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溪已經快步走向了溫佑白的方向。
她微微神遊。
奇怪，她應當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
或許是因為物理老師曾經點過她上去講題，又或者說——
這個人認識她。
溫佑白靜靜地站在原地，從剛才開始他的神經就有些緊繃，直到看到時溪朝他走過來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少年的視線落在不遠處最後一排的男人身上，他靜靜注視著這個人。
一直到時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時溪平靜地反問：“你們認識？”
溫佑白搖搖頭：“不認識。”
他轉過身去，示意時溪向門外去。
走到樓梯口的位置，溫佑白停下來，轉過身看向時溪。
“你離裴深遠點。”溫佑白微微蹙眉道：“他是玩家中著名的賞金獵人，為了錢什麽都幹得出來，可別教壞你。”
“這是他的名字嗎？”時溪莞爾：“怎麽，在你眼裏我是個聽話的乖孩子？”
還教壞她。
她可不比這個人好到哪裏去。
溫佑白抿著唇，小聲道：“反正，我覺得你比傳聞中的好多了。”
“什麽傳聞？”時溪問。
一個溫佑白，一個裴深，外加一個劉瀟寧。
表現出來的樣子都好像是認識她很久，並且聽說了許多關於她的事跡。
可她明明剛進入怪談遊戲不久。
“……那個四班的男生叫做江以晨，在高二轉學來的時候曾經跟一班那個被欺負的女生在同一個班級，兩個人一度走得很近。”
溫佑白僵硬地轉移話題：“從高三上學期開始，女生就一直是年級前三，男生的成績處於年級下遊。
但不知道為什麽，從高三下學期開始，這個女生的成績突然一落千丈，而男生成為了年級前三。
我和朋友專門對比過他們的成績，發現如果這個男生有事不參加的考試，女生的成績就會很好，就像是……被偷走了成績一樣。”
時溪微微垂眸。
開口時卻是問的另一件事。
“剛剛進入青平高中時，那個跳樓的男生，他的事情有什麽頭緒嗎？”
畢竟最開始，溫佑白猜測他可能是汙染源。
溫佑白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他道：“青平高中是多人副本，僅憑一個人的怨念難以將整座學校都變成副本。他或許是汙染源之一，但真正的汙染源我們還沒有發現。”
時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午餐時間很快結束，班內陸陸續續進來了幾個人。
雙胞胎也很快回來，頗為失望地衝時溪攤手，表示沒找到什麽東西。
楚歌道：“我和妹妹在校園內逛了逛，並沒有看到紅頭發的女生。這樣顯眼的發色應該會很好找才對，我想她並不是學校的學生。”
楚辭小聲反駁：“我是姐姐。”
中午十二點到兩點是午休時間。
大多數學生都選擇先寫手頭的作業，完成得差不多了會趴下休息一會。
時溪將手中的卷子寫完
她微微側頭，後知後覺地想，同桌莊映暖似乎一直沒有回來。
臨近高考，許多之前選擇走讀的學生也都回來住宿了，中午的午休時間大部分學生都是在教室裏待著的。
畢竟兩個小時算不得長，回去一趟再回來，基本上也做不了什麽事情。
時溪抬手戳了戳前麵學生的後背，待對方轉過身來後，她低聲詢問：“你知道我同桌去了哪裏嗎？”
前桌是個女孩子，聞言思考了一下，她低聲道：“應該是去教師宿舍睡午覺了吧，她是班主任的女兒，中午偶爾會在教師宿舍睡覺。”
時溪微微睜大了些眼睛。
莊映暖先前說過她媽媽是學校的老師，那時候她並沒有太過在意。
原來就是班主任。
難怪班主任總是喊她到辦公室去。
時溪道了謝，繼續將手中的題寫完。
時間來到一點。
時溪伸了個懶腰，準備趴下睡一會。
就在這時，一個紙條精準無誤地砸到了她的腦袋。
少女揉著頭，回頭看去。
就見坐在最後一排的裴深衝她露出一個笑。
時溪頓了一下，將紙團拿起來打開。
紙團上隻有一句話，龍飛鳳舞的字跡寫著：【你相信前世今生嗎？】
時溪麵無表情地把紙團巴拉巴拉團成一團。
裴深，腦子有病。
她準備趴下睡會午覺的時候，又一個紙團砸在了她的腦袋上。
時溪蹙著眉頭將紙條打開，這次的字跡卻比之前要工整清秀許多。
她抬眸環視四周，對上了溫佑白的眼睛。
少年衝她眨了眨眼。
時溪默然地想，要不是她現在是在準備睡覺，這些人通通都算是打擾了她學習。
她低頭看紙條，上麵用工整的字寫著一句話：【我相信你，從前你沒得選，現在你可以成為一個好人。】
時溪麵無表情地將這張紙條也團成一團。
溫佑白，腦子也有病。
被這兩個人一耽誤，時間已經到了一點零六。
時溪將校服外套疊起來墊在桌子上，手臂剛放在桌子上，腦袋還沒有趴下去——
一個小紙團再次丟在了她的腦袋上。
時溪：“……”
她有點麻木了。
被幾次小紙團丟的有點沒脾氣了，時溪先抬頭看了看是誰扔過來的。
果不其然對上了楚辭興奮的視線。
時溪歎了一口氣，將紙條打開。
裏麵共寫了兩句話，應當是來自楚辭和楚歌兩個人。
上麵的那句話寫的是：【尚在人間，就不要鬼話連篇。】
下麵的那句話寫的是：【漂亮妹妹是不可以說謊話的。】
時溪默然。
她將三張紙條擺在一起。
眼睜睜地看著四個人都在打啞謎。
謎語人。
時溪得出結論。
這群人，都有大病。
她把紙條塞進口袋裏，趴了下去。
半夢半醒之間，時溪看到了一些很怪異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精神汙染，又或許是這幾天來精神都過於緊繃。
時溪看到了一隻巨大的眼睛。
巨大的眼睛出現在天空之中，像極了克蘇魯的畫麵。
時溪看到自己走上前去，身後是無數屍山血海。
少女漠然地出聲：“成為神明的養分，是你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