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涉及到玄家的老祖玄馳,事情可就不是一般的麻煩了。
玄馳乃是半神,雖然不能如練氣士一樣,可以長生不死永恒存在,但半神體內匯聚十二萬九千六百滴神血,內有無窮韻律包含其中,已經可以重現先祖血脈中的一條完整秩序法則,壽命已經可以延長數千年,甚至於可以奪取萬物的精氣,使得壽命延續的可以更長。
“玄馳那裏自然由我去說,人既然到了我手中,又豈能交給玄馳?”趙思月回了句。
鎮詭司的諸位頭領俱都是麵色有些難看,但是此時有求於人,需要虞姬拔除體內的真龍之蛆胎卵,或者是檢查整個鎮詭司上下的無數高手,所以也不好直接表態拒絕。
幾位頭領對視一眼,心中已經打定主意,暫且先將趙思月給穩住,讓虞姬看到生存的希望,等到替眾人辦完事後,再將消息傳給玄馳,叫雙方狗咬狗去。
“將虞姬交給你不是不行,但……你要叫咱們先將體內的血脈檢查一遍,看看咱們的體內究竟有沒有那該死的真龍之蛆。”移開口說話。
趙思月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輕鬆,低下頭去看向虞姬:“虞,為師現在為你爭取到了一個機會,隻要你戴罪立功,拯救整個鎮詭司,到時候為師可以向周天子替你請功。你在外麵做了的錯事,也不是不能抵消。”
“現在整個鎮詭司都被真龍之蛆困擾,昔年你大哥崔漁,掌握了一手拔除真龍之蛆的手段。你和你大哥從小一起長大,是否懂得拔除真龍之蛆的辦法?”趙思月看向虞姬。
虞姬聞言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耳邊蚊蟲振翅聲響,一隻蚊蟲趁著眾人不備,落在了虞姬的耳朵裏:“丫頭,答應他!就說你掌握了拔除詭異胎卵的辦法,你就說鎮詭司的諸位頭領體內皆有真龍之蛆的胎卵。”
“大哥!”虞姬聞言一愣,驚呼出聲。
她能聽得清,那聲音分明是自家大哥的。
此時虞姬神情激動,身軀開始崩裂出血液。
趙思月看著虞姬激動的表情,還以為自己提及崔漁,叫趙思月再次受到刺激。至於說虞姬口中的那一聲大哥,也不過是激動之下喊了出來。
“丫頭,你穩住心神,接下來能不能脫困而出,就要看你的配合了。為兄今日要你配合,咱們一起將整個鎮詭司給端掉,你按我的吩咐去做。”崔漁所化的蚊蟲不斷在虞姬耳畔響起。
虞姬此時精神振奮,但是卻依舊做出那種沉悶、悲痛之狀,然後一雙眼睛看向趙思月:“師傅既然叫我做,我臨死前為師傅在辦一件事,也算是報答了師傅的養育之恩也是好的。”
“你可有拔除真龍之蛆的辦法?”趙思月問了句。
虞姬聞言略作沉默,然後才抬起頭道:“有!”
聽聞虞姬有拔除真龍之蛆的辦法,鎮詭司諸位頭領俱都是開顏大笑,臉上露出喜色。
看著眾人的笑容,虞姬不動聲色的道:“我雖然能拔除真龍之蛆,但是我拔除真龍之蛆的速度跟我大哥沒法比,我一個時辰才能拔除一根。”
“能拔除就好!能拔除就好!”移連忙道了句。
要啥自行車啊!
有人能將真龍之蛆拔出來,就已經是萬幸了,誰還敢有什麽奢求啊?
“你看我等體內可有真龍之蛆?”移開口詢問了句。
虞姬低頭看向捆在自己身上的鎖鏈:“我的神力被封鎖,哪裏有本事再去看你們。”
聽聞虞姬的話,眾人麵色糾結起來。雖然大家修為比虞姬高,戰鬥力也比虞姬強,但是虞姬掌握音遁,如果虞姬想要逃走,眾人也是來不及阻攔。
“我願意為她做保!”趙思月在旁邊開口:“她是我的徒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的為人,我願意替她擔保。”
移不再多說,手掌伸出,虞姬身上的鎖鏈飛回。
趙思月連忙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葫蘆,金黃色的粉末從葫蘆裏傾撒出來,落在了虞姬的傷口處,滿臉心疼的道:“那個挨千刀殺的,竟然下此毒手!”
“師傅,不疼。”虞姬勉強一笑。
一旁諸位頭領此時等得卻有些不耐煩,隻是現在有求虞姬辦事,也不敢過分得罪,隻能任由師徒二人磨嘰。
虞姬趁機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全場,終於在角落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除了外貌,身形一模一樣。
她和崔漁從小玩到大,哪裏還認不出崔漁的身形?
看到崔漁站在那裏,她就一眼就將崔漁給認出來了——那就是自己的主人,絕不會錯的!
自己的主人沒有死???
這是虞姬聽到過最好的消息,甚至於比她當初登臨昆侖山求道還要激動得多的多。
那種喜悅,猶如新生!
崔漁對著虞姬眨了眨眼睛,然後迅速收斂了表情,滿臉謙卑的站在角落裏。
虞姬見此一幕,心中已經確定下來,那就是自己的主人。
果然,自家主人是無敵的,區區一個大周三王子,怎麽能一把火將大哥燒死呢?
自己也是傻,對於大哥竟然沒有絲毫信心。
不過想到大哥為了拯救自己,竟然潛入鎮詭司,虞姬的一顆小心髒此時不由自主的又提了起來。這裏可是鎮詭司啊?擁有無數強者的鎮詭司!
自家大哥想要將鎮詭司一窩端了?
虞姬的一顆心此時又驟然提起來,但是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表情。
此時此刻,場中氣氛逐漸輕鬆下來,趙思月看向虞姬:“丫頭,你先替諸位頭領看一下吧。”
虞姬扭頭看向鎮詭司的諸位頭領,她哪裏知道對方身上有沒有鎮詭司的胎卵?
就在此時,耳朵裏蚊蟲的聲音響起:“全都有三屍蟲胎卵,而且已經破殼而出,要不了多久就全都爆發了。”
虞姬聽聞崔漁指示後,一雙眼睛認真的在諸位頭領的身上仔細來回移動,好半響才認真的道:“幾位頭領都沾染了三屍蟲的胎卵,而且那三屍蟲的胎卵已經孵化出三屍蟲,正在逐漸複蘇成長,吞噬幾位頭領壽命呢。”
“什麽?”
鎮詭司的幾位頭領聞言俱都是勃然變色,二頭領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虞姬:“丫頭,你該不會是為了活命,故意和咱們開玩笑吧?”
“開玩笑?”虞姬一雙眼睛看向二頭領,然後聽著耳畔的指示,緩緩伸出兩根手指,落在了二頭領的手腕處,刹那間二頭領身上的衣衫直接被震碎。
然後虞姬的手掌在二頭領手臂上一抹,就見數十道扭曲蜿蜒的細線,在二頭領的肌膚下蠕動。
“什麽!!!”看到自家手臂肌膚下那幾十道細線,二頭領整個人頭皮發麻,眼神中充滿了駭然之色。
然而事情還沒完,隻見虞姬抽出二頭領腰間的匕首,對著那肌膚一劃,刹那間一道道紅色的蠕動蟲子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見此一幕,眾人俱都是心頭驚駭,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眼神中充滿了駭然之色。
太可怕了!直接在你的胳膊上挖出無數條蟲子,就問你怕不怕?
而且此事也印證虞姬所言非虛,她既然說大家的身上有蟲子,那就一定有蟲子。
二頭領的身上都有蟲子,那自己等人的身上呢?
眾人直接擼起袖子,不斷在胳膊上摩擦,卻是不見蟲子的蹤跡。
見此一幕,虞姬搖了搖頭:“那真龍之蛆融入人的精氣神三寶內,非我兄妹獨門秘術不可探知,爾等不過是徒勞而已。”
一邊說著,虞姬上前不斷用手抹過幾人手臂,隻見眾人手臂上果然浮現出幾十道紅色絲線。
尤其是大頭領‘移’,整條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絲線,怕不是有數百道之多,整條手臂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空缺的地方。
“怎麽可能!”移看著自己手臂上那密密麻麻的蟲子形狀,整個人嚇得麵色都蒼白了起來。
“大頭領最嚴重,隨時都有可能會爆發出來,要了大頭領的命。”虞姬目光落在大頭領的身上,搖頭晃腦似乎在看一個死人。
其實虞姬哪裏會什麽挑撥真龍之蛆的手段?不過是崔漁暗中操控自家的真龍之蛆罷了。
角落裏,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冷酷的殺機,目光中充滿了煞氣:“殺你們之前,先將你們嚇個半死。”
“你再看我鎮詭司的眾侍衛呢?”二頭領指著院子裏的侍衛問了句。
虞姬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可惜了。”
院子裏的氣氛頓時嚴肅下來。
“唐周身上的真龍之蛆已經爆發出來,你先將唐周給救活吧,再不施救,隻怕他要沒命了。”趙思月在旁邊發來神助攻。
趙思月和唐周也算是交情不錯,尤其經曆過太古洞庭湖波折後,交情尤為深厚。
“我的功力比不上主人,我需要一間安靜的密室,至於說拔出他體內的三屍蟲要多久?不好說,短則三五日,長則三五個月。”虞姬道了句。
一旁鎮詭司諸位頭領雖然心急如焚,但卻也沒辦法,隻能任由虞姬去安排。
崔漁和唐周府衙的仆役將唐周抬入密室後,看著唐周和虞姬進入密室內,眾人在密室門口站了一會,方才表情複雜的轉身離去,等到眾人走了個幹淨,整個密室內隻剩下唐周和虞姬。
虞姬正麵色茫然的一雙眼睛打量著眼前空****的石室,忽然身前虛空一陣扭曲,崔漁從密室牆壁內走出來。
“大哥!”
看到崔漁的那一刻,虞姬激動的身軀顫抖,眼眶內滿是淚水。
崔漁臉上一陣扭曲,恢複了本來麵目,卻見崔漁麵色陰沉的訓斥道:“你這丫頭,真是長本事了,竟然惹出這麽大動靜,要不是我提前在鎮詭司內布局,你該如何脫身而出?到時候又該如何收場?”
聽著那熟悉的訓斥,虞姬頓時淚水打濕了眼眶,淚眼婆娑的看向崔漁:“主人,奴聽見你被殺了,就什麽也顧不得,隻想多殺幾個大周王室血脈替你複仇。那該死的姬無雙倒是運氣好,竟然沒抓到他,否則奴早就一劍斬了他的狗頭。”
看著揮舞著小拳頭,義憤填膺模樣的虞姬,崔漁心底觸動了一下,慢慢上前將虞姬的手掌握住,肉白骨發動,呼吸間虞姬身上的傷勢已經恢複完美:“你這丫頭可真是傻,這世上還有誰能殺得死我?你以後要是再聽見我的死訊,就找個地方藏起來,免得被我牽連到,我到時候救你都來不及。”
虞姬撲在崔漁懷中,隻是不斷哭啼,崔漁耐心安慰,好一會過後,虞姬眼睛餘光掃過一旁的唐周:“主人,這是怎麽回事?”
唐周和崔漁有交情,她當初在太古洞庭湖內就知道了,但唐周不是太平道的人嗎?
“還能是怎麽回事?當然是你大哥為了救你,故意布下的局勢。”此時密室內第三人聲音響起,本來暈厥過去的唐周,像是沒事人一樣坐起身,火急火燎的衝到崔漁身旁:“小子,快點給我滅了這蟲子,否則我的命都要被他給吸空了。”
崔漁看著火急火燎的唐周,搖了搖頭:“真龍之蛆根本就沒有吸你的血肉,你身上的真龍之蛆雖然看起來嚇人,但卻也不過是唬人的樣子貨,在我的操控下,真龍之蛆怎麽會吞噬你的性命?”
崔漁沒好氣的道,不過還是將唐周身上的三屍蟲收了回來。
當然,收回來的隻是看到的三屍蟲,至於說唐周的身軀內還有沒有三屍蟲的存在,隻怕是唯有崔漁自己知道了。
唐周看向崔漁:“接下來該怎麽辦?”
“今晚就是其餘幾位頭領的死期,隻是還有一位頭領沒有回來,倒是一個麻煩。必須要將那位頭領給處理掉,咱們的布局才能徹底天衣無縫了。”
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雙手插在袖子裏,目光中露出一抹殺機。
唯有那位在外麵執行任務的頭領死掉,將唐周推上頭領的位置才會萬無一失。否則,萬一頭領的位置落在外麵那位頭領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