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諾心中一凜,一旁的秦滄海還在關心並打趣著秦軒。

“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薑諾問。

“嗯,肯定是。”

林淮回答道。

“你們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秦軒卻覺得有些好笑。

對麵的薑諾和林淮正在一臉嚴肅地盯著他。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薑諾問。

“還好,就是有些渾身無力。”

秦軒仿佛並沒有意識到什麽,而是解釋道:

“今天的事很抱歉,

逢春因為一些事耽擱了。”

“秦先生,這倒不算什麽大事,

倒是你,真的身體無礙嗎?”

林淮試著問。

“林大師難道是看出來什麽了?”

秦滄海聽後連忙問道。

他聽說林淮的確有兩把刷子。

林淮頭一次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判斷,支支吾吾道:

“我……

我隻是觀秦先生麵相,

是病入膏肓之相……

當然這種麵相的產生也會受到許多其他因素的影響,

或許是我看錯了。”

病入膏肓……

這四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直到秦滄海一句質問:“什麽?!”

“爺爺,不要太難為林先生了,

大家先吃飯吧。”

倒是秦軒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甚至起身為薑諾盛了一碗米飯。

圓臉婦人這時又端來了一鍋菌菇雞湯。

她笑道:“這是今天一大早燉的,

薑諾和林淮啊,你們一定要多吃點。”

“謝謝阿姨。”

薑諾接過一碗金黃的雞湯,她嚐了一口,的確鮮美。

她也注意到,這次飯桌上沒有尹笑笑和秦舒悅在。

一頓飯吃得多少有些壓抑。

飯後秦滄海一臉凝重地將兩人請進了書房。

跟來的還有秦軒。

“林大師,事關我親孫子,

要是有什麽懷疑,

請千萬要說出來。”

秦滄海甚至低頭向林淮鞠了一躬。

林淮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他連忙扶起秦滄海:

“秦老言重了,要確定是與不是,

還需要我用符紙再試上一番。”

林淮險些被嚇到。

聖人命格之人的行禮,他可真的受不起啊!!

“但試無妨。”

秦軒說道。

“還好薑諾你有先見之明,

要是沒有帶上這個,

我這符今天可成不了。”

隻見林淮擺出了一堆工具,其中還有一支古木印章。

這是他最為寶貴的東西。

一些稀有符,必須用到這支印章。

“是發現什麽問題了嗎?”

秦軒聽到林淮的話之後問。

他知道薑諾若不是發現什麽疑點,一定不會做無用之舉。

“也沒什麽,

我隻是勸他帶夠東西而已。”

薑諾不知該怎麽解釋。

因為秦軒沒有回複自己的信息,所以才覺得不對勁……這種理由她還是有些不想說出口。

林淮畫符畫得很認真。

秦滄海雖然是門外漢,但對於玄學方麵多少還是知道些皮毛。

光是看林淮的架勢,他就知道秦軒所言非虛。

林淮並非是故作高深的入門級別,他是有真才實學的。

或許他能探出祖宅內最近一些的怪異之處……

林淮將符畫好後,那符紙便化為一道銀光飛向了秦軒。

“冒犯了,秦先生。”

隻聽林淮說罷,符紙已經緊貼在了秦軒的咽喉處。

秦滄海睜大眼睛,可秦軒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反應。

“沒有效果,

是你看錯了?”

薑諾問。

“再等等。”

林淮也緊盯著秦軒。

果然沒過多久,秦軒的眉頭已經微微皺起。

一股生理上的惡心之意忽從腹中湧了上來。

“咳咳……”

秦軒終於忍不住幹咳了起來。

“快吐到這裏!”

林淮連忙拿起了桌上的一隻玻璃杯遞了過去。

伴隨著符紙微微亮起。

隻見一條深藍色的蠱蟲被秦軒吐了出來。

林淮立刻蓋上了蓋子。

似乎生怕那蟲子逃跑。

“這,這是什麽?!”

秦滄海頓感不妙,同時他也震驚又後怕。

竟然真的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陷害他的孫子?!

“是蠱蟲。”

林淮神色凝重地繼續說道:

“但問題在於,我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麽蟲子。”

不知道是什麽蠱蟲。

也就是無解……

林淮隻能從秦軒的麵相上看出他命不久矣。

但卻不知道他身體裏的蠱已經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能把蠱蟲帶到這裏的人,一定不簡單,

可為什麽會突然發作了呢?”

薑諾也沒想到秦軒身上會發生這種事。

明明她還覺得,他是一個不錯的同伴……

“對,這就是疑點,

昨天我見到秦先生,還覺得他比上次好多了,

沒想到……”

林淮的話在場的幾人都能聽得懂。

秦軒一回來就出問題了。

那麽很有可能問題是在祖宅裏麵。

“我的命,

本就是撿回來的。”

秦軒這話是說給秦滄海聽的,隻是他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樣,更是深深刺痛了秦滄海的心。

秦家的因果,竟是隻能讓他唯一的孫子來還了嗎?

“或者我讓吳振也來一趟?”

薑諾問。

“沒用的,蠱毒最可怕之處就是,

隻有下蠱之人才能解開。”

林淮搖搖頭,這蠱毒已經深入秦軒的腹部,並非是皮表了。

“那就找到下蠱的人。”

薑諾認為,祖宅內一定隱藏著什麽。

秦軒看著嚴肅著小臉的薑諾,忍不住笑了起來。

原本他已經看淡生死,但此時又生出了濃濃的期待了。

“好啊,不過這次的難度可能有點大。”

秦軒說道。

“秦老若是信我,林某也願效犬馬之勞。”

林淮表示道。

“哪裏哪裏,

薑丫頭帶回來的人,我豈有不信的道理?

隻不過……哎!”

秦滄海卻一點也沒有感到樂觀。

“多年以前就有高人算到秦家的這一劫。”

秦滄海悠悠說道。

隻是這件事他一直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

“是劫數?

那就是和因果有關了。”

林淮不願多問秦家的密辛,但也明白了些什麽。

大家族往往伴隨著興衰,有興,就會有衰敗的一天。

這是一個因果循環,幾乎無人能解。

秦滄海點點頭:

“的確,那位高人曾經算到,

秦家將在這一代徹底終止,

但我仍然希望,他說的都他媽的是屁話!

有什麽因果都衝老頭子我來!

我來扛!”

秦滄海說著說著激動了起來。

像是在問天,又像是在掙紮。

“秦爺爺,可以給我一個祖宅內的人員名單嗎?”

這時,卻聽薑諾在一旁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