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意誌跨越時空而來,掃過柴房附近的所有院落,在崔漁等人的身上來回盤旋幾圈後,然後察覺到沒有任何異常之後,那股獨特的意誌又收了回去。

“大林寺曆經五千年來無數僧人的加持,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有佛性、經文的力量,而且還有靈山秘境在冥冥之中籠罩此地,隻要稍有神通波動,就會觸及到此地的佛法之力。大林寺五千年來曆經無數僧人的加持,已經形成了一種準洞天類似的規則。”崔漁心中恍然。

佛法的力量已經滲透於此方世界的每一寸土地,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隱瞞不過大林寺的力量。

崔漁縮在被窩內:“看來直接施展遁術潛入地下,將蚊蟲胎卵撒入水脈中的想法無法實現了。”

“那麽就隻能另辟蹊徑了。”崔漁思索許久,逐漸有了計劃後,然後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日天剛亮,崔漁掐著時間早早起床,然後一路來到院子裏,看著空****的大水缸,腦子裏閃過一道思緒:“果然如此。”

大林寺三十六房,吃水的事情歸水房管。

每日清晨,在眾位僧侶起床之前,會有水房的人挑來井水,然後將各房的水缸填滿。

可千萬不要小瞧這個活,想要將三十六房的水缸填滿,可不是小活。

尤其夥房,消耗的水是其餘各房的數倍。

“我現在有機會去接觸大林寺的水井了。”就見崔漁拿起一旁的木桶,然後向著大林寺的水井方向趕去。

一路上踏過大林寺的台階,崔漁慢慢穿過廊坊,來到水井所在地,遙遙的就看到水井處已經點燃火把,水房的人開始忙碌挑水。

崔漁挑著木桶向水井的方向走去,還不曾靠近,就見有大林寺的僧人站出來,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目光銳利猶如閃電:“什麽人!”

崔漁看著火把下的光頭,瞳孔不由得一縮:“大林寺建立千年,果然規矩森源,整個大林寺滴水不漏,就連水井都有人把守。”

“見過大法師。小人是柴房的人,因為起得早,見到沒有水吃,尋思自己來挑一點水洗漱一番。”崔漁做出憨憨的表情,有些拘謹的回了句:“水房的師兄挑水到柴房不知還要多久,小人就尋思自己先挑一桶用。”

看守水井的和尚看了崔漁一眼,見到崔漁確實是柴房打扮,而且昨日分人的時候,他也見過崔漁,到沒有追究:“既然如此,你上來吧。”

聽聞僧人的話,崔漁連忙上前,正要去拿打水的轆轆,可誰知僧人道了句:“你將木桶放在地上,等著就是了。”

崔漁聞言將木桶放在地上,然後就見有水房的雜役從井中打出水來,倒在了一旁的木桶內,然後再由尋常雜役拎著水桶走來,倒入了崔漁的水桶內。

崔漁的計劃破產了,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水井。

看著打水的水房雜役,崔漁心中念頭閃爍:“要是在他的身上種下三屍蟲,到時候必定有可乘之機。”

崔漁提起水桶往回走,一路上看著路過挑水的雜役,崔漁心中忽然閃爍一道念頭:“我是不是現在可以趁機將胎卵放入對方的水桶內?”

崔漁發現了破綻,在挑水送往各房的路上,是沒有人監視的。

“這位兄弟,你們每日起床,都先將水送到哪一房啊?我柴房能不能先送水?小弟每日裏起來的早,用水比較早。”崔漁上前搭話。

那挑水的力夫滿頭大汗,汗流浹背的看了崔漁一眼:“小兄弟,你怕是想多了,挑水順序豈是我等能決定的?咱們早起最先送水的就是夥房,不能耽擱大家夥吃早飯。夥房送完了,才是浣洗房、夜香房……。”

崔漁聞言故作不解的道:“怪哉!”

“怎麽怪哉?”那水房的挑夫問了句。

“早晨不是應該先給諸位法師送水嗎?怎麽還先送夥房?”崔漁心中不解,試探著道。

他想要試探出對方在什麽時候為那些真正的和尚送水。

聽聞崔漁的話,挑水的力夫到:“諸位法師需要做早課,而且諸位法師所用的水,也不是尋常的水,不需要咱們挑運。我聽人說,諸位法師飲用的水,乃是來自於神秘世界的靈泉。”

“靈山秘境。”崔漁腦子裏閃爍初一道念頭:“大林寺真正和尚用的水是靈山秘境內的水。”

崔漁腦子裏無數思維流轉,對於大林寺運轉的規矩,不由得破口大罵:“他娘的,大林寺簡直是無懈可擊。”

大林寺雇傭勞役,也不過是為了負責大林寺平日裏的運轉罷了,修修花草、建築而已。

“難道我來到大林寺,就隻是白白浪費時間了不成?”崔漁心中念頭閃爍。

心中萬千念頭閃爍,崔漁無數的思緒流轉:“有辦法的!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崔漁提著水桶回到柴房內,柴房內的眾位勞役依舊不曾醒來,崔漁自顧自的洗漱完畢,然後開始今日的活計:鋸木頭。

崔漁鋸了半個時辰,此時一道聲響在崔漁身後響起:

“大哥,您怎麽不叫我?”

是王麻子,此時一臉懊惱的看著崔漁,連忙上前搭手。

“我睡不著,想著早晨起來沒有事情,就提前幹活,早點幹完活還能在寺廟內逛一逛。”崔漁道了句。

聽聞崔漁的話,王麻子憨憨一笑:“大哥你下次幹活可得叫上我,咱們既然是一組,就應該一起幹活。而且你教小弟發力技巧,對小弟不藏私,要是再多幹活,小弟豈不是羞煞也?”

崔漁聞言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麽,與王麻子又幹了一會活,然後二人一起去吃早飯。

早飯是饅頭稀粥,依舊是不限量供應。

吃過早飯後,崔漁路經一座大殿,看到了在另外一側吃飯的大林寺僧人。

“我要是能接近大林寺的僧人廚房,到時候有的是辦法教大林寺中招。”崔漁心中念頭閃爍。

“也不知道大林寺有沒有老鼠,如果沒有老鼠的話,我塑造出一隻不就成了?”崔漁忽然想到了老鼠。

如果老鼠去大林寺內偷食吃,要是不小心將三屍蟲的胎卵遺落在大林寺的食堂內……

思路打開,崔漁心中無數念頭閃爍,頓時有了計劃。

躺在**,崔漁運轉起死回生的神通,感應生命磁場,卻發現大林寺內根本就沒有任何蛇蟲的生命氣息。

大林寺內不但沒有蚊蟲,就連蛇鼠都沒有。

不過這一切難不倒崔漁,心頭念動之間,雀鷹在群山間穿梭,一隻夜間覓食的老鼠被雀鷹抓住,然後帶入高空中。

雀鷹雙爪抓著老鼠,迅速的從大林寺上方雲層中穿過,然後老鼠從半空中摔落下來。

至於說老鼠摔落下來是死是活?

誰又在乎呢?

前文說崔漁施展遁地術,會觸發大林寺內的佛光,引起大林寺高手的警覺,是因為崔漁施展遁地術會觸碰到大林寺的土地。

但是如果崔漁施展神通的時候,沒有觸碰到大林寺的一草一木,就不會驚動佛光。

崔漁不敢叫雀鷹飛得太近,如果雀鷹離得太近,萬一被大林寺的高手注意到,到時候隻怕是會有大麻煩。

然而崔漁的小算盤又一次落空了,隻見雀鷹落下來的老鼠還沒有靠近大林寺,就見大林寺半空中一道佛光交織,然後下一刻老鼠的身軀直接分解為空氣。

“陣法!”崔漁借助雀鷹的視線,不由得瞳孔一縮:“看走眼了!竟然有陣法圍繞住大林寺?”

他之前還真沒有在大林寺內的周圍發現陣法。

蚩尤也詫異的看向天空,雙目內露出一抹茫然:“大林寺周圍竟然有陣法?不可能啊!大林寺若是有陣法,豈能瞞得過我的雙眼?”

“這大林寺似乎有些不正常啊。”蚩尤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崔漁沒有說話,大林寺的不正常不是一日兩日了。

“要不然我尋個機會,直接撞在那些僧人的身上,難道還怕沒有機會種下蠱蟲嗎?”崔漁嘀咕了句。

雖然是這麽說,但崔漁覺得,自己還真的未必有這種機會。

然而崔漁觸碰大林寺的機會沒有等來,但是卻等來了別的機會。

大林寺外

唐周一具分身站在大林寺對麵山林中,眼神中充滿了陰沉之色:“混賬東西!真的是罪該萬死啊!”

唐周看著手中稻草人,眼神中充滿了煞氣。

稻草人內魂魄不全,以他的本事,自然能查清楚是大林寺動手了。

“大林寺竟然敢插手我太平道的因果,真是罪該萬死啊!今夜我就潛入大林寺內,看看大林寺究竟用什麽手段鎮壓住了趙心鬥的魂魄。崔漁那小子傳我的手段堪稱天下無雙,可是居然也能被人給鎮住,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唐周至今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還有什麽手段,能夠鎮壓住崔漁傳下來的手段。

“我對大林寺好奇已久,今日正要試試,大林寺內究竟有什麽手段、底蘊,我對大林寺好奇久已,往日裏不曾插手,是因為顧忌大林寺的強者,如今天下大亂在即,大林寺壓寶大周朝庭,早晚都要和我太平道對上,竟日正好趁機查驗一番,大林寺有何隱秘。”

唐周將稻草人收好,接著身形一陣扭曲,竟然換了另外一幅麵孔,下一刻直接化作一道流光,向大林寺內飛去。

通過稻草人,他能鎖定趙心鬥的位置。

大林寺內萬籟俱寂,孰料唐周所化的遁光才衝進來,忽然天地間佛光繚繞,一道彩色的佛光凝聚成光圈,向著唐周圍聚了過來。

“陣法?”唐周一愣,隨即迅速冷靜下來:“暴漏就暴漏,就算是暴漏又能如何?不過是從暗中打探變成了明搶而已。”

唐周不再遮掩氣息,而是大搖大擺直接向趙心鬥的方向飛去。

“大膽,何人膽敢夜闖大林寺?”

大林寺內一道道佛光升起,浩浩****向唐周圍聚過來,卻見唐周身形扭曲間法天象地,化作了一個十幾丈高的小巨人,一巴掌猛然向衝過來的僧人拍去。

“轟隆~”

煙塵四起,無數的房屋被砸塌陷。

一場大戰轟然爆發,崔漁也被驚醒,連忙從屋子裏鑽出來,然後看著天空中繚繞的佛光,以及猶如小巨人一樣的唐周,不由得一愣:“唐周?他怎麽打上大林寺了?”

崔漁一愣,要不是唐周中了心魔,他還真認不出對方的身份。

“唐周怎麽和大林寺杠上了?”崔漁心中疑惑。

就見大林寺的僧人麵對著唐周猶如螻蟻一般,不斷的倒飛而出,砸碎了一道道的院牆。

崔漁心中無數的念頭閃爍,忽然一道佛光墜落在自己的身旁,崔漁不由得麵露喜色:“機會到了。”

看著砸倒在廢墟中的和尚,崔漁大喜過望,連忙麵色焦急的衝過去,扒拉開廢墟將和尚攙扶起來:“大師!大師!您沒事吧?”

崔漁將和尚攙扶住,手中三屍蟲胎卵不著痕跡的寄托在了和尚的精氣神內,並且趁著和尚受到重創,飛速的衍生孵化,汲取著和尚體內血脈的力量。

那和尚已經暈厥過去,聽不到崔漁的話。

崔漁仔細檢查和尚的傷勢,暗自道了句:“唐周好狠的手段。”

這和尚筋骨盡斷,五髒六腑皆已經遭受重創,怕不是尋常手段能治療好,要是不能將其治療好,隻怕日後就算是救活,那也是廢人一個。

崔漁不動聲色的將半滴甘霖打入和尚體內,一方麵是修複和尚體內的生機,另外一方麵是孕養和尚體內的三屍蟲胎卵。

感受到和尚傷勢好了大半,崔漁才站起身,看著在廢墟中不斷哀嚎的和尚,頓時眼睛放光,連忙衝了過去,將一個和尚攙扶住:“大師,您沒事吧?”

“咳咳~”

唐周下手毒辣毫不留情,那和尚口噴鮮血,卻無法說話,一雙眼睛瞪著崔漁,不斷用目光示意自己的懷中。

“大師懷中有東西?”崔漁好奇的問了句。

和尚眨眨眼,在大和尚懷中一掏,拿出一個玉瓶。

和尚眨眼的速度更快,目光中滿是渴望。

崔漁打開玉瓶,裏麵是一顆顆米粒大小的玉色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