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新回到塘坪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半鍾了。

兩人就在縣城裏的一家小吃店隨便吃了碗麵條,然後向縣林業局趕去。

“我就是黃鬆,不知道二位找我有什麽事情?”黃鬆用手扶了扶眼鏡,怯怯地望著門外的舒逸和曾國慶。

因為已經到了上班時間,舒逸和曾國慶是直接找到黃鬆的辦公室去的。

舒逸伸頭往辦公室裏看了看,裏麵還有兩三個人,舒逸說道:“我們是山都縣警察局的,有找你核實幾件事情。”黃鬆沒想到麵前的兩個人竟然是警察,他有些不自然了:“什麽事啊?能在這兒說嗎?”

舒逸說道:“我們還是希望和你單獨談談。”黃鬆一看就是老實人,他看了看辦公室裏同事望向他那異樣的目光:“二,二位,你們這樣叫我出去,同事們還不知道是不是我犯了什麽事兒。”舒逸笑了:“那好吧,就在你辦公室談吧。”

進了黃鬆的辦公室,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黃鬆忙張羅著給他們倒水,舒逸說道:“不用客氣了,我隻想問一下,你們認識蘭貞嗎?”黃鬆也坐了下來:“蘭貞?當然認識,她是我老婆的侄女。”

舒逸淡淡地說道:“我聽說你老婆是她的二姨?”黃鬆楞了一下:“是啊,怎麽了?”舒逸這才說道:“可據我們所知,蘭貞的母親是粵州人,在本地根本沒有任何的親戚。”

黃鬆聽了,鬆了口氣,笑道:“哦,這個呀,蘭貞和我老婆其實並沒有血緣關係,隻是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我老婆是做小商品批發的,蘭貞出嫁前在家裏開了個小店麵,經常到我老婆那進貨,一來二去的,大家便熟識了,蘭貞很是乖巧,知道我老婆姓駱,和她母親同姓,便認我老婆做姨了。她倒也誠心,走得也勤,就連她出嫁以後不做生意了,也沒間斷過。”

舒逸點了點頭,果然是認的親戚,不過這在農村並不稀罕,打幹親家的很多。

舒逸又問道:“前些日子我們有個同誌也來找過你吧?他姓葉。”黃鬆回答道:“嗯,他也是為了蘭貞來的,當時我們也都如實的回答了他的問題。對了,警察同誌,是不是蘭貞出了什麽事?”舒逸隻是笑了笑:“對不起,現在我們暫時還不能說。好了,謝謝你的配合,關於上次小葉問你的問題,如果你還有什麽發現,及時給我們來電話吧。”

說完舒逸遞給他一張名片:“還有,蘭貞說那次是你老婆有急事打電話讓她過來的?是什麽事,能說嗎?”黃鬆尷尬地說道:“我想給老頭子遷墳,就讓紅雲找她來幫看看風水。”舒逸淡淡地笑了。

然後便和曾國慶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黃鬆突然開口說道:“警察同誌,有件情況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上次葉同誌來的時間我吃不準,所以就沒有說。”舒逸的眼睛發出了光芒:“說吧,有沒有用由我們自己判斷,你隻要客觀真實地把你知道的說出來說行了。”

黃鬆說道:“是關於蘭貞離開的時間,我也是聽我老婆說的。”舒逸“哦”了一聲:“到底是怎麽回事?”黃鬆說道:“記得那晚我去打麻將,一直到深夜三點多鍾才回家,回到家見老婆和蘭貞都不在家,我便給我老婆打了個電話,她告訴我她和蘭貞在‘大明池’蒸桑拿,還問我要不要過去,我想想再趕過去就四點了,所以便沒有過去。”

“等紅雲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鍾了,我正準備去上班,見蘭貞沒跟著來,便問了一句,她告訴我蘭貞說村裏辦著喪事,她有活計,一大早離開了。”

舒逸皺起了眉頭,黃鬆反映的這個情況很是重要,現在必須馬上找到駱紅雲,隻有她能夠對那晚是不是真的和虎姑在一起給出真實的答案。

舒逸問黃鬆:“你老婆現在在什麽地方?”黃鬆回答道:“她前天就去閩南省進貨去了。”舒逸楞了一下:“她不是做小百貨批發的嗎?進貨怎麽不去江南而去了閩南?”黃鬆說道:“早就沒做小商品了,五六年前便改行做了服裝。”舒逸說道:“你現在能聯係上她嗎?”黃鬆說道:“能,我上午還和她通過電話呢,她說大概明後天就回來了。”

舒逸說道:“你幫我打個電話給她,我想和她說幾句話。”黃鬆說道:“行。”

說完掏出手機,撥打了駱紅雲的號碼,隨手摁下了免提:“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黃鬆說道:“咦,怎麽關機了?”曾國慶說道:“可能沒電了吧,在外麵手機用的頻率相對要大一些。”舒逸卻不這樣想,他問道:“你還記得她上次進貨是什麽時候嗎?”黃鬆說道:“她一般一個月要去兩次,月中和月底。”

舒逸說道:“日子一般都很固定嗎?”黃鬆說道:“嗯,一般是十二三號和二十七八號,沒有特殊的情況都是這個時間過去的,因為她賣的服裝一般同一款式隻進一兩件,款式更換得也勤,所以她的服裝店在縣城裏生意很火的。”

舒逸點了點頭:“好吧,等有她的消息,馬上給我電話。對了,能把她的手機號碼給我嗎?”黃鬆說道:“你等等!”說完他在辦公桌了撕下張便箋,寫下一串數字,然後遞給了舒逸,舒逸認真地折疊好,放進了口袋,然後伸出右手:“謝謝你,打擾你了。”黃鬆說道:“我就不送你們了。”

上了車,曾國慶問道:“回去了嗎?”舒逸點了點頭。他的麵色很是凝重,曾國慶輕輕說道:“舒處,怎麽了?”舒逸歎了口氣:“希望隻是個巧合,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曾國慶發動了車子:“你是說駱紅雲去閩南的事情?”舒逸點了點頭。

車子駛離了塘坪縣,曾國慶還是沒有想明白:“你是擔心駱紅雲被滅口?”舒逸說道:“還真不是沒這個可能,我有些後悔,應該早些接觸虎姑的。”舒逸確實是大意了,從一開始他就大意了,否則他也不會放心地把這個案子交給鎮南方練手。

而他趕過來以後,認為虎姑已經控製起來了,不會再生出什麽事端,可以暫時先放放,自己則把目光關注在岩洞上,後來又冒出個706基地的事情,他見虎姑的時間又拖了下來,現在看來,虎姑的身上有大秘密。

隻是這個女人是四季豆米,根本就油鹽不進,如果自己拿不出強有力的證據,想在她身上找突破口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好容易黃鬆提供了一條線索,駱紅雲卻去了閩南,如果虎姑提前做了布置,那麽駱紅雲便真是凶多吉少了。

一路上,舒逸的話都不多,他滿腦子裏全是虎姑的案子,偶爾掏出手機撥打黃鬆給他的那個號碼,可惜一直都處於關機的狀態。

曾國慶是個精明的人,他知道舒逸的心裏有事,他也很默契地保持著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舒逸輕輕地問道:“如果那天晚上虎姑就已經趕回到了黃田村,你說,從殺手手上救下巴音的會不會是她?”曾國慶想了想:“應該不可能吧,她哪來那麽厲害的功夫?”舒逸說道:“就象巴音會功夫一樣,雖然聽起來讓人很難以置信,可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情。”

曾國慶說道:“可如果是這樣,我們之前的推測就有問題,我們之前認為是虎姑給自己製造了不在場的證據,遙控了對巴音的暗殺,可你現在卻說她救了巴音,那麽想殺巴音的人是什麽人呢?”舒逸笑道:“果然是老刑警,看問題總是一針見血。對了,這就是我疑惑的,不過我們能不能這麽想,她起初確實是想幹掉巴音,但後來她改變了主意,所以便趕了回來。”

曾國慶說道:“那她有必要殺掉了個殺手嗎?”

舒逸史前了咬嘴唇:“是啊,她有必要殺掉那個殺手嗎?她為什麽要殺掉那個殺手?”舒逸又望向了窗外。

車子就快到水壩了,曾國慶突然說道:“舒處,你就虎姑大多時間都呆在村子裏,又去哪裏找這樣厲害的殺手?”舒逸回答道:“或者殺手和她本來都屬於同一個團體或者組織。”舒逸說到這裏,他的心裏也閃過一絲火花,如果這是一個有組織的犯罪,那麽他們的目標是……

舒逸想到了706基地。

太有可能了,也隻有這樣才能夠解釋虎姑當年為什麽會選擇嫁到黃田村,舒逸決定明天再去會會那個虎姑。

回到村公所,和大家打了個招呼舒逸便鑽進了甄大智他們的房間:“甄處,有什麽發現嗎?”甄大智搖了搖頭:“沒有,鬼影都沒見到一個,我和小楊兩個人輪流盯的,都沒有什麽發現。”舒逸說道:“辛苦你們了,等任務完成了,我請你們搓一頓大餐!”

回到自己的房間,才坐下,花妹就進來了:“大哥哥,我阿爸是不是出了什麽事了?”舒逸彎下腰,把花妹拉到了自己麵前:“你阿爸有點事進城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烏麻的事情知情的並不多,舒逸交待過,先別告訴花妹,他知道烏麻不會有太大的事情,應該很快就能回來的。

沐七兒也走了進來,望著舒逸,淺淺一笑:“累壞了吧?”舒逸說道:“還好吧,你天天陪著花妹,難為你了。”沐七兒摸了摸花妹的頭:“花妹挺乖,挺懂事的,和她呆在一起我也覺得自己年輕了不少。”舒逸笑了:“你才多大?說得這樣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