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漁知道,在外麵執行任務的頭領叫‘老石’。
如果唐周想要順利登臨鎮詭司大統領的位置,不出現半點意外的話,老石絕對是必須要除掉的。
因為不論是按照資曆還是按照忠誠度、出身來排算,都輪不到唐周去坐頭領的位置。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唐周:“那個頭領不能留。”
“不能叫他來到鎬京。”唐周目光中露出一抹冷酷,眼神中露出一抹殺機:“我想辦法叫此人回到鎬京,你半路出手將其截殺。”
“我能行嗎?”崔漁詢問了句。
之前他巔峰時期,或許會毫無畏懼的答應下來,但是此時崔漁遭受重創,還真不敢將話說死。
“此人若論修為,不過是‘災’的境界,但是其體內流淌著一種極為獨特的血脈神通,天下萬物隻要與之目光碰撞,就會化作石頭,就算是金敕戰力遇見,若不能及時躲開,也討不到好處。”唐周一雙眼睛看向崔漁:
“不過你掌握物質轉化的能力,應該恰巧能克製他才對。”
“能將萬物化作石頭的眼睛?”崔漁頓時來了興趣。
“不錯,就算是金敕境界的強者,如果被驟然擊中,怕是也要殞命。鎮詭司的十位頭領,哪個沒有壓箱底的本事?鎮詭司想要彈壓天下,自身先要有強大無比的神通才行。”唐周的聲音中充滿了嚴肅:“鎮詭司的十位頭領,每一個都不簡單。要不是你有真龍之蛆這鬼東西,隻怕是咱們想要弄死他們,非要費一番周折不可。”
“你在密室內好生的休養,我去截殺那個‘老石’,對於他的石化神通,我倒是好奇得很。”崔漁露出一抹好奇。
就算是金敕境界強者碰到也要被石化的神通,說實話威能絕對不算差。
“不過,現在咱們要去送他們一程。”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冷酷:“鎮詭司膽敢重創虞,他們臨死前我又怎麽能不去送他們一程?”
崔漁看著虞姬,身上的傷勢雖然好了,但是那血淋淋的衣衫,無不顯示虞姬之前遭受的折磨。
“你小子千萬莫要搞事情,老老實實的的等著其餘幾個頭領死翹翹。萬一你被察覺到蛛絲馬跡,到時候豈不是徒增麻煩?鎮詭司追查起來,又是一番折騰,萬一真找到點什麽,將我也牽連出來,到時候可是麻煩大了。”唐周連忙阻止崔漁:“咱們就在這裏安靜的等候鎮詭司的諸位頭領死亡不香嗎?”
唐周說的很有道理,崔漁也就沒有辯駁,隻是看了一眼虞姬:“可恨我不能手刃那些混賬。”
“大哥,大局要緊!他們死則死矣,我個人無關乎輕重。能用他們的命替我複仇,難道還有比這個更好的嗎?”虞姬低聲道。
崔漁覺得虞姬說的有道理。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這裏,暫等明日天亮,我去外麵還有事情要處理。”崔漁的聲音中充滿了冷酷:“玄家老祖將你重創,我又豈能不複仇?”
“而且,我對玄家的隱秘也很感興趣。”崔漁若有所思的道了句。
關於此方世界的天,崔漁一直都很感興趣。
畢竟天存在於虛無之中,乃是這個世界的獨特產物,擁有神秘莫測的力量,就算是聖人麵對著‘天’也要落入下風。
據說玄家祖地極有可能存在天,崔漁豈能不好奇?
一旁唐周聞言眼皮一跳:“你小子想要幹什麽?你可千萬別打玄家的主意。玄家乃是從開天辟地延續至今朝的家族,不是好惹的。”
唐周的聲音中有一絲絲慌亂:“我聽人說,玄家有無量劫前的存在沉睡,實力堪稱是恐怖,你小子千萬別莽撞前去啊。”
崔漁笑了笑:“天地不同了,就算是無量劫的存在,麵對著天地枷鎖,又能發揮出幾分力量?”
崔漁聞言不置可否。
這方世界的極限是金敕,就連太乙境界出手都會惹來大恐怖襲擊,更何況是那些強大無比的存在?
“你可知道玄家祖地?”崔漁詢問了句。
唐周聞言搖頭:“不知道!我聽人說,玄家祖地藏匿在大荒之中,大荒廣闊無垠,誰能找到玄家祖地?”
一旁的虞姬聞言忽然開口:“大哥想要去往玄家祖地,我倒是有個想法。玄家老祖需要我的血脈祭祀,必定會將我帶入玄家祖地。隻要大哥在我身上做下標記,我親自前往玄家祖地走一遭,為大哥探尋到玄家祖地的蹤跡。”
聽聞這話,崔漁斷然否決:“不行!絕對不行!”
他怎麽能讓虞姬去冒險呢?
“大哥,我相信你的本事。況且,就算是我死了,你也有辦法將我複活的不是嗎?”虞姬一雙眼睛盯著崔漁,目光清澈而又誠懇:“大哥為我做了那麽多事,我總要為大哥做一些事情,不然豈不是顯得我很累贅?”
虞姬聲音堅定,不容置疑。
崔漁知道虞姬的性子,這丫頭執拗的很,隻要這丫頭下定了決心,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你去可以,不過我要在你的身上增加一些防禦手段。”崔漁回了句。
“好!”
虞姬點頭同意:“大哥,你現在就動手吧,免得等幾日出了差錯,到時候再想動手就遲了。”
崔漁聞言手中出現真龍之蛆,然後將真龍之蛆落在虞姬的身上,下一刻就見真龍之蛆與虞姬的精氣神融合為一體。
“有了這真龍之蛆,你隻要你不死,我就可以定位到你的真身。”說到這裏,崔漁又觸摸著虞姬的手掌,物質轉化流轉,無數的神血不計代價的耗費掉,隻見虞姬身上的肌膚散發出一種莫名的古老蒼茫氣息,卻又瞬間被崔漁給壓製住:“我將你身上的肌膚,轉化為神魔皮。這樣就算是你遭受毀滅性的打擊,神魔皮總會留下來。在憑借三屍蟲保證你的精氣神存留下來,我就可以將你複活掉。”
隻要不碰到破滅之力,崔漁的算計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一旁唐周見到這一幕,整個人的眼睛都不由得直了:“神魔皮!你竟然能將別人的皮膚轉化為神魔皮?我的天啊?你要是再掌握將人血肉轉化為神魔血肉的本事,豈不是可以直接一步登天,將人轉化為半神?”
唐周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他飽受震撼,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
“放開心神,我要在你的心中種下一縷魔念。”崔漁吩咐了虞姬一聲。
虞姬乖巧的照辦,崔漁又在虞姬的心中種下心魔,隻是那心猿分身進入虞姬的體內後,呼吸間就已經脫殼而出,化作了自在心魔。
感受到心猿的反饋,崔漁不由得愣住,他沒想到虞姬心中的欲望如此強大,竟然能直接將一顆心猿種子蛻變為天魔。
而讀取了虞姬的執念後,崔漁心中大受震撼,隻見虞姬的心中,全都是和自己生崽崽的欲望。
虞姬想要和自己生崽崽!這是她的執念!
崔漁沒有說話,隻是摸了摸虞姬的腦袋,看著虞姬乖巧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陣感慨:“虞依舊是自己熟悉的那個虞姬!是自己的那個小女奴。”
安置好虞姬,崔漁扭頭看向唐周:“你就對玄家的底蘊不感到好奇?”
“好奇心害死貓。”唐周沒好氣的道。
“你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可是將玄家的底蘊全都收走了,那可是極有可能孵化一隻未知的天啊!”崔漁看向唐周。
唐周聞言猛地搖晃腦袋:“我可不去!我聽人說,開天玄家乃是昔年征戰洪荒高手的主力之一,家族中究竟隱藏著何等可怕的底蘊,也不好說!我雖然現在實力已經堪稱天下絕頂,但是麵對那些老怪物的時候,就顯得不夠看了。”
崔漁看到唐周如此不爭氣,不由得氣惱的翻了個白眼:“我走了。”
說完話消失在了泥土中。
看著崔漁消失的地麵,唐周幽幽一歎:“你這個大哥可了不得。”
虞姬眼神中充滿了崇拜:“我也覺得我家大哥了不得。”
唐周聞言扭頭看向虞姬,不由得搖了搖頭,嗤笑一聲:“你這丫頭,哪裏知道你家大哥究竟有哪裏了不得。”
神家
崔漁回到後院,整個神家如今一片空**,一個熟悉的人也沒有,叫崔漁心中不由得生出一個悲涼。
然後從袖子裏乾坤內將子路和老儒生給放出來。
崔漁打量著子路身上的毒素,不由得搖了搖頭:“好可怕的毒性。”
他這段時間忙著搞大林寺,子路身上的毒性反複,之前的祛毒工作又白做了,一切還要重新從頭開始。
日常施展祝由術祛毒後,崔漁扭頭看向老儒生,老儒生依舊在沉睡,六識緊閉思維混沌。
崔漁將子路收起身,然後一雙眼睛落在了老儒生的身上,下一刻就見崔漁施展神通,體內佛光繚繞,照射在老儒生的身上,伴隨著崔漁周身的佛光閃爍,老儒生從沉睡中蘇醒過來,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
“是你!”
老儒生看到崔漁,不由得脫口而出。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老儒生,周身佛光收斂:“弟子拜見先生。”
老儒生一雙眼睛看向崔漁,經過大林寺的度化後,雖然沒有被成功度化,但是老儒生的一顆心卻不再暴躁,整個人也清醒了許多。
“我不是在大林寺嗎?這裏是哪裏?”老儒生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
聽聞老儒生的話,崔漁回了句:“這裏是鎬京城神家,大林寺已經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中,弟子見師傅在大林寺廢墟中沉睡,於是就將師傅給帶了回來。”
老儒生聞言一愣,似乎沒有聽懂崔漁話語中是什麽意思:“你說大林寺消失了是什麽意思?大林寺想要強行度化我,不將我度化成功,又怎麽會將我給放出來?”
老儒生的眼神中滿是懵逼狀態。
崔漁聞言道:“就是先生字麵上理解的意思,大林寺已經被摧毀了,日後再無複蘇的可能,整個大林寺的傳承斷了。”
“誰做的?”老儒生麵色驚訝,唯有真正的了解大林寺,才會知道大林寺究竟有多麽恐怖,底蘊有多麽深厚,誰又能將大林寺摧毀掉?
越是了解大林寺的人,就越會對大林寺的實力感到絕望。
“大林寺內鎮壓著一尊詭異,那詭異忽然破封而出,將整個大林寺都摧毀了。”崔漁的聲音中充滿了嚴肅。
老儒生一臉不敢置信:“大林寺如此強大,也會被摧毀嗎?”
然後老儒生陷入了沉默,怎麽發現自己不過是封閉了六識一段時日,整個世界都似乎變了呢?
“先生還怪我嗎?”崔漁詢問老儒生。
老儒生苦笑著搖頭:“我當時是急火攻心,失去了方寸。我隻是想要將你祖師從十方功德林內放出來而已,這已經成為了我的執念,當時浩然一脈被毀,我覺得你祖師此生脫困無望,一時間心中悲憤,方才失去了方寸。”
“十方功德林究竟是哪裏?”崔漁露出好奇之色。
他對十方功德林頗為感興趣,之前一直聽人說十方功德林,將十方功德林掛在嘴邊,一旦論道失敗就要被封印在十方功德林內,可見十方功德林是個十分神奇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老儒生苦笑著道。
崔漁一愣,隨即想來也是,如果老儒生知道十方功德林在哪裏,直接去營救就是了,何必費盡心思的去壯大門派氣數?
崔漁心中無數念頭閃爍:“老師未來有何打算?現在禮聖一脈已經占據了天下大勢力,為儒門至尊,浩然一脈想要重新崛起,怕是不能了。禮聖人如今也不知有沒有跨入文聖的境界,老師現在想要趕超……。”
崔漁話沒有說完,但是字裏行間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
聽聞崔漁的話,老儒生卻想歪了,此時麵色鄭重道:“你說的不錯,禮聖一脈已經執牛耳,成為天下儒門領頭羊。我浩然一脈想要重新崛起,非要摧毀禮聖人一脈不可。唯有如此,才有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