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嫌疑犯——衛哲（下）
“時間就這麽過去，約定交贖金的時候到了，綁架犯出去了，將兩個孩子獨自留在一幢破樓中，用鐵鎖鎖住大門。可是他沒想到其中一個孩子竟然是一個警察的兒子，從小父母的熏陶讓這個孩子機警過人，而且膽子很大，他掩護著自己的同學從破樓的窗戶翻了出去，他們順著廢棄的下水管小心翼翼的往下麵爬……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綁架犯回來了。那個警察的兒子最終在綁架犯憤怒的搖晃下水管的時候掉了下來，廢棄、生鏽的鐵管插進了孩子幼嫩的身體，他死的時候隻有八歲七個月！”
衛哲語調低沉的回憶著。這是他童年中最不願觸及的一件往事，可是，事情已經遠遠過他能控製的範圍，他不得不向韓霆說出一切。
“你就是那個富豪的兒子？”韓霆皺了皺眉，他想不通為什麽衛哲會突然提到小時候的事情，他查過衛哲的檔案，確實記得他小時候有一次被誘拐的記錄。可這和這個案子有什麽關係？他實在想不明白。
衛哲頷：“那件事情之後，我一直不願說話。無論什麽人都沒辦法讓我開口，那個警察的一家都來找過我，請求我回憶起殺害他們孩子真凶的樣貌特點，可我卻始終漠然的坐在沙上，平靜的玩我的拚圖遊戲。當時那個警察憤怒的站起來，斥責我是個懦夫……他沒有罵錯，當時我確實很害怕，我怕對方知道我活著。而且我聽見了他們的聲音，我害怕他們會來殺我。一個孩子的思維就是這麽簡單……”
“那為什麽你現在……”小陳剛一開口。就被旁邊地韓霆用警告的眼神製止。
衛哲笑了笑：“事無不可對人言！正因為嚴重地自閉症，我爸為了請了一位心理醫生。他姓鄧。鄧玉文。在你們的檔案中應該可以查到這個人，如果我沒記錯，他應該是xx年地時候死於自殺！而我就是第一目擊證人！”
韓霆眯起眼睛，隱約抓住問題的關鍵：“你知道是什麽人殺了他？還是他和當年的綁架案有關？”
衛哲的臉上露出讚許的笑意：“不愧是警隊地菁英！要是當年那些混吃等死的老家夥們有你一半聰明就好了！他們根本就枉費群眾的信任！”
“究竟是怎麽回事？”韓霆這個時候不免也有些急躁起來。他沒想到這個故事竟然能牽扯出那麽多事情，而且。直覺告訴他，衛哲不是殺人凶手，更不是那個幕後指使的人，但那個人和他卻有著很密切的關係！！！
衛哲點了點頭，也不拖延，直接一針見血的說道：“其實自閉症是一個比較難以攻克地心理難題！它需要建立絕對的信任。但其實人與人之間絕對的信任可以存在一時，但卻不可能永遠存在！這一點，我相信韓組長應該深有體會！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少說廢話！我要聽最關鍵地！”
而就在他怒不可遏時。審訊室地門被人推開。進來一個讓大家有些意外地人。而這個人卻直接開口道：“關鍵就是他是我地人！雖然沒有正規地警務人員編製。卻接受著秘密使命地人！”
“暮處長——”韓霆訝然叫道。
衛哲有些意外地抬起頭。頓了半晌才緩緩叫了一聲：“查理叔叔。對不起！”
暮查理取下頭上地帽子。摸了摸油光水滑地大禿頂搖了搖頭：“這怎麽能怪你呢！你是我最優秀地學生。卻也是因為我地緣故而不得不離開警校！”
“不是這樣地。查理叔叔！如果不是東健。我早就不在人世了！這些都是我應該為他做地。可是我做地還不夠。竟然這麽久還沒調查出那個人究竟是不是有問題……”提到早逝地同學。衛哲難過地低下頭。
韓霆站起身子。雙手觸額道：“暮處長！現在不是說那些陳年舊事地時候。我以這起變態連環殺人案地負責人身份請求領導對我說實話！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暮查理點了點頭道：“好啊！我想那個還未說完的故事就由我繼續下去吧！”
“查理叔叔！”
暮查理閉上眼睛，伸出手明確表示拒絕。“暮東健！我的長子，八歲那年，死於一場綁架案！”
韓霆飛快的看了衛哲一學。他們是最好的兒時最好的夥伴！xx年，衛哲進入警校受訓並且成為了我的學生。我當時很奇怪，他童年膽小怯懦的個性讓我不由有些懷疑，直到他告訴我，過去的十年裏，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找到綁架案的幕後凶手，來告慰東健的在天之靈……”說道這裏，暮查理的神情悲痛，仿佛在緬懷自己那早逝的兒子。
“還是讓我說吧！”衛哲站了起來：“我的自閉症是在見完心理醫生後神奇痊愈的！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當我第一次聽見那個心理醫生的聲音時，我就知道，我必須開口說話了！……因為，那個聲音很耳熟，耳熟到我幾乎就能肯定，他就是當天夜裏，在我被囚禁地方的外麵說話的人之一！我在第一時間就像當時派出所的人反映了，可他們卻因為我隻是一個小孩子而不加理會；我將這件事告訴我爸，可我的治療師，也就是這位心理醫生則對我爸說，那是我內心的一種錯覺，也是一種渴望，渴望幫小夥伴報仇，所以產生的幻覺，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讓我爸不要製止我的行為，還美其名曰是分散我的注意力，讓時間衝淡一切……”
衛哲頓了一下：“事實上，他確實做到這一點！時間確實是衝淡一切最好的東西！因為他淵博的學識，寬以待人的個性以及他身上那種讓人無法忽視的魅力，讓我不自然的開始親近他，信任他，甚至忘了他是我兒時最恨的人！就在連我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是因為仇恨讓我的內心產生錯覺的時候，他卻被人謀殺了！”
“謀殺！？你剛剛不是說那個人是自殺嗎？”一時嘴快，說完後小陳就趕緊捂住嘴巴，擔心的看了韓霆一眼。後者給了他一記眼刀卻並未說什麽。
衛哲仿佛並未受其影響，用顫抖的聲音追憶道：“我記得，當我推開房門的時候，就看見他接近半裸的俯臥在床沿上，身體還有半截滑落在外，在他的手邊滾落著一個空酒杯。床頭放著一瓶新啟封的人頭馬和一封遺書！”
“因為有遺書，而現場又找不到任何搏鬥過的痕跡，那個空酒杯上也隻提取到他一個人的指紋！致命的毒藥則是被混合在酒杯底部，所以這個案子就匆匆以自殺結案！”
衛哲盯著韓霆看了一眼道：“我當時很肯定，那絕對不是自殺！就憑我對鄧玉文的了解，如果他要死也會穿戴整齊，舉止從容的去死，絕對不會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狽！那封遺書我也看了，而讓我最詫異的是，他竟然在裏麵承認自己就是指使綁架犯的凶手，而他選擇死亡則是因為受不了良心的譴責！遺書上很大篇幅全部都是暮東健的名字……警察對遺書進行了字跡比對，證實了那些字確實是他親筆所寫，案子也就這麽定了下來。除了我沒有人知道還有一個人，在鄧玉文身後還隱藏著一個人！”
“那件事之後，因為我對鄧玉文的死耿耿於懷，當時我已經在警校接受訓練，準備做一個合格的警察。可因為這件事，我第一次觸犯法律，私闖民宅。就在處分的大帽子就要扣下來的時候，我當時的領導，也就是暮處長知道這一情況，主動找我談了話……我們商量了很久，然後我被學校勸退。緊接著，在那之後家裏人擔心我的自閉症會出現反複，他們還根本不知道我不是自閉，隻是在自我保護。於是我爸將我送出國，在國外學習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心理學專業，原因隻有一個！我要弄明白小時候那些早已模糊的記憶以及鄧玉文還有另外一個人究竟為什麽要綁架我，因為我很清楚，以鄧玉文的條件他們不可能是生活所迫，更不可能是債台高築，他們當時的交流很明顯帶有一種學術性！這是我在國外的學習當中可以肯定的一點。”
韓霆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傾了傾，他臉上的表情早已不複平靜：“你已經有目標了？你懷疑的對象是誰？”
衛哲苦笑：“或許是造化弄人吧！我和他究竟還是撞到了一起！在我攻讀心理學碩士學位的時候遇到我的導師——行為心理學和犯罪心理學雙料博士嚴偉。我當時一聽到他的聲音就驚呆了！我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和鄧玉文交談的聲音就是嚴偉！！”
“既然有了線索，為什麽你當時……”
“為什麽我當時沒有報警！？韓霆，你別忘了，我們當時是在美國！更何況，兩件事情都過去很多年，當時就沒有人相信我提供的線索，更何況是十幾年過去之後。再說，我並沒有證據證明那個人就是嚴偉！”
韓霆煩躁的抓了抓頭：“好了好了！我不管你有沒有證明，也不管他是你的導師還是你尊敬的人，我要知道，這和現在的連環殺人事件究竟有什麽聯係？還有……”他頓了頓，瞥了一眼坐在旁邊，身材肥碩、禿頂的老頭子，將後半句話生生給咽了回去。(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