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男人突然出現在閣樓的窗戶外麵,他手持一把鋒利的尖刀,刀刃在閃爍著寒光。

因為背光,時溪隻能看到他的身影在窗戶的陰影中若隱若現,仿佛是從黑暗中走出的幽靈。

男人遮擋著自己的臉,但那雙充滿惡意的眼睛卻透過玻璃,似乎對閣樓內的兩人懷有深深的敵意,還有些許不知名的興奮。

他用力地揮動手中的尖刀,每一次刀柄砸在玻璃上,都發出刺耳的聲響,回**在寂靜的房間中。

玻璃在撞擊下發出細微的裂痕聲,似乎隨時都會破碎。

閣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時溪下意識將薑瑤擋住,心跳微微加快。

這幅裝扮……是她昨晚在客廳見到的那個人!

那時候她佯裝不知男人身份,爭取了些許時間跑回房間。

因為規則限製,房間是安全的。

——如果是完全安全的,為什麽這個男人會砸碎窗戶?

窗外的男人繼續揮舞著手中的尖刀,他的動作越來越激烈,玻璃上的裂痕也越來越明顯。

閣樓內的兩人緊盯著他的動作,望向搖搖欲墜的玻璃窗戶。

時溪再次抬頭直視這個陌生的來客,男人也在抬頭看著她。

目光交匯間,男人露著外麵的眼睛中爆發了極度的興奮之色。

不對。

他自始至終隻是在看著她一個人而已。

時溪微微抿唇,同時將白裙子從儲物格內拿出來。

她毫不猶豫地轉過身,直接將裙子套在了薑瑤身上。

薑瑤微微驚愕:“姐姐……”

“你待在這裏不要離開,不離開這個房間,他應該動不了你。”時溪語速飛快地囑咐。

下一秒,窗戶處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時溪連頭都沒抬,猛地朝著房間門的位置跑去。

陌生男人的視線隻掃過薑瑤一眼,便將目標鎖定在了時溪身上。

他手握尖刀,朝著時溪的後背刺去。

時溪轉動了門把手,一把打開門跑了出去。

眼見著刀刺了個空,男人變得有些焦躁不安,他沒看屋內的薑瑤,而是追著時溪一同跑了出去。

薑瑤的房間在二樓,時溪很快跑到了樓梯的位置。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男人,隨後毫不猶豫地翻過欄杆,直接從二樓的位置跳了下去。

腳底傳來的強烈震感讓時溪臉色變了變,但她沒猶豫,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砰——

時溪關上門的一瞬間。

門的另一邊傳來了男人用尖刀劃在門上的聲音。

時溪的心劇烈跳動。

【8.自己的房間內是安全的,大家不會進來打擾你們,弟弟有時會來和姐姐玩耍,請盡量滿足他的要求。】

房間確實是安全的。

但還有一個非常帶有指示性的前綴。

必須是【自己的】房間,才是安全的。

二樓的房間屬於薑瑤,所以男人不會在房間內對她下手。

但為了以防萬一,時溪還是給妹妹套了一層白裙子。

她喘息著,靠著門板坐在了地上。

身後薄薄的一層門板,此時仿佛成了什麽銅牆鐵壁,任憑門另一側的男人再怎麽惱怒,也沒有破門進入。

家裏的外來者。

時溪的心跳微微平複了些,她垂眸沉思。

掉落在地上的手機傳來一陣聲響。

是薑瑤的信息。

【記憶煎成餅:姐姐,你沒事吧?】

【冰糖葫蘆娃:沒事。】

下一秒,薑瑤打了個視頻通話過來。

時溪拿起手機,接了。

在看到時溪的臉時,薑瑤原本緊繃著的小臉才算是放鬆下來。

她拿著手機走到窗戶處,給時溪看。

“姐姐,窗戶愈合了。”

隻見手機的視頻畫麵中,原本被陌生男人擊碎的窗戶玻璃,此時奇跡般地都拚接起來。

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是衝著你來的。”薑瑤道。

時溪看著這奇特的場景,反倒笑起來:“我倒覺得,他是衝著‘女兒’來的。”

……

……

從爸爸那裏順來的鑰匙大約有五六個穿成一串,時溪在鑰匙上做了點不起眼的小標記後,便尋了個機會將鑰匙放在了門口玄關處。

媽媽在外麵打掃衛生,今天是沒機會去書房了。

一直等到晚上九點五十左右,爸爸開始收拾衣服準備出門。

薑瑤笑著跟上去,對爸爸說:“爸爸,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上班?”

爸爸黑沉沉的眸子盯著時溪,穿外套的手都停頓了一下。

“我想幫爸爸分擔一點。”薑瑤抬起一張稚嫩青澀的小臉,滿臉誠懇道。

爸爸卻很快皺起眉頭來:“你一個小孩,又不會開車,出去做什麽?淨給我添麻煩,滾回去自己待著!”

他的嗓門忽然拔高,罵罵咧咧地將玄關處的鑰匙拿起來。

拿起鑰匙時,爸爸的神色有些狐疑,像是在疑惑自己有沒有將鑰匙放在這裏。

但他昨晚喝了酒,腦子不清醒,或許是放了。

爸爸即將出門時,衝著屋裏喊了一句:“這幾天要是有人上門,別理。”

媽媽正在拖地,聞言抬頭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應下了。

薑瑤靠著牆壁站著,用拐杖支撐著身體。

她轉過頭來,看向時溪。

輕輕地搖了搖頭。

爸爸媽媽不會輕易讓她們出去的。

雖然可惜,但隻能另尋他法。

時溪走到了媽媽身旁,抬手接過了媽媽手中的拖把:“媽媽,您太累了,去沙發上休息吧,我來拖地就好。”

媽媽正捶著自己酸痛的腰,聞言狐疑看了時溪一眼。

副本詭異雖然與人長得一樣,但終究非我族群。

媽媽的眼睛比普通人的眼黑要大許多,什麽都不說時,隻是直勾勾看著,也無端讓人感覺心底發涼。

時溪繼續道:“我做事很快的,我隻是想媽媽能夠好好休息一會。”

媽媽的腰確實疼痛,她沒有拒絕,轉身到沙發上坐下去。

時溪盡心盡力地做著手上的活。

把客廳的地拖完後,時溪問道:“媽媽,餐廳那邊好像也有點髒,要不要也拖一遍?”

媽媽正在看電視,聞言頭也沒抬,隻說:“去吧。”

得到首肯,時溪臉上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