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從二層的隔間衝出來,看到樓下數十張客桌上因為驚訝而掃過來的目光,意識到剛才的失態,便故意咳嗽兩聲,化解了一下尷尬,一步一步地朝一層大模大樣地走下來,誰知走到一半,一隻腳神不知鬼不覺地踩住另一隻的後跟,腳下一滑,居然重心不穩,好像向下滾去,淩雲心中暗叫不好,身子卻不聽使喚,眼看著非倒下去,在眾人麵前出醜不可,忽然憑空來了一股力,像是一陣風,把他給扶了起來,隻感覺耳邊絲絲涼意,聽見有聲音低語了幾句,卻聽不清楚,好像是好好珍惜什麽,卻再也聽不見了。

淩雲摸了摸後腦勺,顯然搞不清楚怎麽回事,唏噓了一聲,一邊向樓下走去一邊自言自語道;“興許是幻覺。”

店小二是個很老實的人,穿著一件灰布長袍,見淩雲走到跟前,便笑著提起聲音問道:“客觀,什麽吩咐?”

淩雲將葫蘆酒瓶放在櫃台上,拿出一塊紫晶石,說道,“有多少酒都裝多少,剩下的都是你的了。”

店小二皺了皺眉,看淩雲也是個旅客,風塵仆仆,顯然不是這麽大方的主,便說道:“客觀,一塊紫晶石可以打這麽七八瓶呢?”

淩雲早就算好了,那要是打滿,豈能是一塊紫晶石所能抵消的,可臉上還是隨意的說道;“那你就打酒去吧,打滿了虧了算我的。”

店小二恩了一聲,猶豫了一下,見淩雲滿不在乎,隻好去儲物間打酒了,不過半會,店小二便已經出來了,把酒瓶放在淩雲麵前,取出六塊紫石,放在酒瓶旁,苦心說道:“客觀,這是你的錢,酒已經打滿,看你一副風餐露宿的樣子,像你這種常年奔波流浪的旅客,吃這頓飯已經夠奢侈了,還是檢點些好。”

淩雲看著眼前的場麵,說什麽也不相信,伸手拔開酒瓶,酒水滿滿的,已到瓶口,淩雲大大驚奇,怎麽回事,難道這兒有神酒,想著便抓住店小二便問道:“你家這是什麽酒,這麽神奇。”

店小二看淩雲興奮,順便也推銷起自家的酒來,一說話便神氣十足,道:“我們家的酒香飄十裏,味貫八巷,

是。。。”

店小二忽然停住了,將酒瓶裏的酒倒了一碗出來,說道:“客官,您先嚐嚐,我再詳細講給您聽”

淩雲卻不品嚐,看到酒瓶裏的酒下去了一大截,淩雲將信將疑地把酒瓶揚起來,酒流水般傾斜而下,很快變成水滴一滴一滴地滴下。

淩雲忽然明白過來,說道;“你把我的酒瓶調換了。”

店小二還沒明白過來,就被淩雲給揪住了衣襟,等回過神來,連忙辯解道:“客官,真是冤枉小的了。”

淩雲還想說,可無意間視野向外撇去的時候,突然看見一個灰衣男子腰下拴著一個與手中一模一樣的酒瓶,再抬眼看去,已經沒了身影,淩雲也顧不上教訓小二,追了上去。

淩雲追到門外,左右打量,看見那個影子朝街巷轉角轉過,便提步追了上去,待轉過巷角,卻是一個死角,哪裏有人影,那個店小二老實,不像這種人,剛才那個身影也絕對是真的,淩雲暗自傷神跟丟了,惱怒之極,一拳打在灰牆上,誰知灰牆比想象中的硬的多,淩雲喊著痛抱著拳頭立馬收了回來,緊跟著便是報複一腳踢在灰牆上。

不過接下來,便是抱著腳喊痛。

淩雲喊痛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像是清澈的流水流過耳畔,說不出的好聽,淩雲轉過身去的時候,驀地心中一驚,眼睛便再也移不動了。

高高的房簷上,一顆巨大的梧桐樹下,坐著一個穿著米黃色衣衫的少女,鵝蛋臉,柳葉眉,嘴角輕輕上翹,笑道;“你是有病麽,牆惹你了嗎?你犯的著這樣跟它生這麽大的氣。”

淩雲聽她說話聲音宛如黃鶯,極是好聽,便問道:“姑娘,你打哪裏來的,你叫什麽名字?”

那女孩子很是為難,說道:“我娘說了,不得告訴外人我的名字,尤其是陌生的男子。”

淩雲也不管問她叫什麽名字,暫放不說,接著問道:“你看到剛才有一個黑影過去了嗎?”

那女

孩子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在這兒坐了好一會兒了,沒見到什麽黑影。”

淩雲見她坐在高處,便問道:“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麽坐那麽高,隻為好玩嗎?”

那女孩子嗬嗬笑著,眼睛眯成了細縫,像是朦朧的月牙,道:“我喜歡這麽坐著,你管的著嗎。”

淩雲心中納罕,這麽美麗的小姑娘,說話卻這麽衝,真是的,老天不長眼睛,搖了搖頭,便轉身向巷子外麵走去。

誰知淩雲剛轉身,腦後便著了一個東西,低頭一看,盡然是一顆栗子,待轉過身去,卻見那女孩子笑嘻嘻的,眼睛眯成一條縫,宛如月牙,很是迷人,淩雲想要教訓卻說不出口,實則也上不去那麽高,隻好問道;“姑娘,你有事嗎.”

那姑娘笑道:“麽事,這個給你。”

那姑娘轉頭從身後取出什麽東西,取出來後也不看,徑直扔了下來,呼呼有聲,破空砸來,淩雲一把抓在手中,竟是師父的葫蘆酒瓶,淩雲再去瞧那位姑娘,屋簷上已經不見身影,空空的,隻有梧桐葉在沙沙的摩挲著,無比的安靜。

淩雲暗自驚奇,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最後隻好,轉身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掂量酒瓶,搖起來半瓶咣當,顯然已經打滿酒了,淩雲忽然停下來,站在步履匆匆的人群之中,時光如江水從肩畔向身後流去,心中不由生出落寞之感,心裏問道:“那個女孩子是誰呢,她什麽時候偷換的酒瓶,師父這麽大意嗎?”

淩雲走了沒多久,剛才那個街巷的屋簷上一個米黃色衣衫的女孩子坐著,打量著天空,烏雲彌漫,濃重渾厚,仿佛壓著什麽沉重的東西,讓人有些喘不過起來,一陣風過,那個女孩子看向遠方,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著說道:“娘說的話是真的話,我就有一個哥哥了,不知他在哪?是否也和我一樣也看著這片天空。”

梧桐樹下一個男子,灰色布衣,高高地看著屋簷上的女子默不作聲,心中歎道:“新月小姐,看樣子你暫時還是不打算回去了,隻要能讓你笑,甲申做什麽都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