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

崔漁聽見老儒生的話後,隻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這老家夥的腦回路不對啊?

現在人家禮聖人執牛耳,為天下儒門的祖宗,你丫的不應該主動退出爭鬥嗎?你憑什麽和禮聖人爭鬥?

要知道禮聖人如今整合整個儒門一脈的氣數,修為究竟到了何等地步,誰也不知道。

崔漁一雙眼睛看向老儒生,總懷疑自家的這個便宜師傅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正常人聽聞這個消息,不是應該退出爭鬥,從此潛心修煉不再過問江湖是非嗎?

可是到了老儒生這裏,竟然想要推翻儒家一脈,將禮之一脈摧毀,這和蚍蜉撼樹有何區別?

“你會幫我的是嗎?”老儒生一雙眼睛看向崔漁。

崔漁聞言苦笑:“不是我不想相助師傅,而是咱們根本就沒有取勝的機會。如今禮聖人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咱們憑什麽撼動儒家正統?咱們沒機會的。”

“有機會!”老儒生麵色認真:“還有大周王朝!隻要投靠大周王室,咱們就還有機會。”

“大周王朝如今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您此時上了大周的戰車,就等於將自家重新拖入泥潭內。”崔漁苦口婆心的勸阻,可是老儒生意誌堅硬如鐵,根本就不會放棄。

崔漁對於浩然一脈素來沒有好感,哪裏會相助老儒生違逆大勢,去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老儒生有自己不得不重新複蘇浩然一脈的理由,因為孟聖人被困在十方功德林內,對於老儒生來說,孟聖人是自己的恩師,是自己父親一般的偉大存在,他不得不出手相助。

但是對於崔漁呢?

他和對方也沒有交情,崔漁並不想蹚渾水。

崔漁雙手插在袖子裏,抬起頭看向遠方天空,他知道自己勸不動老儒生。

因為老儒生有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而崔漁呢?崔漁也是如此!他也有不想攙和進來的理由。

話不投機半句多,老儒生站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出大門外,留下崔漁站在院子裏,看著老儒生離去的方向,從袖子裏掏出一隻雀鷹,將書信傳遞給趙彩倫。

老儒生有老儒生未來要走的路,崔漁也有未來自己將要走的路。

老儒生走了,崔漁拿起案幾上的帖子,那是玄家老祖送來的帖子,崔漁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玄家嗎?還真是猶如蒼蠅一樣,這次找到你們玄家的老巢,非要將你玄家老巢一舉摧毀不可。”

崔漁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冰冷,然後站起身去赴宴。

馬車轆轆,不多時已經到了玄家。

崔漁坐在馬車內,看著玄家的大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想不到當初玄家被我一夜之間滅掉滿門後,沒過多久就已經恢複了往日榮光。”

崔漁的聲音中露出一抹感慨:“不摧毀玄家老巢,殺的人再多,也不過是浪費時間罷了。我要是有機會將三屍蟲和先天蚊蟲分身送入玄家的祖地,就可以將玄家一窩端了。”

“公子爺,玄家到了。”車夫恭敬的對著崔漁道了句。

崔漁聞言點點頭,從馬車上走下來,一雙眼睛看向眼前的玄家大門,有神家的護衛遞上拜帖,然後玄家的管事打開大門,恭敬的將崔漁迎了進去。

玄家亦如往日,庭院內的布局沒有絲毫的改變。

“素聞神家出了一位蓋代天驕,老夫今日得見,果然是如傳聞中一樣。”滿頭白發的玄馳出現在大門前,對著崔漁抱拳行了一禮。

崔漁看了玄馳一眼,臉上不陰不陽的道:“你就是玄家老祖?”

“老夫玄馳。”白衣老叟起手一禮。

崔漁勉勉強強的抱拳一禮:“神祈。”

“閣下入內一敘吧。”玄馳做出請的手勢。

崔漁隨著玄馳入內,來到大堂中央,就見一銀色雕塑擺放在大堂內。

“公子可還認得這雕塑?”

二人落定後,玄馳開口道了句。

要不是對物質轉化的手段實在是沒有辦法,他也不會低頭求人。

“原來是這賊子!此獠竟然膽敢竊據我榮國公府,想要奪取了我神家的祖傳產業不說,竟然還想玷汙我府中侍女,實在是罪該萬死。”崔漁的聲音中露出一抹冰冷:

“前些日子我將這畜生點化為銀子,正準備熔煉了作為我家侍女的補償,怎麽這雕塑跑到玄家府上了?”

“難道玄家和這個畜生有關係?”

“不會吧?堂堂玄家,竟然和這披著人皮的畜生有關係?”

崔漁聲音裏滿是陰陽怪氣,一口一個畜生的叫著,叫玄馳麵皮潮紅,眼神中一抹煞氣在湧動,目光中一道道恐怖的殺機在流轉。

這銀塑分明是神祈差遣人送來的,怎麽就變成莫名其妙的跑到玄家來了?

毫無疑問,對方是明知故問的在那裏罵人呢!

玄馳眼神中露出一抹,但是卻依舊強壓住,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叫小友見笑了,你口中的這個畜生,是我玄家的嫡孫。他也並非是擅自闖入榮國公府,而是神家的家主神日照親自盛情相邀,我這孫兒推拒不得,隻能無奈前往。”

“神日照那廢物?早就被我給廢掉,關入宗祠內了。況且,這小畜生被神日照邀請去神家做客,自然是要去喜國公府,怎的跑到我榮國公府內無禮?難道是見我年幼可欺,所以在我府內肆意妄為不成?”崔漁猛然一拍桌子,反客為主,聲音中露出一抹殺機。

“閣下息怒!我這孫兒之所以去榮國公府內,全都是神日照的安排,他本人並不知情,也同樣是受害者。還望閣下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孫兒一命。”玄馳強壓火氣,聲音中滿是懇請:“我玄家願意賠償神家損失。”

“損失?那可是幾十條如花一般,才剛剛綻放的生命,你賠得起嗎?”崔漁麵色陰沉。

此時玄馳聞言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以為然:“不過是一些仆人罷了,有什麽賠不起的?我玄家願意出十倍的價格,買下那些人的命。”

這個時代,隻要不是貴族,人命都是有價值的。

玄馳看向崔漁,見到崔漁義憤填膺的表情,還以為對方是想要訛詐一些錢財,心中暗自道:“所謂神祈,不過如此,眼界太過於狹隘,忒小家子氣。”

然而下一刻,崔漁說出的話,卻叫玄馳心中一突,一股不妙的感覺從心中升起,就見崔漁殺機滿麵的道:

“賠錢?我神家的仆役,就算是仆人,放在外麵那也高人一等。區區一個小畜生,竟然敢隨意打殺我神家仆役,簡直是膽大包天。小畜生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在我榮國公府內放肆,傳出去豈不是叫人以為我榮國公府無人?叫人以為榮國公府隨意可欺?”

聽聞崔漁的話,玄馳此時也是心中怒火湧起,他聽到了什麽?

對方竟然將幾個仆役丫頭和自己的嫡孫相比?

這不是直接指著自己的鼻子罵豬狗不如嗎?

這不就是在罵自己嗎?

在他們這群勳貴的眼中,丫鬟仆役根本就不是人,和牲口、貨物沒什麽兩樣。

現在崔漁竟然將自家嫡孫的命和那幾個仆役丫頭放在一起比較,簡直和指著鼻子罵豬狗不如沒什麽兩樣。

玄馳雙手插在袖子裏,抬起頭看向崔漁,目光中露出一抹殺機,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和氣:“所以呢?你的意思是?”

“血債血償!”崔漁冷聲道。

“沒得談了?”玄馳冷冰冰的道。

“談?談什麽?”崔漁道了句:“哦,我倒是想起來了,你玄家竟然乘機侵吞了我神家的產業,還是趕緊全都給我吐出來吧。”

“那些產業是我玄家在喜國公手中買來的,有正當的票據手續,你想要要回去,怕是沒那麽容易吧。你還別說,你神家的配方,還有那織布的機器,用起來還真是好用啊。”玄馳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嘲笑。

“嗬嗬。”崔漁一雙眼睛看向玄馳:“我且問你,那些絲綢是誰家的生意?”

“當然是你榮國公府上的生意。”玄馳想都不想的回了句。

“那我再問你,和你玄家簽訂契約的是哪位國公?”崔漁詢問了句。

“當然是喜國公神日照……”玄馳回了句。

崔漁聞言等的就是這句話:“既然是我榮國公府內的產業,那喜國公和你簽訂的契約,關我榮國公府什麽事?”

玄馳聞言一愣,呆呆的看著崔漁,貌似崔漁說的話沒毛病。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但是他當真能將生意讓出來嗎?

“任憑你說一千道一萬,生意如今在我玄家手中,吐出來是不可能的。你想要去找損失,就去找喜國公要,和我玄家無關。”玄馳一雙眼睛看向崔漁:“而且,我那嫡孫中了你的神通術,還要勞煩你解開。否則……”

“否則如何?”崔漁麵上煞氣流轉。

“否則日後你神家要是出現什麽意外,可莫要怪吾言之不預。”玄馳冷冷的看向崔漁,一雙眼睛將崔漁看的透徹,不過是普普通通的神通境界修士,就算再加上血脈之力,又能有幾分本事?

要說崔漁能爆發出魯國的強大力量,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