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以為唐周攔住自己,是因為太平道起事的過程中遇見了難事,想要求助自己。可誰知唐周為崔漁帶來了一個天雷滾滾的消息。
“虞姬聽聞了你的死訊,已經下了瑤池,欲要殺上鎬京城為你報仇。”唐周看向崔漁,也不再賣關子,將消息說了出來。
“什麽???”崔漁聞言一愣,驚得手中茶盞墜落在地。
“沒錯!你在客棧中被大火燒死的訊息,居然被虞姬知曉,現在虞姬提劍下山,要為你報仇呢。最近幾日,鎬京城的官差死了三十幾人,全部都是一擊斃命,刺客就是虞姬。”唐周一雙眼睛目光灼灼的盯著崔漁。
崔漁聞言大驚失色,眼神中寫滿了震驚:“她現在什麽修為了?怎麽敢來鎬京城搞事情?”
“修為不過是神通境界,但血脈之力卻擁有無盡玄妙,鎮詭司的各路高手齊出也奈何不得她。”唐周的聲音中充滿了震撼。
崔漁聞言心中恍然,虞姬的血脈可是一代血脈,經過這麽多年的成長,究竟有何等力量還真不好說。
尤其是虞姬掌握了聲遁,聲波聚散無形,更是難纏的很。
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死的都是什麽人?”
“王公貴族,全都是王室血脈,據說大周王室震怒,已經派遣出王室中的血脈高手鎮壓局勢。”唐周麵色嚴肅道:
“那丫頭神通了得,聲波聚散無形,就連鎮詭司的高手,都死了不少。大周王室的宗親,據說被她殺了七八位。她現在是殺瘋了!非要為你複仇不可!據說那丫頭現在盯上了周天子的第八子姬爽,想要殺了姬爽替你複仇。”
“什麽?”崔漁聞言麵色越加陰沉下來,一顆心沉入穀底。
這裏可是大周鎬京,周天子的威勢二人親自領教,豈容放肆?
一旦惹出的動靜太大,到時候難以收場。
“那丫頭怎麽如此胡鬧,難道不要命了不成?”崔漁聲音嚴肅:“那丫頭在哪裏?”
“不知道。不單單我不知道,鎮詭司也不知道,大周王室也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她!”唐周道了句。
崔漁聞言雙手背負在身後,眼神中露出一抹嚴肅,許久後才道:“現在局勢如何?”
“玄家領了差事,據說有玄家大高手出關,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隻要那丫頭敢在八王子姬爽的府衙露麵,到時候必死無疑!”唐周一雙眼睛盯著崔漁,表情顯得很慎重。
“玄家不是被滅了滿門嗎?怎麽又蹦躂出來了?”崔漁不解的問了句。
“玄家號稱是開天玄家,根基在大荒的某處先天之地。而且據說玄家和八大禁忌家族關係密切,與禦龍氏世代聯姻,乃是真真正正的同根同袍,所以玄家底蘊深厚無比,鎬京城的玄家不過是真正玄家本家為了占據神州大地資源而派遣出來的分支罷了,真正的玄家據說在大荒某處禁地,已經掌握了一個完整的禁地。”唐周一雙眼睛盯著崔漁:“你要是敢小瞧玄家,未來必定要吃大虧。要不是鎬京玄家被滅,玄家在鎬京城失去了優勢,隻怕還真未必能驚動禁地中的那群人。”
“此次從玄家禁地內走出來的乃是玄家一位活了三千年的半神老祖!此人借助禁地的力量,血脈已經返祖,踏入了半神的境界。死掉的玄燁就是他的嫡係孫子!”唐周吸了一口氣:“我聽人說,玄家似乎也找到了一隻‘天’,隻是尚未孵化出來,玄家將大本營設立在大荒之中,也是為此考慮。”
崔漁眉頭皺起:“這群家夥沒完沒了!殺掉一批還有一批,難道是在和我玩套娃嗎?”
看著崔漁難看的表情,唐周麵色慎重的道:“玄家的這位老祖喚作:玄馳。乃是周天子花費大代價,許諾了無數好處,請出來代替趙國公趙心鬥來鎮壓天下的。”
崔漁聞言手指敲擊著案幾:“玄家堂堂一位半神老祖,怎麽會對一個小女孩下手?未免有些以大欺小!”
“據說玄家的人看上了虞姬的聲波法則,想要利用虞姬的聲波法則做一些事情,所以主動向天子請纓。前幾次玄家的人出手,那低一代的弟子在守護王室血脈的時候,全都被虞姬給毫不留情的斬殺,於是就結下了死仇。”唐周說到這裏,一雙眼睛看向崔漁,臉上表情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你要說什麽?”崔漁詢問了句。
“我聽人說,虞姬似乎體內有先天神靈的血脈,而且還是一代先天神靈血脈。玄家想要將其抓住,用來祭祀孕育之中的‘天’,先天神靈的血脈對於天來說乃是大補之物。”唐周道了句。
“什麽?你怎麽知道的?”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唐周,目光中充滿了震撼之色。
聽聞崔漁的話,唐周壓低嗓音道:“我聽人說,太平道的黃天和玄家的那個天,是同時獲得的。不過那個天被我師傅南華老仙擊傷了,傷及本源遲遲無法化形而出。近些年玄家不斷獵殺大荒中的各種先天血脈想要去喂養玄天,但是全部都失敗了。而你那小女奴體內的先天神靈血脈據說很不一般!”
崔漁聞言看了唐周一眼,這廝說什麽‘聽人說’,分明就是事實。
“玄家有一個老古董,當年就是他從我師傅手中奪走了那個天,否則我太平道一門兩‘天’,橫推天下也不是夢。”唐周聲音中充滿了不忿。
“天嗎?”崔漁聞言沉思了下來。
“但是你想要動玄家,就要麵臨著玄家盟友的打擊,尤其是禦龍氏和玄家世代聯姻,關係更是莫逆之交。”唐周回了句。
“禦龍氏?”崔漁下意識撫摸著自家手臂,想起了那個自稱叫做‘武照’的少女。
八大禁忌家族可沒有一個是簡單的!他們鎮守著人族的八大雄關,號稱是人族的定海基石。
就像是禦龍氏,使命就是為了鎮壓龍族。
崔漁雙手插在袖子裏,眼神中露出一抹煞氣:“那又如何?我和玄家的梁子已經結了下來,接下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有任何緩和的機會和餘地。”
一邊說著,崔漁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還有什麽消息,一並說來吧。”
“眼下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要聽哪個?”唐周詢問了句。
“先聽好消息。”崔漁道了句。
“好消息是咱們之前的謀劃成功了,周天子已經成功被褒姒迷惑住,雖然不說完全成為咱們的傀儡,但是卻也在關鍵時刻影響其心智和斷絕。眼下周天子七魄丟失其一,暫時不會出手,免得被天下群雄看出破綻,所以虞姬暫時是安全的。”唐周道了句。
“壞消息呢?”崔漁開口詢問了句。
“壞消息就是那位玄家老祖到了鎬京城,周天子暫時沒有出手的必要了。一位半神境界的強者,沒有人會隨便招惹。”唐周回了句。
這家夥說的是屁話,崔漁皺了皺眉:“還有別的消息嗎?”
唐周搖頭。
崔漁麵色慎重道:“勞煩老祖發動眼線,不惜一切代價的找到虞姬,一定要將她給找出來。”
“不用你求我,我就已經提前出手了,隻是現在依舊還沒有任何消息,就顯得很麻煩。”唐周吸了一口氣:
“那丫頭今時不同往日,一旦藏匿起來,沒有人能知道。畢竟你也曉得,聲波法則最詭異難纏了。”
崔漁苦笑:“難辦啊!”
“鎮詭司已經布下天羅地網,隻要那丫頭一露麵,怕是凶多吉少插翅難逃。”唐周一雙眼睛精光灼灼的看著崔漁:“我豁出去這個身份不要,也會將虞姬安全的給你帶回來。”
“不必!你好不容易潛伏進去,我又豈能叫你暴露?”崔漁阻止了唐周,眼神中露出一抹慎重:“鎮詭司嗎?如今太平道造反,鎮詭司乃是造反的最大阻礙,不如將鎮詭司除掉了事。”
崔漁的目光中露出一抹凶狠,如果鎮詭司想要對付自家的妹子,他當然不會允許鎮詭司繼續存在下去。
“其實我覺得還有一種更好的處理辦法,那就是咱們聯手將鎮詭司的其餘幾位頭領全部都弄死,然後由我接任鎮詭司,日後鎮詭司就落入了咱們的掌控。”唐周很有想法,眼神中露出一抹精光。
“與其將鎮詭司剿滅,倒不如將鎮詭司留下為我所用。”唐周道了句。
崔漁聞言眉頭一皺:“就算是將鎮詭司的頭領全部都弄死,周天子也不會將鎮詭司交給你啊?”
“要是按照常理,周天子當然不會將鎮詭司交給我這個外人,但是你別忘了,咱們已經在周天子的魂魄上做了手腳,還有褒姒在一旁相助,隻要稍加引導,這鎮詭司大頭領的位置跑不了了。”唐周很自信,迷之般自信。
當然也從其中可以看到,唐周的謀劃很成功。
崔漁聞言雙手插在袖子裏,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你確定鎮詭司頭領的位置能落在你身上?”
“當然一定!”唐周回了句。
崔漁聞言點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說定了!”
“等我處理好了神家的事情,咱們就動手掌握鎮詭司。”崔漁回了句。
拜別了唐周,崔漁離開水府,一路上向著神家走去。
神家的府邸依舊還是那個神家府邸,氣派到了極點,隻是裏麵已經物是人非,許多熟悉的麵孔全都已經離去。
“你說周天子如果知道你還活著,會做出什麽反應?”崔漁站在榮國公府門前,詢問了一聲。
“還能有什麽?肯定是再將我弄死一次唄!當初滅我神家滿門的,也有玄家人暗中推手。神家的生意現在全部都落在了玄家手中,玄家已經接收了神家的所有絲綢產業。”神靈咬牙切齒。
崔漁沒有多說,而是不緊不慢的邁步,向著榮國公府趕去。
榮國公府依舊還是榮國公府,隻要神祈的死訊一日沒有傳來,周天子就不敢針對榮國公府。
至於說喜國公府?
當初神靈繼承的是喜國公府,背後被神日照給背刺了。
府中的仆役崔漁很熟悉,麵孔看著頗為眼熟。
當初神家匆匆撤離,隻是撤離了關鍵人物,侍衛和仆役當然不在撤離的隊伍之中。
那看守大門的侍衛看到崔漁,眼神中不由得露出一抹喜色,擦了擦眼睛,連忙衝過來跪倒在地:“小人給大爺請安。”
“都起來吧。”崔漁點了點頭。
“大爺,您可回來了,您不在的這段時間,咱們府中變化好大,咱們可是被人給欺負慘了。”那門子撲上前來就開始告狀。
“哦?”崔漁看向那門子。
門子道:“大爺,您進去就知道了。現在榮國公府都要改姓了,不姓神,姓玄了。”
崔漁聞言麵色一冷,然後扭頭看向榮國公府的大門,快步向著榮國公府內行去。
遙遙的,就聽見一陣陣啜涕聲響,以及一陣陣絕望的嘶吼傳來:
“大爺饒命啊!”
“爺,您饒了奴婢吧!”
“啪~”一陣耳光聲響,就聽一聲怒斥傳來:“你這個賤婢,大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你竟然還敢反抗?大爺我是貴族,你一個賤婢竟然敢反抗我?”
然後就是一陣打罵聲與哭啼聲響。
崔漁聽著那哭聲,隻覺得有些耳熟,然後心中恍然:“居然是穎兒!”
想來也是,穎兒雖然是上等丫頭,但終究隻是一個仆人,哪裏配和主家一起逃走?主家逃走的大船上哪裏有一個仆役丫頭的船票?
崔漁隻聽一陣絕望的哭聲,然後快步來到後院,下一刻隻覺得頭皮炸開,一股衝霄怒火升起。
就見一衣衫半裸的男子,身上酒氣繚繞,踉踉蹌蹌的向著井邊衝去。而井口處,一道翠綠的人影直接向著井口內投了過去。
“小丫頭,想要跳井?在大老爺麵前,你跳得了嗎?大老爺我不答應你跳井,你想死都難!”醉漢冷冷一笑,化作一道虛影,竟然將跳了半截的穎兒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