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燈熄滅了。

視線一片昏黑,當視覺減弱時,感覺會更加敏銳。

所有的一切都從黑暗裏匯聚而來。

景肆闔上眼,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黑夜蒙上了眼睛,以此更好展現心裏真實的那一麵。

景肆從未如此渴望過。

渴望來自周清辭的觸碰。

她在期待著,期待這樣的夜晚到底能擦出怎樣的火花。

當熟悉的溫度貼上肌膚。

景肆雙手情不自禁攀上周清辭的肩膀,她想,隻需要緊緊相擁就足夠了。

但上天給她的禮物不止於此。

好像一切都是公平的,把從前虧欠的都一並還了回來。

唇落過的痕跡密密麻麻,每一步都足以攝人心魄。

熱,像是有火爐在烤。

景肆微微睜開眼,視線內,是墨藍色的天花板還有周清辭的臉。

清瘦的臉頰,炙熱的唇,厚重的填滿欲l念的呼吸,無一不牽動著景肆的腦神經。

甚至某一刻,她覺得自己不能控製自己了。

“想要。”

如果能控製,好像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確實在那一刻想要與周清辭零距離。

跨過所有現實的阻礙。

謠言是阻礙,懦弱是阻礙,甚至覺得身上薄薄的衣服也是阻礙。

隻想來一次完全坦誠的相擁。

當渴望足夠強烈,最終滿足時就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如同瘋狂搖晃過的碳酸飲料,那股子熱烈的,永遠不願停歇的勁,自渾身緩緩溢出來。

溢到手臂上,手指上,灑滿周圍的空氣,再推開窗戶,與窗外的雪來了一次碰撞。

滿足的喟歎。

感歎今晚的雪為什麽如此美妙。

感歎這世上原來真的可以有人和自己無比契合。

在虛晃的世界裏,視線裏全是周清辭的模樣。

景肆拚命呼吸,呼吸到腹部的傷口微微泛疼,但她卻出奇的喜歡這種感覺。

空氣中全是周

清辭的味道。

不對,還有她自己的。

“景肆。”

“我在。”

“就像做夢。”

景肆深吸了一口氣,平直的鎖骨和空氣接觸,有些冰涼。

她點點頭。

她知道周清辭是什麽意思。

就像做夢一樣。

在那些無比想念對方的日子裏,都是靠夢來緩解的。

即便夢醒來之後是一場空,但至少做夢的時候是饜足的。

“你也夢到過嗎?”周清辭問她,“這樣的場景。”

景肆點點頭,“夢到過,很多次。”

她拉起周清辭的手,放在了該放的位置,小聲說:“還夢到過這樣。”

*

這樣是哪樣?

周清辭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思考,隻覺得好喜歡,想把每一秒鍾拉長,變成一百分鍾。

她聽到景肆厚重的呼吸。

黯淡的光線下,不太清晰的輪廓,卻捕捉到她滿足的表情。

如同黑暗中盛放的花朵,是絕豔的美麗,是從未見過的景肆。

感受到了。

被一個人百分百需要的感覺。

好像有什麽東西吸引著她,教她如何前進,探索未踏足的領地。

“周……”

“我在呢。”

“快……”

於是時間又被拉緊了,無限壓縮了,一分鍾當作十秒鍾來用。

這種感覺,類似於小時候特別想要得到某個獎的感覺。

那種渾身都是勁,一點都不累的感覺。

那一刻,周清辭幾乎忘記了怎麽呼吸。

耳邊的一切聲音被無限放大,直到最後……

*

一直持續到十二點鍾。

空氣中留有先前的餘溫。

景肆躺在周清辭懷裏,完全睜不開眼。

偏偏周清辭還一點都不困。

“傷口現在有疼嗎?”

景肆懶懶回答她:“你是說小腹的還是……”

“都有。”

“小腹不痛,另一個痛。”

畢竟是第一次,一

年前那一次,周清辭用的是嘴,沒進行到最後一步。

今晚景肆才感受到那種疼痛感。

暢快是真實的,痛也是。

不是周清辭不夠溫柔,是情到深處兩人都有些難以自禁。

“那怎麽辦?要不要我給你熱敷一下?”

“不要!”

誰會熱敷那個地方!

“我現在好困,隻想睡覺。”景肆往周清辭懷裏鑽了鑽,“睡覺好嗎?”

“好,當然好。”周清辭在她額頭上啾了一下,拍拍她的腦袋,“睡吧睡吧,明天見。”

懷裏的景肆隻是點點頭。

幾分鍾後,呼吸均勻,大概是太累了,直接秒睡。

她好像不再失眠了,隻怪睡覺的時間不夠多。

夜色深濃。

已是深更半夜,周清辭卻完全睡不著。

她腦袋還處於興奮狀態,隻要一閉上眼,就是景肆剛才動情的樣子。

好喜歡那個時候景肆的聲音。

酥進了骨頭裏,撩到周清辭腦袋現在都還是懵的。

這女人,平常故作寡淡,關鍵時候怎麽可以這麽誘人。

思來想去,周清辭閉上眼又睜開,睜開了又去看景肆,看著看著就又要在她臉蛋上輕輕啄兩下。

如此反複,直到淩晨兩點才睡去……

一夜好眠。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自然醒。

一向習慣早起的景肆今日也破了例。

醒來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是景肆先睜開的眼睛,屆時周清辭還在睡覺。

睡著的周清辭很乖,光潔的臂膀暴露在空氣中,深黑的發隨意散落著,閉眼時能看到卷翹的睫毛,她側臥著,景肆睜開眼正好看到她的臉。

漂亮,即便睡著了也很有朝氣,有種年輕人的活力感。

哦,想起活力,周狗昨晚有點活力過度了。

景肆稍稍嚐試著動了動腿,一股酸麻感襲來。

疼。

第一次真的很疼。

景肆壓下不適的感覺,接著看周清辭。

見她睡得好香。

白白嫩嫩的肌膚,吹彈可破的樣子,

好想戳一下。

這麽想著,景肆就這麽做了。

手指在周清辭的側臉輕輕一戳,臉上陷下一個小窩,像果凍一樣有彈性。

景肆來了興致,連續戳了好幾下。

戳得睡夢中的人一聲嘟噥:“唔……你在幹嘛?”

景肆的戳變成了捏,懶懶問她:“醒了?”

這麽戳能不醒嗎。

周清辭睜開眼,視線撞進景肆的瞳仁裏。

笑了出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去抱景肆。

“早上好啊~”她蹭了蹭景肆鼻尖,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來個早安吻~”

景肆任由她親,“都中午了。”

於是周清辭又親了一下。

“那就把早上的補上!”

自醒來之後的十分鍾裏,兩人幾乎都在接吻,好像吻不夠似的。

“要不要洗澡?”

“要。”

“那起床,我們一起洗。”

景肆這次沒拒絕。

周清辭率先從**起來,被子順勢滑落,該露的地方一點都沒遮。

可她沒有害羞,在景肆麵前坦坦****。

衣服都被扔到床頭櫃上,周清辭伸手去拿衣服。

景肆則是盯著她的背看。

身材一直很好,肩背平直光滑,嫩得能掐出水來。

隻不過,渾身草莓有點兒多。

肩膀上,脖子上,連手臂上都是。

這裏一處,那裏一處,看得景肆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她都不知道昨晚怎麽咬的,能把周小狗咬成這樣。

隻記得昨晚周小狗很乖,讓她隨便咬。

周清辭穿好外衣,轉身一看,發現景肆還在**躺著。

“不起來嗎?”

景肆搖搖頭,“起不來。”

“怎麽回事兒?”

“我疼。”

其實也沒那麽疼,但不知道為什麽,周清辭一看著她,就忍不住渾身都疼了。

大概是想得到周狗的關注。

以及,想看周狗怎麽處理這件事。

果不其然,周清辭一秒變臉,連帶著表情都緊張起來

“怪我!是我昨晚沒輕沒重的!嗚嗚嗚!”

明明昨晚是景肆同意的,她卻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不怪你,我猜你第一次也會這樣,正常的吧。”

周清辭繞到床的另一邊,彎腰問景肆:“要不然我抱你好了?”

景肆眼裏的得逞一閃而過。

是她想要的結果。

可嘴上還要問一句:“你抱得動嗎?”

“當然了!你這麽輕!”

“那你幫我穿衣服。”

“好。”

“我要穿你的襯衣。”

周清辭一萬個答應:“好好好。”

簡直百依百順,順到了景肆的心窩裏。

這種被寵愛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會沉迷,真的會沉迷。

景肆這才從被窩裏伸出胳膊,“那你拉我起來。”

頗有一點兒向女朋友撒嬌的意思。

這在景肆身上的確少見。

過去的日子裏,景肆習慣了什麽事情都自己來,很少麻煩別人,但這種心理在麵對周清辭的時候無效。

與麵對別人的時候恰恰相反。

她想依賴周清辭,在周清辭麵前會很放鬆,也不會害怕周清辭會拒絕她。

也是第一次感受到百分百的安全感。

而周清辭好像也很樂意什麽事情都順著她。

穿襯衣的時候,景肆看著周清辭,問她:“以後你會不會煩?”

周清辭聽了直搖頭,“你不嫌我煩都算好了,徐白末跟我說,讓我別太黏你,免得你煩我。”

“嗤。”景肆唇角忍不住上揚,“老徐這是嫉妒你,她單身太久,見不得人談戀愛。”

言外之意是你想怎麽黏我就怎麽黏,我不會煩你。

周清辭聽懂了。

她替景肆扣好襯衣的扣子。

襯衣寬寬鬆鬆的,穿在景肆身上有種慵懶的美感。

景肆掀開被子下床。

周清辭伸手準備去扶她,“不是我抱你嗎?”

“算了,我自己走。”

結果腳剛挨到地麵,一陣酸麻自下而上蔓延開來,景肆腿一下就軟了。

“嘶——”

“很痛?”周清辭去扶她。

景肆點點頭,“比想象中痛一點。”

“好了,別逞能了,還是我抱你吧。”

沒等景肆回答,這次周清辭直接上手。

景肆毫無防備,一雙手緊緊勾住周清辭的脖子。

“我重不重?。”

周清辭搖頭,“完全不啊,很輕嘛。”

“哦。”景肆稍稍低頭,靠在周清辭肩膀上,心裏滑過一陣羞怯。

心裏在想,周清辭看起來很瘦,臂膀卻那麽有力,抱起來好像很輕鬆的樣子。

於是景肆莫名其妙聯想到昨天晚上……

昨晚的周清辭也是一點都不含糊,驚人的爆發力。

咳,不能再想了。

景肆的臉不自覺紅了起來。

還有,這是什麽?

公主抱嗎?好像身體所有的重量都托付給對方了,如此姿態就顯得很弱勢。

景肆不太習慣這個姿勢,隻想快點到浴室。

明明隻是幾步路的距離,卻顯得無比漫長。

“你幹嘛不說話?”

景肆有些拘謹,“不知道說什麽,覺得這樣被抱很奇怪。”

周清辭笑她:“我知道,你知道你現在渾身有多僵硬嗎?”

景肆抿了抿唇,“不知道,我不知道。”

“噗,你都不知道你這副明明很緊張又假裝鎮定的樣子有多可愛。”

景肆徹底紅了臉,“不要用可愛這個詞來形容我!”

周清辭:“啊,你這麽說的話,那就更可愛了。”!