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瀾一雙眼睛迎著少年人的目光,心中萬千情緒在激**,整個人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她又何嚐不知道,崔漁不是神祈?屋子裏的神祈根本就是假的,可是那又如何?真真假假夢幻顛倒,為了榮國公府的傳承,就算是假的,也一定是真的。
隻是叫海瀾疑惑的是,眼前的少年為什麽篤定神祈是假的,而且還毫不猶豫的懷疑。
她的心中有些詫異。要知道,就算是府中的那些公子小姐、夫人婆子都沒有察覺到,更甚者榮國公夫人都沒有察覺到異常,更何況是眼前的少年?
神逐流沉默,有些事情,他永遠都不會說出來,就算是她嫂子,也絕不會說出來,因為那是他和大哥的秘密。
同心戮力,絕無二心,生死相依,他心互通,凝聚千結,意為同心結。
就算是神祈失去記憶,也不該瞞過自己的同心結。
“你莫要多想,你小子想多了。”海瀾輕撫少年額頭:“我確認過沒有錯,他就是你哥哥。世上或許可能有兩張同樣的麵孔,但是絕不可能會有同樣的血脈。”
“他和你哥哥的血脈相同,體內流淌的都是神家血液,這個總做不了假的。”海瀾輕撫少年人的額頭。
“相同血脈?怎麽可能!”少年人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海瀾:“嫂子,你是不是搞錯了?”
“我絕不會錯,反倒是你疑神疑鬼,是你想錯了。我知道你是擔心你哥哥,但是你哥哥好得很,不會有任何問題,他就是你的哥哥。”海瀾拍了拍神逐流的腦袋。
“嫂子!他不是我哥哥!他真的不是我哥哥!”神逐流見到海瀾依舊認為崔漁是他的哥哥,整個人都開始急了。
可惜,同心結的事情他不可能說出去,因為哥哥不讓他說,就算是嫂子也不行。這是他和哥哥的秘密!
可惜,海瀾沒有理會他的話,崔漁是不是他哥哥,海瀾心中能不清楚嗎?
沒必要說透了!
看著海瀾走入大殿內,神逐流一雙眼中滿是戾氣:“混賬,你敢冒充我哥哥的身份,還敢霸占我嫂子,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麵目。”
神逐流說完後轉身走出喜國公府。
等到崔漁和海瀾再出來時,已經不見了神逐流的蹤跡,二人走過大殿穿過喜國公府漫長的廊道,陽光下影子拉得老長:“有把握嗎?”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有十足的把握。”崔漁淡然道。
海瀾一雙眼睛看向崔漁,忽然歎了一口氣:“將你引入神家,也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對是錯。”
“不管是對是錯,至少我的體內流淌著神家血脈,不是嗎?”崔漁反問了句。
“你回去吧,我要去休息一下。”海瀾的眼神中滿是疲倦:“還有,逐浪那孩子不知為何,一口咬定你不是他哥哥,你在他麵前最好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將自家給暴漏出來。”
海瀾遠去,纖細的身影越走越遠,留下崔漁一個人站在廊坊內,看著海瀾的背影不語。
“沒有人相信我的話,以後會惹出大麻煩的。榮國公府內的那個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燈,不曉得喜國公府內情勢如何。喜國公府內有老太君壓著,喜國公夫人雖然心有不甘,卻也隻能硬生生的受著。喜國公府暫時翻不起風浪,除非是……老太太忽然死了。”
崔漁想到這裏,忽然心頭一個激靈,絕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
利益麵前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事情。
崔漁心中萬千念頭閃爍,正要走出喜國公府,穿過一道月亮門,來到一處小天井處時,看到了喜國公夫人坐在天井前的石凳上,手中調製著不知名的香料。
看著雲芳郡主,還有桌子上大大小小十幾個小碗,崔漁連忙恭敬一禮:“見過舅母。”
“坐。”雲芳郡主道了句,指著對麵的石凳。
看得出來,雲芳郡主是在這裏專門等候崔漁的。
“夫人在等我?”崔漁問了句。
雲芳郡主沒有說話,而是不斷調製著湯水,不多時一小碗晶瑩剔透的湯汁,推到了崔漁的身前:“嚐嚐,這是我親自調製的百花蜜,還是我嫁入國公府前跟一位老師傅學到的。這百花蜜在大內深宮中流傳,非王子王孫沒有機會品嚐到。”
崔漁看了容顏逼人的雲芳郡主,腦子裏無數念頭閃爍,最終端起百花蜜嚐了一口。
百花蜜入口,一股難以言敘的清香直灌腦海,刹那間崔漁似乎如綴百花之中,似乎忘記了一切煩惱,恨不能沉浸其中。
刹那間崔漁似乎置身於芳香盛開的百花叢中,時間的流逝在此時變得極其緩慢,崔漁似乎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好一個百花蜜。”崔漁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變黑了,夕陽西下唯有一縷淡淡的餘暉在天邊閃爍。
“喝下百花蜜後,那股芳香會存在體內百日,順著肌膚毛孔緩緩向外釋放。皇宮中的嬪妃貴人,都喜歡這百花蜜,那些公主更是常年不離此物。”雲芳郡主看著崔漁,一旁有丫頭打開燈籠,十幾個燈籠將整個小天井照耀得猶如白晝。
“多謝夫人的百花蜜。”崔漁稽首一禮。
雲芳郡主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崔漁:“你當真是真心感謝我嗎?”
崔漁聞言一愣,麵色愕然道:“當然。”
“你我不是敵人。”雲芳郡主忽然開口道了句。
崔漁一愣,不知雲芳郡主為何會如此說,難道這其中又有什麽驚天大瓜?
還是說喜國公也被神祈戴了綠帽子?
“我還是拎得清輕重的,更何況我絕不可能害我自己的孩子。”雲芳郡主看向崔漁:“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我隻是一個可憐人,被逼迫嫁入喜國公府這個火坑。我兒子身為嫡係,當然要繼承喜國公的爵位,可惜偏偏有人不想叫我的兒子活下去。”
崔漁聞言沉默,竟然不知該如何回應。
兩府之中迷霧重重,崔漁想不通的事情太多。
“老太太可不止有喜國公、榮國公兩個兒子,老太太最喜歡的其實是小兒子神日照。”
“你回去吧,明日考核爭取努力,神家的產業決不能落在旁係手中。神家內部再如何鬥爭,都隻是神家內部的事情。”喜國公夫人擺擺手。
崔漁眉頭皺起,躬身行了一禮,撓了撓頭:“眼前的線頭還沒有理清,竟然又蹦躂出來一個神日照,還真是坑爹啊。”
“神家究竟有幾個陣營?神家究竟有多少個派係?”崔漁隻覺得腦子亂糟糟,似乎誰都不能相信,神家的局勢太複雜,神祈能活到前往兩界山,也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奇跡。
崔漁心中無數念頭閃爍,走出了喜國公府,然而才到大門處,腳步忽然一頓,扭頭看向喜國公府後的宮闕,總覺得有一股莫名的死氣在匯聚,看起來十分的可怕滲人。
這喜國公府似乎不太正常啊!
不過崔漁沒有多想,而是轉身繼續向門外走去,一路回到榮國公府內,卻見自家房屋內的燈盞在亮著,榮國公夫人正坐在燈火下等候。
“你回來了。”看到崔漁回來,榮國公夫人麵帶驚喜的站起身,一雙明媚的大眼睛似乎期盼已久。
“舅母怎麽在這裏?”崔漁問了句。
榮國公夫人聞言麵色一僵,隨即泫然欲涕的看向崔漁:“你……你……你竟然這麽叫我?”
“舅母,我失去記憶了。”崔漁無奈的道,麵對著榮國公夫人,一個頭兩個大。
聽聞此言,榮國公夫人沒好氣的道:“你小子十二歲那年睡我的時候,怎麽沒說失憶?”
崔漁聞言無語,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下一刻榮國公夫人鼻子抽了抽:“這是什麽味道?”
“百花蜜!”崔漁道了句:“你身為王室之人,應該再清楚不過了。”
“你怕是不知道,就算同是王室之人,也有親疏遠近。就算是父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王室內?”榮國公夫人話語幽怨道:“是不是雲芳郡主那個不要臉的給你調製的?”
崔漁看向金懷柔,不曾想她竟然如此辱罵雲芳郡主。
“嗬嗬,那個不要臉的,整日裏就會勾引男人,她將主意打在了神逐流的身上,真以為我不知道她的算盤?”金懷柔氣的咬牙切齒:“要不是我近些年來明裏暗裏護著,隻怕就已經被她給得手了。”
這個世界的人都早熟,似乎是因為有種種不可思議之力的緣故,小孩子不滿十歲就已經可以同床。
崔漁聞言心頭一驚,這些王室的公主果然都沒有簡單的貨色,那喜國公夫人要是當真如金懷柔所說,隻怕事情還有變數。
大周王室為了掌握神家血脈,當真是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罷了,懶得和你說這些破爛事,你現在失去了記憶,和你說了也沒有用。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繼承榮國公府的爵位,決不可叫那個神靈得逞。那區區一個神靈,不過是旁係子弟罷了,竟然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簡直是做美夢。”榮國公夫人罵罵咧咧的走開,留下崔漁坐在凳子前,腦海中無數思緒流轉,最後隻能化作一句話:貴府真亂。
喜國公府
喜國公夫人雲芳郡主靜靜的坐在燈火前,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神祈居然回來了,之前的布局可是破了。神祈拿下爵位繼承可謂是十拿九穩,而喜國公府的位置,未來將要落在神逐流的身上。”
“近些年叫你給神逐流暗中加的藥,辦得如何了?”喜國公夫人問了句。
“回稟夫人,那刺激男性成熟的藥物,小公子已經吃了五年,現在理應成熟了。隻是提前催熟,未來覺醒的神家血脈純度怕是不高,小公子到現在還沒有覺醒血脈,老太太已經開始起了疑心。”黑暗裏有一道影子靜靜的開口道了句。
“不能等了!神祈要是拿下榮國公的位置,到時候必定會倒向老太太。到時候老太太和神祈一起聯手,豈還有我的活路?到時候喜國公的位置怕是塵埃落定,我再無插手的資格。”喜國公夫人沉思許久,才忽然開口道了句:“去叫神逐流過來,就說我要考校他的學問。”
喜國公夫人道了句。
喜國公夫人要考校神逐流學問,就算是深更半夜,倒也並無不妥之處。
而且喜國公夫人名正言順,就算老太太那裏也不會起疑心。
仆役退出去,留下喜國公夫人坐在書房內:“不枉我十年如一日的教導他,當年從老太太那裏將教導他的職權搶來,今日也該收獲了。”
不多時,神逐流到來,見到喜國公夫人,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見過夫人。”
“今日叫你過來,是為了考校你的學問。”喜國公夫人隨手拿起書冊,開始問詢。
那邊神逐流吭吭哧哧,一雙眼睛看向喜國公夫人,回答不上來。
今日喜國公夫人挑選的考校題目都十分的艱難,叫神逐流也是毫無防備。
“嘭~”
書籍落在桌子上,喜國公夫人麵色陰沉下來:“跪下。”
“夫人,我錯了,還請夫人責罰。”神逐流見此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請罪。
“脫下衣服,請家法。”喜國公夫人麵色陰沉道。
神逐流動作自然,迅速脫掉全身衣服,背對著神國公夫人。
有侍女遞來鞭子,喜國公夫人拿起鞭子使勁抽打,不多時就見神逐流身上多了一道道紅印子。
忽然喜國公夫人的鞭子一偏,劃過了神逐流的大腿根,卻見神逐流疼的縮成大蝦,躺在地上抽搐。
喜國公夫人見此,連忙扔下鞭子,慌裏慌張道:“好寶貝,可是打到你那裏了?”
“快給我看看。”喜國公夫人拿開神逐流的手,看著神逐流腫脹的“晴天白鷺”,心疼的直掉眼淚,直接伸出手去握住“晴天白鷺”:“都是舅母的錯!都是舅母的錯!舅母不該打你的!”
一邊說著,手指似乎是撫摸傷處,又似乎是輕輕玩弄。
“好寶貝,娘可想死你了。”喜國公夫人聲音有些嬌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