此大禮。”
“你能回來就好,咱們榮國府也算是有了頂梁柱,有了主事的人,咱們的精氣神也算是撐了起來。”金懷柔站起身,一雙眼睛看向崔漁,伸出纖纖玉手把住崔漁的手掌,露出一抹關懷之色。
金懷柔的手掌很冷,但卻也很柔滑,似乎是暖玉一樣。
“侄兒也差點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來了,能回來見到夫人,心中也是高興的很。”崔漁也是麵色激動,要是論演技,他可不比任何人差。
“聽聞你失憶了?”有丫頭奉上茶水後,金懷柔開口問了句。
崔漁點點頭:“有些事情記得,有些事情不記得。”
“這樣嗎?”金懷柔聞言眉頭皺起,整個人顯得心事重重。
又是一番敘舊,雙方落座之後,又是好一番客套,然後觀瀾告辭,留下崔漁在府中應對。
崔漁以神祈的身份,繼承榮國公府的爵位,如今已經到了大考之年,正要麵臨著考核。
金懷柔領著崔漁來到後院,來到一間頗為寬闊、奢華的房子內:“你可還記得自己之前住的房子?”
崔漁搖頭:“回稟夫人,不記得了。”
金懷柔看到崔漁站在門口打量,一把上前將崔漁從門外拉進來:“別傻站在哪裏,還不趕緊進來,這裏就是你的房子。這裏是整個國公府內最好的房子了,除了我現在居住的主院外,這裏最好。”
“你看看自己的房間,或許還能想起一些往日裏的記憶。”金懷柔道了句。
一邊說著,不動聲色的關上房門。
崔漁一雙眼睛打量著整個屋子,當真是氣派到了極點,入目處全是古董,亦或者是曆史名人的字畫。
屋子內點燃著異香,聞者精氣神舒爽,就連神魂都在微不可查的增加著。
如果說紅樓夢中的賈府足夠闊綽,那麽此時的榮國公府比賈府更加闊綽一百倍。
不等崔漁打量好屋子,忽然隻覺一雙柔夷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腰肢,那一雙手掌猶如靈蛇一般,準確的把握住了崔漁:“小冤家,你可想死奴家了。”
“啥?啥玩意?”崔漁整個人腦袋都要炸裂了,整個人直接宕機,眼神中充滿了震驚之色,一時間大腦都停止了轉動,腦子裏一片空白。
他不是在做夢吧?
“神祈是當代榮國公的外甥,那榮國公府夫人就是自己的舅媽了?這他媽不對勁吧?”崔漁腦子裏一片嗡鳴,還不等想明白,身上的大氅已經被金懷柔扒了下去:“小冤家,你可想死我了。”
“等等!”崔漁轉過身,看著滿臉喜色的金懷柔,整個人陷入了懵逼狀態,這他媽到底發生了什麽?
“舅媽,你這是作甚?”崔漁有些手足無措,想要掙紮反抗。
“小冤家,你莫非連咱們兩個的好事情也忘記了嗎?”金懷柔聽聞崔漁的話,整個人如遭雷擊,麵色煞白猶如遭受了電擊一樣,一雙眼睛裏充滿不敢置信的盯著崔漁,身軀一個踉蹌竟然跌入崔漁懷中。
“咱們兩個的事情?你不是我舅媽嗎?”崔漁整個人隻覺得三觀炸裂,眼神中充滿了懵逼的狀態。
“你……你……逐流可是你的孩子,咱們往日裏的事情,你都忘記了嗎?”金懷柔的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
崔漁聞言身軀一個哆嗦,駭然的看向金懷柔,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下意識吞了一口口水:“你說啥?逐流是我的孩子?”
逐流是誰?
逐流全名喚作:神逐流。乃是榮國公臨死前栽上的種,榮國公死後的兩個月,榮國公夫人竟然有了身孕,而早在榮國公身軀江河日下之前,神祈才滿月的時候,就已經被接入榮國公府,成為了榮國公選定的繼承人,所以神祈在榮國公府內才是當之無二的繼承人,其身份地位無可動搖。
可是現在他聽到了什麽?
簡直是驚天大瓜,炸得崔漁三觀炸裂,眼神中充滿了懵逼,一時間竟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神逐流竟然是神祈的孩子?
神祈把自己的舅媽給拿下了?
這他媽要是傳出去,隻怕整個鎬京城都要震動三下。
以崔漁的智慧,很快就想明白了許多事情,神祈被榮國公夫人拿下,必定是榮國公夫人的算計,那神祈區區毛頭小子,哪裏能抵擋得住榮國公夫人的手段。
神祈要是繼承榮國公的位置,隻怕到時候整個榮國公府都要落入神祈手中,到時候朝廷就失去了對榮國公府的掌控。而金懷柔將神祈給拿下,誕生下子嗣神逐流,到時候叫神祈將國公的位置傳給自己的兒子,沒問題吧?
至於說神祈不答應?
不答應就叫他消失,沒看到之前幾代榮國公是如何消失的嗎?
同時崔漁腦子裏智慧運轉,瞬間想通了一切:“神祈的存在隻是一個工具人,在神逐流成長起來之前,由神祈把握住神國公府的位置,等到神逐流成長起來,有了繼承神國公府的資格後,神祈的使命也就完成了。到時候神祈意外死亡,整個榮國公府將會徹底落入大周王室手中。”
“好手段!好算計!海瀾等人千算萬算,卻沒想到神祈把握不住褲襠下的東西,竟然給國公府埋下了一顆大雷。這要是再過個十幾年爆發出來,隻怕真的是無力回天了。”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悚。
不愧是大周王室培養出的血脈,這手段簡直是將整個國公府拿捏得死死的。
老太君等人千防萬防,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直接另辟蹊徑,又一次將整個榮國公府納入了掌控之中。
“不對!有個破綻,神逐流不是榮國公妾室出身嗎?怎麽變成大夫人的孩子了?”崔漁問了句。
“調包!在娘胎之中,就被我施展秘法,偷天換日給掉包了。所以榮國公害死的都是他自己的孩子!”榮國公夫人冷冷一笑。
“在娘胎中掉包?”
崔漁倒吸一口涼氣,世上竟然有這種秘法?還不等他想明白這一切,下一刻身上衣衫撕裂,榮國公夫人已經在開始行動。
“他娘的,這娘們好狠的手段。不管我是不是真的神祈,隻要和我再生下一個孩子,到時候榮國公府的一切依舊會回到正軌上。他是故技重施,想要把對付神祈的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崔漁整個人都嚇得心肝一跳,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置信之色。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管你有什麽算計,有什麽手段,我自用孩子來綁定。
看著眼前媚態萬千,白花花的榮國公夫人,崔漁也不由得很頂,榮國公夫人確實是少有的絕色,怪不得能給榮國公戴帽子。
可惜崔漁不是神祈!
雖然眼前的榮國公夫人很美,他又被榮國公夫人攥住了把柄,可是崔漁心中依舊保持冷靜。
眼見著神國公夫人蹲下身子,就要玩吃雞遊戲時,崔漁一把攥住了榮國公夫人的柔夷:“夫人,您保持冷靜。”
榮國公夫人抬起頭,此時有點懵逼的看著崔漁,都到這個地步了,你他娘的還能忍住?
“夫人,我已經失去了記憶,很多事情等我找回記憶後再說也不遲。”崔漁一把推開榮國公夫人,猶如躲避毒蛇猛獸一樣,目光駭然的看著榮國公夫人。
‘吧嗒~’
‘吧嗒~’
下一刻無數的小金豆子滴落下來,砸起了地上的塵埃。
“你……難道經年不見,你就要拋棄我了嗎?說好的山盟海誓,說好的天長地久呢?”榮國公府夫人跌坐在地,淚水漣漣的不斷哭啼,聲音中充滿了悲哀。
崔漁聞言陷入了沉默,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敢去看xxxx榮國公夫人。
同時心中也在暗罵神祈,究竟做的什麽事情啊!多虧自己提前找了失去記憶的借口,否則今日的事情怕是麻煩了。
他絕非那種見到女人就走不動路的人,榮國公夫人雖然美,但是和虞姬比起來,還差了一個檔次。別說是和虞姬比,就算是與項彩珠比起來,那也是大大的不如。
屋子內啜涕聲響,許久後榮國公夫人整理好身上衣衫,一雙眼睛看向崔漁背影,眼神中露出一抹狐疑之光,然後站起身道:“郎君既然不記得妾身,那妾身也就不再強求,免得說我無理取鬧。一切等郎君記憶起來,真相自然明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榮國公府的爵位,郎君還需努力,爭取獲得爵位的繼承權,且不可叫那些豎子得逞。”
在繼承榮國公府爵位的戰線上,現在榮國公夫人和崔漁是同一個戰線上的,雙方的目標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