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舒逸仿佛沒看見易老的情緒變化,他說道:“易老,我能在書房隨便看看嗎?”易老站了起來:“請便吧,你找不到那份遺書的,因為它根本就不存在。失陪了,各位的住處一會會有人安排的。”
易老氣呼呼地離開了,如果不是礙著舒逸他們的身份,或許他已經下了逐客令。舒逸這才發現範先生並沒有回到書房,上次範先生就沒有住在易家,舒逸想他或許又住進了隔壁的酒店。
書房裏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檢查完書房,舒逸拍了拍手,然後說道:“走,到警察局去一趟。”三人離開書房,一個中年人已經站在了書房外麵,正是舒逸第一次到易家為他領路的那個。中年人麵無表情地說道:“三位,易老讓我給你們安排住處,請跟我來。”舒逸和小和尚安排在一個房間,就是舒逸上次住過的房間,就在易老的隔壁,椰海則安排在他們旁邊的房間。
燕子磯警察分局。
負責易先生案子的沈警官在舒逸亮明身份,說明了來意後很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沈警官的年齡大約三十五、六歲,身材魁梧,看上去與西門無望長得有幾分相像,他請舒逸他們在會議室坐了下來,倒了茶水,便坐到了會議桌的對麵。
“舒處,就在兩個小時前犯罪嫌疑人就已經來投案了,隻是案情還沒有完全明朗,所以暫時還沒有通知家屬。”沈警官說道。舒逸楞了一下:“你是說凶手來自首了?”沈警官點了點頭:“嗯,現在我們正在突擊審訊。”舒逸說道:“沈警官,我想見見嫌疑人,馬上。”沈警官的心裏有些不悅,但還是笑著說道:“好吧,我馬上去安排,不過按照規矩……”
舒逸淡淡地說道:“我們懷疑這個案子涉及到國家機密,一定程度上威脅了國家安全,按照程序,我們可以要求你們直接把案件向我們移交。”沈警官說道:“那好吧,既然舒處這樣說,我們現在就正式把案子移交給你們了。”沈警官心裏也有氣,說話的語氣也不太友善了。舒逸也不理會,他點了點頭。
沈警官帶著舒逸他們去了審訊室,舒逸見到了那個嫌疑人。他沒想到嫌疑人竟然是個十六七歲的小男孩。兩個幹警見到沈警官帶了三個人過來,都感到疑惑。舒逸卻說道:“沈警官,麻煩你們的人先回避一下。”
沈警官招了招手,把兩個警察叫了出去,其中一個不解地問道:“沈哥,他們是什麽人啊?感覺好拽。”沈警官白了他一眼:“少打聽。”沈警官雖然心裏不舒服,但紀律他還是知道的。
舒逸他們坐了下來。
男孩的雙手被手銬在椅子後麵,他的雙眼沒有一點精神,缺乏他這個年齡應有的朝氣。他目光呆滯地望著舒逸他們,舒逸打量著他,大約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不過很是瘦弱,戴了副眼鏡,穿得很寒酸,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T恤,破了兩個洞的牛仔褲,腳上的一雙皮鞋也是皺巴巴的,沾滿了灰塵與泥土。
男孩的兩條腿的膝蓋輕輕地摩挲著,蒼白得個體仿佛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有一種無奈與認命。他咬著嘴唇,因為咬得太緊,嘴皮上已經滲出了一點點血絲。舒逸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望著他,五分鍾過去了,十分鍾過去了。
舒逸點上了一支煙,然後輕輕地和椰海交談著,偶爾也跟釋聊上兩句,完全無視男孩的存在。沈警官早已經把監控室裏的人趕了出去,關上了門,他盯著屏幕看了很久,他不知道舒逸到底想要做什麽。
終於男孩先開口了:“你們不用和我玩心理戰,人是我殺的,我認罪,想知道什麽就問吧,我什麽都告訴你們。”舒逸這才扭過頭去望著男孩:“你叫什麽名字?”男孩說道:“鎮南方。”舒逸又問道:“家是哪的?”男孩回答道:“我是本地人。”舒逸說道:“為什麽要替人頂罪?”男孩楞了一下:“我沒有,是我殺的人。”舒逸說道:“哦?你為什麽殺他?怎麽殺的?”
男孩說道:“我不是有心殺他,我隻想順點付錢的東西,沒想到他會突然醒來,他想要抓住我,在推搡之中一不小心,我手上的匕首就插進了他的心髒。”舒逸冷冷地說道:“是嗎?是從前麵插入心髒的還是從後麵?”男孩說道:“前,前麵。”舒逸厲聲地說道:“你撒謊,匕首明明是從後麵刺入他的心髒的。”
男孩說道:“我記錯了,是,是從後麵。”舒逸說道:“到底是前麵還是後麵?”男孩原本蒼白的臉上微微泛紅,他緊張地說道:“我不記得了,可人確實是我殺的。”舒逸發現男孩的脖子上戴著一個十字架,男孩緊張的時候手不自覺地就握了上去。
舒逸走到男孩的麵前:“上帝教你說謊嗎?”男孩沒有回答,但他的身體開始有些顫抖。舒逸繼續說道:“上帝教你殺人嗎?”男孩的身邊因為對舒逸的恐懼而向後退縮,緊緊地貼到了椅背上。
舒逸突然大聲的叫道:“你敢對著上帝發誓人不是你殺的嗎?”男孩嚇得要哭了:“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他,我沒有。”小和尚和椰海一直沒有說話,對於審訊椰海也算是個行家,但舒逸這樣的審問方式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僅他們,就連在監控室的沈警官也暗暗吃驚。
舒逸湊到男孩的麵前,輕輕地說道:“你是個善良的孩子,說吧,是什麽讓你背棄了你的信仰,出賣了你的上帝?”男孩急促地呼吸著:“我不能說。”舒逸說道:“告訴我,你是在為誰頂罪?”男孩望著舒逸,眼淚都快出來了。椰海有些不忍心,她拿起桌上的一杯水走了過去:“來,喝口水吧。”
舒逸說道:“你讓真凶逍遙法外,上帝不會原諒你的。”男孩說道:“可我真的不能說。”舒逸站了起來:“那好吧,我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再想想,不過我想上帝是永遠不會接受你的懺悔的。”
說完舒逸便對椰海和釋情說道:“我們走吧。”舒逸打開了門,正準備離開,男孩叫道:“等一下。”舒逸望著他:“還有什麽事?”男孩問道:“我還能見到你嗎?”舒逸點了點頭:“如果你想通了,願意把真相告訴我,就讓沈警官通知我。”
出了審訊室,沈警官已經等在了門口。
舒逸說道:“你應該都聽到看到了吧?”沈警官點頭回答道:“嗯,舒處,說真的,我挺佩服你的。不過你並沒有見到過死者的屍體,你怎麽知道刀是從哪插進去的?易老告訴你的?”舒逸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隻是隨口亂說的。對於我來說,易先生已經死了,至於怎麽死的,刑偵方麵你們是行家,我希望你們別受到這孩子的影響,能夠繼續查下去,得出自己的結論。”
沈警官說道:“明白,這個孩子?”舒逸說道:“先讓他呆在這吧,不過除了你,不允許任何人再接近他。”沈警官說道:“這樣怕不太好吧?”舒逸皺了下眉頭:“沒有人什麽不好的,這樣吧,小和尚,你留下,負責守在這裏,任何人不得接近這個孩子。”釋情點了點頭便守在了審訊室的門口。沈警官無奈地笑了。
沈警官把舒逸和椰海送到了警察局門口,雙方還沒來得及告辭,沈警官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歉意地笑了笑,舒逸說道:“你先忙,我們就回去了。”可他還沒有走出兩步便定住了。
沈警官的聲音不大,他們卻聽得很清楚:“我是沈放,嗯,我在局裏的,什麽?金源酒店發生了凶殺案?嗯,我馬上帶人過去。”金源酒店,不就是易家隔壁的那家酒店嗎?上次範先生入住的酒店。舒逸攔住了沈警官:“沈警官,我們和你一起去吧。”沈警官看了舒逸一眼,他想不通,難道這個案子也和舒逸他們要查的案子扯上了關係?
他點了點頭,然後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從局裏跑出來四五個警察,分兩輛車,向金源酒店駛去。沈放一邊開車一邊問道:“舒處,你們到底在查什麽案子?”舒逸淡淡地說道:“暫時還不能說。”沈放說道:“說真的,你們這樣讓我很為難,我手下的幹警們會有意見的。”舒逸看了看車上另一個警察,他說道:“等我們的案子結束了,我會給你透露一點的。”
沈放徹底無語了。
金源酒店603號房,這不正是上次範先生住的那間房嗎?
舒逸他們跟著進去,衛生間的坐便器旁坐著一個人,頭垂在胸前,胸口插著一把匕首,鮮血染紅了那人的白色襯衣,舒逸的心沉了下去,死者正是範先生。椰海大吃一驚:“怎麽是他?”舒逸沒有說話,他走上前去,蹲了下來,仔細地查看著範先生的屍體。沈警官把椰海拉到一旁問道:“你們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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